11. 深潭
作品:《穿进狗血文的自我修养》 晴日过后便迎来了瓢泼大雨。
连绵下了漫长的雨,易霖秀就宅在屋子里,日子平淡的出奇,任务没有进展,但也没有后退。
裴澜这个男主好像总是很忙,除了妖又要将尸身送回宗门销毁,以便死后怨气不侵扰凡人。
距离那天已经去了两日,易霖秀想,回来又要几日,这种时候她就更好和女主增进感情。
青州城民风朴素、物产丰富,人们和善可亲,景色也秀美宜人,她们每天踩着雨点的步伐出门溜达,吃了东街去西街,逛完街市去乘船,好不热闹。
但如之前所说,易霖秀同样没有符合“活泼开朗性格”的精力,每日不论是玩得尽兴还是不尽兴,归来都是累得不成人,一句话说不出躺下就能眯着。
没了男主这个威胁,她也暂时没能想到要以画入梦给女主构造一个什么样的梦境来促进自己的任务。
在易霖秀没能适应的时候,她都把这一切当做上班,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上班,是疲惫的,不喜交际的强制沟通,便沉重得像块石头压在肩上。
绘画,是疏解情绪的,睡觉,才是纾解疲劳。
以致于,每日困得想不起提笔。
那支附着buff的笔,被易霖秀遗忘在了角落。
记得那天来时,把骨笔挂在了腰上,下山时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勾到了,回去便不见踪影。
等到易霖秀半夜惊坐起,发现笔没了的时候,雨水已经冲刷掉了一切。
望安山半腰。
淅淅沥沥的雨停了,汇成的晶莹露珠还挂在枝头,枝叶更绿,鲜花更红,水洗过的万物焕然一新,飘来的都是草木夹杂着泥土的气味。
藤萝紫衣裙的姑娘走在其间,步伐轻盈,手上还拎着把着色不多的白伞,神态好不惬意。
上山时,一把油纸伞被易霖秀杵得像拐杖,用她的话说:一伞多用才是好伞。
脏了再用雨冲下不就合适了。
她又为了寻笔回到了这座山,也是到了这才知道,前几日除妖时,裴澜只是找了这山的一角作为捉妖场地。
边缘的一角,人来往稀少,自然路也崎岖。
今日到了真正的山脚下,易霖秀才知道——这山居然是有台阶上去的。
哈、哈,男主日行一善为不知道谁会走的犄角旮旯开辟一条简易路线。
易霖秀也问过系统笔丢了怎么办,系统告诉她,那只笔是绑定了的,只要没有损坏,就能知道其位置,她这才放心下来,拖了几日才起步上山。
因为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根正苗红现代青年,易霖秀是第一次见人死在面前,哪怕是只披着人皮的妖。
她头脑比较发达,各种零碎片段常常二十四小时霸占她的脑子,深刻的事更是不断重播放映,还要配上聒噪的吐槽旁白。
于是只要一想到那尸身情状,胃里便翻涌不止,潜意识里抗拒再去那座山。
这些天,客栈有人退了房,易霖秀就和余莲若分开住,一是她失眠,晚上总要翻来覆去想过许多事才能睡着,不想再打扰浅眠的余莲若;二是她需要熟悉并且掌握灵力如何控制,和各项术法如何施展;三是,她要开始编织第一个梦境了。
清明节,就是男女主互相认出彼此的契机。
她必须开始想办法,要把一切感情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里,用什么方法不管,只要男女主最后好好活着却不在一起,这个任务就是完成了。
女配的身体,在这个实力至上、弱肉强食的世界,对易霖秀是没有任何帮助的。
哪怕是在看书时对她的弱小没有什么实感,现下亲自下场感同身受,易霖秀似乎也能逐步摸透女配的成长心理,明白她性格的形成。
世间万般不由己,她所强求的一切就如手中沙,越紧握,就流失得越快。
不论是健康的身体,还是长寿的生命,又或是渴望的爱。
还在追书时,易霖秀对这个角色是没什么太大感受的,和大多数读者一样希望她早点下场。
一个可怜的人去加害另一群可怜的人,这就是那时易霖秀不能共情女配的原因,所以女配最后的结局她觉得是死得其所。
但易霖秀深夜也会想:我来了?那她去哪了?
女配做的错事是没法挽回的,可她希望此刻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的女配,能有一个好些的归宿,起码去投个好胎。
如果易霖秀没来这个世界,她会让所有人都在她的笔下拥有一个温暖的结局。
可易霖秀来了,要是能成功,她要让所有不该死的人活下来。
嗯,同人女的终极幻想。
于是在易霖秀摸鱼的这几日,她仔细想过该怎么改变眼下的情况,为以后铺一条更便利的路。
首先的第一步,要让自己活下来。
其次的第二步,要赚点花不完的钱。
钱也是硬通货,有了钱她还怕请不起人护着自己吗?
若是不能完成那个很是理想主义的目标,易霖秀这个热心却冷情的人也不会苛责自己,凡事尽力,利己为大。
死道友也不死贫道。
笔啊笔啊,等找到你,我们就开始上班吧。易霖秀这样想着,跟着系统的指示逐渐又往深处走去。
来时她就抽空摸清了荷包里放的法宝用处,要是又出什么危险,能立马跑路,所以她现在堪称自信地哼着歌,在树林里大摇大摆地溜达。
易霖秀拉开挡在眼前的树枝,钻进一个中空木丛里,“呲啦”一声,她低头拉起自己被撕成两半的袖子。
“统,你绑的是高德地图吗?这路也太偏了。”
系统:【……】
早些来也不会被雨冲这么远。
系统不语只默默扣省略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偷偷蛐蛐我,我们可是同伴啊!有错也是你的错。”易霖秀在心里夸张地说,面上哼笑了一声,继续弓着腰往下走。
雨天路滑,她绷紧身子废了好些劲才从木丛里钻出来,衣服上轻薄的布料被刮烂好几处。
拍了拍身上粘上的不知名植物碎片,易霖秀抬眼惊讶时不由“哇”了一声。
坡下不远处是地势形成的天然水潭,黄叶自枝头落下,引起湖面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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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荡。本是一片美好宁和的场景,那深深的碧色却让易霖秀望而生畏,不自觉吞咽口水。
不要去玩水,是从小到大长辈、老师都多加强调的一点。
易霖秀从来都不以为意,因为她不会去危险的地方找乐趣。
而且她很怕这种很深的水,来源于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片子,印象深到从此见了深水就恐惧。
她怕看不透又深不可测的东西,摸索着在一块石头上蹲下了,离那水潭远远的,就在原地观望四周找笔。
“在哪啊?你也不想你的宿主被水淹死吧,帮我瞅瞅。”
系统搜寻了一番道:【往下一点,在右手边一块覆有青苔的石头旁边。】
易霖秀跟从指示,小心翼翼地挪了几下,下了几天的雨,那潭水肯定溢出了,踩在湿滑的地面时她又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陷进土里。
然而下一秒她就没心思去担心了。
因为她看到那石头旁边还有一件脏兮兮、湿哒哒的外衣。
仔细辨认后,易霖秀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这外衣——和洪员外当天那天穿的是一样的。
啊——啊啊啊——
易霖秀内心疯狂尖叫,蹲下身把笔捡起扭头就跑,然而越急越出差错,她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在地上砸了一身泥。
撑着手臂起身时,脚踝又传来尖锐的疼痛。
山间的冷风此刻也变成了彻骨寒凉的阴风,身上的痛意让她身子颤抖,呼吸也是抖的,可抬头,望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一个怎么想都不会在这的人。
少年坐在粗壮的树枝上,白袍猎猎,红绸飘扬,如玉的面上却无一丝笑意,望着她的神情陌生又应该是她所熟悉的,卸去所有温顺的伪装,一如原著里所写的那般冰冷、无情。
这人就是接连几日没能撞见的明松雪。
易霖秀屏住呼吸,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会在这儿,还这么看她。
可如果是她撞破了什么……
那就有的解释了。
为什么洪员外的事没后续了,为什么那天明松雪去了那么久又轻描淡写地回来了,这两个问题在此刻终于得到了解答。
洪员外大概是……死了。
易霖秀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
你大爷的,谁让你前期就杀人的啊啊啊——!
她知道这是以后的反派,也早就给自己上过好几层保险,谨慎再谨慎就是为了保住小命。
但!谁能想到!原著里都没写出来的事情,让她!撞见了!
易霖秀欲哭无泪,在心里把所有能想到的神都求了一遍,最后想到的是自己的亲人。
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要啊!
她不要死!
少年却不如所想的下来弄死她,只在树上轻轻晃了晃腿,勾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询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明松雪方才的神情转瞬即逝,仿佛是她,被摔出幻觉了。
易霖秀忍痛坐起来,她实在不能站起,还想不通为什么每次自己都是这么狼狈。
大地母亲真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