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作品:《就钓!

    苏折夜正在浴室里舒舒服服地泡澡,突然微信语音的铃声响了起来。


    他第一反应是程彦生的电话,眼皮都懒得抬,没准备接。


    但躺了两秒,他突然想起来程彦生有自己的美国手机号,真有事的话,应该直接打电话才对。


    于是从浴缸探出半截身子,摸过了手机。


    意料之外,是顾垣打开的。


    还是视频电话。


    苏折夜歪着头,微微思考了片刻,还是没接。


    自己现在没穿衣服。


    如果是当面见,那自然不会介意,但打电话就形象不佳了。


    又摸不到,又不能做,多少有点不过瘾。


    谁知手机在一旁安静了没多久,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苏折夜指尖绕着湿漉漉的发丝,有些疑惑。


    以顾垣的性格,有事情也不会这么急切,况且他向来克制,应该会觉得打视频电话是比较越界的行为。


    苏折夜心升起了好奇,拿过毛巾擦净手,点击了接受。


    视频接通,两个人都是一怔。


    方才顾垣已经说了会下雨,但苏折夜没想到下了这么大,而且顾垣明显被淋湿了。


    他站在华清某个教学楼前,整个人几乎被雨水浸透,白衬衫贴在身上,顺着肩线滑落出微微的褶皱。


    水珠划过线条凌厉的侧脸,汇聚在下颌线而后滴落,透出一丝冷意。


    而苏折夜……就更湿了。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他从浴缸探出半身,肩膀和锁骨还残留着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肌理滑落,隐入水面。


    纯白的发丝因湿润而稍显柔软,几缕落在额前,衬得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慵懒的散漫。


    “顾老师。”


    他弯起眼:“上午好啊。”


    顾垣抿了抿唇,却一时没有发出声音。


    苏折夜体贴地接过了话:“这么大雨,顾老师不是一会儿还有课吗?怎么被淋雨了呀?”


    音线带着被热水浸透的低软。


    顾垣的视线下意识在他肩头微顿,目光晦暗了一瞬,而后低声道:“……只是没带伞。”


    “那顾老师要回家换衣服吗?”


    顾垣:“办公室有衣服。”


    “好吧。”


    苏折夜笑笑:“要是我在的话,就去给顾老师送趟伞了。”


    “……嗯。”


    顾垣:“谢谢。”


    谢什么谢。


    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苏折夜心底有些想笑。


    这可是你非要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什么都没有做,更别说勾.引你了。


    苏折夜没有说话,空气一时陷入了安静。


    但正在这样的沉默里,画面却变得格外暧昧。


    顾垣的目光落在屏幕右侧,那里有水珠顺着苏折夜的锁骨滑下,消失在镜头外。


    他喉结轻微一滚。


    “是在你朋友家里么?”


    顾垣终于找到了话题,出声打破静默。


    “嗯。”


    苏折夜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丝:“我现在在旧金山这边,程彦生还在洛杉矶参加股东大会。”


    “是我大学时就认识的朋友,他移民来美国了,我提前给他说了我要来,他就给我准备了一间卧室。”


    “怎么了顾老师,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么?”


    ……还是没逃过。


    顾垣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雨声依旧沉闷,打落在身侧的地面上。


    “没事。”


    他本就不擅长说谎话,眼前又是这般画面,一时真的想不出任何借口。


    “你说要情绪提供价值,就想着多和你聊聊天。”


    “但看起来你在忙。”


    “那就改天聊吧。”


    “注意安全。晚安。”


    逃避似的,说完这些话,顾垣挂了电话。


    苏折夜盯着突然黑掉的屏幕,竟是有一瞬怔愣。


    顾老师今天……是怎么了?挂掉电话倒是情有可原,但他这次莫名其妙主动突然打来电话,实在不符合他的人设。


    苏折夜懒洋洋靠回浴缸边缘,闭上眼,指尖随意地划过水面,带起一圈细小的涟漪。


    又躺了一会儿,他站起身,简单吹了下头发,换上睡袍走出门。


    经过楼梯走向房间时,苏折夜余光突然瞄到自己朋友正在露台玻璃门外抽烟。


    想了想,他直接过去,拉开门:“给我一根。”


    秦阳旭回头,吓了一跳:“你不冷吗哥?虽然这是加州,夜里也有个位数了。”


    单薄的绸缎睡袍贴在身上,夜风拂过,带着加州夜晚独有的冷意,可苏折夜却神色如常,指尖微微蜷着,懒懒地靠在栏杆上。


    “不冷。”


    见秦阳旭半天没反应,苏折夜直接伸手,从他兜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根叼在唇间:“抽烟不叫我,不够意思。”


    “你他妈在泡澡呢我咋叫你。”


    秦阳旭手里打火机“啪”地一声亮起,凑近,帮他点上:“我要是破门而入,就冲你这张脸人家还说我是变态呢。”


    橘红色的火光映在苏折夜脸上,短暂照亮了他微眯的眼,烟雾在唇齿间缓缓溢出,消散在冷夜的空气里。


    秦阳旭收起打火机:“说你呢,大美女。”


    苏折夜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


    “程彦生什么时候过来?”


    秦阳旭问:“我房子都给他留好了,他还不跟你一起过来。”


    他胳膊肘碰了碰苏折夜,语气半是调侃半是认真:“你要是不想搁国内呆了就随时来找我,我当初买这个大house就是因为你们几个他妈说肯定会来美国找我。来倒是来了,就不是一起来的。我现在一个人住这空荡荡的大屋,吓多人啊。”


    苏折夜笑:“你对象呢?”


    “她啊。”


    秦旭阳撇嘴,语气带了点无奈:“她搞Consulting的,公司可以换base,最近又跑纽约Office去了,说是去体验不同城市的风土人情,估计又想逛那儿的museum看展了。”


    苏折夜笑了笑。


    “诶。”


    秦阳旭问:“前两天和彦生聊天,他说你最近看上他对象的哥哥了。是个不苟言笑的大学教授,他怕得不行。怎么样了你俩?”


    秦阳旭满脸八卦:“我刚经过浴室的时候,只听到你在和人说话。提前说好,我没偷听,也没听清内容。是他吗?”


    苏折夜:“嗯。”


    “嚯!”


    秦阳旭瞬间就睁大了眼:“你给他打的?”


    苏折夜:“他打的。”


    苏折夜:“还是视频。”


    苏折夜:“我没穿衣服。”


    秦阳旭:“?”


    秦阳旭:“我日。”


    苏折夜:“日谁?”


    秦阳旭:“……”


    “进展这么快啊,睡了吗?”


    不愧是在国外呆过的,思想就是开放。


    苏折夜:“还没。”


    秦阳旭的表情更惊喜了:“所以这次你是要纯爱了?”


    “怎么可能。”


    苏折夜轻笑了一声,嗓音带着点烟雾缭绕的慵懒。


    “他那种人,睡一两次就行了。”


    “人家家教严,性格正直又严谨,怎么可能跟同性谈恋爱。”


    他说得随意,甚至带着点戏谑的成分,可秦阳旭却眯起了眼,直直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伪装的裂缝。


    可惜的是,没找出来。


    “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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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


    秦阳旭还是不放弃:“他都主动给你打视频了,他那种搞学术的老古板啊,主动给你打视频,看到你没穿衣服都没挂电话。绝对是有好感了。”


    苏折夜笑了一下,懒懒地倚着栏杆:“那更扯远了,我俩认识才多久,他看着就不像能喜欢人的性子。”


    “万一呢。”


    秦阳旭突然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语气认真了起来:“折夜,虽然程彦生很怕他,但他一直在夸他。”


    “还有缪宣,前阵子也给我打了电话,特意提到了这位教授,他说这个人很好。”


    “虽然程彦生不知道那件事,但我觉得缪宣跟我想的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苏折夜的脸上,像是在斟酌该怎么说。


    “如果你真的再愿意去谈恋爱,如果你和他彼此相爱,他会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他不会辜负你。”


    秦阳旭和缪宣都知道那件事,可他们知道得太晚了,苏折夜一直藏着掖着。要不是那天两人在附近喝完酒,突发奇想要去苏折夜出租屋跟他接着一起喝,他们都不会有机会知道。


    那一幕,秦阳旭永远也忘不了。


    撞开苏折夜的房门,他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右手仍紧紧握着那支被血染红的画笔,指尖的血顺着画杆缓缓滴落,落在他最后未完成的画作上。


    曾经的艺术殿堂成了血色的废墟。


    纸张、画架、颜料、在天台烧毁一半的所有作品集,都被溅上了斑驳又刺目的血迹。


    还有那天赋异禀前途无量、却被嫉妒与陷害折断羽翼的缪斯,就这么闭着眼静静躺着,长发散落在血泊里,像是一朵沉入深海的白色玫瑰,异常美艳、异常脆弱。


    那是一种不亚于绝世画作的冲击感。


    也许只有这个画面才配得上曾经光芒万丈的NightS,是他留下的终章,一幅被命运碾碎的绝笔,一场盛大又荒诞的谢幕。


    但——不该是这样。


    缪宣立刻打急救电话,秦阳旭冲过去按住男生的手腕,血从他指缝里渗出,手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写满了被长时间压抑的痛苦。


    那天,他们送苏折夜去了医院,陪着他缝合伤口,陪着他去看心理医生,陪了他很久很久。


    他们不敢再让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苏折夜从来不是会主动倾诉的人,他把所有的痛苦藏在沉默里,藏在烟雾里,藏在每一个看似轻松肆意的笑里。


    所以秦阳旭也从来都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走出了过去。


    夜色沉沉,远处的城市灯光零星闪烁,浮在遥远的天际,如同被风吹散的微尘。


    风吹动树枝,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剪影。


    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苏折夜抬手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突然嗤了一声,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讥笑。


    “算了。”


    他随意地吐出两个字,语调轻飘飘的:“谈什么恋爱,多累。只玩玩不好么?”


    秦阳旭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却见苏折夜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放心。”


    “要是察觉出我或者他有动心,我肯定会主动离开的。”


    他说得理所当然,像是在谈论一场无关紧要的合作,而不是自己的感情。


    风拂过露台,卷起一丝烟雾。


    苏折夜垂下眼睫,指尖敲了敲烟盒,从里面又抽出一根烟,夹在细长的手指间,微微晃了晃。


    “掰弯直男是大罪。掰弯犯罪心理学教授更是要被人家亲自定罪呢。”


    他扬起了唇角,那笑容明艳又洒脱,像是一簇点燃的火,在夜色里摇曳着,燃烧着,却没有温度。


    我两岁识得五颜六色,十岁画出倾城之作。


    谁知那年二十有余,竟辨不出人世间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