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敌友，莫夜寒将腰间匕首抽了出来握在手里，慢慢向前游去。还未前进多少，行云突然暴躁起来，朝着莫夜寒身前猛地一窜，将莫夜寒挡在身后。


    海水溅了一身，迷住了眼。莫夜寒恍惚之间看到一条影子从行云面前的水中浮出来。


    “行云！”她大叫一声。


    那影子却不动了。


    “是……莫姑娘吗？”


    若是赌庄中人，必定不会如此询问她。


    莫夜寒立刻问道：“可是方大人手下？”


    对面一声惊呼，随即有人答道：“正是，莫姑娘，是我们。”


    “是……莫姑娘，还有……她的侍兽。”


    行云之前那条影子首先凑了过来，莫夜寒认出那是万和中守卫之一，她曾在兰梦乡府邸见过这人。


    她记得这人名叫纪楚。


    纪楚冻得瑟瑟发抖，见了莫夜寒十分吃惊，颤抖着问道：“莫姑娘，你……怎么……可是方大人出事了？”


    莫夜寒道：“方大人不见你们在后堂，让我进来寻你们。”


    “莫姑娘，你快出去吧，让方大人不要等了，尽快想办法离开赌庄。”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为何在这里？”莫夜寒朝前游去，游到了巢穴出口旁，见到洞口边还有三个人。


    “这里危险，快随我出去……”


    莫夜寒话还未说完，便被水花溅了一脸，有名守卫从她面前水中冒出头来，口中穿着粗气。


    她察觉情形有些不对，瞥过脚下，隐约见到水下还有个影子。


    是个人！


    莫夜寒的心漏跳了一拍，急忙想要入水。


    纪楚见了一把将人拉住。


    莫夜寒愣了愣，道：“水下有人！”


    “我知道。”纪楚回道。


    莫夜寒心中升起不安。


    为何不下去救人这话还未问出口，就听纪楚卫道：“凌兽封住的这面墙撑不了太久了。若是白海之水全部灌进来，赌庄很快会被海水填满，那时里面的人都会有危险。你快些出去将这事告知方大人，请他早下决断，是要继续抓捕赌庄罪魁，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莫夜寒向下望去。只见水中那个人影用背紧靠在透明的墙壁之上，一动不动。她突然深吸一口气潜到水下，这才看清那影子原是两个护城守卫。


    其中一个见她潜下来，急忙挥挥手，让她离开。


    她朝出口游了过去，忽而见到那人背后的透明墙壁上有一个洞，一个守卫正用将什么东西塞进洞里，想要阻止海水流进来。


    凌兽所筑的巢穴，怎么会有洞？


    还未等她看清，便被大力一拽浮出了水面。


    “莫姑娘。”抓着她手臂的纪楚动了怒，“你这是做什么？”


    莫夜寒并未回答他，只道：“壁上有洞？怎么回事？”


    她此刻已经明白后堂之中的海水来自何处。


    “这不是你该管的，你该早些出去，去找方大人。还有……” 纪楚指了指一旁两人，道，“请莫姑娘想办法，将受伤的人带出去。”


    莫夜寒这才发觉，那三名浮在水面上的守卫，其中两名正托着另一个人。被拖住的那人似乎受了伤，全身瘫软。


    莫夜寒招来行云，将受伤那人扶到虎背上，而后对另两名护卫道：“你们带着他，跟着我的侍兽出去。”


    “让我们出去？”守卫道，“莫姑娘你呢？”


    “我留在这里。”


    “胡闹。”纪楚听了，打断她道，“莫姑娘，此次方大人再三嘱咐，定要保证你安全，此地不能久留，你……”


    “这里每一个人的性命都一样重要，并不只有我的。”


    莫夜寒这一语惊了对面守卫。


    “若事有不对，方大人定会有决断。”莫夜寒道，“我既然进来了，便一起想办法将眼前困境解了。我想方大人必然也想要大家都平安。”


    一时无人说话。


    莫夜寒继续道：“大人们或许以为我自大，但眼下事急，还望能相信一二。”


    这几个守卫之前听过莫夜寒的名字，知道青果、蒲圆之类的法子都源自于莫夜寒。又想她能孤身潜入赌庄之内，足见是有勇有谋之人。


    听她如此说，先前那些犹豫便少了几分。


    “时间不多，大人们就不要与我争了。”


    “也好。”纪楚道，“只是若情势有变，莫姑娘不可在此耽搁。”


    莫夜寒点点头。她对行云施下命令，让行云送伤患出去。为首的守卫点了一人随行。


    莫夜寒便将几块冰石给了那人，嘱咐了他几句。


    行云得到莫夜寒指令，极速驮着伤患向洞外游去。


    莫夜寒的注意力立刻回到眼前：“这洞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纪楚道：“进来后我们奉命守在后堂的洞口，准备接应下一批人。岂知这洞口突然涌进了海水。我们想来看看怎么回事，就一路走到这里。”


    六名守卫才刚走回洞中，就发觉水已没过了脚面。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他们快速进入洞中想要查看一番，谁知走着走着，脚下被拌住了。


    “我们脚底突然生了冰，行走困难。” 纪楚道，“洞里的水也越来越多，没过了半身。”


    守卫们见此情景都觉得事情不妙。


    若是水不断涌入洞内，怕是再过不久整座岩堡都要被海水填满。几个人几乎没有商议就决定继续向前，快些找到水的来源。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从几个人头顶掠过。


    “那东西贴在岩顶上，经过的时候海水变得极冷。”守卫道。


    几人第一反应，便是遇到了凌兽。


    “虽然方大人之前说过，凌兽见了人会躲避，但能在这洞中出现，又能让海水结冰的妖兽，我们想不出有第二个。”


    莫夜寒问道：“你们可见到那妖兽的样子了？”


    纪楚摇摇头。


    几人发觉洞中有妖兽，想要将其擒下。


    谁知那妖兽移动的极快，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顺着岩顶移到了几人后方。


    断后的守卫眼疾手快，举起佩刀朝着黑影砍了过去。但黑影一闪躲过了。


    就在众人以为黑影消失的时候，断后的守卫手中的刀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中，刀刃朝着主人砍过去。守卫没能躲开，被自己佩刀砍在肩上受了伤。紧接着，他被大力一推，撞在岩石上。


    “佩刀就是那时失落的。” 纪楚道。


    岩顶上的黑影重又出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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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追着守卫，将人向洞内赶。


    余下的守卫大惊失色。他们看不到妖兽，也无法防御妖兽的攻击，在妖兽逼迫之下一路向洞内游。游着游着，却发现洞内的海水也在渐渐凝固。几个人从水中挣扎出来，攀到高处躲避。


    好在海水并未触及岩顶，待洞中海水都冻住了，踩在冰面上也可走路。只是此刻，通往后堂的洞口被冰封住了，他们只能继续向洞内走。走着走着，冰面上重又涌出些些海水。


    “我们猜测洞里有这么多海水，定然是出口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纪楚道。


    几人便继续朝出口走，想要一探究竟。就这样，他们走到了石龟所守的门前。


    到了石龟前几个守卫才发现，原先关闭的紧紧的门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而海水正是从缝隙流入洞内的。他们便进入门内，一路到了出口前，最终发现了透明墙壁上的洞。


    莫夜寒颇感疑惑：“凌兽筑成的巢穴出口不会出现孔洞。”


    凌兽筑巢所用的泡沫，即便被戳破，也很快会重新凝固。


    “我们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这与我们所知的凌兽习性不同。” 纪楚道，“但既然发现了这洞，我们便想将它堵住，免得岩堡内遭殃。”


    他话刚说完，便有一名守卫从水中冒出头，同另一名守卫点了点头，另一名守卫便抱着一块岩石潜入水中。


    “这里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堵住洞口的东西。”纪楚道，“就只有这些岩块。”


    几名守卫于是用佩刀将壁上石块敲下来，逐一潜入水中，将岩块塞进洞口，才将洞口堵了大半。


    但奇怪的是，一边的洞口被堵住，另一边又无缘无故的露出一个缺口。


    几人不得不同时填补另一个缺口。因有伤患要照顾，无暇顾及其他，也没来得及分出人手出去报信。他们又想到墙壁如今这般模样，也需有人留下来提醒即将到来的下一批守卫，所以就留了下来。


    莫夜寒头脑转的飞快，想要从纪楚言语之间获得一丝线索，找到墙壁出现缺口的原因。


    最终，却止步于对凌兽的所知。也许是因为传说中的记载不全，又或是凌兽异能另有特殊之处，但所有的记录都不能解释眼前发生的事。


    她索性将这些都抛开，道：“我先下去看看。”言罢将手中的青果交给守卫，从旁边守卫手中拿过一块岩块。


    深吸一口气，她朝着水下潜去。潜到透明的墙壁前，见一名守卫正将石块填入缺口中。


    守卫见她潜下来吃了一惊。


    莫夜寒拍了拍手中的石块，示意自己要帮着填洞，让守卫先浮上去。她游到缺口前，将手中的岩块塞了进去。堵上缺口，她并没有立刻上浮，而是停留在原处观察。


    面前透明的墙壁中嵌着不少石块，光看这些石块堆叠的位置，就能大致判断缺口的大小。粗略算下来，墙壁上已有七个缺口。除了她面前这个，余下六个已被草草塞住。


    她稍稍上浮，来到一个已被填好的缺口前继续观察。缺口中碎石凌乱的挤在一起，石缝间隙并没有被凌兽的泡沫填满，而是充满海水。再依次检查剩下的几个，皆是如此。


    她回到还未被完全填补的缺口前，见一名守卫正抱着石块潜下来。她从他手中接过石块，贴到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