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重生后嫁给大伯哥

    冯母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紧张兮兮的钱氏,满心不耐烦,没好气地数落道:“我听说,近些日子你和你那娘家兄弟走得很近,他是不是又从你这儿捞走了不少银子?哼,我心里明镜似的,你找我儿子,准没好事,不是要钱,还是要钱!”


    钱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撇了撇嘴,带着几分揶揄的口吻回道:“老太太,您也知道,我娘家就那么一个哥哥,我能不帮衬着点儿?”


    “啪!”冯母气得火冒三丈,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碗都跟着晃了几晃,扯着嗓子吼道:“什么哥哥!有谁家哥哥会狠心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让去做瘦马的?你既然进了我冯家的门,就是冯家的人,冯家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绝不养外人!要是下次让我知道你偷偷拿钱给你那不成器的哥哥,就立马给我滚出冯府,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钱氏被冯母这一吼,吓得一哆嗦,顿了顿,才又小声嗫嚅道:“娘,其实,昨日是老爷发俸禄的日子,可老爷刚到家门口,还没进屋呢,就又急匆匆出去了。狗儿也没回来,我这心里就没底,所以才……”狗儿打从冯福平上学起就一直跟在身边,形影不离,要是老爷有个什么事儿,狗儿指定知晓。可眼下达官显贵的现在,狗儿也没露面给她透个信儿。


    冯母一听狗儿也没影,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地慌了起来。不过,她还是强自镇定,自我安慰着:兴许儿子是被什么急事绊住了脚呢?毕竟,这几日城外流民闹事闹得凶,听说上头委以重任,派他去处理。男人嘛,以事业为重是好事,应当多担待着点儿。


    冯母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得门外一声高喊:“老夫人,不好了,老爷被下狱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刚进门的小丫头一个激灵,手里的帕子都差点掉地上。冯母眼皮猛地一跳,就见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厮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老太太,不好了,老爷被下狱了!”


    冯母手里正捻着的佛珠,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瞬间停住。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小厮,声音都有些颤抖:“发生什么事了?”


    钱氏站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小厮哭哭啼啼地回道:“前几日,城中流民的事,老爷被派去做事。也不知怎么搞的,流民突然就乱了起来,还伤了太子。现下朝廷严查,说老爷办事不力,连累太子受伤,就给下了大狱。”小厮抽抽搭搭地抹了把眼泪,接着说:“老太太,好多官老爷都被下大狱了。老爷临走前交代我,让我去找大奶奶的大哥,说是拿钱赎人。可大舅爷也不知咋回事,连理都不理我,还把我给赶了出来。我实在没辙了,就跑回来问问老太太您呐。”


    冯母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片刻后,她又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叫骂道:“庄家人好大的胆子!咱们可是亲家,到了关键时刻,居然见死不救,这还有天理吗?”说着,冯母在屋里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钱氏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小声提议:“老太太别急,咱们隔壁孙家不是和老爷在大理寺一同为官吗?要不,咱们去打听打听?”冯母一听,想起钱氏之前想把女儿嫁给孙家二小子的事儿,心里虽然不乐意,但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只得点了点头:“行,你去好好说。要是能把老爷救出来,什么都好商量。”


    钱氏出去了老半天,冯母在屋里坐立不安,手里的佛珠捻了几百遍。好不容易盼到钱氏回来,却见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模样。


    冯母一瞧见钱氏进屋,迫不及待地问道:“咋样?打听到什么了?”


    钱氏偷偷瞄了冯母一眼,犹豫了一下,才照着孙氏的话说:“娘,这次的事儿,老爷可真是摊上大事了。受伤的可是太子,眼下又有好多官员下了狱。”


    “我问你,老爷咋才能出来?”冯母压根儿不关心太子的事儿,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儿子,急得眼眶都红了。


    钱氏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打着小算盘,嘴上却回道:“我把那珍珠项链都给孙氏了,她瞧着喜欢,才跟我透了点儿口风。说老爷这次也是受了累,可太子受伤,陛下震怒,怎么也得三千两银子才能疏通疏通。”其实,孙氏跟她说,虽说太子受伤,但毕竟是贼人作乱,等过些时日,拿个千百两银子活动活动,人也就出来了。可钱氏的哥哥又欠了一屁股赌债,她正愁没处弄钱呢,就顺势把价码抬高了这么多。


    冯母一听,在屋里急得转圈,嘴里念叨着:“家里还能凑出多少?”


    “家里,只有……”钱氏伸出一根手指,冯母瞪大了眼睛,满怀希望地问:“一千两?”


    “一百两!”钱氏小声嘟囔着。


    “什么?”冯母一听,气得暴跳如雷,抬手就指向钱氏,怒吼道:“你是不是把钱都给你那赌鬼哥哥了?啊?”


    “冤枉啊,老太太!”钱氏吓得“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哭天抹泪地辩解,“我给他的钱都是我自己的私房钱,府里的钱都有账,我可不敢动啊。老太太,您每日用的人参、药材,四妹妹现下每天养胎吃的燕窝鱼翅,哪一样不是大把花钱。庄家也不再给家里钱了,所以……”


    冯母在屋里来回转了几圈,一咬牙,吩咐道:“去,把我屋里的翡翠玉枕拿去当铺!”


    “老太太,那玉枕顶多也就值个百八十两的,老爷得三千两啊,家里就算把底儿都翻出来凑,还差两千两呢!”钱氏哭丧着脸说道。


    冯母听了,环顾四周,眼神突然落在这屋子上。这屋子是当初他们来齐城时,庄家给置办的。想当初庄氏在的时候,屋里的东西堆得满满当当,库房都放不下。可自从庄氏走后,能当的都当了,眼下早没什么值钱玩意儿了。冯母转着转着,眼睛突然一亮,瞅见这院子虽然不算大宅院,可地处热闹地段,地段好就值钱呐!


    想到这儿,冯母一把抓住身旁的丫头,急切地说:“去牙行找人来,把这房子给卖了!”


    “老太太,可使不得啊!”钱氏一听,吓得脸都白了,“您这房子要是卖了,咱们往后可咋生活呀?”


    “你这个不开窍的东西!”冯母气得大骂,“老爷要是回不来,咱们都得喝西北风,要这房子有啥用?”


    钱氏跪在地上,抬起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小声说:“老太太,我倒有个主意,就是怕您舍不得。”


    “什么主意?快说!”冯母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城外有个老实头,家里是开当铺的。咱们家总去当铺,我和他还算熟络。听说这老实头老婆刚死,也没个一儿半女,他一直想纳个小。要是咱们家把玉兰嫁过去……”钱氏故意卖了个关子。


    “他能出多少钱?”冯母心急如焚,直接打断钱氏的话。


    “这个数。”钱氏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那老实头见过玉兰,直夸长得俊,还说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所以他愿意出三千两。”其实,老实头压根儿没见过玉兰,不过玉兰可是官家小姐,三千两,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娶个十六岁的大姑娘,这便宜可占大了,他能不乐意?这事,还是钱氏上次去当铺的时候,老实头主动问起,说愿意出这个价码娶个姑娘做续弦。


    冯母一听,毫不犹豫地拍板:“行,我答应了!”在她看来,不用卖房子,不用卖翡翠玉枕,还能捞个当铺老板当孙女婿,这买卖太划算了。


    “可是老太太,那位,能答应吗?”钱氏指了指门外,意有所指。


    冯母心里明白她说的是庄氏,顿时怒从心头起,恶狠狠地说:“冯家的姑娘婚事,自然由我冯家说了算!她要是敢不答应,反了天了她!”


    “老太太,上次在庄子上的事儿,您也记得吧。”钱氏小心翼翼地提醒。想起上次冯福平带着人去庄氏庄子上闹事,还有去庄氏宅院吃瘪的事儿,自打冯玉兰病好后,他们就没在庄氏那儿占到过便宜。


    冯母皱着眉头想了想,一跺脚:“明天,不,现在就和我一起去!”说着,抬腿就要往外走。


    钱氏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挡在冯母面前,劝道:“老太太,大夫人可不是好惹的。咱们这几次,哪次讨着好了?老太太,我瞧着,咱们不如这样……”


    冯母听了钱氏的主意,渐渐放下心来,点头道:“就依你。要是这次事成了,你之前给娘家的银子,我就既往不咎了。”


    “谢老太太!”钱氏心里暗喜,连忙和丫头一起服侍冯母休息。


    出了门,钱氏和狗儿嘀咕了一通。狗儿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满脸担忧地问:“二夫人,这能行吗?大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你还想不想老爷快点出来了?想就听我的!”钱氏不耐烦地瞪了狗儿一眼。


    狗儿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第二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聚拢在一起,沉甸甸地压下来,仿佛一场倾盆大雨随时都会从天上倒下来。一大早,朱听玉在小环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刚迈出院子。


    “这天眼看就要下雨了,玉兰,你还是在家待着吧。”庄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丝线,正专心致志地打着络子,见朱听玉要出门,关切地劝道。


    “和卫老板约好了,今天要去瞧瞧他新进的料子,不去不合适。”朱听玉随口应道。


    庄氏一听,笑着打趣:“卫老板是个不错的人,行,那你路上小心点儿。”


    朱听玉瞧着庄氏那副模样,知道她误会了,不过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今天这事儿还真和卫志意有关。想着昨日卫志意跟她说,事情查得有些头绪了,让她找个时间碰面详谈。


    见庄氏没有阻拦的意思,朱听玉告别庄氏,快步离开了。


    见朱听玉前脚刚离开庄宅,狗儿立刻和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催促:“快回府告诉二夫人!”那小厮得令,撒腿就跑。


    今天,朱听玉和卫志意约在了码头。说起来,她第一次和卫志意打架,就是在这码头。卫志意掌管着齐城东的码头,在这里,他有三分股,朱听玉也占了三分,另外四份自然是分给了相关的利益人。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搓,沉甸甸地压下来,好似下一刻就要将整座城碾碎。朱听玉一路疾行,赶到码头时,只见卫志意身着一身华丽的锦衣,手中把玩着个紫砂壶,正扯着嗓子指挥着工人搬运货物:“这箱放这儿,哎,那几包小心着点儿,别磕坏咯!”他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锱铢必较的精明商人。


    原来,今日有一船贵重货物即将到港,据说涉及某位大人物的私用物品,卫志意天不亮就赶来码头亲自安排调度。瞧见朱听玉一袭粉衣袅袅婷婷走来,宛如春日里盛开的娇艳花朵,他赶忙和一旁的把头交代了几句,而后利落地跳下船,大步流星地朝朱听玉迎去。


    “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大一船货?”朱听玉美目流转,望向那艘巨船,只见船上货物堆积如山,搬运工们如忙碌的蚁群,来来往往,个个肩头都扛着沉甸甸的箱子,吆喝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这不是快到中元节了嘛,南边的稀罕玩意儿自然就多了起来。”卫志意笑着解释,顺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今年怎么迟了这么久?”朱听玉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今儿都初九了,往年月初这些货物就该运抵了。


    卫志意没有多言,只是将朱听玉引向码头上自己平日里休憩的小屋。朱听玉心领神会,把小环安置在外面喝茶,自己则跟着卫志意走进屋内。


    待四下无外人,卫志意才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开口:“南边水灾又闹起来了,估计过不了几日,消息就会传回朝廷。”


    “前段时间,朝廷不是刚拨了银子修堤坝吗?”朱听玉柳眉倒竖,眼中满是愤慨。


    “负责办事的,是秦家的人!”卫志意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秦家人,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朱听玉气得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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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跟着晃了几晃。


    “哼,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这天下还不就是他们男人巧取豪夺来的。”卫志意附和着,眼中满是鄙夷。


    “你让人传话,说人查到了?”朱听玉平复了一下情绪,切入正题。


    “嗯!”卫志意点了点头,在朱听玉对面坐下,又将刚摆上桌的点心轻轻推了推。那精致的玉盘中,盛放着的是江南祈家的状元糕,这可是朱听玉的最爱,卫志意为了博她欢心,特意让人从江南快马加鞭运上船,一路护送过来。


    “不过人都死了!”卫志意顿了顿,声音低沉。


    “什么?”朱听玉刚伸出手,想要拈起一块状元糕,听闻此言,手猛地僵在半空,眼中满是震惊与错愕。


    “谁杀的他们?朱凡安?”朱听玉脑筋转得飞快,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名字,仿佛早已在心底将一切猜了个透彻。


    “他们是在混乱中身亡的。当时,奶娘带着那个孩子往南走,不巧遇到了江宅回乡祭祖的队伍,在那场混乱里,奶娘与孩子都没能逃过一劫。”卫志意微微叹气,眼中透着几分惋惜。


    “有尸体吗?”朱听玉不死心地追问,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这么久了,上哪儿去找尸体啊。不过听说,是江宅老夫人出面安葬了他们。我的人开棺查看后,发现里面是一老一幼,孩童是个男孩,老人的尸体左手小指缺了一根。而且,棺中还有奶娘的遗物,我也一并让人取回来了。”卫志意说着,将案桌上的一个木盒拿过来,轻轻放在朱听玉面前。


    朱听玉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双手打开木盒。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白玉佩,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青松,旁边还有一只打着梅花络子的手绳,虽历经岁月,颜色已有些黯淡,但那精致的水手结,依旧清晰可辨。


    “这确实是奶娘的东西。”朱听玉轻轻拿起玉佩,放在掌心摩挲,眼中泛起一层薄雾,陷入回忆,“记得小时候,奶娘总戴着它。有一回,吕氏污蔑她偷了东西,奶娘为了自证清白,一狠心,自己砍了手指。后来,便带着孩子黯然离开了。”


    想到此处,朱听玉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卫志意:“到了这儿,你还查到什么了?”


    卫志意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获。朱听玉缓缓放下玉佩,眼神空洞,喃喃自语:“人都死了,看来娘的事情,是彻底没指望了。”


    “其实查来查去,不管人找没找到,你娘的事,总归与吕氏脱不了干系。”卫志意轻声安慰,眼中透着心疼。


    “还有朱凡安!”朱听玉咬着牙,恨恨地说。想起自己临死前,朱听雪曾到房间里,说的那些有意无意的话,若不是朱凡安在背后授意,母亲怎会那么早就含冤离世?而且,朱听雪明明比她年纪还大,却能鸠占鹊巢,做了朱府嫡女。


    “奶娘的墓地,你恢复原状了吧?”朱听玉定了定神,看向卫志意。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还让人烧了纸钱。”卫志意拍着胸脯保证。


    朱听玉凝视着手中的玉佩,总觉得卫志意的话里好像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突然,她脑子一转,目光如炬地盯着卫志意:“你说江宅,哪个江宅?”


    “就是定安侯府,你嫁的那个江宅啊!”卫志意一脸无辜,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问。


    “是有这么回事,说是当年江太夫人回乡祭祖,路遇劫匪,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她与江仁浩的命。”朱听玉若有所思,轻轻点头。


    “你说巧不巧?转来转去,都转到一块儿去了。不过也好,你现在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了。”卫志意说着,剥了一颗荔枝,放在朱听玉面前,“这秦家要开赏花会,订了小半船的荔枝,还好咱们的船快,要不然,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呢。”


    朱听玉瞧了瞧那鲜嫩多汁的荔枝,随口应道:“秦家是新贵,楚王一回来便救了太子,如今秦家在城里肯定热闹非凡。”


    回去的路上,朱听玉婉拒了卫志意派人护送的好意,只带着小环,慢悠悠地走着回去。


    齐城依河而建,仿若一条蜿蜒的巨龙,达官贵人们的府邸都坐落在城中心,宛如明珠点缀。庄氏的宅子离码头虽说不近,但也不算太远,步行半个时辰左右便能抵达。


    一路上,朱听玉像只出笼的小鸟,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左瞅瞅,右看看。进入七月,虽说天气依旧炎热,但时鲜的瓜果蔬菜纷纷上市,街道两旁摆满了五颜六色的果蔬,还有各式各样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儿,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朱听玉边走边瞧,满心欢喜,一旁的小环却心急如焚,时不时抬头看看那越来越低的乌云,焦急地催促:“小姐,这天眼看就要下雨了,咱们还是快点回家吧!”


    朱听玉正被路边一个小铺子吸引,挪不开脚步。只见那摊位上摆满了泥塑的小物件,有福娃、小鲤鱼,还有形态各异的泥人,摊主正手持画笔,聚精会神地给一只刚做好的小狗画眼睛,那小狗瞬间变得活灵活现,可爱极了。


    小环见朱听玉无动于衷,越发着急,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你去街边路口的铺子那儿买把伞吧,我刚才瞧见那把红色的就挺好看。”


    朱听玉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瞧了瞧三十步开外的卖伞铺子,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你去买吧,我在这儿等你,快去快回。”


    “小姐,你可千万别乱跑啊!”小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而后快步朝卖伞铺子跑去。


    朱听玉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些泥塑,正看得入神,突然,一只手从身后伸来,猛地将她拉到一旁。朱听玉惊愕地转过头,只见一妇人满脸堆笑,扯着嗓子喊道:“玉兰,你祖母想你想得紧,快跟我回冯府吧!”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拽着朱听玉就要走。


    朱听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冯福平的二夫人钱氏吗?她怎么会在这儿?还想拉自己回冯府?朱听玉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发现钱氏看似瘦小,力气却大得惊人,她的手像钳子一般,紧紧箍住朱听玉的胳膊,怎么甩都甩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