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缚雪

作品:《缚雪聆她

    姜演猛地闭上眼睛。


    看来今天又有一条鲜活的生命要折在此处了。


    “你想知道的话……”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都死到临头了还胆大包天地试探主上!


    姜演实在不忍听到明越待会儿凄惨的哭嚎声。


    刀身擦过剑鞘,细微又刺耳的一声响,却如暴风骤雨前的滚滚惊雷,让姜演不禁打了个寒颤。


    三秒、两秒……


    一秒——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


    诶?


    姜演有些错愕地睁开眼。


    眼前的少女扬着一抹甜笑,整个人仍如沐春风,像是怀揣着什么奇珍异宝在兴冲冲的与人分享。


    姜演又看了眼徐吟寒。


    一双冰冷的眸中满是对眼前人的警惕与杀意,指间剑光乍现,锋利凛然,与少女的明媚相抵抗着。


    那么极端的一幕。


    不过在听到那句话后,徐吟寒紧绷的双臂明显有了一丝松动。


    看着僵硬的师徒二人,明越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了,你们不想知道吗?”


    顿了会儿,徐吟寒不动声色按回短刃,垂眼看她:“你说。”


    明越满意地弯起嘴角。


    但她又说怕被旁人听去,三人便回到了徐吟寒的寮房,围坐在一张圆桌前。


    明越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但是说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


    就知道,这个自私自利狂妄自大的悬赏主绝对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姜演握紧了手里的茶杯。


    明越笑眯眯道:“很简单。”


    她看向徐吟寒:“十一,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


    闻言,姜演瞳孔一震。


    难道说,就算她看到的羽林卫手里的画像是假的,她也开始怀疑主上的身份了?


    徐吟寒倒是从容不迫,浅抿了口杯中的热茶。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破绽会出在此处,毕竟能解释这件事的理由很多,比如他也想拿下皇室的悬赏令。


    为了钱,很合理。


    他刚想开口,被姜演一拍桌子打断。


    “啪”的一声,姜演“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两人都向他看过来。


    事关主上大业,他不能让主上如此为难地身陷险境,他必须站出来,做主上的挡箭牌,为主上保驾护航!


    他咬了咬牙,慢慢道:“其实我师父他……”


    “他是由于爱慕明小姐才这么急切的!”


    徐吟寒:“?”


    明越:“?”


    明越目瞪口呆:“……真的吗?”


    姜演狠狠点头:“真的啊,我师父早在隐居之时就听闻明小姐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女,师父虽然未曾见过明小姐,但早已芳心暗……呸,是情根深种!”


    明越听得一愣一愣的,偷偷瞥了眼面不改色的徐吟寒,扭捏着低下头:“那我怎么不知道……”


    姜演没听清:“什么?”


    明越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的意思是,我也曾见过倾国倾城的明小姐一面,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多芳心暗许的追求者……”


    徐吟寒:“……”


    明越又问:“那具体是多久之前听说的呀?”


    在搬来朝都明府之前,她记得她好像没有这么显赫的名声。


    姜演想了想,竖起三根颤颤巍巍的手指,破釜沉舟般怼上去:“三年前!”


    明越恍然大悟。


    是了,她就是三年前被接回朝都明府的,作为明府遗落在外的大小姐,确实有许多虚实难辨的言论在说书人口中疯传。


    见明越似是信了,姜演松了口气,偷偷冲徐吟寒比了个大拇指。


    “……”


    徐吟寒偏开头去,脸色愈发难看。


    果然害羞了啊。


    明越努力压着疯狂上翘的嘴角,好心宽慰道:“十一,放宽心,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看来你在意这件事的确是情有可原。”


    姜演见状,再添一把火:“对啊,可恨那个丧心病狂的什么八方幕主公,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掳走倾国倾城的明大小姐!”


    丧心病狂的八方幕主公:“……”


    倾国倾城的明大小姐:“……”


    明越目光闪躲了下,抬手摸了摸鬓角的碎发:“嗯……要不我们换个话题吧?”


    她两手托腮,脸颊微红,眉眼弯弯看着对面的徐吟寒,视线从他放在桌上干净修长的手,颀长的脖颈,移到他澄澈漠然的眼。


    “……再讲讲你师父心悦明大小姐的故事?”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夜色渐深,明越才蹦蹦跳跳从徐吟寒的寮房离开。


    圆桌上空了三把茶壶,无数盏小茶杯,姜演一股气喝完最后一杯,往桌上一瘫。


    “主上,我不行了……”


    他嗓音沙哑,奄奄一息道。


    谁也没想到这个悬赏主那么喜欢听故事,害他整整编了三个时辰,直接编完了主上和明大小姐的整段情史。


    幸运的是,总算是圆回去了。


    徐吟寒一言不发站在窗前,抬手松了松衣襟,负手而立。


    姜演小心翼翼打量着。


    看起来好像是没怪他擅自作主——如果主上负在身后的双拳没有紧握的话。


    姜演连忙坐起来,找补:“但是您没发现,这位悬赏主可能与明大小姐颇有渊源吗?她曾见过明大小姐!”


    徐吟寒稍稍侧身,月光攀上他分明的侧颜,照亮他眼底的冷淡。


    姜演注意到徐吟寒的耳廓。


    是方才被冷风吹得太久,冻红了吗?


    “她的身份你可有查到?”


    姜演:“衍回寺的人闭口不谈,我四处打听都无人知晓,如果您允许,我看只能飞鸽传书眉州那位了。”


    “那位一定能查出悬赏主的身份,正好悬赏主说要您养伤,在此地修养三日。”


    “三日,已经够了。”


    屋内霎时陷入长久的冷寂。


    良久,徐吟寒关上窗。


    “可以,你去办吧。”


    “好嘞!”


    姜演从椅子上跳起来,正要冲出门去,又被徐吟寒喊住。


    铺满倜傥月光的直棂窗前,少年松身玉立,瘦削颀长,抱臂倚在窗户上,耳廓一抹可疑的红将消未消。


    “下次那些事少说。”


    姜演愣怔着,试探问:“您指的是哪些事?”


    “是您为见明大小姐每日辛苦练剑的事?”


    “……”


    见徐吟寒脸色不对,他马上换了句:“还是您三年间每日都为明大小姐写一首情诗的事?”


    “…………”


    徐吟寒没再说什么,足尖一抬,径直走出了屋门。


    望着那道凌厉的身影,姜演忽然两手一拍,眼睛放光。


    一定是主上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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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思念过度,在无数个深夜……(此处省略八个字)的事!


    *


    次日,天光未亮,明越就已经坐在了窗前的桌案前,指间缠着几根红绳,小心翼翼地摆弄着。


    红绳上打了好几个结,都是歪歪扭扭的,明越不满意,又拆开重打。


    最后变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


    她一把扔下红绳,向后靠倒在椅背上。


    又看着桌上的短刀叹了口气。


    她本想今日就做好剑穗,将短刀还给十一的,但一直没什么头绪。


    明越伸了伸懒腰,撑着桌子起身,从窗口看到灵澈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她就趴在窗边,冲灵澈招手道:“跑慢点,别摔了。”


    灵澈看到她便也凑过来,气喘吁吁道:“圆圆阿姊!”


    明越轻轻揉了揉他光溜溜的脑袋。


    灵澈是在她离开朝都明府以后才被收养进衍回寺的,与她并不相识,但也跟着无尘住持喊她“圆圆”。


    “怎么了?”


    灵澈指了指她对面的寮房:“我刚看到那两个人在寺庙门口说什么……要去哪里玩!”


    “去玩?”


    “对,两个人鬼鬼祟祟的,阿姊要不要赶紧去看看?”


    明越颔首:“当然要去!”


    大跨步走出去,她才问灵澈:“不过你为什么要跟我说?”


    灵澈:“我在替阿姊监视他们啊,万一他们再像上次一样偷偷跑了,惹得阿姊带病去追,伤了身子多不好。”


    好像,有点道理。


    他们办正事不带她就算了,居然玩都不带她?


    明越跟着灵澈到了寺庙外,果然看到那两人在说些什么。


    而姜演与徐吟寒也没有注意到躲在门后的明越他们。


    该说的差不多都已说完,姜演最后道:“所以,主上,兄弟们都不好出面,还得看您的。”


    “杀了那个人,才能永绝后患。”


    徐吟寒点了点头:“今晚动手。”


    “若是没记错,他人就在完启楼,你伺机行事就行。”


    姜演:“好。”


    他戴起面罩,提剑先走一步,忽然听到门后一道清脆的响动。


    “谁?!”


    一不留神,明越腰间那副贵月楼的令牌竟掉在了地上。


    她慌乱拾起,来不及反应,脑子一热就拽着灵澈往寺庙里跑。


    两人自门后现身,徐吟寒蓦然侧身,手上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把菱形飞镖,随着他两指一松朝她疾速飞去。


    与此同时,明越脚底一滑,在利刃即将刺入她后颈时,落下台阶摔了个四脚朝天。


    ……


    飞镖从她头顶飞过,刺入地板发出一声刺耳的铮鸣。


    明越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一时间头晕目眩。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是把刀对吧?


    而且准头极好,如果没有这突如其来的摔倒,她现在已经是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了。


    “是你?!”


    姜演惊诧,“你在那儿做什么?”


    徐吟寒眼底也闪过一丝讶异,两人走近后,看见明越摔得连连嘶声。


    她顾不得浑身僵疼难忍,坐起身仰面看着徐吟寒,脸颊鼻尖都泛红,像是又狠狠哭了一遭。


    她隔着他紧窄的袖口,轻轻拽了拽徐吟寒的手腕,见他不为所动,又握住他的几根手指。


    明越吸了吸鼻子,鼻音沉闷:“十一。”


    “我也想跟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