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皆是苦命人

作品:《女贪官洗白手札

    不出所料,许清清受了些皮肉苦。


    那几个彪形大汉用皮鞭抽了她几下,许是方俊海叮嘱过他们,很快便止住了。


    许清清一动,钻心的疼。只能蜷缩在角落,避免细菌沾染到伤口。


    好在这监狱不是男女混监,即便那些目光不善,许清清也有力气留着与他们闹。


    许清清倔强地盯着那些目光,冰冷挑衅。


    “这里已经许久未曾来人了,此人究竟是何人?”


    “定是那姓方的又痛下杀手,将这姑娘关进来。”


    “唉只可惜,这地方有进无出……”一个年长的嬷嬷声音阴森可怖。


    “丫头,方才被那几个畜生打了几鞭子,身上可还疼?”


    当中有人关切问。


    本欲与这些人剑拔弩张,好容易堆积起来的气焰却被他们一声关心瞬间熄灭。


    “我还好,方俊海现在不会对我怎样。”


    “这挨千刀的,真该千刀万剐。”


    许清清听到他们恶毒不堪的咒骂方俊海,好奇问道:“不知各位大娘因为何事被方俊海关进来?”


    她们来了兴致,毕竟被困在这里这么久,周围人的事情皆了解了七七八八,无甚意思。


    有个年轻人贸然出现愿意听她们絮叨,一个个红光满面将许清清拽过去。


    许清清坐在他们之中挨个听她们讲。


    “我家小儿子因徭役身死厂中,官府至今没给个说法,我和我家老头屡次三番击鼓鸣冤递诉状,可方俊海却说我们信口雌黄、胡搅蛮缠。


    最后将我和老头一起关进这里,不见天日,每日看着那些人的脸色过日子,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年!”


    大娘拿手帕擦拭泪痕,不禁悲从中来:“前不久我老头子一命呜呼,半夜被抬出去草草掩埋,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目露凶光,恶狠狠盯着外面:“我如今孑然一人,什么也不怕,只要还有出去的机会,定将方俊海千刀万剐。”


    许清清无语凝噎,只得轻抚她的手背。


    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道:“我家本是贩卖棉布的小门小户,官府不由分说要我们交出额外的棉布税,我们全家不依不饶想上书衙门,请方大人为我们伸冤,只是半个月皆渺无音讯,最后官府一道文书,我被关进这里。”


    她摩挲着手上唯一的念想:“这是亡夫多年前留给我唯一的念想,若是他知道我被囚禁此地八年之久,只怕他那急性子,早就拿着菜刀去砍人了。”


    “所幸你膝下无子,否则孩子一人留在外面,不知是何景象。”


    “是了,只是我一女人操持布坊也不容易,乡绅或小官隔三差五找我的麻烦,欲娶我过门,我待在这里,也乐得清闲,那帮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只知从我们这些贫寒之人身上捞油水,殊不知我们才是最应该接济之人。”


    “是了,咱们岁城的徭役赋税繁重,又不好全部折算银两,难为了我们老百姓。”


    “若是我儿还在,只怕能为咱们出口恶气。”


    “花姐,你都说了几遍了?”一个女人朝角落阴暗处看去,略显无奈惋惜。


    “你那小久和小越,如今只怕……”


    女人头发枯黄毛躁,神情恍惚,忽然疯疯癫癫提高音量:“不可能,我的孩子一定还活着!他们定会为我做主。”


    几个狱卒习以为常,大力拍打了几下牢门:“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赶紧睡觉?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另一个狱卒揶揄:“这疯婆子许是瞧见来了个女人,当成自己孩子了。”


    “你少讲话,她本就疯疯癫癫的,再讲话刺激到她大人唯你是问。”


    “行了,这几个人不搭理也罢,咱们兄弟几个今日一醉方休。”


    许清清看着女人瑟缩起来的模样,心里苦涩,她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性子要强是从小被许母耳濡目染成的。


    许母就像无数个中国母亲的缩影,为了家庭奉献出自己的一生。婚后丈夫逐渐暴露本性对她恶语相向,稍有不顺就拳打脚踢。


    许清清小时候每晚以泪洗面。


    她很要强,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许父在她初中之后略有改变,性子收敛了许多,也主动找过许多工作,生活渐有好转。


    她大学省吃俭用拼命学习,只为拿到奖学金,为家里减轻负担。


    许清清曾多次劝过母亲不要再三忍让,离婚并不会影响什么,只是许母始终不敢迈出那一步。


    许清清遂去学法。


    在研读文献时,百姓们的呻吟声似乎透过书本跨越千年传达给她,让她意识到古代女人的地位更为低下。


    她这才真正认识到法,对于国家,对于百姓都意味着什么。她对古代某些法律制度深恶痛绝,就如同憎恨无力改变现状的自己。


    她反应过来,想救的不单单是自己。


    如今她成为了一城知县,能够为这些百姓做出改变,方才居然冒出了想要放弃的念头。


    许清清鼻头酸涩,若是妈妈知道她能在古代这种环境独当一面,一定会很开心。


    方俊海半卧榻上,手上拿着多年前的亲笔书信,不禁怆然。


    顾岁说的没错。


    他的确与自己的本心背道相驰了。


    方俊海混成知县并不容易,他家不过地方乡绅出身。他十年寒窗只为求取功名,一步步升上来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但若是始终保持清廉,他会被这个世界所背弃。


    方俊海起初并不知晓此种深意,只是身居其位才知,自己有必须要丢弃的东西。


    外面似有人倒地之声。


    他猛地起身:“谁?来人。”


    门外侍奉没有声响。


    方俊海手下遍布四周,绝不可能有人能闯进来。他心下疑惑,朝门外走去。


    “来人!”


    话音未落,忽然有人从背后将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


    此人声音阴柔,雌雄难辨,身形灵活不似女子。


    他将方俊海绑住带进了房间。


    方俊海看此人用面具将脸挡的严实,不禁出言刺激。


    “你是何人?如此遮遮掩掩,只怕干的是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当即揶揄:“方大人做的勾当只怕比我多出数倍。”


    “你是为何人而来?”


    方俊海猜到他的目的并不单纯,直截了当。


    “我不为了任何人,当然,我也对金钱并不感兴趣。”


    “这么说来,你是想要我的命?”方俊海并不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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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他问。


    “我方俊海坐在这位置已数载,积累仇家无数,难道还会怕你?”


    那人徐徐坐下:“非也,你的命我也并不感兴趣。”


    他随即从怀内掏出一枚令牌,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这令牌,大人想必认识。”


    方俊海被吓了一跳,随即故作镇静:“此事怎会牵涉到……定是你仿造了令牌来糊弄我。”


    “我既然有本事进来,也有本事让你解甲归田,或者坟上长草,真假大人大可自行辩驳。”


    那人自信道:“我奉命而来,也不伤大人性命,还望大人好好斟酌。”


    他凑近方俊海,不知在方的耳边说了什么。


    方俊海渗出一身冷汗,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你你你究竟是何人?”


    宋玥被困房内,不得解决之法。


    他的人生顺遂惯了,没想到如今处处不顺,即便身居高位也不能随心所欲。


    低头看了眼手腕上新增的痕迹,叹了口气。


    被关进了一日,他便睡了一日。


    若非是系统提示他不能再摆烂下去……


    仅凭他的脑子如何破局?


    宋玥并不愚笨,他只是怠于为这些糟心之事浪费时间。


    方俊海不可能将他堂堂大理寺丞一直囚禁在此处。


    只是如今不知许清清在何位置,她不会死了吧?


    他瞬间将此念头打断。


    许清清意味着什么,他不会不知。


    “系统给我点提示。”宋玥面无表情道,“求你。”


    顾岁忽然破门而入:“宋大人?”


    宋玥立即起身:“你怎会突然出现?”他逼近顾岁,“若不是你半路出岔子,许澈也不会被关起来。”


    “此事皆是我的错,没想到父亲居然执迷不悟,你放心,父亲现在还在沐浴,我此刻将你先带出去。”顾岁道,“父亲将阿澈关押何处我也不知晓,这几日我将方府摸清楚,你就带人攻进来。”


    “好一招大义灭亲。”


    等不到系统提示,宋玥脑袋一热,径直推开顾岁闯了出去。


    若是等顾岁找寻,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许清清。


    到时候她是生是死都保证不了。


    喜儿这时忽然出现:“宋大人,我方才已将你的属下带出去了。”


    想必是顾岁安排。


    宋玥不屑带着怒意道:“可知你家大人如今被关何处?”


    “还未曾找到,只是我在方俊海房内找到了一点东西,似乎与他所建的牢狱有关。”


    喜儿将一封信笺递给他:“我识字不多,大人且看上面讲了何意。”


    如此紧要关头,宋玥也来不及细想将信笺收起。二人藏匿假山背后,躲开巡查的小厮。


    “如今只能先出去再说,如今入夜,这文书我看不清楚,待研究清楚,咱们再回来救许澈出去。”


    宋玥刚想离开此处,被喜儿一把抓住手腕。


    没想到许清清身边的婢女手劲居然如此大。


    他奇怪道:“你有何事?”


    “大人堂堂大理寺丞,为何做事畏头畏尾?此番出去之后,宋大人能否保证将大人救出来?”


    宋玥被问的一愣。


    他的确在躲避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