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赌博

作品:《蔷薇心事

    楼梯传来脚步声,大概是梁妈端解酒汤上楼。


    时微想走,裴叙不肯放过她,追问:“我们什么一样?”


    她慌乱道:“有人来了。”


    裴叙起身,双手抄过她膝弯,直接抱着她走回自己房间。


    房门关上再反锁,谁也看不到他们的狼狈。


    裴叙五指卡住蒋时微的下巴,眼睛微微眯起,充满审视意味。


    倏尔,他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眼里浮上愉色。


    “你刚才说要让我看,Eden是怎么对你的。就像我现在这样,对吗?”


    “那你为什么没有留下呢?”


    裴叙轻轻揉着蒋时微的手腕,叩击灵魂一般发问。


    时微哑然,答案就在嘴边,但说不出口。


    裴叙牵起时微的手,慢慢往下梭巡,隔着西装裤布料靠近热源。


    时微立刻要逃,裴叙不让。


    这时,梁妈敲响房门,问:“叙哥儿,微微在吗?厨房做了解酒汤和蜜豆小丸子,你俩一块吃点儿?”


    熟悉的长者声音传来,同时蒋时微被迫触及烫人的物件。


    裴叙压着声说:“我和你不一样。”


    时微挣扎:“放手。”


    裴叙沉浸在时微的世界,听不到外头的关切询问,一昧自言自语着。


    “他也曾靠你那么近吗?”


    “他也曾吻你锁骨,刻下过吻痕吗?”


    “最后你拒绝他的下一步,选择跟我回家,对吗?”


    “宝宝,你判断失误了。我和你不一样,但我和Eden很像,唯一的区别在于我没名没份,是你的小三。”


    蒋时微听到那个难听的词汇,浑身一个激灵。


    裴叙双臂牢牢禁锢着她,让她无处可逃,她心快要跳出胸腔,漂亮眼眸覆着一层水雾。


    情急之下,她心一横,索性反守为攻,狠狠握紧裴叙。


    裴叙惊愕地发出一声“操”,霎时腿都软了,只想跪去地上求蒋时微给多一点触碰。


    哪怕是疼痛,哪怕毫无章法,弄得他差点死去。


    蒋时微却反手拧开门把手,一个闪身出门,把梁妈的视线挡住,然后把门“砰”一声关上。


    梁妈端着餐食,被时微吓一跳。


    “怎么了这是?”梁妈满面忧心,“哥哥欺负你啦?”


    时微的瞳孔还在震颤,额间热汗淋漓,脸红到一眼能看出异常。


    梁妈问:“脸怎么这么红,真喝多了?”


    时微接过托盘:“嗯,喝多了。梁妈你先休息吧,哥哥在发脾气呢,我端进去就行。”


    梁妈半信半疑,嘱咐道:“你俩可别吵架昂。”


    时微迅速点头:“知道了。”


    等梁妈拐进楼梯,蒋时微马上转身回自己房间,才走到门口,裴叙把房门打开,一把按住时微的肩膀。


    时微以为他要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蓦然僵住身体。


    裴叙开口,语气出人意料地冷静:“时微,我们谈谈好吗?”


    他难得像个真正的年长者,默默收回手,虽然英气逼人的脸还滚烫地泛着红,好歹举止已勉强恢复理智。


    蒋时微问:“谈什么?”


    裴叙说:“你先去喝解酒汤,我洗个澡,如果你愿意谈,半小时后去书房等我。”


    时微还想问,要谈话为什么不是现在。定睛瞧见裴叙欲念未消的眼瞳,顿时明白了为什么。


    她迅速收敛视线,闷声回答:“嗯。”


    -


    裴叙回房没关门,蒋时微在小厅吃东西,听见浴室水声响了很久。


    她吃不下去了,把解酒汤一饮而尽,回房换了身齐整外衣,慢慢走到书房。


    裴叙说要她等半小时,但她足足等了一小时,书房门才被推开。


    从她的视角看,男人穿着宽大黑T恤,休闲裤裤绳不系,整个人都不像来谈正事。


    裴叙边走边用干毛巾擦头发,走到时微跟前,随手把毛巾扔到沙发上,任由发丝湿漉漉地滴水。


    时微忍住劝他先吹头的冲动,直问:“你有什么想说?”


    裴叙:“这话本该我来问你。为什么突然发酒疯,主动吻我。”


    蒋时微扯了扯嘴角,眼都不眨:“我喝醉了,把你当成Eden。”


    裴叙轻笑:“宝宝,你说谎的时候耳朵会变红。”


    蒋时微沉默,仿佛要噤声到世界末日,任凭裴叙怎么追问,她都说不出真实想法。


    其实她是那种很爱快刀斩乱麻的人,这并不意味着果断勇敢,而是意味着自毁式的推进。


    裴叙耐心等待,分针滴滴答走了几轮,整座裴宅阒寂无声。


    蒋时微抿着干涩的嘴唇,忽然开口说:“哥哥,我们玩个游戏吧。”


    “怎么玩儿?”


    “就是,交换秘密的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是蒋时微临时想的。她走回房间拿来叠千纸鹤的便签纸,再给自己和裴叙一支笔。


    “我们各自在纸上写五个问题,揉成一团,丢进笔筒里摇匀。然后轮流抽签,抽到什么就回答什么。”


    “你不能保证每次都抽到我写的问题,所以如果那件事你不想告诉我,最好也别写在纸上来问我。”


    裴叙自认为没什么可对蒋时微隐瞒的,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时微撕下五张便签递给裴叙,自己也拿了五张,转身去写问题。


    裴叙很快写好了,时微差不多半小时才写完。


    凌晨一点半,在少年裴叙教小时微学函数的书房里,已成年的两个人各怀心思,面对面坐着。


    “谁先抽呢?”裴叙问。


    “你先。”时微说。


    裴叙表面云淡风轻的,临了紧张得要死。他不知时微会问他什么问题,更不愿浪费自己提问的机会。


    看着时微同样紧绷的面皮,他假装轻松,把手伸进笔筒。纸团手感都差不多,他随便摸了一个,拿出来展开。


    纸上笔迹如行草,龙飞凤舞。不巧,正是裴叙写的:你和异性最亲密到什么程度?


    时微看到问题的瞬间,也跟着紧张起来。她微抬眼帘,悄然观察裴叙的表情,等待他回答。


    裴叙觉得自己倒霉透顶,这明明是他想问时微的,现在好了,白白浪费这个机会。


    正烦躁时,蒋时微催促:“快回答呀。”


    裴叙没什么心理负担,反问:“你觉得呢?”


    时微板起脸说:“你还不能向我发问,现在是你在抽签。”


    “行,”裴叙放下纸张,“我和异性最亲密的动作,是接吻和……”


    蒋时微脸色一白:“是,是和孟……”


    “是你,”裴叙淡淡道,“不是别人,我除了你没亲过谁。”


    时微不信:“你和孟姐姐谈那么久。”


    “谈得久只是时间跨度长,这中间吵架多少天,冷战多少天,异国恋又多少天?”


    “即使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三天,作为成年人,你竟然一次都不吻她?哥哥,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你这题超纲了,”裴叙急不可耐地撇清嫌疑,“但我可以多回答你两句话,在你之前我真没接过吻,她要亲我我躲开了。”


    时微不免惊讶,又忍不住高兴。


    裴叙把笔筒往她面前推,催促:“该你了,快抽。”


    在裴叙注视下,时微取出一个纸团,慢慢展开一起看,仍然是裴叙写的:你爱我吗?


    如此简短,却要剥开层层心防才能回答。


    蒋时微正要开口,裴叙忙不迭补充:“是爱情的爱,你少拿哥哥妹妹来搪塞我。”


    时微一下就说不出口了,把便签放到桌子另一边:“这个问题我最后回答,作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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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着再抽一张。”


    裴叙简直拿她没辙,往后一仰说:“你早晚得回答。”


    时微没理他,取出第三个纸团,打开看到自己的字迹。


    “你和前任/现任睡过没?”


    读完这行字,裴叙禁不住低笑出声。好嘛,得来全不费工夫,蒋时微竟然问得比他还直接,这回坑到自己了。


    时微捏着纸张愣住三秒,飞快说:“没有!下一题。”


    她压根不需要犹豫。


    裴叙心宽不少,顺从地捡出下一个纸团。


    “你对我什么感觉?”


    这也是时微问的。


    裴叙拿到问题没有立刻回答,他不自觉摩挲纸张,唇角微微扬起:“这么说真的很混蛋,我总想起小时你刚到北京,糯米团子一个,江南水做的,金贵又宝贝。我比你大七岁,你长大了,我却还没有。在我心里边儿啊,你就还是那个要抱扑扑睡觉,不会自己梳头的小孩。”


    “直到你一次次用行动告诉我,你真的长大了。现在你要问我对你什么感觉,就一句话,我想和你结婚。”


    时微张了张嘴,试图说话但没发出声音。她眼眶发酸,热泪就要涌出来。


    裴叙坦诚得可怕,把时微打得措手不及。她赶忙低头,边拿新纸团边说:“下一个问题。”


    新纸团打开是裴叙的字:你想在哪里办婚礼?


    婚礼对象没有指向性,他只问地点。蒋时微想了一下,简短回答“某个风景优美的海岛”,快速推下一个问题,笔筒再次回到裴叙手里。


    这一轮纸上写的是:如果我先表白,你会答应吗?


    很不幸,这又是裴叙写的。


    他想问蒋时微,如果Eden没出现,在裴叙意识到自己喜欢时微的第一时间,他就去表白,他们有没有可能直接在一起。


    可这问题落到裴叙自己手里,如果时微先表白……


    裴叙说:“宝宝,你从十四岁开始喜欢我哎,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忍不住表白呢?如果太早,我肯定拒绝。”


    蒋时微莫名恼怒,呛他:“我才不会表白,你想多了。”


    裴叙失笑,拎起笔筒晃了一下:“该你了。”


    蒋时微愤愤地伸手过去,拿出一颗纸团,快速打开来看。


    这一看,她差点羞晕过去。是她自己写的问题,再一次残忍地将她陷于进退两难。


    裴叙见她反应那么大,赶紧抢过便签看,一看也乐了。


    “蒋小姐,你是真敢问。”


    裴叙敢答,不知道时微敢不敢。


    “我要跳过!”她面红耳赤说,“这个问题留到最后。”


    裴叙不让她抢便签,恰好把扑过来的宝贝接个满怀。


    “不许耍赖,”裴叙大声念纸上的文字,“你想和我做吗?”


    “做什么呀?”


    “这你写的,我看不明白。”


    时微被裴叙抱住了,再想起身离开就很难。她眨着湿透的长睫,呼吸急促,脑袋热得要晕过去。


    裴叙说:“你欠我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你爱我吗,第二个是你想不想和我睡。”


    时微抗拒回答,逃不掉就干脆埋头在裴叙的肩窝当鸵鸟。


    这姿势太危险了,裴叙的喘息声渐渐沉重。


    “游戏还玩儿吗?”裴叙揉着她后脑勺说,“你要实在想知道我的答案,即使抽不到内些问题,我也可以回答。”


    蒋时微不吱声,裴叙静静玩了会儿她的头发,动作忽然停下。


    她仿佛暂时性失聪了,什么都听不见。


    裴叙的答案简明扼要,似乎只有两个字,时微脑袋“嗡嗡”的,分辩了好久好久,终于捕捉到确切发音。


    像空山骤然敲响的钟,随谷风一遍遍回荡,“咚咚”只有两声而已,分明那么短暂,却响了半生那么长。


    裴叙说:“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