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交心
作品:《crush是血族女爵》 血族特殊能力的传承是以家族为单位的,同样的血脉下,吸血鬼们能有一定几率继承甚至是深化家族的特殊能力,被初拥的人类也会有极小的概率获得其特殊能力。
不过拥有特殊能力的吸血鬼已然稀少,而继承特殊能力的新吸血鬼则更是凤毛麟角。
没想到黎信步被初拥以后竟然继承了海尔珀林的读心能力。
奥黛蹭一下站了起来,后退两步,一双红眸警惕地瞪着他。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可以读到她所有即时的内心想法?
黎信步伸出了手。
奥黛刚要往后再退一步,却发现,他双掌交扣,将手笔直地朝她递了过来。
一副束手就擒,任她捆绑的样子:“不是想捆我吗。”
“……”
哪有人上赶着让她囚禁的?
而且她都要囚禁他了,他不该害怕吗?
怎么他比她看上去还要迫不及待?
见她一动不动,黎信步索性走向她。刚走出一步,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前倾。
奥黛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发现他的眸子忽明忽暗,忽红忽黑,无法自如收回的尖牙抵住了下唇,有渐渐伸长之势,他抿着唇,很隐忍。她握紧他手臂,揽过他腰际,感受到肌肉下方的骨骼如被打碎般重新组合,一节一节的骨头凸出又缩回,传出咔咔的响声。
明明触碰他身体时,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巨大痛楚,可他咬着牙,强忍着一声也不吭,捕捉到她担心的情绪后,还反过来宽慰她:“没事,我只是还不太适应现在的身体。”
奥黛皱眉想,这人怎么可以忍到这个地步?
忍到浑身骨骼都在拼凑重组,却仍想着取悦她,顺她心意被她囚禁。
忽然想到他做人类时也是这样,并不珍视自己的身体,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捐血。
她抚摸着他凸起的脊背,注视着他因兴奋而微微发颤的瞳孔,像是被她摸得很舒服似的,原本不安定变换着颜色的眸子渐渐变红,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她,依照本能离初拥他的吸血鬼更近。
然而他连拥抱都是小心而克制的。
她知道吸血鬼的力量是怎样的,可他抱着她,像是围拥着她的一团棉花。
奥黛忽然觉得,她穿透了那些他格挡在外的冷峻深沉,看懂了他的柔和。
怎么会,一开始都没发现呢。
怎么会,还想着把他推开呢。
【痛么。】
她的掌心依然停留在他的后背。
这就意味着,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勘破他的谎言。
黎信步却没有回答,只是将脑袋深深地埋在她颈侧,低低地说:“我好喜欢你啊。”
喜欢到,连痛都觉得是恩赐。
读懂他尚未言尽的半句话,奥黛的心忽然变得丰盈而柔软,那些将他囚禁的负面想法瞬间逃逸无踪。
或许,只有拥有很少的人才患得患失。他越是对她予取予求,她才越能得以见到广阔天地。
与他在一起的,广阔天地。
既然如此,她也该给予他点什么。
“黎信步。”奥黛高高在上地叫他名字,抬起先前被她咬破的手,如承诺般道:“我允许你,吸食我的血液。”
她对新吸血鬼的了解并不多,依稀记起这一阶段的吸血鬼会迫切地想要得到初拥他们的吸血鬼的气息与血液。
对血族而言,被吸食血液,相当于被贴脸挑衅,是很冒犯的事情。
但是刚刚的那一瞬间,她允许他冒犯。
黎信步惊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半弯下腰,双手捧起了她血迹干涸的手。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下意识抿了抿唇,大概意识到自己唇上的血迹源于何处了,转而更加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指骨。
吸血鬼的体温很低,当感受到对方冰冷的鼻息慢慢靠近时,奥黛竟然因等待而产生了几分灼热感,又有些心痒。
终于,他的唇落在了她的指尖。
但出乎意料的,落在上面的并不是吸吮,而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他舍不得。
【为什么?】
奥黛的心头不禁浮跃出一丝疑惑。
黎信步抬起头,眼睛很亮,耳朵发红。
“不要委屈自己来让我舒服。能在你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盛大的快乐从他的掌心蔓延至她的心头,两人并肩坐在了书房里,交换着彼此内心的声音。
屋内落针可闻,她的,他的,响天动地。
在读心的天赋面前,那些口是心非的语言竟然显得格外匮乏。只需要轻轻的一点触碰,便能共享此刻心里所有的声音。
在沸反盈天的世界里,他们是最后一对知音。
不知过了多久,黎信步问她:“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找我的?”
“是云岩局长带我进来的。”奥黛把遇到云岩的事简单说了一下,问他:“门的密码为什么是20120422?”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发现黎信步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因为在那一天,你的怀表救了我。”黎信步拾起了怀表,小心翼翼地将它收进了玻璃展柜里,红色的眸子似有微光细闪,亮汪汪地看着她:“你可能都无法理解,你对于我的意义。”
她偏头望向他,听见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不是crush,不是一闪而过的迷恋。而是,从十三岁到二十六岁,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想要离你更近一点。”
“因为恐龙血的原因,我小时候一直被过度保护,我只能在太阳照得到的地方活动,因为有你在,我才能够看看外面的世界。”
“也正是因为你,我才能够靠自己的力量把一扇扇门打开。我想去见你,不是隔着怀表去想象你的过去,而是,我想去参与你在的未来。”
奉上一片真挚的心,他牵起了她的手,心口如一道:“所以,我的心意不论是当人还是当吸血鬼都没有变——我喜欢你,奥黛。不用对我产生怜悯或是歉疚,更不用想要回报我什么。我是心甘情愿被你初拥的,被你消遣,是我的荣幸。”
奥黛也握紧了他的手。
黎信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尖尖的牙齿露了出来,明明凶狠冷硬的一张脸,此刻却出人意料地温柔。
他与她十指相扣,并肩望着这间昏暗的房间,轻轻问:“或许,女爵想参观一下我的展柜吗?”
“好。”她说。
两人漫步在这间房里。
左边的文件柜存放着这些年黎信步收集到的奥黛的足迹——她曾和薄莎熟练地在人类社会更名换姓,不知道他又是如何大海捞针将她捕捞的。
里面有她总也弹不好的《A小调练习曲》曲谱,有她19世纪见人亲手绘制的银河星图,有她委托皇家美术学院创始人创作的蔷薇静物画……
他像串串珠一样,串起了她的过去。
一个个鲜妍的面孔在她脑海里一页页翻过,她曾路过她们的朝气勃勃,也路过她们的垂垂老矣。
而那些何尝不是她的过去?
“为什么要做这些?”
“不是特意做的,”他微微偏过了头,低声说:“只是——”
【追寻你的痕迹,几乎已经成了我的本能。】
在对她日复一日的好奇与渴念中,他能做的实在有限,只有沿着她的脚步一路收集,收集,和收集而已。
奥黛笑了,伸手摸了摸他头。
他的头发被剪得很短,触感既硬又痒,忍不住又摸了一次。
“那一边呢?是什么?”
她指着右边的柜架问。
“是要送给你的礼物。”黎信步抬手摸了摸刚才她触碰到的地方,声音愈发低哑。
“礼物?”
“你出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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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每一年,我都根据当年的大事记准备了一份相关的礼物。”黎信步说:“这间房放了其中一部分,还有一间房全部堆满了。”
奥黛一怔。
她从来都没过过生日,自然也很少收到生日礼物。
她与薄莎不约而同地认为自己的出生并非出于父母的期盼,于是每到生日的那一天,她们俩各自排满行程,从不在一起庆祝。
毕竟并没有什么好庆祝的。
感受到戒指忽然传来奥黛的低落情绪,黎信步一怔,“你不喜欢吗?那我——”
“不是。”
【只是从来都没有人庆祝过我的诞生。】
奥黛摩挲着他的指骨,这样想。
【那么现在有了。】
他说:“奥黛,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上。”
奥黛抬起头,站在巨大的玻璃柜下,那些花花绿绿、长短不一的礼物盒像垒成的大山一样挡在了她的面前。
却并不沉重。
她有些高兴,来回踱着步子,视线一一扫视,像骄傲的国王在检阅她的军队。
这是有人虔诚地期待并庆祝她降生的铁证。
这时,她的视线停顿在一只淡紫色的书签上,上面的紫罗兰押花书签吸引了她的注意:“这也是送我的?我之前在霭国住的庄园里就种满了紫罗兰。”
“这就是长在那附近的紫罗兰。”黎信步说。
奥黛倏地想起黎信步微信头像上的那张照片,那眼熟的城堡尖塔似乎就是她在20世纪一直生活的地方。
也是在那里,西拉斯将她封印。
“你去过紫罗兰庄园?”
“嗯。”
三年前,黎信步升任夜游队队长,浏览血族贵族的文件时,他终于确定了奥黛的身份——海尔珀林女公爵。
上面对于她的记载不多,只记录了她生于1699年,死于1925年,被血猎所杀,长眠于霭国的城堡。
至今黎信步想到那份文件,仍会心尖一痛。
他辛苦寻觅了十年的人原来早就死在了九十七年前。
他迟了整整九十七年。
怎么会不遗憾。
“今年我认识了海尔珀林家族的血仆艾琳,按照她给的信息和方位,四月的时候,去了一趟霭国。打算,”他转头看着奥黛,喉结滚了滚,艰涩地道:“拜祭你。”
“但是那里似乎对人类设限,我在森林里迷了路,远远看见有紫罗兰盛开,却怎么也接近不了。只好朝城堡的方向远远地拜祭了一下。”
奥黛叹了口气,轻抚着书签说:“他们不知道我是被封印,都以为我死了。”
说完,她一顿。
怎么会那么巧?
四月份——那么她就是在他拜祭后才从封印里出来的。
一个荒诞的想法一闪而过,奥黛突然问:“……你拜祭我的时候使用明火了?”
黎信步点头:“我在那附近给你烧了点天地银行,怕你缺钱花。”
“……”
“怎么了?我做错了?”
“不,”奥黛感叹道:“西拉斯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他坚不可摧的魔法阵居然是被神秘的东方力量给打破的。”
黎信步一怔,旋即笑了起来。
奥黛也笑了。
彼此的笑声交织在昏暗的室内,两人乐不可支地倚着玻璃柜坐在地上。
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她的怀表救了他,而他又误打误撞解开了她的封印。
他们之间的羁绊,很早就已经注定。
一阵铃声搅扰了长夜温馨的宁静,奥黛手机响了起来,是特族局传来的消息:
“找到西拉斯的踪迹了。”
顷刻间,竖瞳四目相对,残影飞出天际。
两双黑色翅膀同时飞入喧闹的夜色。
这长夜,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