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七九回下 恨歹毒平儿查祸首
作品:《雪落红楼万芳春》 宝钗轻轻拧了一下黛玉腮边,嗔道:“什么时候了,我瞧也只得你还能笑得出、还能拿人打趣儿。我哪里又‘无书不知’了?这邪法儿我是不懂的,只是看着像是哪一本书里写过的那样,但究竟是也不是,到底也说不准的,还是要赶紧拿住那施法的人才能知道了。论理,此番多亏你发觉得早,方才瞧宝玉的样子,倒还没什么异状,想是不及得法。这东西瞧着邪门得紧,如今被咱们打断了,也不知会否有些后手。接下来作何处置,需得从长计议才好。”
黛玉深以为然,正待答言,外头却听见秦雪道:“平姐姐来了。”
黛玉奇道:“怎么来得这样快?”秦雪笑道:“放心,这是如假包换的平姐姐,不至于是孙悟空变的。”
门开处,果然是平儿跟着紫鹃进来。
平儿笑着同黛、钗问了好,又道:“我们奶奶今天来园子里瞧宝玉,我便跟着一起进来了,正好来看看各处花木监造的进度。刚见奶奶出来,我们还未及出去,紫鹃便从后面叫着我,我听说是‘极要紧’的事,这便随着她过来了。多亏是这样,现在姑娘们住得远了,要是上家里找我去,这会子怕是还在路上呢。”
黛玉向紫鹃、秦雪一点头,两人马上退出去,利索地将门带上,一个继续望风,一个去准备茶水点心。
平儿见状,不禁收起笑容,也严肃起来,道:“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
黛玉将手向桌上一指,平儿循着她的动作,看到那黑、白、花、绿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便上前两步细看,看明白了那鬼的狰狞嘴脸,不由得一惊,忙问:“这是哪里来的脏东西?”
黛玉正色道:“这是方才我在二哥哥屋里拾到的,也是赶巧儿,先不急理论它。如今还有一件顶要紧的事——姐姐现下马上回家去,避开旁人的耳目,只管在凤姐姐的卧榻上细细寻上一寻,尤其是褥子底下那些寻常不怎么翻动的地方,更要瞧个仔细。若是找到什么,请姐姐先不要声张,速速回来,我们一起商议。”
平儿一惊,道:“难不成……”
她说了这半句话,跟着便掩住口,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黛玉。
见黛玉点头,平儿眉心一拧,整个人气势顿时一变。
平儿向来温柔宽和,可她既然能从一班死的死、去的去的陪房丫头中熬出头,成为凤姐跟前最得力的助手,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她晓得轻重缓急,闻此不再赘言,向黛、钗两人一福身,跟着便一阵风儿似的去了。
这时紫鹃捧了三盏茶来,奇道:“怎么不见平姑娘?她果然这样忙,话还没说几句,这便走了么?”
黛玉微笑道:“放在这里罢,她过会子还来的,你先不用忙。”
黛玉和宝钗两人在房中吃一回茶、研究一回纸人、又说一回话,前后足等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平儿才匆匆回来。
她跟着凤姐管事多年,早已学得将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却仍不免将一张俏脸气得铁青,周身笼罩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门甫一关上,平儿便从袖中取出一只锦囊放到桌上,指着它,恨声道:“究竟是哪个黑了心的下流种子,我竟不知我们奶奶哪里得罪狠了他,竟让他这样恨毒了我们奶奶。丧良心做下这样的刻毒肮脏事来,也不怕遭报应!”
宝钗小心打开锦囊,将东西倒在桌上,黛玉看时,果然与前面在宝玉那里找到的一样,是一个纸人并五个鬼。
宝钗将前后发现的两个纸人一起并排拿着,只见做工一模一样,显然出自一人之手。
两只纸人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背后写的生辰八字不同,由凤姐房中找到的那一只,自然写的是凤姐的八字了。
平儿向黛玉道:“果然让姑娘说中了,我一回去便去奶奶的床周围找,可不就在最底下的褥子下头压着么?紧贴着最底下的木架子,寻常哪里想得到!若不是得了姑娘的提醒,我们奶奶恐怕就要叫这个魔法儿给作弄了去了,我一想到就后怕。”
她一面说着,一手便按着心口,想是当真气得狠了。
宝钗将温在一边的茶钟递过来,温声道:“你不要急。总算宝玉和凤丫头两个是有福气的,又有晏儿这个贵人,此番他们虽是遭人暗算,可既然叫咱们提早发现了,这法儿便破了,想来也不至于有什么危害。”
平儿接了茶,道:“多谢姑娘。”
她浅浅抿了一口茶,将心情略平复了些许,这才道:“今日到底是如何,姑娘是怎么找到这脏东西,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奶奶那里也有,只盼姑娘快给我说说罢,我心里总是不安定。”
黛玉便将方才如何在宝玉睡床处发现此物的事简略说了,只说是瞧见一只小虫儿在床脚,预备赶走它时、偶然发现的,又将听到丫头说赵姨娘曾逗留过许久的事说了。
黛玉道:“究竟凤姐姐那儿有没有,我心里也是不作准的,但咱们既已疑到赵姨娘的身上,再由此推想去,平日里她眼里的‘沙子’不过就是数得着的这样几颗,还是查看下放心些,若是没有,那自然更好,谁曾想真的便有。”
宝钗补充道:“这倒也不是咱们有意疑她,只是这几日来往怡红院的人里头,老太太、太太们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姊妹们也不必说了。剩下几位奶奶,她们平日里疼宝玉还来不及,又何苦咒他?如今看来,的确要数赵姨娘的嫌疑最大。”
平儿叹道:“宝姑娘虑得是。嗐,那赵姨奶奶若平日里是个省事的,有事谁又会疑她?还好林姑娘有主意,叫我去找了出来,不然这往后的事真是不敢想的。”
她想了一想,将茶盏放下,道:“这些脏东西咱们家里是断然没有的,想来赵姨娘在外头还有个帮手,该当一起找出来才好,我也好回了奶奶,告诉太太发落她们。”
宝钗沉吟道:“你这话说的是,这些东西断没有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里的道理,定是外头的人带给她的。至于是谁……总归赵姨娘是不出门的,查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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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进来瞧过她,那也就都清楚了。”
平儿点头道:“这也容易,晚些我就去查出来。”她想了想,又冷笑道:“我看,也不必查,必是那马道婆了——水月庵自从出了前回的那桩事后,这一程子倒少来的,只有马道婆来请过两回安。”
宝钗道:“仍旧查一查,怀疑是一回事,若有了凭据,后面也便利些。”
平儿答应道:“姑娘说的是,我一定查明白了再回话。唔,还有一事,不知这东西除了我们奶奶和二爷屋里,别的太太奶奶姑娘们的屋子里还有没有呢?”
宝钗伸指在那纸人上点了点,对平儿道:“别处未必还有。你别看这不过是些寻常的纸头子,可经那起子怪力乱神的妖婆、妖道那么一吆喝,少不得也要赔上许多银钱才换得来呢。你想,赵姨娘岂是有那样富裕的?依我看,买上一两个,已是十分有限。但为策万全,细细查访一遍才是妥当。”
平儿点点头,道:“姑娘说的是,虽说不一定有,到底查一查才放心。只是……这会子事出突然,却是怎生查访才好呢?”
宝钗笑道:“这也容易。这园子里本来花草就多,又很有几处大水面,有那样一种小虫子,专爱那些香花香草儿的,前儿又下了那样几场好雨,越发叫它们生长出来了。你便说是我说的——‘近来我被这些小虫儿闹得睡不安稳,叫人一查看,竟然连最底下的褥子都有些潮了’。以此为由,叫各处将床上铺的、盖的都拿出去翻晒翻晒,便是最后查不出什么来,也不明显的。”
平儿点头道:“这个主意极好,只是要累宝姑娘担这个虚名儿了。我去回了我们奶奶,便安排人到各处去办。”
她说完这句话,又皱眉道:“亏得太太一心为慈善,向来礼重那些出家人,对那些人简直是‘有求必应’,金银、布匹、香油,前后已不知道填进去多少了。她们倒好,就是这样报答太太的,竟是招了个贼来呢。这件事一定要报给太太知道,好生问她们的罪才是。”
黛玉方才一直不曾说话,此时却道:“别忙,此事没有那样容易。既然咱们没捉住她们当面授受,单凭几个纸人纸鬼,只怕她们咬定了抵死不认,咱们竟也是没有办法的。况且太太既然笃信这个,去了一个水月庵,还会有白云庵、黄石庵;没了马道婆,也会有李天师、王神仙。她们这一路修道的人,多少总有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傍身,只是图财、那也罢了,若起了什么坏心思,咱们始终是防不住的。所以,我想着就像如今这样倒好,我们知道她们的事,她们却不知道我们知道她们的事,彼明我暗,多少好防备些。”
宝钗扑哧一笑,拉过黛玉道:“好灵巧的舌头,这么绕口的话,怎么就能说得这么巧?快张开嘴让我瞧瞧。”
黛玉笑道:“姐姐才说‘什么时候了’,不让我说笑,这会子怎么自己又说笑起来?我不依。”说着便来咯吱她,宝钗忙搂住她道:“罢了、罢了,平儿还在这里,瞧在她的面上,都罢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