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到底有没有骗我？


    江意生点了点头，靠在予慕善的肩膀上，看向窗外。


    她想想就觉得自己可笑，别人穿书都是巴不得赶紧回去，可她竟然因为想留在这个世界里而被系统威胁。


    可她要是回去了，白楚怎么办，她的命运是不是还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行。


    江意生吸了一下鼻子，不行，她必须要在自己离开之前改变白楚的命运。


    如果她们终有一天会分开，那江意生要让这次相识变得有些价值。


    翌日一早，江意生早早来到了公司，在九层的沙发处坐着。


    来培训的人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了总经理，纷纷噤声，安静地走到工位。


    江意生频频看时间，离九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予江公司的上班时间是九点半。


    她无意抬头时，恰好和刚进来的何悠然对视上了。


    何悠然面无表情，移开视线后径直往里走。


    江意生看了她一眼，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不住了女主，我也是被逼无奈。


    江意生继续等，九点二十八的时候，谢欣小跑着进来了，提前一分钟打上了卡。


    “呼～”谢欣擦了下汗，“还提前了一分钟，我可真是厉害。”


    谢欣自言自语道。


    她刚要往里走，突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江意生。


    谢欣周身一颤，怎么这么不巧，卡点来碰到总经理了。


    她赶紧低着头，打算偷偷溜进去。


    哪知刚走出一步，江意生就叫住了她。


    “谢欣。”江意生起身。


    谢欣滚了滚喉咙，赶紧转过来看向江意生。


    “对不起江总，我明天一定早……”谢欣直接道歉。


    “白楚呢？”江意生打断她。


    “啊，白总说她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了。”谢欣小声回复。


    “身体不舒服？”江意生顿时皱起眉，“她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谢欣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江总。”


    江意生赶紧拿起手机往外走，边走边给白楚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江意生直接叫上章桃去白楚家。


    到了小区楼下，保安说什么都不让车进，江意生只能下车偷藏起来。


    等什么时候来人，再跟着那人溜进去。


    她跑到白楚家楼下，又等了很长时间才跟人进去，那人的电梯卡是三层的，白楚家是十二层。


    江意生只能走楼梯上楼。


    当她到白楚家门口时，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她努力压制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抬手敲了敲门，生怕自己的呼吸声盖过里面的声响。


    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江意生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她给白楚打电话，仍旧是无人接听。


    江意生耷拉着脑袋，后退了几步靠到了墙上，慢慢蹲下身子。


    她低头看着瓷砖倒影里的自己，一滴泪啪嗒地落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意生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看到了白楚的助理吕沐。


    她来给白楚送饭。


    吕沐双手拎着饭盒，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江意生：“江总好。”


    江意生马上扶着墙起身，但她腿蹲得太麻了，起来的瞬间腿软得支撑不住，整个身体往前栽去。


    吕沐马上上前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肘，但脚趾传来一阵痛意。


    江意生马上自己站稳，后退一步，两只腿从脚尖开始波纹式的麻到大腿根。


    “对不起对不起，踩疼了吧，要不要检查一下。”江意生弯着腰去看吕沐的脚。


    吕沐深吸一口气：“不碍事的江总。”


    “真的吗？”江意生眼神愧疚，不确定地问。


    “嗯。”吕沐点了点头，上前用密码开门。


    “你有白楚姐家的密码？”江意生诧异问道。


    “嗯。”吕沐点了点头，“偶尔会给白总送东西，白总说告诉我密码会很方便。”


    江意生没说话，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门开的瞬间，吕沐转过身来看向江意生。


    江意生像个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孩子一样，马上转过脸去，随便地看向一旁。


    “江总可以帮我给白总送进去吗？”吕沐开口询问。


    江意生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嗯，当然当然。”


    吕沐把饭盒递给她，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身位。


    江意生用十分感激地目光看向她，心里默默承诺，大恩不言谢，以后一定回报。


    吕沐十分有默契地点了点头，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她的身形好像有些轻微的一瘸一拐，江意生看见以后，眼里的坚定顿时变成心虚，默默垂下眸子，以后一定加倍偿还。


    她进屋带上门，换好鞋后，悄悄往里走。


    客厅的窗帘是拉着的，整个房间十分昏暗，江意生看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紧闭的卧室房门上。


    她站在门口，心跳突然加速，呼吸声和心跳声充斥耳道，江意生深深吐出一口气。


    她抬起手，轻轻扣了两下门。


    里面仍旧没有声音。


    江意生只好拧开门把手，将动作放得极轻。


    卧室同样紧闭窗帘，但空气比客厅要暖上许多，其中夹杂着白楚身上的香气。


    江意生看到床上的被子里微微隆起来的小山丘，心再次一紧。


    她把饭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轻轻关上卧室的门，怕外面的凉空气进来。


    “怎么是你？”身后突然传来白楚的声音，声线比往常多了一丝沙哑。


    江意生转过身去，看向白楚。


    白楚躺在床上，感觉一夜不见，她清瘦了许多，眼神仍旧是那般清冷。


    江意生站在门口，双手放在身前，小声道：“我……我不小心踩到了吕沐的脚，感觉她还挺严重的。”


    白楚疑惑地皱了下眉，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额头。


    “你还真是……”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江意生担忧地看向她：“你身体不舒服吗？”


    白楚没应声，轻轻闭上眼睛。


    “要不要吃点饭？”江意生继续问。


    白楚仍旧没说话。


    江意生见白楚仍旧没理自己，便把头垂了下去，不再吭声。


    “你不会找个地方坐吗？”


    良久，白楚再次开口。


    “哦。”江意生这才坐到了一旁的小沙发上。


    她抬头看向白楚，白楚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因为有手臂的遮挡，江意生看不清白楚的眼神。


    “对不起。”江意生的手乖乖地放到膝盖上，轻轻用裤子擦掉手心的潮湿，“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昨天的事，但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能让你不生气。”


    “今天早上我在公司等你，但是没等到，谢欣说你身体不舒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就跑来你家，但是门口的保安不让我进。”


    “我偷偷跟着别人进来，在门口等到你助理，这才进房间。”江意生小声说着。


    话音落，仍旧没有回应。


    江意生抬头，白楚换了个姿势，她这才看到白楚微微蹙起来的眉头。


    “你很难受吗？”她担忧地起身，走到床边，看到白楚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应该是很冷。


    她伸出手，手背放到白楚的额头上，果真滚烫无比。


    “怎么这么热。”江意生语气焦急，“家里没有退烧药吗？”


    说着，眼神慌张地左右看着。


    她刚要把手抽回来，顷刻间，手腕被一双滚烫的手牢牢握住。


    下一秒，整个人被拽了下去，她本能用另一只手支住床，她鼻尖距白楚的鼻尖只有几厘米。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白楚呼吸时带出的热意。


    江意生眼神错愕，但又本能被白楚好看的容颜吸引，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江意生。”白楚用力捏住她的手腕，轻拧着眉头，目光探究地看着她的眸子，“你到底有没有骗我。”


    江意生目光流转，眼睛看向她皱起的眉头，视线下移，顺着她秀挺的鼻梁看向她的唇瓣。


    她屏住呼吸向前凑了凑，两人的距离只剩一厘米。


    她看向白楚的眼睛。


    白楚仍旧拧着眉看她。


    江意生的视线再次落到她唇瓣上，滚了滚喉咙，慢慢靠近，在即将吻上她的唇角时，江意生停住了动作，向上吻住了她的鼻尖。


    没有格外逾矩的动作，只是轻轻啄吻着她的鼻尖。


    白楚的手骤然一紧，垂着眸子看着江意生的眼睫。


    江意生闭着眼，睫毛轻轻抖动，唇上的动作小心翼翼。


    江意生吻了多久，白楚就看了她多久，没有任何的抗拒。


    江意生缓缓睁开眼，退出了身位，神色无比认真：“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是真的。”


    白楚看着她的眼睛，在那一汪棕色的瞳仁中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倒影。


    她渐渐松开捏着江意生的手，给自己盖好被子，翻了个身去，不再看她。


    江意生看着白楚的背影，以为她是不信自己，心里再次难过了起来，眸色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我去给你找药。”她慢慢支起身子，往房间门口走，“吃药之前还是要先吃点饭的。”


    她去桌上拿起饭盒。


    “我帮你把饭盒打开，你多少吃……”


    “我不想吃这个。”白楚打断她。


    江意生的动作一顿：“好吧。”


    “不是说你的厨艺很好吗，怎么不让我尝尝？”


    江意生顿时喜出望外，亮着眼睛看向她。


    第32章 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


    “我……我现在就去做。”江意生马上把饭盒重新拧上，“你先睡会，好了我叫你。”


    她正要把卧室房门关上，白楚突然制止：“不用关，开着就好。”


    “好。”


    白楚说什么江意生就做什么。


    她走到厨房，先打开冰箱看一下都有什么食材，一边系围裙一边思索可以做些什么菜。


    指尖灵活地系好一个蝴蝶结时，江意生脑中已经构思好了三个菜。


    她把菜拿出来，趁着洗菜的时候先在锅中烧了水，充分利用好时间。


    她不想让白楚等太久。


    白楚躺在床上，听着厨房传来的切菜烧水的声音，心里突然涌上来一种被填满的感觉。


    她七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她在床上睡觉，别人在厨房里忙活着。


    她看向门外，看着厨房泄出来的灯光，无意识地笑了一下。


    她把被子拉高，伴随着江意生做饭的声音，慢慢闭上了眼。


    江意生将最后一道菜出锅，看了下时间，正好半个小时。


    她做的都是家常菜，口味比较清淡，配着粥吃正好。


    江意生拿出一个空盘子，把菜各盛了一点出来，端着菜和粥走进卧室。


    她把碗和盘子放到床头柜上，坐在床沿看着熟睡中的白楚。


    许是菜的香气太过浓烈，唤醒了白楚空落落的胃。


    她缓缓睁开眼时，甚至惊讶了一下：“我睡着了？”


    江意生轻笑一声：“要不要起床，饭做好了。”


    白楚点了点头，支着身子起床，江意生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白楚偏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菜：“我去餐桌吃就好。”


    她刚要起身，就被江意生按住了肩膀：“餐厅凉，在床上吃吧，我不会把床弄脏的。”


    白楚的眼神还在犹豫时，一勺暖热的粥已经送到嘴边。


    “来，小心烫。”江意生眼神柔和，认真地盯着那一小勺粥。


    白楚心里蓦然软了一下，抬眸看向江意生的眼睛。


    她缓缓张开嘴。


    软热又带着一丝甜意的粥被送入口中，白楚慢慢咽下去，暖热一路滑到胃里，十分舒服。


    江意生要勺子舀了一小块炒鸡蛋：“尝尝。”


    白楚又乖乖吃下。


    “好吃吗？”江意生看向她。


    白楚点了点头。


    江意生马上咧开了嘴，心里乐开了花。


    她就这样一勺一勺地喂，白楚就乖乖地吃。


    房间中只有碗勺偶尔的磕碰声和江意生时不时问询好不好吃烫不烫的话。


    暖热又让人安心。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江意生抽出纸巾给白楚擦了擦唇角。


    “要不要再来一碗？”


    白楚摇了摇头，实在是吃不下了。


    “好，那我去刷碗，刷完碗回来差不多就能吃药了。”江意生将空盘子端走，提前晾上一杯热水。


    等她刷完碗时，水的温度正好，她在茶几下的药箱里翻到了退烧药，按剂量给白楚服用。


    白楚吃完药重新躺回被子里，江意生依旧坐在一旁的小沙发里。


    她不想走。


    白楚躺了一会儿，倏尔抬起身子看向她。


    江意生紧张了一瞬，脱口而出：“我想等你退烧，给你做完晚饭之后再走。”


    “不冷吗？”白楚看着她穿的单拖鞋。


    江意生其实不冷，但她转了转眼珠：“冷。”


    白楚往旁边挪了一下身子，把被子掀开了一个角。


    江意生有点不敢相信，白楚姐是让她到床上去的意思吗？


    是吗是吗？


    她大脑疯狂运转着，但身体却愣在原地。


    “不想上来吗？”白楚说着，就要把被子重新盖好。


    江意生都没有时间说话，直接窜了出去，脱掉鞋子就往被子里钻。


    带进来一阵凉意。


    白楚把被子拉得更高一些，背对着她。


    江意生此时心跳快的不行，她感觉额头上的血管都跟着跳。


    属于白楚的体温和暖意把她紧紧包裹着，江意生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跟着加快。


    白楚听她的呼吸声如此大，忍不住回头问她：“你很热？”


    江意生的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自己说热白楚给她赶下去。


    白楚点了点头，再次将身子转了过去。


    江意生不敢往前乱动，白楚姐刚原谅自己，她不能得寸进尺。


    她老老实实地躺在原处，把两个人中间的缝隙用被子填了填，怕白楚再受凉。


    温暖昏暗的房间让江意生渐渐生出睡意，意识渐渐模糊。


    白楚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却再无困意。


    她轻轻坐起身子，捞过一旁的手机，看见了几十个来自江意生的未接来电。


    她低头看了眼熟睡中的江意生，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把她额头前的碎发拨到一边。


    她一条一条地处理工作消息，把文档点开逐条看着，不能有任何遗漏。


    白楚聚精会神时，腿上突然多了条胳膊。


    白楚移开手机，发现江意生不知不觉间靠在了自己身上。


    她轻轻把她的手放在被子里，继续处理着工作。


    没多久，江意生可能是热了，直接把她那边的被子掀开，身体躺成一个大字。


    白楚怕她受凉，重新把被子给她盖上，结果被她再次掀开。


    白楚想她或许是真热，等她凉快一会儿再盖吧。


    她继续看着下一个文档，等她再低头的时候，眼睛顿时睁大，忙把脸转到了一旁。


    江意生怎么把衣服掀起来了！！！


    白楚的脸登时涨得通红，呼吸也跟着加快。


    这……这孩子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


    她没回头，避开视线给她把被子重新盖上。


    结果又被江意生掀开了。


    白楚无奈，她只要稍稍一歪头，就能看到……


    倏尔，她听到了大门门锁的声音。


    有人来了。


    白楚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楚闭着眼把江意生的衣服拉了下来，在卧室门被打开之前，火速用被子把江意生蒙上。


    “怎么样了楚楚？”何悠然推开卧室门，见白楚坐在床上，问道。


    “已经退烧了。”白楚笑着答。


    何悠然皱了一下眉头：“真的退烧了？我看你脸还红着呢。”


    “那时候吃了退烧药，正好在出汗，不碍事的。”白楚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那好，吃饭了吗，我带了……”何悠然正说着话，突然好像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她疑惑抬头看向白楚：“什么声音。”


    “什么？”白楚把被子盖得更紧了，装作不知道何悠然的意思。


    “好吧，那我去餐厅，这家的菜挺好吃的，你尝尝。”她转身正要往外走。


    白楚松了一口气，轻轻把被子掀开一个缝，怕闷到江意生。


    可哪知何悠然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吕沐站在卧室门口。


    “何总也在呀，我来给白总送饭。”吕沐笑着打招呼。


    “我也是来给白楚送饭的。”


    两个人在卧室门口聊了起来。


    突然，卧室里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声。


    两人马上走进去查看。


    只见白楚身边躺着一个女人，那人一边咳一边坐起身子。


    何悠然定睛一看，发现是江意生。


    房间里只有江意生的咳嗽声，气氛逐渐尴尬起来。


    江意生咳着咳着也发现不对劲了，抬眼看向门口。


    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咳嗽都吓了回去，缓缓转动脖子看向白楚。


    “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吃吧。”白楚捏了捏江意生的肩膀，“下来吃饭。”


    “哦。”


    江意生跟着她一起下床。


    白楚走到门口，和何悠然对视着。


    “你和江总？”何悠然开口问着。


    “嗯。”白楚轻轻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向厨房。


    吕沐跟在白楚身后要帮忙，却被白楚叫住：“你陪悠然说会儿话。”


    “江意生。”


    “过来帮忙。”


    白楚唤道。


    “好。”江意生走了过来，帮她把两人带过来的饭腾到盘子里，摆好碗筷。


    四人坐在桌上时，只有白楚一个人在吃。


    白楚给江意生夹了不少菜：“不合胃口吗，怎么不吃。”


    江意生抿了抿唇，没说话，拿起筷子小口吃着。


    她刚才看到何悠然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昨晚那件事的愧疚感登时涌上心头。


    或许何悠然现在还在和安浩生着气，想着来找白楚散散心，结果又看到了自己，心情一定十分不好。


    不愧是女主，要是她早就闹起来了。


    江意生心中想。


    何悠然也缓缓拿起筷子，小口吃着。


    白楚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随意般地聊着天：“这个鱼是谁家的，确实挺好吃。”


    “工业路那边新开的。”何悠然回道。


    江意生心里越来越愧疚，她感觉自己不仅是让何悠然难受，更是让白楚为难。


    “何总，昨天……”她刚要开口解释，白楚又给她夹了菜。


    “吃完饭再说。”白楚垂眸看着她的碗里的饭，“先好好吃饭，你中午都没吃。”


    江意生点了点头，只好先低头吃饭……


    她越不说越吃不下，心里就像有东西堵着一样，十分难受。


    正煎熬时，自己身下的左手突然被紧紧握住。


    她心里一动，侧头看向白楚。


    白楚仍旧自然地吃着饭，把手放到桌下，捏了捏她的手背。


    是宽慰。


    江意生吸了一下鼻子，她回握住白楚的手，大口地吃了一口。


    第33章 要提前和我说


    吃过饭后，吕沐去厨房收拾，白楚三人坐在沙发上，白楚坐在中间。


    “伯父快出院了吧。”白楚问着何悠然。


    “嗯，下周出院。”何悠然点了点头。


    “好，到时候我去接他们。”


    这个话题突兀地结束，空气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楚轻吸一口气，先是垂了一下眸子，复又抬起眼，看向何悠然。


    “悠然。”白楚神色笃定又认真，“江意生不喜欢安浩。”


    何悠然也抬起眼看她，眼神没什么波澜，看了下白楚又看向江意生。


    江意生忙点了点头。


    何悠然移开视线，随意地看向*一旁。


    “还发烧吗？”何悠然问。


    显然是不信白楚的话，也不想再和她探讨这个问题。


    “不烧了。”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何悠然没看白楚，起身拿起包，“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直接离开了白楚的家。


    白楚靠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茶几，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意生心里想着何悠然方才离开的背影，这个人就算连生气都是温温和和的，好像从来没有过失礼的行为。


    女主真的挺好的。


    江意生心里的愧疚更浓。


    吕沐收拾完碗筷没听到白楚吩咐后就直接回家了。


    房间里重新只有她们两个人，江意生乖乖坐在白楚身边，一声不吭。


    倏尔，白楚起身。


    江意生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穿衣服，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江意生连忙拒绝，“我让章桃来接我就好，外面冷，你别受凉了。”


    江意生担心白楚。


    “不用，我送你。”白楚去卧室换衣服，语气不容置喙。


    车上，江意生一直低头捏着玩偶的耳朵，她知道，她让白楚难做了。


    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虽然早就知道白楚会在以后的日子和何悠然反目成仇，但她不想让白楚过早地体会这份为难。


    更何况还是因为她自己。


    “怎么这么安静？”白楚把车慢慢停到红灯前，侧头看向江意生。


    “我……”江意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楚安静地等着她。


    “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江意生把玩偶捧在怀中，不自觉地收紧掌心，玩偶的耳朵在她的手中随意变换着形状。


    此时绿灯亮起，白楚松开刹车，慢慢踩着油门。


    “有点吧。”


    江意生听白楚如此说，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


    她还口口声声说来到这个世界起码能对白楚的命运有点作用。


    结果她的作用就是不断地给白楚制造麻烦。


    江意生回想了一下，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里的第一天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对白楚产生过好的影响。


    心里不免更加失落。


    “所以以后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时，要提前和我说。”白楚目视前方，补充了一句。


    江意生抬眼看她。


    路边的灯光忽明忽暗地照在白楚脸上，她想去看白楚的眼睛，可她看不清。


    结果下一秒，白楚突然转过头看望向她。


    眼睛清澈真诚，江意生一眼望得到底。


    她心里重重一颤。


    “好。”她看向白楚的眼神，本能地点了点头。


    白楚把音乐打开，舒缓的音乐回荡着，江意生顿时就听出来这个歌单还是自己之前调的那个。


    心里又添了几分热意。


    车辆停在江意生家的院子里。


    白楚下车送江意生。


    两人相对而立，江意生伸手探向白楚的额头。


    “天气冷是摸不出来的。”白楚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拉下。


    “万一再感冒了怎么办，你快回车上去。”江意生眼神担忧。


    白楚点了点头，话是听进去了，但人仍旧站在原地，低头看向江意生的眼睛。


    江意生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软得不行，上前一步拽着她的袖口，稍一借力，踮起脚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仍旧不敢吻上她的唇角。


    白楚的唇角轻轻勾起，眼神顿时蒙上了一层柔和。


    “我回去了。”江意生耳根泛红，留下一句话后小跑着回了房间。


    白楚抬手摸了摸被江意生吻过的位置，心里再次升出满足感。


    ……


    时间来到何大方出院当天。


    白楚早让司机在楼下热好了车，上楼帮着拿行李。


    “慢点爸。”何悠然扶着何大方，走得十分小心。


    “没事儿，我都恢复好了，跑上三个来回都没问题。”何大方今天出院心情好，拍着胸脯吹嘘道。


    “你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高亭媛在一旁嘱咐着。


    “放心吧放心吧。”


    一家三口在前面走着，白楚在后面替他们提着行李。


    上车后，白楚转头对何大方说：“今天伯父出院，我们先在外面吃点饭再回去吧。”


    “对，可得吃点好的，我都要馋死了。”何大方马上接话，“这医院吃得清汤寡水的，给我难受坏了。”


    “好，叔叔想吃什么？”白楚问。


    “吃点火锅吧，想吃点辣的。”何大方说。


    “好。”白楚在手机上订好了座，告诉司机具体在哪个位置。


    倏尔，手机里进来一条微信。


    【完事了吗，我能去找你了吗？】


    江意生还在后面附带了一个着急的表情包。


    【还没有，我们去吃火锅。】白楚回。


    【哪家火锅呀？】


    白楚给江意生发了个位置。


    饭间。


    何大方吃了一口涮羊肉，然后紧跟着抿了一口酒，斯哈一声，发出满足的声音。


    “诶呀，还是出院好啊。”何大方感慨道。


    “知道出院好您就少喝点酒，多注意身体。”何悠然嘱咐着。


    “诶呀知道了。”何大方摆了摆手，给自己续满酒。


    “小楚啊，我听悠然说你们最近在予江公司培训啊。”高亭媛开口问道。


    白楚开口回复：“对。”


    “那你们岂不是能经常看到予江公司的董事长呀？”


    “也没有，培训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上课。”。


    “你们都培训什么呀，怎么开公司教了吗？”高亭媛把身子往前探，对这个话题十分感兴趣。


    “这个倒是没教……”


    “切。”高亭媛不满地冷哼一声，“我看这个培训也不教什么实用的，都是表面主义。”


    “妈，这个培训是政府组织的，是为了共同提升各行业人员的素质水平和专业能力，课程还是很好的。”何悠然出声解释。


    “培训好？培训好还把我金龟婿培训没了？”高亭媛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呢妈？”何悠然皱着眉头给高亭媛碗里夹了块肉，“快吃饭吧。”


    “我说错了吗，这几天就觉得你不对劲，和安浩多久没联系了，不是分手了是什么？”高亭媛开始苦口婆心，“我早就跟你说过看到有钱的要牢牢抓住了，以前让你别在一棵树上吊死，现在好了吧，一棵树都没有了。”


    “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和安浩在一起不是为了钱。”何悠然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高了几分。


    “不为钱为什么？你怎么那么天真呢，感情能维持几年，你干哪一件事不用钱？”高亭媛瞪着眼睛喊，“你要是像白楚似的能多挣点钱我还用这么说你吗？自己没啥能耐就得找个有能耐的对象，要不然你后半辈子吃什么，爱情能当饭吃吗？”


    “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能靠自己挣钱，不需要靠另一个人帮衬。”何悠然胸口剧烈起伏。


    “不靠别人的帮衬？”高亭媛嗤笑了一声，“那每个月的五万块你怎么不往家里打呢？”


    何悠然皱着眉头眼神茫然了一下：“什么五万块？”


    何大方端着酒杯瞪了高亭媛一眼。


    高亭媛不吱声了，开始低头吃饭。


    “我问你什么五万块？”何悠然把筷子重重放在桌上，问着高亭媛。


    高亭媛就是不说话。


    “妈，你说话啊。”何悠然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她想听高亭媛亲口说。


    可何大方和高亭媛就是闷头吃着，丝毫不理睬。


    “是不是白楚给的？”何悠然眼圈泛红，眼睛里开始出现血丝，“你们不是说每个月白楚往家里汇五千块吗，什么时候变五万块了？”


    何悠然顿时觉得十分屈辱：“我每个月往家里汇的一万不够你们花吗？五万块？白楚就算工资再高，你们也不能这么要啊。”


    “你们现在每个月拿着六万块钱竟然还把日子过成这样？”何悠然的眼泪生理性地滑落眼眶，从牙缝中挤出话来，“真是无药可救。”


    “说什么呢你。”何大方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有你这么说父母的吗？”


    餐厅里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此，何悠然索性直接站起来，全然不顾别人怎么看。


    “也没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何悠然滚了滚喉咙，直接拿起包走出了餐厅。


    何大方把一杯酒都闷了进去：“养的什么孩子这是。”


    白楚没说话，看向何悠然走的方向，给司机发了个消息，让司机开车跟着何悠然保护她的安全。


    吃过饭后，白楚派了另一台车送何大方他们回去。


    “伯父伯母，行李晚点会送到家里，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白楚起身，把他们送到门口，“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跟着你们回去了。”


    高亭媛到门口的时候还和白楚说：“小楚啊，悠然小不懂事，她说的话你不用往心里去，每个月你们往家里汇的钱都用来给你伯父投资公司了，都是用在了正地方。”


    “我知道伯母，钱我会照常打的。”白楚说着。


    高亭媛听她这么说，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送走何悠然父母后，白楚的视线落在了最靠里的一张桌子上。


    她缓缓走过去，看着立在桌上的菜单，轻轻开口：“别躲了。”


    果真，从菜单后慢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你怎么知道我也在呀，白楚姐。”江意生笑得眼眉弯弯。


    第34章 你能不能亲我一下呀？


    白楚坐在了她对面，抱臂看着她：“来多久了？”


    江意生笑嘻嘻地说：“你给我发位置之后我就过来了，这家店离公司近。”


    “还没吃午饭？”白楚问她。


    “是呀，你刚刚也没怎么吃吧，再陪我吃点呗。”江意生说着起身坐到了白楚的旁边，摊开菜单给她看。


    江意生叫了服务生过来，她知道白楚对吃这一方面不怎么上上心，索性直接自己点好两人份。


    点完后，她看向白楚：“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白楚摇了摇头。


    “就这些。”江意生把菜单合上，嘱咐服务生，“不要葱姜蒜，其他正常。”


    服务生走后，江意生直接靠在了白楚的肩膀上，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白楚仍旧保持着方才的抱臂姿势，江意生便把手伸进她的臂弯中，白楚回过神来后，慢慢将手臂放松，让她的手顺畅挽住自己。


    江意生寻到她的手，轻轻为她揉捏着掌心。


    “你在想何悠然和她父母的事儿吗？”江意生的下巴抵在白楚的肩膀上，软软糯糯地说。


    白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江意生随意摆弄，轻声应了一下：“嗯。”


    “从小我就一直都羡慕悠然，羡慕她家庭的完整，羡慕她有爱她的父母。”白楚轻轻吐出一口气。


    江意生把身子坐直，但身体仍旧紧挨着白楚，她用力拉着白楚的手，用肢体语言告诉她自己在。


    白楚滚了滚喉咙，思索了几秒，才继续开口：“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然后我就被何伯父收养。”


    “我从小就知道大人更偏爱自己的孩子是人之常情，所以我从来不会去和悠然比较，伯父伯母纵使有很多事情做得没那么好，但他们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收养我是真。”


    “所以这份恩情我不会忘。”白楚收紧掌心，把江意生的手紧紧包住。


    江意生抿了抿唇：“白楚姐，我刚刚不是有意偷听的，但他们声音比较大……”


    白楚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何悠然的父母每个月问你要五万块，但却对何悠然说是五千块。”江意生轻拧着眉头，“你欠他们的早就还清了，不要总是再付出了。”


    白楚用力捏了一下江意生的手：“我还的只是钱而已，恩情是没办法偿还的。”


    江意生无声地叹了口气，抬头心疼地看向白楚。


    她知道白楚经历的一切，但她必须装作不知道。


    她如果想引导白楚，那在白楚眼中她就必须是知道了解白楚过往经历的。


    但她不舍得让白楚再去复述一遍她的痛苦。


    白楚感受到了江意生的视线，低下头来和她对视。


    她看懂了江意生的表情，知道那眼神是心疼。


    白楚抬手摸了摸江意生的脸蛋。


    江意生的脸十分细嫩，摸起来手感很好，白楚忍不住又摸了摸。


    “没事的，都过去了。”白楚出声宽慰江意生。


    江意生听她这么说，心里更加难受，眼里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白楚见江意生如此，抬手抽了两张纸巾，无奈地笑了笑，帮她擦掉眼角的泪。


    “哭什么？”她像哄孩子一样问她。


    江意生吸了下鼻子，接过她手里的纸巾自己胡乱抹了两把。


    这个时候，菜品陆续上桌，江意生往锅里下着菜和肉。


    “我刚刚调好了蘸料，你尝尝，不喜欢的话我再去给你换个口味。”江意生把其中一碗推给白楚。


    白楚挑了下眉：“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会再来和你吃？”


    “当然啦。”江意生一脸傲娇，“就算你没有发现我，我也会在你离开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陪我吃饭的。”


    白楚宠溺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给她捞起煮熟的肉。


    “你快尝尝呀。”江意生催促她。


    白楚也捞起一块肉蘸着蘸料放入口中，中肯地点了点头：“好吃。”


    江意生凑近白楚，娇声道：“你吃什么都说好吃。”


    她发现白楚的食欲很低，对江意生来说，吃顿工作餐的幸福指数是百分之四十，吃顿烧烤是百分之八十，吃顿火锅就是百分之一百。


    但对于白楚来说，吃顿工作餐和吃火锅几乎没什么不同。


    但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有江意生在的话，一顿饭无论吃什么，对于白楚来说都是极高的幸福指数。


    江意生一个劲儿地往白楚盘子里夹菜，一边夹一边念叨着：“这个毛肚的火候正好，你快吃。”


    “吃这个肉配上腌萝卜可好吃了。”


    “……”


    白楚吃了半天实在吃不下了，抬手握住了江意生的手：“江意生，我要撑吐了。”


    江意生疑惑地看着她：“你才吃多少呀？”


    白楚重重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江意生这才作罢，把本来要夹给白楚的菜夹到自己碗里。


    她每吃一口都会往白楚怀中凑一凑，白楚会在她过来的时候为她掖一掖头发，或者揉一下脸颊。


    在她低头吃饭的时候就安静地看她……


    两人不紧不慢地吃完午饭，白楚去结账。


    结完账后，江意生把头探了过来，看着小票问：“多少钱啊？”


    “三百二。”白楚如实答。


    “这么多？”江意生惊讶了一下。


    白楚微微有些诧异，她没想到江意生会在意价格。


    “上次我和章桃来才吃二百，怎么今天就吃三百二了？而且你吃得还没有章桃多呢。”


    江意生眼神中都是不敢相信：“我也太能吃了吧白楚姐。”


    旁边的结账人员忍不住笑了一下。


    白楚也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对前台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牵着江意生往外走。


    “能吃是福。”她用老话来宽慰江意生。


    江意生往她身上贴，仰着头望着她：“有你才是福呢。”


    白楚有些猝不及防，低头轻咳一声，加快脚步往前走。


    江意生连忙飞速换着腿：“怎么突然走这么快呀，慢点，我走不动了。”


    白楚听她这么说，才慢慢把步子恢复正常速度。


    “对了，把刚才的小票拿出来。”江意生朝白楚摊开手掌。


    白楚从口袋中拿出小票，递给她。


    江意生把白色纸条摊开，指着上面的一句话：“你看，我觉得她家这个广告语特别好。”


    “活着的意义有很多，其中肯定有涮火锅。”


    江意生把这句话念给白楚听。


    白楚听过之后点了点头：“很有道理。”


    江意生戳了戳她的肩膀，说道：“所以要好好吃饭，多吃一点才行呢。”


    白楚听话地点了点头。


    两人慢悠悠地往前走，江意生一会儿靠在白楚的胳膊上，一会儿牵着她的手前后摇着，一会儿跑到她的前面给她声情并茂地学着有趣的事情……


    初春的风已经开始夹杂着丝丝温暖，柳树也开始慢慢染上嫩绿的颜色，女孩的心思也渐渐在希望之中绽开萌芽。


    而在某一个没有被阳光波及的角落里，两双眼睛紧紧盯着江意生的背影，虎视眈眈……


    白楚和江意生走到予江楼下，江意生正好让司机送白楚回去。


    江意生和白楚并肩坐在后面，开始给白楚介绍：“这个是张哥，我和你说过的。”


    司机有些受宠若惊，马上回头对白楚点头，用手做了个“你好”的手势。


    “张哥，这个是白楚，我的……”江意生欲言又止，看了白楚一眼。


    白楚看向江意生，眼神平静。


    “我的朋友。”江意生仍旧不敢说些旁的，她怕白楚不开心。


    “你好张哥。”白楚朝司机点了点头，眼神真诚。


    简单地打完招呼，车开始慢慢提速，汇入车流。


    白楚低头用手机看着文件，江意生则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渐渐均匀。


    在她的脑袋马上掉下去的时候，白楚摊开手掌扶住她的侧脸，让她重新靠在自己肩膀上。


    此时，白楚的司机发来一条消息：


    【何小姐已安全回家。】


    白楚思考了一下，点开何悠然的聊天框，在输入栏里打了半天的字，最后又全被她删掉，退出了聊天界面。


    白楚放下手机，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这条路她走过很多遍，好像今天却又有些不同。


    她低头看着熟睡中的江意生，心里软了一下，她自然知道哪里不同。


    车到了白楚家楼下，江意生揉了揉眼睛看向外面。


    “这么快就到了。”她拢了拢衣服，“走吧。”


    江意生下车等着白楚。


    “我就不上去了，你累好久了，回去好好休息哦。”江意生牵住白楚的手嘱咐着。


    白楚点了点头。


    江意生突然想到什么，脸颊微微发红，抿着唇，十分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她。


    “嗯？”白楚偏头问她。


    江意生犹豫半天才开口：“那个……你能不能亲我一下呀？”


    说完，又马上把头低下，耳根都弥漫着红意。


    她等了几秒钟，没听到白楚的回应。


    “那我亲你也行。”江意生抬头，刚要像往常一样踮起脚尖吻上她的脸颊。


    下一秒，额头上传来一道柔软的湿凉。


    江意生愣住了，不敢抬头看，全身的触感都汇聚在额头上，红着脸低头看两个人相对着的脚尖。


    春风吹过，吹来的不仅是温暖和希望，还有猝不及防的惊喜和心照不宣的爱意……


    第35章 吃醋


    江意生的手背在身后，紧紧交握着。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白楚唇瓣的凉软和她偶尔的微微用力。


    江意生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留，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会惊扰这份珍贵的平静。


    良久，额头上的柔软渐渐褪去。


    江意生抬头看去，正好和白楚对上视线，白楚的眼神好像一汩清泉，单单是望过去就能感受到她散发的清凉和安稳。


    好像能容纳下江意生所有的情绪。


    没等江意生缓过来神，白楚匆匆留下一句：“走了。”


    江意生看着白楚的背影，心里涨得不行。


    她蹦蹦跳跳地坐回车上，趴在车窗上看着白楚家的窗户，明明才刚刚分开，可怎么就开始想她了。


    江意生拿出手机给白楚发了一串表情轰炸，心里才略微舒服一点。


    回去的路上，江意生听着音乐，趴在车窗上看着江边的景色。


    她喜欢这里，喜欢这个世界的风景，喜欢这个世界里的人，更喜欢白楚！


    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任由风吹乱自己的头发，嗅着春风的清新，舒服地晃了晃脑袋。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江意生一眼，见小姐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蓦地，他感觉自己身后有一辆出租车始终跟着他们，他眯了眯眼，换了个路继续行驶。


    他特意绕路到予江公司前，再看后视镜时那辆出租车已经不在了。


    司机这才继续送江意生回家。


    而江意生丝毫没有察觉，此时的她正在安稳睡着，唇角时不时地微微上扬。


    ……


    【今天送江总回家的时候有个出租车一直跟在车后，我把车绕到公司门口的时候，那辆出租就不见了。】司机张兴军用手语给予慕善汇报。


    予慕善神情严肃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手中的钢笔无意识地来回拧动。


    “以后送接送生生用两台车，另一台车上配四个保镖。”


    予慕善拧着眉头道。


    司机张兴军双手放在身前，恭敬地点了点头。


    “不要让她发现。”予慕善补充道。


    司机再次点了点头。


    白楚到家后看到了江意生的表情轰炸，她最近从江意生这里偷了不少表情，挑了一个她自认为最可爱的发给了江意生。


    【到家了告诉我。】


    白楚发完消息后，看着和江意生的对话框，回想起了方才在楼下的吻。


    哪怕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白楚都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忙喝了杯水试图压下那种羞赧和躁动。


    她把手机放到口袋里，今天好不容易得了闲，她准备好好收拾一下屋子。


    她用音响放了首轻音乐，干活的时候正好能放空自己。


    白楚很少请阿姨，平时吕沐要过来帮她打扫她也都会拒绝，她觉得整理屋子这件事还是自己做最合适。


    这个房子是白楚工作第二年用公积金买的，江城的房价很贵，纵使白楚工资可观，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挣到那么多钱。


    但装修上白楚并没有含糊，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每一个细节都和装修公司对接，就是为了能让自己住得舒心。


    小时候被安排住在库房里的她，内心对于拥有一间自己的屋子十分渴望。


    所以她有能力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完成自己最渴望的事。


    算是长大的自己对曾经的自己的一种弥补。


    白楚等到了江意生报平安的消息后，才把手机放到了一旁。花了一下午时间把房间收拾好，坐在沙发上时内心生出一种满足感。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江意生果真又给她发微信了。


    【看我的粉色床单。】


    图片中阳光下的粉色床单反着微光，丝滑又平整。但图片的右下角有着一只白皙粉嫩的小脚丫。


    小脚丫单单只露出了几个脚趾，可爱极了。


    【中午吃得太饱了，我决定晚上不吃饭了。】


    【嘻嘻，不吃饭但是可以吃次一个小蛋糕。】


    桌上摆着一个提拉米苏，旁边还配了一杯果汁。


    【你在干什么呀？】


    【有没有想我呀？】


    白楚看着她这一连串的消息，心里好像也被她填得满满当当。


    她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铃声刚响就被接了起来。


    屏幕中是江意生灿烂的笑。


    “是不是想我啦？”江意生做了一个得意傲娇的表情。


    白楚弯着眼看他，没回应这句话，但眼尾的笑意愈深。


    江意生躺在床上，心里激动坏了，这是白楚第一次给自己打视频，她一定是想自己了。


    她看着屏幕中的白楚，只见白楚正要开口说话，画面突然被定格住，随即通话被自动挂断。


    江意生疑惑地坐起身，白楚的消息进来了。


    【悠然电话。】


    江意生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把电话扔在一旁，赌气似的鼓着嘴。


    “又是何悠然！”


    江意生虽然知道何悠然是个好人，但这并不妨碍她会吃何悠然的醋。


    她抱臂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视频重新打过来。


    她甚至认为是自己静音了或者网不好，三番几次地去看手机，都没有白楚发来的任何消息。


    她继续保持着抱臂的姿势，就是为了等白楚把视频打过来的时候她能好好地撒一顿娇。


    可等了两个小时，白楚都没有任何消息。


    她继续看着窗外，看着予江大厦旁边的月亮出神。


    倏尔，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江意生连忙要伸手去接，就在马上碰到手机时，江意生突然小情绪上来了，她也想晾一晾白楚。


    堪堪只等了三秒，江意生就觉得差不多了。


    三秒够长的了，白楚姐会着急的。


    江意生在心中毫不费力地就说服了自己。


    她眉开眼笑地重新拿起手机，看了眼备注：【章桃】


    江意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缓缓按下接听。


    “喂。”


    声音低冷。


    章桃愣了一下，知道自己打得不是时候。


    她马上加快语速，给江意生汇报：“予董说明天会有培训期中交流，让您也参加。”


    “知道了。”江意生语气生硬，眼神紧紧盯着对面的壁灯。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江总，您早点休息。”章桃说完话后匆匆挂断电话。


    江意生重新点进和白楚的聊天框，仍旧是没有任何消息。


    她把自己扔在枕头上，默默地看着天花板。


    今天何悠然心情不好，可能白楚是在开解她，等她们聊完，白楚会给自己打过来的。


    江意生如是想。


    她等着等着，意识渐渐昏沉。


    再睁开眼时，是章桃站在床边叫自己起床。


    “几点了？”江意生迷迷糊糊地问。


    “七点半了。”


    “晚上七点半还是早上七点半。”江意生愣愣地问。


    “早上七点半。”


    江意生一听，赶紧捞出床边的手机，手机仍旧亮屏，界面还是和白楚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句消息仍旧是：【悠然电话】  ：


    手机亮了一夜，现在的电量已经不到百分之二十，右上角的电池图片开始变红。


    她等了一夜，白楚没有给她发任何消息。


    江意生重重吐出一口气，翻身起床，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旁的章桃：？？？


    今天叫江总起床竟然丝毫不费力。


    两人来公司后，江意生直奔九楼，就坐在白楚的办公椅上等着。


    她来得早，别人根本没发现她，来的人依旧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自从上次在门口被总经理抓了以后，谢欣每天来得都特别早，同样的错误她不会犯第二次。


    “白总今天也来这么早呀。”谢欣见白楚来了，开心地和她打招呼。


    “你也是。”江意生背着她玩手机，含糊地回复。


    谢欣没在意白楚声音的不同，只当是自己耳朵听模糊了。


    “嗐，我来得早纯属自认倒霉。上次你请假那天，江总在门口坐着，我正好踩着点进来，让她给抓到了。”谢欣想一想还觉得亏。


    她随机压低声线说：“没事儿，我再等等，等江总把之前那件事儿忘了以后继续踩点来。”


    “这几天天天早起半个小时呢。”


    说着，谢欣打了个哈欠。


    她侧头一看，看到了来人，瞳孔一震，嘴都忘记收回来了。


    白楚见谢欣张着嘴，一副震惊的模样，不免出声提醒：“出来培训还是要注重场合的。”


    谢欣马上手动把下巴收回，转过头去，看向白楚的座位。


    如果她对面的是白总，那座位上的人是……


    听到白楚声音的江意生将椅子转过来，看向她的方向。


    看清是谁后，谢欣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原地。


    江意生看着白楚和何悠然有说有笑并肩走来时，心里的醋意更浓。


    白楚却不知道什么情况，见到江意生时，眼睛弯了弯。


    “你怎么来……”


    话说到一半，只见江意生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路过她身边时白楚好像听到一声淡淡的哼声。


    然后江意生便消失在了电梯的方向。


    何悠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江意生离开的的方向，问着白楚：“江总怎么了？”


    白楚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但她能感觉到江意生今天心情好像不好。


    “你怎么了？”何悠然看着瘫坐在椅子中的谢欣，关切地问。


    谢欣无望地左右晃了晃头，有气无力地说：“悠然姐，我可能要被予江拉进黑名单了。”


    第36章 意义


    何悠然见谢欣这幅痛不欲生的模样，忍不住发笑：“应该不至于吧”


    谢欣瘫在椅子中眼神空洞，无声地摇了摇头。


    白楚看向电梯的方向，问着谢欣：“她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之前江总就来了，我还以为是你呢。”谢欣再次叹了口气。


    白楚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想着一会儿给她发个消息问问怎么了。


    培训已经度过了一半的时间，今天会有人过来给大家做一个期中交流。


    交流会十点开始，九点半整大家收到了分组邮箱，十个人为一组，巧的是白楚江意生和何悠然都被分到了一个组。


    邮箱中带了个备注：交流会提及的问题不可对外泄露，请按照附件二进行电子保密协议签订。


    “涉及到商业机密吗？”一旁的谢欣调整好状态后问着。


    白楚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只能按照要求签下合同。


    十点整，小会议室。


    白楚和何悠然推门进去的时候，江意生已经坐好了，此时的她正低头看着手机。


    白楚坐到她旁边，看着她的侧脸，轻声询问着：“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江意生抬头，看到白楚温柔的眼神时心软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了白楚身边的何悠然。


    她的醋意再次攀了上来，硬生生地把话头压了下去，轻哼一声，继续低头看着屏幕。


    白楚疑惑地偏了一下头，还没等再问什么，交流的主持人已经就位，十一个人围成一个圆桌，气氛还算轻松。


    “很开心今天能跟大家在这里进行一个交流沟通，大家都是来自不同部门的精英，所以我们的交流不会涉及过多的专业知识，就当是一次谈心就可以。”


    主持人看着面前的十个人：“大家已经共同相处一个月了，自我介绍的环节就省了。”


    “我们今天第一个话题是，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和你羡慕的人交换人生，你愿意吗？”


    “如果愿意的话可以举起左手的绿色牌子，不愿意举红色。”


    话音落了几秒后，只有何悠然举起了红色牌子，其他人要么选择愿意，要么没有做出选择。


    白楚和江意生都没有做出选择。


    主持人将目光看向何悠然，笑着问：“何悠然，你为什么不愿意？”


    何悠然思索了下：“人人都有羡慕的人，人人也都会被别人羡慕的，我更希望能够把目光放在我所拥有的事情上，而不是我缺失的东西，比起成为别人，我更希望成为我自己。”


    主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意生十分不解培训的交流会为什么要问这些东西，但只有何悠然一个人选择红色她也是很震惊的。


    这个问题对她而言很尴尬，因为她现在就在过着另一个人的人生。


    如果放在现实世界中的她，她自然是愿意，毕竟小说中江意生的这种人生谁不愿意过呢？


    主持人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除了何悠然以外没人和她对视，似是在躲避。


    她轻笑一下，继续低头问出第二个问题。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你觉得重来后你的人生会有变化吗？”


    这次除了白楚以外大家都做出了选择，一半的人选择了有，另一半人选择没有。


    何悠然和江意生都选择了没有。


    主持人点了另一个人的名字，询问理由。


    “我觉得以我当时的认知，我一定会做和之前一样的选择，所以我觉得重不重来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那人说。


    江意生垂了下眼眸，她和那人想的差不多。


    她侧了一下头，发现白楚低头看向桌面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白楚一直没做选择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窥探到自己的内心，还是自己真的没有答案。


    主持人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白楚都没有回答。


    “好，今天最后一个问题。”


    “你觉得你的生命截止到现在而言，是否有意义？”


    江意生思索了一下，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现实中的人生。


    她在现实世界中早就练就了客套圆滑的本领，从小到大好像没有什么人在乎过自己，自己也从来没有爱上过谁。


    她也能一个人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偶尔也会觉得孤寂，她也会幻想妈妈的样子，自己的妈妈一定很美吧，她的怀抱也一定很香。


    但这样的幻想做多了，自己内心的空虚就会更重。


    她一直都只是活在当下，但如果问她生命的意义，她答不出。


    江意生低头思索，一时间忘了举牌。


    主持人在这个问题上给大家留了很长的时间。


    白楚短暂地思索后，眼神扫了一下江意生的方向，轻轻呼出一口气，慢慢举起了手中的绿色牌子。


    当她举完牌子后，抬头看向大家。


    有的人举了红色，有的人没有做出选择，只有少数人举了绿色。


    她侧头看向江意生，突然发现她也没有做出选择。


    白楚拧了一下眉头，扶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举起了绿色的牌子。


    江意生回过神来，怔愣地看向白楚。


    白楚却紧紧捏着她的手腕，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看。


    江意生点了点头，冲她笑了一下。


    白楚这才慢慢放开她的手腕，眼神看向她手中的绿色牌子，生怕她放下。


    江意生也看到了白楚手中的绿色牌子，她替她开心，如果白楚认为自己的人生有意义，那说不定以后她可以改写命运。


    江意生并没有看到白楚做抉择前看她的那一眼。


    “有人愿意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吗？”


    这次主持人没有点名。


    选择红色的人双手交叉相握放到桌上，仍旧低头躲着大家的视线。


    这些人江意生只觉得面熟，但是她叫不上来名字。


    江意生看着他们手中鲜艳的红色，不免觉得难受。


    原来小说中的人物也会认为自己的人生并没有意义。


    最后，是一个举着红色牌子的女生开口说话：“我觉得人生应该是有意义的，活着就应该有意义。”


    “但我有时候找不到自己的意义。”


    这句话顿时将此次交流会带到了一个沉重的氛围中。


    主持人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钢笔：“交流会已经结束了，如果大家有需要找我单独聊聊的可以留下，如果没有的话请移步到员工休息区，公司给大家放个电影，按摩休息一下。午饭过后大家就可以回家了，董事长说下午给大家放假。”


    江意生出门时，看到最后发言的那个女生没有走出房间。


    或许是话题勾起了大家心中的回忆，往休息区走的时候都一言不发。


    江意生和白楚并排坐在影院中，何悠然坐在白楚的另一侧。


    餐厅的姐姐过来帮大家点单，她走到江意生身边，轻声询问：“江总想喝点什么？”


    “来杯水就……”


    江意生看向一旁，白楚的头凑到了何悠然面前，认真听着她说什么，两个人离得非常近。


    江意生眼神一变：“有酒吗？”


    点餐的人员一愣，摇了摇头：“这个没有。”


    “那就来杯水吧。”江意生抱臂靠在椅子中。


    白楚点完单后，正要和江意生说什么，却看到江意生阖着双眼，似是睡着了。


    白楚只好默默收回话头。


    电影放完就是午饭时间，江意生没在餐厅吃饭，直接让章桃带自己出去散心。


    司机带着江意生在她最喜欢的江边兜风，可今天江意生却看腻了。


    她气不过，为什么白楚总是事事以何悠然为主。


    何悠然有她家的密码，她会和何悠然一起过年，何悠然的一切事情她都会帮忙。


    江意生越想越吃味，她对着副驾驶的章桃说：“带我去酒吧。”


    章桃顿时把眼睛睁大，酒吧太乱了，她不敢带江意生去。


    “才下午两点，酒吧还没开门呢。”章桃庆幸自己马上找到了理由。


    江意生心里更堵了，那就去买酒我自己回家喝！


    ……


    白楚排队吃饭的时候就没找到江意生，她给江意生打电话，无人接听。


    她心里有些发怵，今天江意生状态一直都不好，白楚怕她是遇到什么事了。


    “悠然，你先吃吧，我有点事儿。”白楚撂下一句话后，先是到江意生办公室找了一圈，没找到才下楼上车。


    她一边开车一边给江意生打电话，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白楚的心更慌了，脚下的油门被她踩得更深。


    她现在只期盼江意生是在自己家里睡着了。


    一遍一遍的无人接听，让白楚心里泛起阵阵恐慌，这种熟悉的恐慌感撕扯着她的内心。


    她已经失去过最爱的人一次，她不能再失去江意生。


    白楚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用最快地速度到了江意生家，还没到门口，就看到院子里停了一辆车。


    白楚的心顿时落回实处，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走到在门口站着的章桃身边。


    “白总，您怎么来了？”章桃嘴上诧异，但眼神分明是说：您可算来了。


    “方便帮我开个门吗？”白楚看了眼密码锁。


    章桃忙不迭地点头：“当然。”


    白楚刚走进房间，就听见里面回荡着跑调的歌声。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怎么飞呀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白楚追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了在落地窗前抱着酒杯跳舞的江意生。


    第37章 要不要做女朋友


    白楚站在原地，抱臂看着窗前的江意生，眼神无奈地轻轻笑着。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江意生抱着酒瓶一展歌喉，转过身子的时候，看到了站在沙发旁边的白楚。


    她面色酡红，眯了眯眼，脚步往后踉跄了一下。


    倏尔，她伸手指向白楚，字正腔圆地说了句：


    “坏蛋。”


    白楚愣了一下，偏头疑惑地看向她，温柔问着：“我是坏蛋？”


    江意生把手收回来，抱着身前的酒瓶，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就是你。”


    白楚摇了摇头，走上前去，要把江意生怀中的酒瓶拿出来。


    江意生死死抱住，身体往一旁躲着，不让她拿。


    “别喝了，把酒给我好不好？”白楚扶着她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样。


    江意生扬着下巴看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赌气又杂糅着一丝委屈。


    “你怎么来了？”她开口问。


    “你今天心情不好吗？”白楚低头看向她水汪汪的眸子，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问出了她最担心的事情。


    不问还好，一问这句话，江意生直接甩开白楚的手，兀自坐到了沙发里，又闷头喝了一大口酒。


    咽下去后，又觉得辣，拧着眉头把头偏向一边，似是十分不舒服。


    白楚坐到她旁边，取走她手中的酒放到茶几上。


    “为什么心情不好？”白楚单手支在沙发上，侧头认真地问她。


    江意生看向她无辜又好奇的眼神，再次被她气到了。


    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江意生轻哼一声，起身继续唱歌：“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白楚坐在沙发上，看着江意生的背影问。


    江意生突然转过头来，凶狠地问着白楚：“你什么意思？！”


    白楚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我……我问一下歌名嘛。”


    江意生捉着白楚的衣领突然靠近，凶凶地说：“你是不是在说我唱歌难听？”


    白楚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你唱歌很好听。”


    “那这首歌你怎么会听不出来？”


    “我没听过这首歌。”


    白楚眼神赤诚地看向她。


    江意生看着她的眼神，几秒后，却突然偏开头去，松开了白楚的衣领，退了出去。


    转身去拿茶几上的那瓶酒。


    “江意生，别喝了。”白楚出声制止。


    江意生抱着酒瓶低头看着她，倏尔，把酒推到她面前：“我不喝，那你喝？”


    白楚抬眸看向她，看着江意生递过来的酒瓶，没有丝毫犹豫，作势就要去拿。


    却被江意生微微躲过。


    她走上前，跪坐在白楚身边，脸蛋红扑扑的，轻轻在白楚的耳边吐着热气。


    “我喂你喝。”尾音似是带着小勾子，勾得人心痒痒的。


    白楚的耳廓顿时红了起来，不自觉滚了滚喉咙。


    江意生举着酒瓶，慢慢靠近白楚的唇。


    白楚看着她递过来的酒，往前探了一下，启唇贴到了瓶口上。


    江意生缓缓抬手，看着酒瓶中的红色液体被送到白楚口中，再被她吞咽下去。


    唇角处渗出些许的酒水来。


    江意生一时间看愣了神，拿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向后撤了一下，白楚的身上被她撒了大半的酒。


    她发现后，马上把酒瓶放到一旁，连忙给白楚抽着纸巾，替她擦着衣襟。


    白楚低头看了眼，轻描淡写地道：“没事的。”


    江意生拿起渗了一半粉红色的纸巾看向她：“你不生我的气吗？”


    白楚抬眸看她，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江意生却突然软下眼神来，低头小声说着：“可我生你的气了。”


    说完，她就要起身将手中的用过的纸巾丢掉。


    下一秒，手腕被人紧紧握住，整个人被往前带到一个湿凉的怀中。


    江意生为了维持平衡，本能地想找东西支撑，手掌却触碰到又凉又软的地方。


    正是白楚方才被她泼了酒了的胸口处。


    江意生马上移开手掌，酒意再次攀了上来，让她头昏脑胀，热意从脸烧到耳根。


    “为什么生我的气？”白楚紧紧扣着她的后腰，仰着头问。


    江意生撅了撅嘴，抬手轻轻捏住她的耳朵，娇嗔道：“我一直在生你的气。”


    白楚眼里的疑惑更重。


    江意生就知道这个傻子不懂。


    “昨晚是你第一次给我打视频，我可开心了，但还没说上几句，你就去陪何悠然了。


    “我知道何悠然心情不好，你陪她我能理解，但你陪完她就把我忘了。


    “我昨晚一直在等你，可等到我睡着，等到第二天早上你都没有再给我打过来。”


    江意生越说越委屈，声线带着些许的哭腔。


    白楚眉头拧得越来越深，原来江意生今天的种种，都是因为自己。


    “我早上去你的工位等你，本来我想着，你和我当面解释一句我就原谅你，结果你和何悠然一起来的，有说有笑，根本没想到我。”


    江意生低下头去，吸了下鼻子：“我知道何悠然人很好，我也知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可我就是吃醋了，我就是不喜欢你把我丢在一边和别人有说有笑。”


    说着说着，两滴泪从眼角滑落。


    江意生连忙用手背去蹭。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覆到了江意生的脸上，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


    “对不起。”


    白楚望着她，喃喃道。


    这句话一出，江意生再也忍不住了，搂住白楚的脖子，趴在了她的肩膀上，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白楚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抱在自己怀中，听着她呜咽的哭声，心里跟着抽疼。


    她抬手揉着江意生的头，让她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江意生哭够了，直起身子，低头看着白楚。


    “白楚，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江意生十分直白地问着她，右手无意识地捏着白楚的衣服，心都紧张地吊了起来。


    她能感受到白楚对自己的在乎，但她怕那是自己误以为的喜欢，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她想亲耳听到白楚对自己说。


    她低头看着白楚，期待的眼神中带着紧张和焦急。


    可下一秒，她看到了一滴泪从白楚的眼角划过。


    江意生愣住了，她的手顿时松开，她看到白楚哭，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她刚要抬手给白楚擦掉眼泪，却再次被她握住了手腕。


    “江意生。”


    白楚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掌慢慢覆在自己的脸颊上，仰着头看她。


    江意生的拇指无意识地抚摸白楚细嫩的脸颊，抚过她的泪痕。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白楚的眼神是询问，是求证。


    江意生蓦然怔住，仿佛一根蛰伏已久的刺，从内往外地刺出。


    刺得她恍然反应过来，她和白楚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系统之前还用遣回来威胁过她，她们之间，好像终究会有一别。


    江意生明白白楚为什么会这样问她。


    白楚从小到大失去了太多太多，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段感情。


    可她没有办法给白楚做出一个承诺。


    她能做的，只是珍惜和白楚在一起的时光，拼命地对她好，让她拥有一个值得期盼的未来。


    江意生的喉咙发涩，掌心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认真开口：“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


    舌根发苦。


    但白楚的笑意却十分的甜。


    她认为自己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白楚侧了侧头追着江意生的掌心轻轻吻着。


    江意生掌心一抖。


    “要不要做女朋友？”


    一道询问蓦地响起，响彻江意生的心房。


    江意生霍然抬头，不确定地看着白楚。


    “你说什么？”


    白楚重新重复了一遍：“要不要做女朋友？”


    尾音同样紧张到发颤。


    “要！”江意生忙点头应下。


    哪怕最后终有一别，她也要和白楚共同度过在一起的每一天。


    江意生双手捧住白楚的脸，慢慢凑近。


    鼻尖相贴，江意生看向白楚的红润的唇。


    “我……我要亲你了。”


    江意生喉咙发紧，嗅着白楚身上好闻的味道，江意生仿佛又被灌了一整瓶酒，头再次开始变得不清醒。


    “我喝多了，如果我要是不小心没那么温柔，你也不许生……”


    话音未落，自己的后颈被稳稳兜住，唇上被覆上一层柔软清凉。


    双唇相贴的一瞬间，江意生顿时闭上眼睛，双手抱住白楚的肩膀，贪婪地享受着独属于她的特权。


    白楚一只手护着江意生的后颈，另一只手握着她的侧腰，将江意生轻轻放倒在沙发上。


    江意生紧紧攥着白楚的衣领，任由她带着，头昏昏的，只知道回应。


    双唇辗转碾磨，白楚始终没有更深入地索取，将江意生的唇珠吻得红肿起来。


    江意生的手无意识地放到白楚的身前，本能地覆到了更加厚重的柔软上。


    白楚霍然睁开眼，看着江意生。


    江意生哪里还有半分清明可言，眼睛微阖，脸颊绯红，如同盛夏初早时映射着第一缕阳光的露珠，惹人采撷。


    白楚捉住她不老实的手腕，按到她的耳侧，牙齿不轻不重地在江意生的下唇处咬了一口。


    惹得江意生轻哼出声。


    白楚的掌心抚摸着江意生的发顶，慢慢结束这个吻。


    她看着江意生迷离的眼神，续上江意生未说完的话：“如果我要是不小心没那么温柔，你不许生气。”


    拇指轻轻揉着江意生的唇角，眼神看着她唇瓣上还未散去的牙印……


    第38章 不再是一个人


    江意生的唇瓣晶莹发亮，显得更加红肿。


    她胸口仍旧剧烈起伏，迷离地睁开眼，眼里带着些惊愕。


    白楚怎么这么会亲？！


    她在哪里学的？？？


    白楚低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看到她的眼神，不禁轻笑出声：“怎么这么看我？”


    江意生眯了眯眼，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会？”


    “什么？”白楚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之前谈过恋爱？”江意生气呼呼地问她，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还醉着。


    “没有。”白楚摇了摇头。


    “那你……”江意生垂了下眼眸，声音小了许多，“那你还……”


    “那我还什么？”白楚凑近她旁边，大概明白她什么意思，故意逗她。


    江意生见白楚凑了过来，本能地又盯着她的唇看，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还想亲。


    白楚轻笑一声，曲着手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尖，慢慢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顺便替她整理了一下方才蹭乱的头发。


    “我没有谈过恋爱。”白楚直接回答。


    江意生听到答案后，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牙齿。


    她搂住白楚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了白楚的身上。


    “女朋友。”她亲了亲白楚的脸颊，唤。


    白楚被她唤得耳尖微微发红，揽着她的后背，轻轻应了一声。


    “嗯。”


    江意生开心坏了，晃着小脑袋直往白楚的怀中蹭。


    倏尔，她摸到白楚胸前的冰凉。


    她恍然抬头：“我都忘了，你身上还湿着。”


    她赶紧从沙发上下来，牵着白楚的手往楼上走：“走，我带你去换衣服。”


    白楚跟着江意生走到卧室，想起之前她醉酒那次就是睡在了这个房间里。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晚醉酒几分真几分假。


    江意生在衣柜里找了个件白衬衫，转身递给白楚。


    “你换吧，我先出去，换好了叫我。”江意生退出了房间。


    她后背靠在门上，双手捧住脸缓了缓。


    她就这样和白楚在一起了？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


    刚才她还和白楚接吻了，白楚的唇好软好甜，她身上好香。


    江意生激动的心情平复不下去，兴奋得原地打了一套太极拳。


    白楚开门的瞬间：？？？


    “在做什么？”白楚疑惑地问。


    江意生马上立正站好：“没什么。”


    她上前接过白楚的衣服：“我帮你洗。”


    “不用……”白楚刚要拒绝，手里的衣服就被江意生抢了过去。


    “洗好了明天带给你。”


    “好吧。”


    江意生把衣服放到衣篓里，忍不住又往白楚身上贴。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江意生哼哼唧唧地挂在白楚身上。


    白楚纵着她，任由她蹭着自己。


    这一步，白楚终于为了自己迈出来了。


    她也想离幸福更近一步。


    “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点东西吃。”白楚轻柔地在江意生耳边说。


    江意生点了点头，她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白楚让江意生先自己玩一会儿，她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


    夕阳下，白楚系着围裙在厨房做菜，江意生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她。


    江意生放了首音乐，默默看着白楚的背影。


    真是的，为什么这么幸福啊。


    江意生偷偷抹了把眼泪。


    她所得到的一切的爱都是这个小说世界赠予她的，她不想回去，她舍不得白楚，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她轻轻叫了声白楚的名字。


    “白楚。”


    声音很轻，她知道白楚在做饭听不到。


    “白楚。”


    她又唤了一声。


    “白楚。”


    白楚炒菜的手一顿，回头望着她。


    江意生摇了摇头，笑着回应。


    “还有十分钟就好了。”白楚以为江意生是饿得受不住，赶忙加快手中的速度。


    吃饭的时候，江意生也往白楚身上靠，让白楚喂自己。


    白楚夹起一只虾，吹了吹后喂到了江意生口中。


    江意生整个人像是被泡在了蜜罐里，幸福得直眯眼。


    原来恋爱是这般滋味。


    江意生终于尝到了。


    吃过饭，江意生又钻白楚怀中，抱了她好一会儿。


    她不想让白楚走，但她又觉得刚在一起第一天就要留白楚过夜是不是不太好。


    最后只能撅着嘴送白楚出门。


    白楚看出了她的不开心，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


    “明天见。”


    江意生扬着下巴等着她的后文。


    白楚轻笑一声，上前吻了吻江意生的唇。


    江意生的唇角这才重新上扬。


    “路上注意安全。”江意生送她上车。


    白楚点了点头，主动说：“到家给你发消息。”


    江意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目送白楚的车驶离。


    她蹦蹦跳跳地回到房间，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发了一堆表情轰炸。


    予慕善几乎秒回：【怎么了这是？】


    江意生：【嘻嘻。】


    予慕善：【恋爱了？】


    江意生回复了害羞的表情。


    下一秒，予慕善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江意生按下接听。


    屏幕上是予慕善和江航凑在一起的脑袋。


    “快，真谈了吗，快和爸爸妈妈说说。”予慕善急切地问。


    江意生抿着唇笑了出来，点了点头。


    予慕善惊呼一声，惊喜道：“今天吗？白楚同意了？”


    江意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予慕善的眼神顿时软了下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屏幕中的江意生。


    “妈，你怎么要哭呀？”江意生看到了予慕善泛红的眼眶。


    “生生啊，你可要好好对白楚，别欺负人家，让人家受了委屈。”


    予慕善嘱咐道。


    “我知道。”江意生点头应着。


    “当然也不能让自己受了委屈。”予慕善继续说。


    “这回找个时间把小白带回家吃个饭，提前告诉爸爸小白爱吃什么，爸爸必须做一大桌子菜。”江航也笑得睁不开眼。


    “知道啦知道啦。”


    “……”


    和父母聊完天，江意生躺在床上，仍旧能回想起白楚那时的吻。


    她把自己卷在被子里，来回打着滚……


    白楚刚停好车，就给江意生发了个视频过去。


    江意生正卷在被子里，听到铃声响起，赶忙把被子掀开按下接听。


    屏幕里是江意生乱糟糟的发型和她傻里傻气的笑。


    白楚忍不住轻笑出声。


    江意生随便用手梳了几下头：“你还没到家呢？”


    “马上了。”白楚用指纹开锁。


    江意生看着白楚把手机立在一旁，弯腰换鞋。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之前的那双棉拖鞋，是不是你特意给我买的？”


    白楚换好鞋，带着手机坐到沙发上，但笑不语。


    “你说话呀。”江意生催促着她。


    “嗯。”白楚应了一声，垂眸回想起那晚她亲手将那双拖鞋丢了出去，心里隐隐有些愧疚。


    等她再看屏幕时，江意生正举着那双拖鞋对着镜头。


    “这双拖鞋被我征收了，命令你再买一双放在你家。”


    白楚笑了出来，宠溺地应下。


    两人随意地聊着天，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


    江意生打了个哈欠，虽然舍不得，但她更不想让白楚睡那么晚，便主动挂了电话。


    白楚放下手机，仰头靠在沙发里，轻轻闭上眼睛。


    她唇角上扬，脑海里都是江意生的音容笑貌。


    她的生活一点点在被江意生填满，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做的每一件事仿佛都变得有意义了起来。


    白楚拿起手机，走向浴室。


    无意识地哼着音乐：“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她学着江意生跑了的调唱着，但她记不住歌词……


    翌日一早，谢欣几乎是第一个到公司的，来得太早了，忍不住在工位上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食物的香气唤醒。


    谢欣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桌上放着一份早餐。


    “早上没吃饭吧，给你带了一份。”只见白楚弯着眼坐到自己旁边，语气柔和。


    谢欣拿起滚烫的早餐，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白总，你吃过了吗？”谢欣受宠若惊，心里感动得不行。


    “还没。”白楚直白地说。


    “那你……”谢欣指了指手中的早饭。


    白楚刚要开口，谢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雀跃的声音：“白楚姐。”


    只见江意生手里拎着两个东西，一路小跑过来。


    “这是我早上亲手包的馄饨，你尝尝。”江意生把餐盒放到桌上后打开，期待地望着白楚。


    “你吃过了吗？”白楚问她。


    “吃过了，早上和章桃吃的。”江意生说完又马上补充一句，“但是她吃的是阿姨做的，只有你吃的是我做的。”


    白楚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拿起勺子舀了个馄饨放入口中。


    “怎么样……”


    江意生坐在何悠然的位子上，眼睛发亮地看着她。


    白楚点了点头：“很好吃。”


    “……”


    谢欣啃了口包子，喝了一口自己刚打的热水，无神地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对了，你衣服干了，在这个袋子里。”


    “这么快就干了？”


    “你闻闻这个洗衣液好不好闻，我可喜欢这个味道了。”


    江意生把衣服拿出来，凑到白楚鼻子下面。


    “好闻。”


    “……”


    谢欣：“！！！”


    她又往嘴里送了一大口包子，恍然明白了什么。


    第39章 放下执念？


    吃过早饭，两个人一起去会议室培训。


    江意生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安浩了，她回想了一下小说中的情节，猛然发现她能记住的情节好像只和白楚有关，关于安浩和悠然的她竟全然记不得了。


    没多久，何悠然走进会议室，像往常一样坐到了白楚旁边。


    江意生马上将手肘支在白楚前面的桌上，让何悠然能一眼看到自己，看到自己和白楚的距离。


    “江总早。”何悠然礼貌地朝江总点了点头。


    “早呀。”江意生笑着和她打招呼。


    何悠然心情仍旧不佳。


    啧。


    江意生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同情何悠然，怎么女主的情感生活这么坎坷呢。


    她的眼神看向白楚，忍不住弯了弯眼睛，自己和何悠然比起来就幸福多了。


    想着，江意生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偷偷牵住白楚的手，十指相扣。


    白楚侧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仍旧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但手指偷偷用力，将两个人的手牵得更紧。


    江意生笑得美滋滋的，老师一边讲课一边忍不住往白楚身上靠。


    “坐直了。”白楚小声提醒。


    “哦。”江意生这才收敛一些。


    一整天下来，江意生都腻在白楚身边，连白楚上厕所都忍不住跟着。


    下午课程结束，江意生先回办公室把这一天攒下来需要签字的手续处理一下。


    其实让她签字的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合同文件，顶多是人员调动还有设备采购的事儿，她签字只是个过场。


    正好白楚也要处理公司的文件，等江意生签完字两个人出去吃饭。


    江意生一边哼着歌一边翻着合同，章桃站在一旁随时等着江意生吩咐。


    “外聘人员名单。”江意生看着文件的标题，好奇地念了出来。


    “对，这个是后勤部递上来的，说是保洁人手不够了，今天面试过了这几个，简历在后面。”章桃双手放在身前给江意生解释着，“外聘人员没有员工编制，但五险一金正常缴纳。”


    江意生随手翻到后面的简历，看到了叔叔阿姨为了凑字数写的履历，不禁轻笑出声。


    只扫了一眼，她就看到了3章 简历里有个错别字。


    职业病又犯了。


    江意生摇了摇头，执笔签下名字。


    “他们工资一个月多少钱？”


    “外聘人员工资很低，每个月只有三千。”


    江意生在现实中的工资一个月也只有三千多。


    “涨到四千吧。年级大了出来打工不容易。”江意生心软道。


    “江总……那之前外聘的人员工资也要提到四千吗？”章桃弯腰，小心地问着。


    江意生犹豫了，她只想到了这几个人，并没有考虑到全公司外聘的其他人员。


    “公司一共有多少外聘人员？”


    “五分之一都是。”


    “这么多？”江意生惊讶道。


    一个人涨一千，这么多人一个月要多支出将近一百万。


    江意生想了想，叹了口气：“暂时还是三千吧。”


    她想起之前自己总骂领导抠，现在突然就意识到很多事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江意生签完字去九楼找白楚。


    九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白楚的工位上还亮着灯光。


    江意生径直走到白楚身边，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脖子，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白楚的耳朵。


    “我们晚上去吃烧烤吧。”江意生撒娇道。


    等了两秒，白楚的手轻轻覆到了江意生的手背上，并没说话。


    江意生察觉到白楚有些不对劲，马上站直身子，靠到白楚的桌前，弯腰看着她。


    “怎么了？”江意生将声音放轻，眼神尽是担忧。


    白楚抬头看向她，眼里比方才多了几分沉重还夹杂着一丝紧张。


    她拉着江意生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缓缓开口。


    “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父母去世的事吗？”白楚的声音很平静，但江意生却听得心里莫名一紧。


    “记得。”她用力牵住白楚的手，点了点头。


    白楚滚了滚喉咙，才继续开口说着：“我七岁生日那天，一家人在一起给我过生日，吃完饭我们就睡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都是浓烟。”


    白楚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被江意生握着的那只手渐渐发凉。


    江意生只好用两只手包住白楚的手，替她取暖。


    “我父母为了救我，把我推了出来，我在外面等了好久，他们都没有出来。”白楚垂下了头，眼泪瞬间滑落眼眶，没有丝毫征兆。


    江意生赶忙伸手替她擦着，自己的眼睛也渐渐模糊。


    白楚用力咬了下唇里的嫩肉，试图让自己克制一下情绪。


    “我一直都在调查当年那场大火的原因，我觉得蹊跷，又不敢觉得蹊跷。”


    “前些日子帮我调查的那个人说，那场大火的确是人为导致的。”


    白楚的声线开始抑制不住地发抖。


    江*意生顿时起身，把白楚抱在自己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刚才他又给我发了消息，约我见面，说有话和我说。”白楚轻轻呼出一口气，闭着眼靠在江意生的怀中。


    江意生低头看着白楚的发顶，心里抽疼。


    “我陪你一起去。”江意生抬手慢慢抚摸着白楚的头，动作轻柔得不能再轻柔。


    白楚没说话，犹豫了几秒后，才极淡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赶到约定的地点，那人已经在座位上等着了。


    白楚牵着江意生坐到他对面，面色沉静，礼貌地点了点头。


    只有江意生知道她的指尖愈发寒凉。


    “这位是？”男人的目光投向江意生。


    “自己人。”白楚开口，“您直接说吧，是有什么进展了吗？”


    江意生靠在椅背上，眯了眯眼，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能说出什么来。


    男人低头抿了口咖啡，抬手推了下眼镜，才终于肯开口：


    “我们调查发现，当年那场大火就是意外。”


    男人说完，又低头抿了口咖啡。


    白楚茫然了一瞬，半天才开口道：“你上次不是说那场大火是人为的吗？”


    男人看了白楚一眼后，又低头看向桌上的咖啡：“对不起，上次是我们弄错了，这次调查发现，确实是意外。”


    “你怎么调查的，能说一说细节吗？”江意生将身子坐直，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男人。


    “当年是个旱年，空气本就干燥，应该是自家灶台里的火不小心……”


    男人话还没说完，江意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将那人吓了一激灵。


    “现在说是意外了，你上次怎么不这么说，上次你是怎么断定是人为的？”江意生不给他任何一个扯谎的机会，步步紧逼。


    “调查是需要试错的。”男人看着江意生，理直气壮。


    “试你妈。”江意生直接破口大骂。


    “生生。”白楚用力捏了下江意生的手，出声制止。


    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调查结果就是这样，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就另请高明吧。”


    男人叹了口气，作势要离开。


    “站住。”江意生冷斥一声。


    男人看向她。


    “把钱退回来。”江意生语气生冷，话几乎是从牙关中挤出来的。


    “这位小姐，我们调查都是需要资金的，现在结果出来了，你们不信就要让我退钱，你不觉得你在耍流氓吗？”男人又推了一下眼睛，义正言辞道。


    “够了。”白楚起身，平视着男人，目光带着些愠气。


    “结果我知道了，请回吧。”白楚眼神冷淡，直接下了逐客令。


    男人冷哼一声，连钱都没付，径直离开了咖啡厅。


    白楚转身看向身后的江意生，目光柔和下来：“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江意生重新坐了下来，做了几个深呼吸：“白楚姐，你不觉得他摆明了就是骗子吗？”


    “一开始和你说是人为，拿了钱调查一圈后又说是意外，他到底有没有在调查都不知道。”江意生情绪激动，拧着眉头看向白楚。


    白楚却缓缓低下头去，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手指，喃喃道：“是意外也挺好的。”


    起码不是人为，起码没有仇恨。


    爸妈在天上也能安宁一点。


    江意生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白楚这幅样子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眼神软了下来，牵着白楚的手。


    “白楚。”


    “嗯？”白楚回过神来，回望着她。


    “如果……”江意生停顿了一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什么？”白楚茫然地看向她。


    “如果那个人真是骗子呢？”江意生看着她的眼睛，试探地问。


    白楚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我找了很多人，他们最后好像都没有给我一个确认的答案。”


    “我觉得……是不是该到这了。”


    白楚抬眸看向江意生：“我是不是应该放下执念去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了。”


    毕竟她的人生已经开始变得有意义起来。


    江意生轻拧着眉头，这一瞬间她不知道对于白楚来讲，究竟是知道真相重要还是告别过去重要。


    她伸手慢慢抚过白楚的脸颊，用力咬了下唇，然后露出一个会心的笑：“你一直都应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好好爱自己。”


    第40章 去何家


    白楚看着江意生的眼睛，看着她皎洁瞳仁中反射的自己，重重点了点头。


    她唇角轻轻上扬，笑得发自内心。


    江意生垂了下眼眸，白楚父母这件事急不得，或许先让白楚认为是个意外也不错。


    她看到对面那杯剩了一半的咖啡，心里直作呕，她不想在这家店吃任何东西。


    “我们……”江意生刚要开口，白楚的手机铃声响了。


    江意生趴在白楚身上看，来电显示是何悠然。


    她撇了下嘴，看了眼白楚。


    白楚正要按接听的手指因为江意生的这一眼悬在了空中。


    她怔愣地看着江意生，不知道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接呀。”江意生扬了扬下巴，傲娇地说。


    内心却因为白楚征求她的意见而开心得不得了。


    “喂，悠然。”


    白楚按下接听，顺手打开了免提。


    “楚楚，还没吃饭吧。”


    江意生听到何悠然对白楚的称呼，暗暗在心里吃味。


    她都没有这么亲密地称呼过白楚呢。


    “还没。”白楚回复。


    “那正好，爸妈叫你回家吃饭，饭马上做好了。”


    白楚看了江意生一眼，话音有些犹豫：“今晚可能不太方便，我和……和江总在一起。”


    江意生眯了眯眼，叫何悠然就是悠然，叫自己就是江总？


    只听对面传来一道女声：“江总？让楚楚邀请江总一起来咱家吃饭，我正好多做几道菜。老何，你去把冰箱里的牛肉和虾化上……”


    江意生瞥了手机屏幕一眼，隔着这么老远就已经感受到虚伪了。


    “楚楚，那你问一下江总方不方便来家里吃饭呀，爸妈想邀请江总来。”何悠然的语气带着不好意思。


    她知道自己父母什么打算，邀请江总来也只会让人家不舒服，但是刚才高亭媛说的话江意生大概率已经听到了，不邀请倒显得不礼貌了。


    白楚看向江意生，用眼神询问她想法。


    江意生思索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正好她会会那个死老头。


    白楚见江意生点头，才对着手机说：“方便，我们半个小时左右过去。”


    “好，路上注意安全。”何悠然挂断电话，去厨房帮忙添菜。


    江意生和白楚并肩走出咖啡厅，白楚走到车边替江意生拉开车门，却看到江意生还没走过来。


    “生生？”白楚唤了她一声。


    江意生马上回过神来，走到白楚身边：“第一次见……他们，空着手不好，我让章桃送几件礼品过来。”


    江意生不知道怎么在白楚面前称呼何悠然父母，终是用了他们指代。


    她讨厌死他们了，怎么会想给他们带礼品过去，但是站在白楚的视角里，他们是抚养她长大的人，女朋友第一次去拜访，不重视的话，江意生怕白楚心里不舒服。


    白楚舒心最重要，至于自己的情绪可以忍受。


    但她又开始为难，她这算不算和别人一起骗白楚。


    “也好。”白楚笑了一下，给她拉开车门，让她上车。


    江意生看着白楚从前面绕上车的身影，晃了晃头。


    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白楚开心，白楚最后的结局就是因为觉得人生无望才做出偏激的行为的，也许让白楚爱上生活，她的未来就有可能被改变。


    江意生心里如是想着。


    章桃动作很快，十几分钟就把礼品送了过来，放到了白楚的后备箱里。


    白楚开车带着江意生去何悠然家。


    何悠然家是个老小区，但在当年能住进这个小区已经是很不错的条件了。


    白楚将车停好，拿着后备箱里的东西带江意生上楼。


    何悠然家在三楼，两人刚走到二楼半的位置，何悠然家的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江总来了？”一道粗哑的男声回荡在走廊里。


    江意生知道这就是何大方。


    上次在医院里何大方正昏迷着，她并没打量过他。


    今天这一看，还真是印证了相由心生那句话。


    何大方个子不高，啤酒肚老大，人在门里，肚子早就挺出了两米远。脸上反着油光，还带着胡茬，眼珠在眼睛里转得很快，总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江意生看得胃里一阵翻涌。


    她跟着白楚慢慢走上楼，朝他淡淡点了点头：“你好。”


    白楚将两人拎着的东西放到了玄关处，开口道：“叔叔阿姨，这是江总特意给你们带的见面礼。”


    江意生不动声色地重重吐出一口气，为了白楚，她能忍。


    “诶唷，江总来了，您说您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您肯给我们面子就是给我们最大的礼物了。”高亭媛带着围裙从厨房钻出来。


    江意生皮笑肉不笑：“应该的。”


    从她们进屋到换完鞋坐在沙发上，何大方和高亭媛根本没和白楚说一句话，视线要么瞄着自己，要么瞄着门口的那些礼品。


    江意生心里反感得很，遂眼不见心不烦，低头把玩着白楚的手。


    “听说您来了，我特意吩咐我家那口子多做几道菜，还有个五六分钟就好了，您先吃点水果垫垫。”何大方坐在单人沙发上，谄媚地把果盘往江意生面前推。


    江意生看了眼果盘，回：“不急，我也不怎么饿。”


    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停留，低头用指尖描摹着白楚的掌纹。


    何大方看着江意生和白楚举止亲密，转了转眼珠，开始和白楚说话。


    “楚楚，最近上班累不累啊？”


    江意生指尖一顿，听着他这么称呼白楚，心里的邪火就不打一处来。


    “还好，最近都在听课，不是很累。”白楚抬头，礼貌地回复。


    “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在公司多请教请教江总，回家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何大方坐直了身子，像模像样。


    江意生听他这么说，抬头睥睨着他。


    “听您这么说，您在事业上颇有一番成就？”江意生问。


    何大方摆了摆手：“那都是当年的事儿了，现在经济不景气，公司挺难做的。”


    一副英雄不提当年勇的惺态。


    江意生也丝毫不给他留情面：“您自己的公司吗？”


    果真，何大方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江意生会这么问。


    “啊，算是吧，当年的合伙人都跑了，只有我一个人肯出资挺着。”何大方双肘展开放在膝盖上。


    “一个人出资？”江意生重复了一遍，“那可真是厉害呀。”


    何大方一听江总这么说，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小事儿，我对公司的感情跟亲生孩子没什么区别了。”


    “哦？您这么重感情呢？”江意生作出惊讶状，“难怪白楚总和我念叨着您对她视如己出。”


    一说这话，像是踩在了何大方的神经上，整个人马上兴奋了起来，像是有一大堆他对白楚的好要和江意生说。


    “洗手吃饭，咱们一边吃一边说。”高亭媛从厨房里端上来最后一盘菜，招呼大家吃饭。


    饭桌上，何大方要给江意生倒酒。


    江意生提前用手掌盖住酒杯：“抱歉，我不会喝酒。”


    “啊，那，那就喝果汁。”何大方放下酒杯，拿起旁边的果汁瓶要给江意生倒。


    江意生直接将果汁瓶接了过来，先给白楚倒了一杯，然后才是自己。


    何大方看了看，坐到座位上，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江总赏脸尝尝这菜怎么样？”何大方说。


    江意生点点头：“辛苦。”


    然后用自己的筷子给白楚夹了一块牛肉和几只虾。


    何大方见江意生动筷，自己才拿起筷子夹菜，期间一直留意着江意生的动作。


    白楚看着盘子里的虾，正要伸手去剥，却被江意生挡住了。


    “别弄脏手。”说着，自己上手一点一点去除虾壳。


    一连剥了好几个，尽数放在了白楚的碗里。


    何大方和高亭媛就无声看着她给白楚剥虾。


    江意生剥完虾后，低头擦了擦手，率先挑起话题。


    “正好我有一个问题要请教一下您二位。”


    “您说。”何大方马上将身子坐直，竖起耳朵听。


    “我最近想学一些新菜系做给白楚，正好请教一下二位，白楚平时都爱吃什么，我好偷师几道。”


    场面顿时一阵尴尬。


    何大方不知道该说什么，高亭媛见势，马上找话：“害，我们家都是家常菜，没什么特别的。”


    白楚侧头看了江意生一眼，觉得她自从进屋以后感觉又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不挑食的。”白楚出声。


    “话说，我还真不知道白楚爱吃什么。”何悠然突然开口，眼神看向白楚。


    何大方马上拿话打断：“听说江总和安总是青梅竹马，难怪你们这么般配。”


    一边说，一边举杯：“江总，我敬你一杯，祝江总事业爱情双丰收。”


    江意生对他突然无厘头的一句话感到无语，没说话，也没举杯。


    一旁的何悠然身子一僵。


    何大方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安浩和悠然早就在一起了，您这个做父亲的不知道吗？”江意生反问着何大方。


    “没有没有，您别误会，我闺女什么样我知道，她配不上安浩。”何大方奉承地笑着，“论般配还得是您和安总。”


    江意生属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为了自家闺女抱不平在这反讽呢，后来才知道他只是单纯奉承。


    贬低自家闺女来捧别人的臭脚，江意生还真是没见过。


    “您千万别这么说。”江意生眼神严肃。


    “我已经有伴侣了，我和安浩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悠然很优秀，是别人配不上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