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作品:《师姐她贪图美色

    月色朗朗,初春还有些寒气,陆元披着身狐裘跟在丫鬟身后。


    这身狐裘是去年冬日买的,底下穿着绣金玄色锦袍。簇新的白狐领围了一圈,显得他脸如桃杏,清丽雅致。


    这小乞丐洗漱一番,比小姐的未婚夫婿杜公子竟然还要俊上不少。可这样杜公子怎么办,会不会来找小姐的麻烦?


    小丫鬟一路上都在苦恼这个问题,将人带到时,不由得看了眼宋绵。看小姐面目如常赏画品茶,不由感叹还是小姐胆子大,能行常人不敢行之事。


    如果宋绵知道小丫鬟的想法,一定要大呼冤枉,她当真以为陆元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子,这才直接带回了家。


    “你可识过字,读过书?”


    宋绵呷了口茶,先行问道。


    “读书、作画、算术都是会的。因着家道中落,这才卖身葬父。多亏姐姐,让家父得以安眠底下,让我能有个安身之所。”


    说完,陆元蹙眉咳嗽了两声,发现宋绵仍然不看他,而是偏头看着他身后。


    只要不看到脸就不会心软,把墙上山水画反复欣赏了十几遍的宋绵如是想道。


    宋绵“嗯”了一声,又拿起茶杯:“我在通州郡开了家酒楼,正巧缺个账房先生,回头你便在我酒楼当工吧。”


    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宋绵想起还未吩咐她们收拾房间,把人喊来刚说出口,方才的小丫鬟立马凑上前,附耳自信回道:“小姐放心,我们都安排好了。”


    宋绵心道总算是办了件妥当事,吩咐她们一定将人带到,又坐回去看起了账簿。


    等到夜色黑沉,她才洗漱一番回到卧房。


    宋绵其实是个喜欢享受的人,虽已过了冬,但屋内仍熏着暖炉,飘着淡淡的香气。床边只留了一盏烛火,温香暖帐,让本就略感疲惫的宋绵脑袋愈发昏沉。


    她甫一坐到床上,一双指节分明的手便乖觉伸了过来,帮她脱起外衣。


    宋绵:“?”


    昏黄灯光下,她猛然转头,可不正是描眉点朱、只着里衣的陆元。


    见她望过来,陆元又将暖炉塞进她手里,俯身帮她脱起鞋袜。


    宋绵倏地反应过来,感情小丫鬟说的安排好了就是把他梳妆打扮一番带到她房间是吗!


    丫鬟们还特意只点了一盏烛火,换了粉色纱帐,一时倒真有“芙蓉帐暖”之意。


    看宋绵如此惊讶,陆元微微抬眉,无比自然的帮她放好了锦鞋。


    “姐姐,我侍候你更衣吧。”


    陆元本就颜色斐然,打扮下来更是美的心惊。宋绵都没意识到自己的一再容忍,若是其他人,她早就一脚踹下床去了。


    这山庄宋绵刚买下不久,平素也只有她一人居住。这大晚上若再扫尘安置,也不知要折腾到几时。


    她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还是认了命,又起身抱了床被子来。


    随后,她看向略微不解的陆元。


    “我买你来,并非是出于,那种目的。”


    宋绵觉得得和少年说清楚,否则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她是逐利的商人,可也并非风流狎客。即使对方颜色再好,这番做派,岂非挟恩图报、趁虚而入?


    “你也不需要做这种事,明日我会让她们给你收间屋子。真想报答我,便帮我管好酒楼里的账簿,让我不必再这么操心。你再吃的多些胖些,不要再颠沛流离,就不枉我帮你一回,明白了吗?”


    宋绵不是扭捏之辈,很快脱了外袍,躺进了被子里。


    陆元看着背对着他睡下的宋绵,心里莫名有些喜悦与涩然。


    在屋里等待时,他心中其实是有些恼怒的。伴随着恼怒,还有些奇怪的情绪,酸酸苦苦。


    难道在宋绵看来,只要是容貌姣好之人,便可做她入幕之宾?但随后又想到这是妖莲所幻化出的幻境,宋绵不像他可以在幻境中保持清醒,多少会受到妖莲影响,他不应该如此想她。


    在雪山的第一次见面,陆元就看懂了宋绵。


    知晓她喜好颜色,知晓她故作正经,知晓她常常盯着他的脸发呆,在他看过去时又转头遮掩。


    但偏偏这样一个人,却能丝毫不受他的媚术控制。


    他对此既疑惑,又好奇,更多的是不受他掌控的烦躁。如果能控制住宋绵,他的计划会顺利许多。


    问道场上,看着肆意张扬,凌厉迎战方通的宋绵,他皱眉。


    寒月池里,看到即使满腿鲜血也要奔向他的宋绵,他不解。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他本该任这个变数沉在池底的。


    他本不应该期待未来和以后的。


    或许是因为花风灵和赵阳,因为那只与人类羁绊纠葛的黑熊,因为那送来饴糖的孩童。


    他慢慢想了解人类,想了解宋绵,想了解……


    爱?


    陆元微微侧头,看着他的头发与宋绵的交汇在一起,心里竟有些满足。


    “真可怜呀。”


    那点豆大烛火摇摇晃晃,幻化出一朵粉色的莲花,嗤笑出声。


    陆元没回答,指尖一扬,屋内彻底陷入黑暗。


    *


    柏记酒楼的东家宋老板最近很是苦恼。


    宋绵本想着等陆元养好身体便来工作,可少年又懂事又贴心,递到她手上的茶永远是温热的,厢房是依照她心情熏香的。


    看她劳累,便主动上前帮她捏起身子,端来暖汤。


    再加上她每欲开口,少年就立马岔开话题,并用那双眼恳切的看着她,让宋绵想说的话完全咽回了肚子里。


    这就导致这段时日以来,宋绵已经被陆元伺候的颇有些飘飘然,彻底适应了少年在身边陪伴。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陆元竟然对美食也颇有鉴赏力,一些正在开发的菜品咸了淡了,或是哪里缺了些火候,陆元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宋绵如今出行时便常常将陆元带在身边,逐渐她又发现少年非常善于察言观色,是她生意场上的一大助手。


    但没过多久,又有一个让宋老板苦恼的人找上门来了。


    宋绵皱了皱眉,看着面前愠怒的俊美男子,正是她那便宜未来“相公。”


    “宋绵,你太过分了。你把这样一个人带在身边,你知不知道如今通州郡里都是如何说我的?”


    杜少轩不敢相信,他与宋绵马上便要成婚了,宋绵居然在这节骨眼将一貌美少年堂而皇之带回了家,还日日伴她出行。


    宋绵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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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杜少轩完全在无理取闹。


    “之前我们谈好,缔结假婚约,让你父亲愿意给我柏记酒楼分享桃花酿的工艺。作为交换,我派人指点你的酒楼,本是双方互赢,你又何必在这纠缠不休?”


    “哪有什么假婚约,分明是你说我相貌姣好,让我娶你。”


    宋绵脸若冰霜,冷冷反驳:“我是喝醉了,不是喝死了。你我当时说了什么话,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说完,宋绵摆摆手,直接让几个大汉过来要把杜少轩拖出去。


    “我自己走!”杜少轩一甩袖,眼神怒视着宋绵身后的陆元。


    没想到刚刚一直低眉顺眼的少年抬起头来,目不斜视迎上他的目光,促狭地眯起眼睛。


    讥讽,不屑,得意。


    你是在嫉妒吗?姐姐喜欢我,所以才将我留在身边。


    你真是个可怜虫,姐姐厌恶你,你还要缠着她。


    杜少轩双眼布满血丝,仿佛听到了少年无声的嘲讽。


    想起通州郡人们私下对他的议论,想到宋绵对他的不假辞色,杜少轩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开,他猛地抡起椅子,要往陆元身上砸去。


    都是因为这个狐媚,如果他没出现,宋绵不会这样彻底和他撕破脸!


    由于宋绵离他最近,在小厮们看来杜少轩是恼羞成怒想要伤害宋绵,赶忙扑上前去。


    陆元最先反应过来,向前背过身子挡住了杜少轩。


    “咚!”


    上好的黄花椅落在地上,鲜血从陆元的额头汩汩流下,溅到了宋绵惊愕的脸上。


    他好看的脸皱起,伸出手,想擦去宋绵脸上的血污。


    可他伤的太重,手指只是刚触摸到宋绵的脸庞,便倒了下去。


    杜少轩也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呆傻的愣在原地,很快被控制住。


    他当面恶意伤人,被愤怒的小厮们扭送官府,和宋绵的婚约也彻底告吹。


    “救人性命!内有医患!让一让!”


    宋绵的马车在通州郡内快速行驶,陆元躺在其中,头枕在她的腿上,脸上已经失了大半血色,甚至比初次见面时还要憔悴。


    她颤抖着手,将纱布缠了一层又一层,握住陆元越来越冷的手,眼中满是慌乱。


    等到把陆元送到岳氏医馆,看到其他人打量的目光,宋绵才发现她浑身都染上了鲜血,手一直在微微颤抖。


    直到下半夜陆元苏醒,守了许久的宋绵才哑着嗓子起身去给他倒水,他却伸手拉住了宋绵的衣角。


    幸福和喜悦充斥着他的胸膛。


    他看到了。


    她这次是真的流下了眼泪,是为了他。


    岳白芍一边施针一边摇头感叹:“你真能豁出去啊。”


    陆元无所谓的笑笑:“姐姐没事便好。”


    岳白芍叹服,并私下警告岳当归以后不要和宋绵走得太近。


    从此,宋绵每每出行,陆元必然陪在身侧。


    人们私下里又开始传些风言风语,有人说宋绵与陆元是旷古奇缘、真心相恋;也有人说宋绵朝三暮四,贪图美色;还有人说是陆元妖媚惑人。


    可不管他人如何评价,他们仍然成双入对,柏记酒楼的生意也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