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黎明

作品:《crush是血族女爵

    飞行,几乎是血族与生俱来的天赋。


    两对薄而坚韧的黑色翅膀在月色下穿行,披上一层银灰色冷光,一往无前地朝商场的裸眼3D大屏上掠去。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在放映乙游广告。恶龙口中的火球冒着灼灼热气,如山石一样猛地砸向公主与勇士,屏幕上顿时出现四分五裂、地动山摇的特效。


    那火球太过逼真,几乎就要击中黎信步的翼膜。他本能地拢骨一偏,在呼啸的狂风里,顿时失去了平衡。


    一只修长苍白的手及时地拉住了他。


    公主执剑用力斩落飞向勇士的火球。


    “去拥抱风,去感受风,风会托举你的。”奥黛牵着他的手,如放飞雏鸟般将他再一次推入风中。


    新生的吸血鬼依言而行,借着风的推力,轻盈划过长空。


    在五光十色的霓虹夜幕里,他们一齐穿过钢铁森林,飞往更为辽阔的大地。


    此时,吸血鬼的优异感官逐渐在黎信步的身体里觉醒。


    眼睛,能看得更远,他看清了大江对岸提篮奶奶腕间的茉莉花串。


    鼻子,能嗅得更灵,他闻见了远方夜市上烤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香。


    耳朵,能听得更清,他听见了百米下夜店的笙歌,摊贩的吆喝,甚至小巷里情侣的亲吻。


    世界成倍地放大、清晰,喧哗又吵闹。


    他却并不觉得讨厌,相反,他很喜欢。


    这就是奥黛的世界。


    他终于,进来了。


    两对黑羽停在了偏远的市郊,翅膀收拢,仔细留意着周遭的气息。


    两人背靠着背,指尖不时相碰,无声交换着彼此视角的发现。人的味道,吸血鬼的味道,冷凝下来却经年不散的焦臭味道。


    还有,血的味道。


    侦查完毕,他们飞到了不远处的夜游队队员面前。


    大家都知道他们这两天发生的事了,一个个眼眶湿润地看着黎信步,不说话。


    徐让接受不了他忽然变成了这副血族的模样,猛地冲过来一拳砸向他的胸膛,却又在堪堪砸到他时收了力。


    “疼不?”徐让端详着他的样子,低声问。


    “你又没打到我。”黎信步说。


    “你知道我问什么。”


    “不疼,不信你给我两拳。”


    徐让再度抡起拳头。


    黎信步站着不动,抬眉啧了一声:“还真给啊。”


    挥来的拳头变成了拥抱,徐让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说:“欢迎归队,队长。”


    队员们抹着眼泪,笑说:“欢迎归队!队长!”


    黎信步对肉麻过敏,转过身去:“行了,速战速决,一会还吃宵夜呢。给我把枪。”


    鹿露递给黎信步一把银色手枪,又递给奥黛一只圣银军刀,然后捧来两件黑色的衣服:“这是宁博士之前为你们准备的作战服。”


    是两件宽大的斗篷。


    不知由什么材质做成的,触摸时既柔又韧,还兼具一定的硬度。在月光的映照下,编织在其中的金属丝线泛着淡淡冷光,像是蟒蛇身上的细密鳞纹。


    奥黛环顾四周,只看到几个耷拉着脸的小白大褂,便问:“宁白人呢?”


    “被西拉斯给抓了。”小白大褂哭丧着脸。


    黎信步随手将斗篷披在自己身上,沉声道:“分头搜,他就在附近,跑不了。”


    “是!”


    这是一片废弃的钢铁厂。


    厂区很大,厂房林立,逐一搜查要费不少功夫。道路被疯长的野草占据,其中有不少马鞭草,严重干扰吸血鬼的认知,只是经过,就让吸血鬼目眩头晕,泛起一阵恶心。


    奥黛冷嗤:“血猎的把戏。”


    靴底毫不留情地碾过杂草,下巴朝其中一片厂房点了点:“那边。”


    顺着她指引的方向望去,远方,月下,一排掉漆的细杆路灯歪七扭八地站在路边,像极了等待召唤的丧尸。


    两人转瞬就来到了路灯下。


    但这里的路灯因年久失修,已经不会发亮,灯架上结满了蛛丝,隐约能够看见旁边有几只黑乎乎的窗户,透不出一丝光来。


    因为窗户都从里面被木条与厚布给钉死了。


    屋内被改造成了一间简陋的小型生物实验室,不大的实验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试剂,桌边是几位勤恳实验的科研人员——全是被西拉斯绑架而来的。


    宁白将其中一个试剂倒入培养皿中,原本蠕动着的活体组织立刻如枯萎一般丧失了生命力。


    她回过头,对身后的人轻轻摇了摇头,宣告道:“实验失败。”


    闻言,原本倾身坐着等待结果的西拉斯往后微靠,左肩的血迹从椅背上一路蜿蜒,滴落到了地上,汇成了一滩小小的血泊。


    他面不改色,淡淡应了一声:“继续。”


    这是圣银子弹造成的伤口,如果不进行取弹和处理,是不会主动愈合的。


    宁白盯着他微微发颤的肩膀,关切道:“需要我帮忙吗?你看起来不太好。”


    “不必。”西拉斯抚摸着无名指上的紫色戒指,冷声说:“继续。”


    宁白欲言又止。


    旁边几位科学家更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被西拉斯抓过来,是为了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命题——逆初拥。


    即把被初拥的吸血鬼恢复成人。


    初拥之后,人体基因会迅速改写,无论是细胞的新陈代谢还是器官系统,都会更迭出一套新的运行逻辑,要想逆转这些,几乎不可能。


    他们的导师,研究吸血鬼的泰斗成蕴之院士在去世之前销毁了所有关于逆初拥的资料与数据,并留下遗言:


    逆转初拥,天方夜谭。


    尽管在场的人类都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也深知这么大的课题绝不是他们这几个人在这样简陋的实验室花上几天时间就可以完成的。但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他们还是得陪这个满脸阴翳的吸血鬼玩过家家。


    “可以再抽一管你的血吗?”宁白装模作样地拿着采血器材走到了西拉斯的身边。


    西拉斯直接挽起了袖子,露出了毫无血色的手臂。手臂上疤痕狰狞,那是他剜去海尔珀林印记时留下的痕迹,感受到对方微微惊讶的视线,他立刻翻转了手臂,将与海尔珀林家族有关的一切,覆盖在了阴影下。


    宁白蹲在他的身边,用橡皮管往上轻轻一扎,青蓝色的血管就更加明显地凸显了出来。


    镊子夹着碘伏棉球,如上色般缓慢地在皮肤上擦拭,左一圈,右一圈。


    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着西拉斯,发现他一用件黑色兜袍从头盖住了脚,除了一枚淡紫色的戒指牢牢戴在无名指外,别无他饰。


    “你的戒指很好看。”她没话找话道地试探,“我猜你一定很喜欢吧。”


    猩红的眸子微微一动,然后挪开了手,挡住了戒指,冷淡道:“不。”


    “那为什么还要一直戴着?”


    许久,西拉斯都没有回答。


    就在她以为西拉斯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却听见他疲惫地道:“摘不下来了。”


    宁白继续涂着碘伏,十分热情地替他出主意:“需要我帮你想想办法吗?我可以——”


    忽然,她身旁的采血器材被他狠狠地拂到了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使她与身后科学家们为之一震。


    “女士,我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西拉斯站了起来,扯下了橡皮管,随意扔在了她的面前,不带感情的血眸如毒蛇一样扫视着她的脸:“如果你再妄图拖延,我会直接,拧掉你的头。”


    话音刚落,密封的大门轰然坠地。


    奥黛和黎信步踏着门板,并肩走了进来。


    “总算来了。”宁白看得眼前一亮又一亮,骄傲地对她的师兄师姐说:“帅吧,他俩战袍,我新做的。”


    六十一岁的师兄和六十四岁的师姐颤巍巍对望一眼,谨慎地摸着拐杖说:“帅是帅,但白啊,要不咱还是先走吧。”


    几个年岁更长的科学家们小心翼翼地点头。


    宁白飞快地打包了好几管血,拉着他们就往门外飞奔。


    三只吸血鬼同时朝房间中心扑来,巨大的能量场在三人的周围迸发,试管清脆崩裂,实验台骤然崩塌,天花板轰然掉落。


    废墟之上,西拉斯难以置信地看着黎信步:“你……被初拥了?”


    跨越百年的仇恨与嫉妒一瞬间点燃,想要质问奥黛,又更想质问另一个人。


    他唯一一次对人类下死手,就是对黎信步。


    ——他见到了他手上的蔷薇戒指。


    几乎已经能够预见到了,对方和自己一样的痛苦命运。


    要想结束这样的命运的方法唯有一死。


    所以,他予他一死,趁他还没有被初拥以前。让他以人类的身份,体面地,死去。


    就不会像他这么痛苦了。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不仅没有死,而且还被海尔珀林家族的女人初拥了。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对方不以为耻,反而笑着对他说:“是啊,她初拥我了。”


    “自甘堕落!!!”


    西拉斯双眸倏地瞪大,眼睛由浅转深,紧咬着牙关,从喉咙深处发出愤怒的吼声。


    他不能理解!


    他做梦都想恢复的人类身份,竟然有人舍得任性割舍?


    竟然有人情愿变成一只嗜血怪物?


    竟然有人会与一只吸血鬼长相厮守?


    这个人的身体明明也是冷的,为什么没有被抛弃?!


    一双黑色的翅膀瞬间展开,两边长翼摧枯拉朽,掀动着巨风与烟尘朝奥黛与黎信步袭来。


    奥黛问:“还记得该怎么飞么?”


    黎信步点头:“当然。”


    两人同时默契后退,借由风势,一前一后阻截住西拉斯,他们的斗篷被风此起彼伏地托举着,在月下散发出幽幽的冷光。


    当风吹向奥黛时,她的翼骨顺风而偏,幽灵的速度迅速穿梭在西拉斯的眼前,挥起银色匕首使他眼花缭乱。


    当风吹向黎信步时,他悬停于空,扣动扳机,子弹立刻借着风势冲了出去。


    就在那枚子弹即将击中奥黛的前一秒种,她忽然闪身。一抹银光瞬间绽放在西拉斯的眼前,他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弹头擦过他的耳朵与脸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风有偏爱和保护的对象,几梭银弹接连射去,西拉斯堪堪躲避,身上顿时多出几道带血的伤口。


    几回合下来,他甚至来不及抬手召唤魔法阵,就败下阵来,不支地跌入废墟里。


    黑色的长袍染满了血污与灰尘,遮脸的兜帽被风吹落,露出他精致而狼狈的五官。


    他蓦地吐出了一口血,浑身无法抑制地颤动,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额上的蜿蜒下来的血迹迷蒙了他的视线,他眯着眼睛,表情有些微妙,一时间竟不知到底是怨毒还是眷念。


    仿佛,在透过她凝望着另一个人。


    不知该爱还是恨,毕竟她已经丢下了自己一百年。


    直到剧烈的疼痛从手心传来,对方掷来的一把银刀,将他的整只手掌被钉入了废墟里,他这才看清,那朝她走来的人,究竟是谁。


    奥黛俯身拔出军刀,蹲下身来,毫不留情地将银刀掼入了他的胸膛。


    冰冷的血液喷溅在了她的脸上,她却并不觉得畅快。


    但不管怎样,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想。


    可是,西拉斯忽然阴狠地笑了一下,不知从哪爆发出来巨大的力量,死死地攥住了她握刀的那只手。


    圣银匕首被他双手握着抽了出来,紧接着,他整个人有如被无形的力量提拉般弹起,瞬间闪现出了十几步之远。


    奥黛眼神一凛。


    他为什么还没死?!


    这时一点红色的微小颗粒被风无声地吹落到了她的面前。


    奥黛突然意识到他吸食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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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刺激吸血鬼力量的帝蒙花。


    一丁点剂量的帝蒙花就足够让吸血鬼增强自身两倍的力量了,她望着这漫天被他吸食过的红色尘雾,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这么多剂量,足以让他忘记一切痛苦,刺激出百倍以上的力量。


    同样的,在恢复意识以后,他也会承受肉身所不能承担的痛苦。


    但是西拉斯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缓缓地直起身来,汩汩的血迹流淌下来,如同一只在浴血新生的恶鬼。僵硬地抬起了那只被捅穿的手,模糊的血窟窿中,一个魔法阵正在快速凝结。


    意识已然失控。


    沸腾喧嚣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们!


    要把这里的人和吸血鬼,统统杀干净!


    粗壮的魔法光线在他手里像奔腾的闪电一样胡乱扫射,发出了响尾蛇一般的躁动声响,一轮魔法阵在他的背后冉冉升起。


    他没有章法地朝奥黛和黎信步冲来,比先前更快、更猛、更狠厉。身上又添了几道弹痕,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可他丝毫不在意。


    狩猎般抬眼,望着两只展翅的吸血鬼,他意念一动,手里的光束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编织成密集的大网,无情地朝他们这对亡命鸳鸯网罗铺下。


    奥黛和黎信步能感知到身后的光在后面穷追不舍。


    他们在废弃的钢铁厂区奔跑、跳跃、飞翔,光网一次又一次扑了个空,只捕捉到他们的残影。


    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奔跑中,似乎听到宁白的一声呐喊,两人耳尖微动,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掠去。


    西拉斯身形一顿,五指捏动,手中的光网忽然凝聚成了两柱巨大的光线,迅猛地朝两人的方向射去。


    两人遥遥对望了一眼,蓦地停了下来,任凭那光柱朝他们冲来。


    就在那光柱即将落到他们身上时,两人同时抬起斗篷,上面的细腻鳞纹像密密麻麻的镜块,将光束吸纳以后,奇异地反射而出。


    强光下,两人的斗篷上的鳞纹渐渐浮现出了跃动的字母。


    N.B


    轰!


    西拉斯被反射而来的两道光柱击中,不支地倒在了地上,尘灰飞扬,光轮熄灭。


    他的身上冒出了浓重的焦黑的烟雾。


    “……牛逼。”黎信步不由得感叹。


    远处,宁白肘搭师兄、手挽师姐,对老科学家们得意一笑:“那当然,我可是成门的。”


    老师兄老师姐骄傲地为她鼓掌,与有荣焉:“我们成门,牛逼!”


    奥黛快速飞回到西拉斯的面前,砍断了他的手。


    他却像不知疼似的,兀自念着光明咒语。


    转眼间,四周浮起了细小的光粒,却只能凝聚成肉眼可以看到的微暗光团,怎么也凝聚不成真正的光明光束。那些光团经过斗篷的反射,再一次反射到了西拉斯身上,他的黑袍被燎出了一个又一个破洞,露出了森然白骨和缕缕黑烟。


    而他,如同精密的仪器失去了控制,仍在徒劳地、不知疲倦地发射着光芒,像在绝望中自我凌迟。


    直到。


    奥黛面无表情地拾起了地上的他那只残掌,摘下了那枚紫罗兰戒指。


    光团瞬间停滞、消散,那双阴鸷疯狂的眼睛微微一颤。


    有如洪水倾泻般,被封存的痛苦骤然袭来。


    “它是我的!”他怒吼着,大口大口地吐着血。


    奥黛怒不可遏地将圣银军刀再一次捅入他的胸膛:“你也配拿这枚戒指么?”


    “它是我的!”


    “是我的!”


    “我的!!”


    他歇斯底里地吼道。


    强忍着浑身上下剧烈的痛苦,西拉斯迸发出最后一点力量,一把推开奥黛,夺过了她手里的戒指。


    他看上去已是强弩之末,残手汩汩地往下淌血,一把圣银军刀明晃晃地插在他的胸间,黑袍上满是弹孔与灼痕,白骨随处可见,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可不知怎么,竟然有那么大的执念,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张开嘴,紫罗兰戒指被他扔进了嘴里。


    喉结一滚,咽下,他终于露出了痴痴的餍足笑容。


    奥黛震惊又憎恶地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颤声质问:“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当初要杀了她——”


    “是她杀了我!”


    西拉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涌出:“只有活在世上的人才不算死吗?我早就死了!被她杀死了!”


    “如果,真能死在她手里……就好了。”


    他笑得声泪俱下,歇斯底里。


    他弯下腰,用手捂住了肚子,隔着皮肤感受着最后一点她留下来的痕迹。


    笑声凄厉绝望。


    此时天色渐明,沉寂的死灰渐渐复苏。


    倏然,他朝着东边的方向剧烈奔跑。


    警笛呼啸而过,奥黛与黎信步的残影猛追,都追不上这只末路的困兽。


    银色的子弹一排排地打进他的黑袍,却阻挡不住他奔跑的双足,飞扑的双翼。


    黑影快得难以看清,只在地上留下一条越发深沉的血迹。


    他只顾飞奔,像是要追赶什么。


    奥黛长翅一振,刚要再追,却被黎信步拉了回来。


    他指着青灰色的天空摇了摇头。


    太阳要出来了。


    奥黛顿住了。


    望着残影消失的方向,血眸颤动,眼里浮现起一抹错愕。


    一道刺眼的金光穿破云层,喷薄倾泻,无遮无蔽地落到了西拉斯的身上,如同一团烈火将他吞没。


    在剧烈的蚀骨的痛苦中,他捂着胃,如释重负地笑了。


    光明将他吞噬。炙热将他焚毁。


    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你看……”


    “我现在……”


    “终于又暖和起来了……”


    他抱着日光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