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10

作品:《这是一封求救信[刑侦]

    上午9点05分。


    连潮和宋隐抵达“春花福利院”。


    出示证件、说明来意后,他们见到了工作人员汪丽春。


    汪丽春将两人请进会议室,泡上两杯茶,坐下来回忆道:“李虹这人,我还算熟悉。


    “大概三个月前吧,有个美术培训机构和我们联合办了个公益小画展,她是通过画展知道的我们这儿。


    “她说她喜欢这里的孩子们画的那些画,让她想到了自己小时候……


    “话说二位警官,她没出什么事吧?”


    “什、什么?她被杀了?怎么会这样?!


    “抱歉……我实在是有些吃惊,失礼了。”


    “她来我们这儿,主要是为了领养孩子。


    “通过画展知道这里后,她就常来了,后来她看中了一个孩子,两人还一起做过几次游戏,相处得挺不错……可是吧,另外有对夫妻,也看中了那个孩子。


    “是这样的啊,那对夫妻有钱、恩爱、事业稳定,有充分的精力和时间照顾孩子。


    “相比之下,李虹工作忙,又是单身……我们当然更建议孩子选择那对夫妻。孩子也同意了。


    “这事儿过后,李虹失落了很久,很是有段时间没来,不过最近又露面了……


    “老实说,她一直这样,我们也挺困扰。就说前几天,她 8 点多才下班,到这儿都快 10 点了,孩子们早都已经睡了,她还非要去看一眼……”


    连潮当即打断汪丽春问:“你说‘前几天’,具体是几号?是10月17号吗?”


    “你等等,我翻下访客登记表……


    “啊,对的,是17号。”


    意识到什么,汪丽春的脸发了白,她张大眼睛问:“该不会……从我们这里回去后,她就被杀了?”


    10月17日,李虹一整个白天都在照顾患有阿兹海默症的老人,晚上8点半才下班。


    她应该已经很累了,却还要坚持开一个小时的高速,来到这家福利院,为什么?


    连潮看向汪丽春问:“那天赶来后,她做了什么,请务必一五一十告诉我们。”


    “没、没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


    似是被连潮严肃的表情一震,汪丽春下意识拍了拍胸脯,顺过了一口气,才又道,“李虹主要是为了孩子们来的。她答应给他们每人画一幅肖像画。


    “她工作忙,画得慢,这事儿也就拖了很久……后来,应该是16号深夜,她总算完了工,17号一下班就赶紧送了过来,说是怕孩子们失落,一天都不想多等。来之后,她跟我说起过这些,所以我记得深。


    “啊对了……除了画,她还准备了一些小玩具,反正都是孩子们喜欢的。”


    连潮再问:“她还有收养孩子的打算吗?”


    汪丽春点头:“是的。”


    “这么多孩子,就没有她再相中的?”


    “她跟我提过,得看孩子们的生辰八字,不能随便来。除了她最早看中的,其他都没有适合的。


    “所以呢,她现在对这些孩子好,其实单纯是在做好人好事的意思吧。至于收养,还要看以后新来的孩子,八字合不适合了。”


    “明白了。李虹当初看中的那个孩子的资料,包括她的生日,麻烦给我们一份。”


    “行,我这就去办。”


    连潮抿了一口福利院的茉莉花茶,随即想起李虹家中那个几乎空无一物的,没有任何生活痕迹的次卧。


    现在看来,那间次卧既然她自己完全没用,那应该就是为孩子准备的。


    所以,其实早在两年前刚来淮市,李虹就已经想好,要领养一个八字合宜的孩子了。


    估计是因为之前工作和生活不够稳定,这才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与此同时,李虹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结婚。


    什么样的经历,会让她在不打算结婚的情况下,独自领养一个孩子呢?


    放下茶杯,连潮再问汪丽春:“她有没有对你提过,为什么想收养孩子?又或者说,想要孩子的话,她没考虑过自己生一个吗?”


    “我……我得好好回忆一下。”


    “好,不着急。”


    汪丽春一边找资料,一边回忆和李虹相处的点滴。


    连潮则朝宋隐看了去。


    自从谈及严有庭后,宋隐就一路都保持着沉默。


    此刻他一副兴致缺缺、沉默寡言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单纯犯困,还是因为他有情绪。


    连潮直接问他:“宋隐,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宋隐瞥一眼连潮,随后果然对汪丽春问道:“李虹遇害那日送到这里的画和玩具,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不过大部分都已经发给孩子们了,我得打个电话,让同事找他们借用一下。”


    汪丽春果然去打了个电话。


    回来后,她对连潮道:“连队长,刚才那个问题,我想起来了——


    “李虹之所以不敢生孩子,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肚子不吉利。她曾亲口说过,从她肚子里出生的孩子,会带来厄运。”


    “厄运?”连潮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又问,“又是八字,又是厄运的,她很迷信?


    “她还有其他迷信行为吗?不管是否跟孩子有关,都可以告诉我。”


    “迷信行为?我还真没印象了。不对,等等……”


    汪丽春想起来,大概两个半月前,她给了李虹一张领养申请表。


    表中有一栏,需要领养人填写收养孩子的理由。


    现在汪丽春已不记得李虹具体填了什么,但依稀记得看见过“不祥”“厄运”“因果”这种极其怪异的词汇。


    她还记得自己问过李虹:“你怎么瞎填啊?”


    李虹道:“我……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真的想了结因果,做出偿还!请相信,我会对孩子们好的!”


    想到这里,汪丽春迅速在堆满草稿纸的办公桌上翻找起来。


    “连队长,李虹填过一张领养申请表。那会儿我觉得她写的东西挺不合适,担心她因此失去领养资格,就让她重新填了一份,还帮她想了点官方套话。


    “至于她原来写的那份,我应该还没扔……喏,太好了,找到了,希望能对你们有帮助。”


    连潮当即伸手接过领养申请表。


    忽然间,一道阴影覆上纸面。


    连潮侧眸,发现那是宋隐脑袋一歪,凑了过来。


    “嗯?请问我不能看吗?”


    “……当然不是。看吧。”


    申请表上,只见“领养理由”那一栏写着:


    “我的肚子不祥,孩子绝对不能从这里出生,否则一定会招来厄运!


    “届时,她会不幸,我也会不幸。


    “我不能弥补从我肚子里出生的孩子们,但如果能弥补其他孩子,想必也能了结这一段因果债。


    “尊敬的各位领导,请让我领养这个孩子吧。她会获得祝福,我也会获得祝福!我一定会用心照顾她,拼了命地爱护她!”


    不久后,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送来了李虹给孩子们的画和玩具。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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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紧张,宋隐来不及细看,于是拍照做了留存,打算回去之后再仔细研究。


    再问了几个问题,连潮与宋隐两人作别汪丽春,在福利院内四处查看了一番,找了几个工作人员、以及几个孩子做了必要的沟通,这便离开了。


    时间临近中午,两人上车后,刚驶出不远,猝不及防地下起了大暴雨。


    伴随着电闪雷鸣,偌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不断砸在挡风玻璃上。


    深秋时节,这样的天气堪称反常,沿路又都是泥泞的山间小道,基于安全考虑,连潮决定暂且找个地方避雨,顺便把午饭解决 。


    不久后,瞥一眼前方的标识,连潮打着方向盘,将车拐向路边一家能提供食宿的招待所。


    英菲尼迪的轮胎顿时重重碾过积水的泥潭,溅起半人高的水泥点。


    不久之后,招待所一楼,小餐馆内。


    一餐便饭吃完,雨势反而更急。


    连潮放下碗筷走至门口,又回头看向宋隐道:“我去开两间房,你休息会儿吧。等雨小些我们再走。”


    宋隐握着筷子,好半天却都没吃一口菜。


    雨水顺着生锈的窗框往下淌,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微微泛着青。


    “担心招待所不干净?”


    问话的时候,连潮倚在掉漆的门框前。


    他身材高大,往门口那么一站,像是能把雷鸣风雨全都隔绝在外。


    宋隐抬眸看他一眼,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我只是不喜欢下雨天。”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潮的一双眉峰微微压紧。


    宋隐问他:“连队有没有听说过,淮县曾经有一起轰动全国的连环杀人案?


    “由于凶手总是在雨夜杀人,媒体给他取了个很有噱头的外号,‘雨夜杀人魔’。”


    “宋隐,”连潮沉甸甸的目光压了过来,“我看过你的履历,我知道你的父亲,就是被这个凶手所杀。是不是一直以来,你都没把这事儿放下?”


    宋隐唇角浮起些许笑意,随着垂眸的动作,长长的睫毛却在眼底投出了些许阴翳。


    他的双目逐渐放空,像是陷入了久远前的回忆。


    “我还记得,那天放学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我妈加班,我爸又向来不管我,我干脆去了学校后面的网吧,一直待到晚上11点,等雨小了,才走路回家。


    “刚进门,我就闻到了血腥味,然后我打开灯,看到了我爸的尸体……


    “大概是因为五感记忆之间存在联觉效应,自那以后,每到下雨天,我就总会错觉自己闻到了血腥味。


    “我对父亲其实没什么感情,谈不上放不放下的,只是我不喜欢血腥味,也就连带着不喜欢雨天。”


    不喜欢血腥味。


    那怎么还选择当法医?


    宋隐像是知道连潮在想什么,随口道:“寻常的血腥味,跟那晚我闻到的完全不同。所以领导你放心,这事儿不影响我的职业规划。”


    事实上,归根结底,自己是因为讨厌父亲,所以才会讨厌他血的味道。


    所以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


    每次下雨,他都会错觉闻到了父亲血的味道,所以他讨厌雨天。


    这些话,宋隐并没有说出口。


    他的双目缓缓聚焦,随即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连潮,忽然话锋一转,淡淡笑着道:“我记得很清楚,我父亲被杀这件事,发生在8年前的2月25日。


    “说起来,连队还记得吗——


    “8年前的2月25日那天,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