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久居集庆，对城中情况了如指掌，依二哥看，这集庆咱要怎么打？”


    朱重六倚靠在床上，声音略带沙哑，“重八，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娘给咱们讲故事，你最喜欢的就是霸王别姬的故事，闹着娘讲了一遍又一遍。”


    朱元璋陷入回忆中，露出怅惘的神情，“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朱重六哼起一段吴侬软语的小调，“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朱元璋怔怔地看着朱重六，眼晴却突然亮起来：“多谢二哥指点。”


    朱重六咳嗽起来，惨白的脸上倒泛出红晕，朱元璋连忙替他拢了拢外袍，他拍了拍朱元璋的手，示意他没事，随后淡淡地笑道，“你若是要谢我，便替我送封信进城去，免得我的人担心。”


    “好。”


    悬挂在议事厅的舆图被风掀起一角，朱元璋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堂下众将领。


    “这集庆，是个好地方，多少代帝王在这儿建都，可以说是龙盘虎踞，但是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多少人折在这儿了。”


    常遇春拍案而起，“元帅！集庆虽是坚城，但弟兄们日夜操练，不曾有一丝懈怠！给我五千精兵，趁夜架云梯破南门，三日必下！”


    朱元璋摇了摇头，“遇春勇猛，但集庆城高池深，强攻折损必重。”他边踱步边说道：“今日啊，我问二哥我们如何攻城，二哥给我讲了个霸王别姬的故事。”


    他语气散漫，好像只是顺口一提似的。


    朱元璋继续道：“《三国志》中说“用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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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他顿了顿继续道：“依我看，取集庆，这“垓下之围”的下策咱们得用，“四面楚歌”的上策咱们也得用。”


    他下令道：“徐达！明日率军攻方山，常遇春为先锋，务必生擒陈兆先！汤和领一队人马绕袭溧水、溧阳，如此一来，集庆就是一座孤城，福寿麾下汉军与蒙古军素来不和，再派人潜入城中散布投降消息，待其内乱，我军再趁势攻城！善长拟檄文，传告城中百姓：凡弃械归顺者，不杀不掠！”


    几日后常遇春降陈兆先，收服降军三万人，朱元璋择五百人为亲兵，护卫安全，毫不设防，这等胆气令陈兆先臣服，愿一同攻打集庆。


    朱元璋笑道，“不知陈将军是否会唱霸王别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