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金鹏王朝(5)

作品:《少侠请留步![综武侠]

    独孤一鹤死了,死于见血封喉的剧毒。


    据说毒发时旁边是一封由剑神西门吹雪寄出的战书。


    消息传来的时候、叶染正垂眸看着手里两张字条:


    一张上是挥洒自如的行书,信中洋洋洒洒写明了峨眉山上近日发生的下毒一事;


    另一张则是一手俊秀的小楷,信纸上也只写了四个字——


    「毒解,勿忧」


    名叫叶染的青年当即皱紧了眉头,清癯俊朗的面上头一次失去了全部笑意。


    立在一旁的阿别垂下头去,兀自握紧了拳头。


    他想起前日阿石临行前的情形:


    月夜,珠光宝气阁偏院。


    “阿石,你此去一定小心。”


    向来宽和随性的青年在陆小凤二人离开后难得肃了神色,对着少年细细地叮嘱:


    “这次怕是有人会在这拜帖上动些歪心思。你这一路上警醒些,打不过就直接放手就是,别犯倔。”


    阿石颔首领命,态度怎一个了然坚决。


    哪知现在……


    阿别盯着叶染手里经特殊渠道传回的字条,却也不好从这寥寥几字中判断出阿石的伤势。


    半晌,


    阿别一锤桌面:“这次是咱们低估了那群家伙的狠辣程度,要不是阿石机灵,怕是…早已经折在路上了罢。”


    说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公子,不如让我……”


    男人深知他们这些人对叶染来说是何等重要,此时护短些、掀了这摊子又有何妨?


    然而,


    “不必,”


    叶染却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再睁开、眸光灼亮迫人:


    “放心,我已有计较。此次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来!”


    突然,


    “叶染,独孤掌教竟然死了!阿石呢?他怎么样了?!”


    陆小凤疾步闯进屋子,身后跟着同样神色焦急的花满楼。显然两人也才得到消息不久。


    叶染定了定心神,收起两封书信道:“峨眉四秀已然下山,说是要到我们这边给师父讨个说法。阿石那边……”


    他摇了摇头:“他无事,已经回去修养了。那拜帖在半路给掉了包,一起放在了独孤掌教毒发身亡的现场。”


    “!”


    陆小凤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以他的才智稍微一想,如何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截了拜帖?


    花满楼更是满脸担忧。他刚想开口询问,便听得院外突然爆发了呼喊打斗之声。


    几人顾不上继续讨论,赶忙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赶去。


    绕过花厅、来到大堂。


    还未靠近、便见一抹白影翩跹向前,手里的三尺青锋带着无匹的气息直直刺向为首一名黄衣女子的咽喉。


    如果这一下刺中、便又是一条性命!


    “西门吹雪!”


    女子身后的三个姑娘来不及阻拦,目眦欲裂,却是无能为力。


    叶染:“阿别!”


    电光石火之间,身旁男人平平无奇的气息陡然一变。


    如蛟龙出水,猛虎瞠目,众人全身上下所有汗毛竟是一齐炸起。


    下一秒,


    “呲啦!”


    飞蝗石破空。


    “当啷!”


    剑锋猛地偏移。


    一道看不清轨迹的灰影闪过,还不带眨眼,一颗黑沉沉的石头便撞在了西门吹雪雪亮的剑锋上,竟把那利剑撞偏了出去!


    剑锋险险地擦过对面姑娘雪白的颈项,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几人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陆小凤回过神来,发现正是叶染身旁的阿别出手,这势如破军的飞蝗石就是从他袖中击出来的。


    “好功夫!”陆小凤脱口而出。


    对面一身白衣的剑客却皱了眉。


    西门吹雪一击不成也不再继续,只收了剑冷冷地朝叶染与阿别望来——,


    黑如点墨的眼睛此时恰如两汪寒潭,使被注视的人都不由得心下凛然。


    阿别却依旧沉默,此时只收回手、一声不吭地垂首护在叶染身侧。


    叶染面上也依旧淡然,此时大方地拱手一笑:“想来这位便是剑神西门吹雪了。”


    西门剑神没有答话,只皱了眉头,一张脸上神色难明,气氛越发冰冷。


    忽然,


    他抬剑,直指向叶染与阿别,


    “你阻了我的剑。”


    叶染却直直站在那儿,闻言甚至抿唇一笑——


    就好像没看到此时此刻、这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剑神正指向他,寒铁剑锋芒毕露,转瞬就能洞穿他的咽喉。


    突然,


    “可是这位姑娘与你有仇?”叶染开口。


    西门吹雪:“她用剑。”


    叶染依旧在笑,可眼睛却已然失去了温度:“那你便要夺去她的性命?”


    西门吹雪却像是有些奇怪他会这么问:


    “女人便不该用剑,用剑便不是女人。”(注1)


    叶染当即大笑出声,可这笑却让陆小凤几人觉得冷极了。


    “这句话我怕是只能赞同后半句。”


    叶染话音刚落,西门吹雪便动了,阿别也跨步冲出。


    瞬间,,


    两人像是约好了一般齐齐出手,陆小凤几人赶忙拉着差点儿命丧西门吹雪剑下的姑娘往后退去。


    “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他们以前不认识吧。”


    陆小凤觉得退得差不多了,停下身,摸着自己才冒了些胡茬的下巴,满脸困惑。


    被几人救下的姑娘抿唇,她身旁的几位姐妹大呼冤枉:“从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竟是因我家师妹用剑,稍有冒犯便要取她性命!”


    而向来与西门吹雪三观相悖的花满楼却也看出了些门道:“是了,阿染必是对西门庄主此种做法极为不喜。”


    说到此处,他皱眉担忧地望向场中激斗的两人:“但赫赫有名的剑神又哪儿是任由别人质疑自己的人呢?”


    这下陆小凤顿时一脸苦瓜色。


    他当然知道西门吹雪的剑有多可怕、也相信阿别这个来历神秘的护卫自不会弱。


    但任谁也不想看着两位朋友针锋相对兵戎相见,更何况眼瞧着这两人便要见血!


    陆小凤急得满头大汗,只得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寄希望能在最后及时出手阻止可能的伤亡。


    可看着看着……


    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了起来。


    因为,


    落在下风处的并不是叶染这个江湖上岌岌无名的护卫、


    反倒是西门剑神。


    **


    西门吹雪很是凝重。


    他和阿别交手前其实并未抱着十成十的认真态度,直到他接下了男人的第一击——


    从剑端传来西门吹雪从未感受到过的声响,耳聪目明如他,自是能发现青锋上实打实的压力。


    他的剑在哀鸣。


    强者!


    西门吹雪顿时激起了战意。


    身上所有的血液全部沸腾了起来,他整个人都在战栗,兴奋地战栗。


    西门吹雪挽剑,双目如寒星,亮得骇人。


    他出剑,剑如呼吸、如身体本能、如俯仰天地,倾泻而出。


    可很快,西门吹雪却感到了窒息。


    无论他的剑再快、再利、再一往无前、再锋锐骇人——他却是都没从这个江湖上从未听说过的人手里讨到半点儿好处!


    阿别用掌,这掌法初时还看不出什么出奇,然而越打下去、却是在男人一开一合间尽显出万分古拙霸道,圆融如一。


    西门吹雪已见过许多次自己的剑洞穿对手的咽喉。


    他近乎虔诚地吹落剑上留下的那一抹殷红,就如同吹散一个生命最后的温热——生命消逝在他剑下的那一刻时如此地美。


    而现在,这让自己倾注所有的寒铁剑却在自己手中背叛了自己,


    西门吹雪的瞳孔骤然收缩,


    铺天盖地的剑芒四散开来、映照出漫天华彩,对方古拙的一掌便洞穿这所有浮华瞬息压来,隐见虎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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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吟之声。


    漫天剑华被掌风生生劈开。


    他的剑锋指回了他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


    “够了!”


    叶染出手了,


    银茫骤闪,青年手中银扇瞬息间一扇点出!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却正正好好点在了两人旧力初竭、新力未生的那刹那一点。


    这一刻,西门吹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一抹银芒——


    极静、极美、又极利落。


    西门吹雪喉头一凉,丝丝刺痛感传来。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指尖是殷红的血,却并不多。


    抬眼、那个青衫公子正收回自己停在护卫与他剑锋上的折扇,脸色辨不清喜怒。


    西门吹雪知道他输了,输得彻底。


    他输的不仅是他的剑,还输了他的道。


    突然,


    “谨受教。”


    西门吹雪并未转身离去,而是看向叶染、目光灼灼:


    “我还有几事不明,可否请二位解惑?”


    叶染长身玉立,回眸看向这个白衣剑客——一双沉静黑目对上灼亮的野火,胸中的激愤义勇倒是消了两分。


    他淡淡赞了一声:“庄主好气量。”


    叶染知道,极少有人肯向一位刚刚针锋相对、甚至差点儿失手杀死自己的人求教。大部分人不是继续不依不饶就是拂袖而去。


    江湖上久负盛名的西门吹雪却肯放下一切开口求教,这点本身便说明他对剑的执着与诚实。


    可这又如何?


    叶染摆手:“庄主谬赞,在下可不敢当。”


    阿别早便收回手,冷硬地站在一边,甚至没再看向西门吹雪。


    然而西门剑神显然也有他自己的脑回路,依旧执着问道:


    “为何只赞同后半句?”


    他指的自然是刚刚那句“女人便不该用剑,用剑便不是女人”。


    叶染笑了。


    他沉默下来,在众人都以为青年不会回答之时,他却叹了口气:


    “剑是死物,自是谁拿起、练习、并用之对敌都可以。区别只在使用得是否纯熟,实力或高或低罢了、又何来女人便不该用的道理?所以我不赞同,甚至是厌恶你的前半句话。至于后半句……”


    青年抬起眼,眸光深沉、不辨悲喜:


    “当有人持剑相对,无论这人是男是女哪怕两者都不是又有什么关系?那只是台上的对手。我们既不必因对方是男人便提起精神、也不用因对方是女人便手下留情,这才是真正的尊重。”


    “确是如此。”


    西门吹雪点头又问:“我的剑输了,可是我心不诚?”


    叶染眸光骤然一利,忽地开口:


    “西门吹雪,你到底为何而出剑?”


    西门吹雪这一次停顿了许久。


    他本能脱口而出,可经过刚才一战,原本理所应当的答案似乎隐入了一团看不清的迷雾。


    一生都诚于剑的白衣剑神怔在那里,只听对面名叫叶染的青衫公子一句比一句锋利的质问:


    “为精进剑术?”


    “为自己对剑道的渴求?”


    “还是…为了洞穿对手咽喉那一刹那的美?!”


    西门吹雪猛地抬头,对上面前青年的眼睛,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对方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明明没有疾言厉色,却字字句句都如黄吕大钟般敲在心头,隆隆作响。


    若说他只为精进剑术、追求极致的剑道,那他便不该随意向用剑不如他的人出手即是杀招;


    可若说他为了杀人之美,那他对剑道的追求便彻底是个笑话了!


    半晌,


    就在西门吹雪正内心震荡、天人交战之际——


    叶染却忽地笑起来,这一笑如清风拂过竹叶葱郁的叶梢、又如寒冬过后解封冰河的第一缕春风,端是疏朗洒脱。


    “‘求于剑’还是‘囚于剑’?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叶染拱手一礼:“万望西门庄主细细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