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修渠
作品:《我与宿敌平分天下后he》 曹兴不敢怠慢,立刻取来款册。
周鹊快速扫过,又道:“你和陈世安的交易记在哪一本?”
曹兴慌慌张张地抽出一本不太起眼的:“这本。”
周鹊拧着眉接过,打眼一瞧便看出问题:“他给你每立方尺一百文的价格,这是优质石材的价格,你可有亲自去检查过那批石材的真伪?”
“下官自然去看过。”曹兴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
周鹊冷笑:“所以你是明知石材有问题,却对其放任不管?”
“这……下官这不也是想省些银子……”
“你是朝廷命官,什么银子该省,什么银子不该省,你不知道吗?还是说……这笔赃款你想自己昧了?”周鹊冷冷砸下手中的款册,眼中怒意显露。
曹兴“扑通”一声跪地,豆大的汗珠往下滴:“恕罪啊大人,下官也是一片好意,想着省下些银两,好孝敬周大人啊。”
“我可没说过这话。”周鹊第一反应是否认,可稍稍细想便又明白过来,这不是给她的,是给她爹的。
她轻轻吐了口气,猛地站起身:“将这批石材换了,我爹那儿自有我去应付,你再敢耍花招,这个县令你也别干了!”
“是。”
周鹊出了签押房,神色渐渐冷肃,这么大笔赃款她爹都敢吞下?
那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爹又犯下过多少事?
周鹊捏了捏眉心,望着屋外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水,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雨一连下了三日,整座涟溪村都被淹进了水里。
曹兴在拿到陈世安遗嘱的第二日便带着衙役去了涟溪村。
新村长早在暗处投靠了衙门,眼下携村民配合曹兴前往陈家拿钱。
陈家人人不忿,可面对官府和百姓的齐力逼迫,却一人敢反。
陈家百年基业就此流入官家。
今年雨量很大,不仅淹了涟溪村,更有将其余邻村一并淹没的趋势。
工部几人几次实地勘察后,又改了几次施工图。
“这陈家一倒,河神庙再无用处,下官联合新村长游说了涟溪村的村民,大多也都同意举村迁走,此事一旦敲定,施工便是指日可待!”曹兴说着说着一脸欣慰。
虽说承蒙上头不少关照,可此番功绩拿下,来日升迁有望。
周鹊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曹兴走后,周鹊喝了口茶,转头看向满屋的同僚:“怎么样?可有良策?”
泽丰县的事基本上都已处理妥当,可眼下这四处淹水的境况,周鹊也实在不放心离开。
纪深随即奉上一张草图:“大人请看,城北地势低洼,可组织地方挖掘临时沟渠,以便将积水引去。”
“不过光靠这一个远远不够,下官建议前往上游,尝试在合适位置开渠引流,改道部分水流,以减轻泽丰县的压力。”
“上游危险,最好是多派些人手,以应对不时之需。”另有官员提议道。
周鹊微微颔首:“城内交由曹兴,上游那边我们亲自去!”
纪深拧了拧眉,有些不放心:“听闻大人前不久刚受了伤,上游水流湍急,地势不平,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洪流,还望大人再三考虑。”
“我若不去,人心不齐,此话切勿再提。”周鹊心意已决。
事态紧急,晌午过后,人手便召集的差不多了。
周鹊一行人戴着蓑笠上了马,朝着河道方向赶去。
天空阴霾,雨势时大时小,前方的路也变得模糊不清。
一行人走的是高地,避开了低洼处。
走至河道,狂风呼啸而过,道路泥泞不堪,众人不得不下马亲自前行。
约莫沿着河道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抵达一处地势渐缓的地方。
纪深手指着脚下所在的位置,说话声却被风声遮盖,周鹊只看得见他在动的嘴唇,却也猜到这就是纪深所寻的开渠之处。
众人很快动起来,雨水顺着锄头、铁铲飞溅。
眼瞧着天色渐暗了下来,周鹊眼前看的越发不真切,一个不慎脚下踩空,她半个身子便陷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湍急的水流带着强大的冲击,周鹊越陷越深,只觉自身无比渺小。
她试图去喊纪深,可声音被风阻断,根本传不过去。
周鹊手指拼命地拽住河边树枝,指尖渐渐泛出血来。
绝望之境,一只精瘦有力的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臂。
紧接着,无数只手同时抓住了她。
身体被水流冲击的沉重感很快消失,周鹊终于回到了岸上。
汗水夹杂着雨水,周鹊只知道此刻她浑身湿透。
她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一侧头便见江赋臣坐在她身旁,也在大口喘气,雨水打湿了他那张矜贵温和的面容。
还以为他会置身事外,没想到会亲自赶来。
“怎么是你?”周鹊有些诧异地坐起身。
“跟我来!”江赋臣说着,拉起周鹊的手走向一边。
周鹊没有拒绝,她知道江赋臣能在这个档口出现,定是有什么要紧事。
远离河道,入得密林中,河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树枝被风吹起的剧烈交错声。
“要去哪?”周鹊跟在江赋臣身侧,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一个地方。”江赋臣伸过手来,扶她跨过急促流淌的溪流。
周鹊没有再问,默默跟在他身后。
走着走着,周鹊顿觉眼前景象变得熟悉起来。
“这不是上次我们藏身的山洞附近吗?”周鹊有些惊诧地问向江赋臣。
江赋臣点了点头:“不错。”
说话间,他带着她进了山洞,其余众人纷纷留在了洞外。
“先换身衣服!”江赋臣扔给她一套干净衣裳,见她不动,又沉声提醒道,“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受凉的好。”
周鹊被说服了,转身走到了山洞里面,江赋臣识趣地背过身去,站在洞口静静等着。
周鹊换完才发现,这身衣裳并不适合她的尺寸,衣袖都嫌长了,她猜测原本的主人是江赋臣。
不过总比穿着湿衣服强,换完后她整个人舒服多了。
“你带我来这,不会就为了让我换身衣服吧?”
江赋臣转身,见她走出来,一边卷着衣袖一边笨拙地整理衣襟。
他忍俊不禁地走上前,帮她整理好襟领:“先将就一下吧。”
说话间,他蹲下身子,将她衣摆多出的部分用匕首划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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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鹊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方才那样像个唱戏的。
“走吧。”
江赋臣转身朝着山洞深处走去,最里面是一条十分狭窄的石道,便是上次周鹊与江赋臣藏身的地方。
容纳两人尚且嫌挤,一人通行也仍旧不算宽敞。
走到尽头,拐过弯她便瞧不见江赋臣的踪影了,她急忙跟了上去。
没想到这山洞之内竟还有别的出口,这让周鹊不由得感到震惊。
石道一路向下,两边石壁凹凸不平,并不像是人工开凿。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四周一片漆黑,江赋臣缓下步子,将手中的火折子靠向她。
“怎么好像有水声?”周鹊走到江赋臣身后,顺着他光照的方向看去。
一阵风刮过,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正是一条不算宽敞的暗河,河面漆黑,四壁皆是嶙峋怪石。
水流潺潺声在洞中不断回荡。
河里忽然跳出一条鱼,惊得周鹊下意识地攥紧江赋臣的手臂。
江赋臣勾唇轻笑,似是调侃:“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周大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谁说我怕了?不过是比较突然没有心理准备。”
“你是怎么发现这条河的?”周鹊好奇问道。
江赋臣:“古籍记载,此处地界有一条暗河,我观地势与书上所写十分相似,所以抱着试试的心态前来一探,没想到竟然真的找到了。”
周鹊:“所以那晚你着急忙慌地出城,是为寻这条河?”
不等江赋臣开口,河面再次跳出一条鱼来,周鹊又一把抓过江赋臣。
江赋臣似笑非笑:“要不先上去吧。”
“行吧,这地方黑不溜秋,什么也看不见,确实怪吓人。”周鹊揪着江赋臣的衣袖,转身上去。
有了这条暗河,可以天然取代一部分人工,如此可节省一下一笔不小的费用。
周鹊在想,若是她没能设法从陈家捞出那笔钱,最后水利拨款的问题还是回到户部,到时江赋臣再提出暗河的存在,圣上定会另眼相看。
最后她忙活一通,便等于是给江家和羡王做嫁衣。
所以之前他才会一直隐瞒,哪怕那日陈家人追到洞口,他也没有暴露过下面的暗河。
还真是……阴险!卑劣!
“你不说话是在心里骂我吗?”江赋臣忽然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望向她。
周鹊不吭声,给你个眼神自己品味去吧。
“为何现在说?怎么不等进京到了圣上面前再说?”周鹊故意揶揄道。
江赋臣也实话实说:“拨款问题解决,暗河于我便没有价值了,不如早点告知,或能帮百姓平稳度过水灾。”
周鹊将这消息带了回去。
此刻天彻底暗下来,纪深一行人还在忙着挖渠。
周鹊赶到时,他们正坐在树下短暂休息,在得知暗河存在后,众人纷纷表示欣慰。
眼下挖渠是为无奈之举,但若日后堤坝和暗河修建,泽丰县便再不用担心被淹了,此乃福泽后世的善事。
一行人忙了两天两夜,总算是解决了心头大患,返程时一个个皆是面色疲惫。
周鹊许多年没这么累过,回去后便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