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久仰大名
作品:《葳蕤》 翌日,郁书蕤化为丫鬟,随李玉威去了郡署。
看见沈峭墨居然在郡署门口迎接,两人讶然。
沈峭墨并未住在郡署里,他单独在外置办房产修了宅子。
“想必这位便是李大人了吧,百闻不如一见,这探花郎果真名副其实。”沈崤墨笑着上前,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李玉威身边敛容缩手的郁书蕤。
“都说李大人家贫,竟也有丫鬟?”
李玉威上前见礼:“沈大人,久仰大名。矮子里拔高个,比在下更贫穷的大有人在,也只不过能保这丫头不在外朝不保夕罢了。”
“想不到李大人竟如此心地善良。”
沈峭墨话锋一转,一脸为难地说:“李大人赶上不巧,这不,刚刚押解了贪墨官员,郡内事务繁忙,新官到任拜谒神祠,进行祭祀一事,我看就……”
李玉威接过话茬:“无妨,郡内事务更要紧。”
“沈大人可否和我详细说说贪墨之事?”
沈峭墨侧身抬手:“李大人先进屋。”
李玉威点点头。
“这事其实说来简单。齐良因未缴够税银被陛下认为办事不力,贬为郡丞。前几天,齐府管家找上我,说少收税银一事不实,那些税银可都在仓库里躺着呢。我带人去拿,人赃并获。”说完,沈峭墨端起茶杯品了起来:“好茶!李大人可得尝尝。”
“只是可惜,齐夫人和齐小姐还没和齐大人团聚,不过估计也快了。”沈峭墨不经意地提起母女二人。
“好了,李大人请自便,我该回去处理公务了。”沈峭墨不给李玉威提问的机会,自顾自地起身离开了。
李玉威和其他官员交接所辖事务,郁书蕤则到郡署四处逛了逛。
“刚刚我问了齐府管家龚直的事,他已经死了,说是畏罪自杀。”郁书蕤低声在李玉威耳边说。
李玉威将手中的公文放下:“走吧,去龚家。”
“大人,他们朝龚家去了。”一个下人匆匆跑进来向沈峭墨报信。
沈峭墨喝了口茶:“找机会把尸体处理了。”
“是。”下人又匆匆离去。
两人来到龚家,龚家挂着白缎子,一片凄凉。
抬脚入内,只见一老妇携一男童跪在灵前泪水涟涟。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呀,留下我们祖孙两该怎么活啊!”
郁书蕤走上前:“老夫人节哀。”
老妇抬头:“你们是?”
“老夫人,这位是新上任的郡监李大人,特来哀悼。”郁书蕤指了指李玉威。
随后郁书蕤又压低声音说:“李大人怀疑龚管家的死另有隐情,老夫人可觉龚管家生前有何疑点?”
可老妇像没听见一般,答非所问:“谢李大人挂念,劳烦这位姑娘扶老身起来一下,跪久了腿脚不中用。”
郁书蕤不解,还是照做。
就在郁书蕤将手搭上老妇时,老妇偷偷地将一封书信塞进了郁书蕤的袖子里,郁书蕤眼神一凝,“您慢点。”
老妇起身后向李玉威行了个礼:“龚直是个老实人,作此隐瞒实在内心难安。”
二人返回郡署,在案台上将书信打开。
大人亲启,虽不知您是哪位大人,但您一定是好人。
我告诉母亲将此信交给前来质疑我死亡情况的第一位大人。
大人读到这儿应该可以猜到,我确为自杀,毕竟一个被突然他杀之人无法留下此般遗书。
户曹掾史关曲以我寡母孤儿为挟,迫使我诬告齐大人。
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因我丧命,遂诬告了齐大人。
但我也无法眼睁睁看着齐大人一家因我的自私丧命,遂留下此封书信。
我已无颜苟活于世,况只有死人才不会张嘴,他们定不会放过我,入局注定死路一条,不如干脆自杀换祖孙二人存活于世。
这些天我一直活在愧疚与恐惧交织而成的大网之中,我已签字画押如实托出事情真相,望大人能救齐府上下于水深火热之中。
读完书信,郁书蕤和李玉威对视一眼,不由得叹气,真是万般不由人。
“大人!”外头有人来报,听上去很焦急。
“龚家灵堂被烧了!”
郁书蕤和李玉威猛地起身:“什么!”
“龚家灵堂不知为何突发大火,龚管家的棺材已经被烧毁了。”
郁书蕤气愤:“人都死了还不让安生!太狠毒了吧。”
“可是为了什么?”李玉威不解。
“大人,外面有一仵作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李玉威说:“带进来。”
“见过李大人。”仵作在下方见礼。
“有何事?”
“在下听闻龚管家灵堂失火之事,当初龚管家尸身是由在下查验的,故特地前来助大人查案。”
“说说看。”
“龚管家是中毒而死的,可现场并未检测出任何有毒的器具,所以在下斗胆推测龚管家是被人害死的。”
说完仵作示意一旁站着的徒弟,徒弟拿出一根变黑的银针:“此为插入口中变黑的银针。”
李玉威轻念:“他杀啊。”
“正是如此,故齐大人之事背后定……”
未等仵作说完,外头传来喊叫:“仵作仵作,郡西有一具尸体,速去。”
见状,李玉威说:“你先去吧,你徒弟留下,我还有一些细节要问。”
仵作作揖后离开。
二人看着仵作的徒弟,“为何你师傅说话的时候你有些诧异。”郁书蕤率先发问。
“我……”仵作徒弟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解释。
郁书蕤打断他:“据我所知,银针验毒,通常是用银针插入尸体胃内容物中而不是口中。”
李玉威威严的声音落下:“说实话,本官自不会怪罪,若是发现你撒谎……”
仵作徒弟腿一软,跪下:“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说。”
“银针虽在插入口中时变黑,可在胃内没有变黑,可见嘴中的毒是人为添加的,在这之前龚管家已经死了。”
仵作徒弟头埋得很低,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行。
“你回去吧,本官不会告诉你师傅。”李玉威发话了。
仵作徒弟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谢谢李大人,谢谢李大人!”
待仵作徒弟离开,郁书蕤坐下,不解:“他们什么意思?把自杀装成他杀?”
“可能是希望我们认为是有人安排了这一切。”李玉威沉思。
“但这有什么区别吗?都说明齐大人是清白的。”
“不,若是自杀便无法说明,背后之人并不知道龚直留了书信,所以才出此策提供线索。”李玉威勾起食指叩了叩案台。
郁书蕤眼睛一转,亮了起来:“那我们便走走这背后之人给我们指的路,看看和我们的路是不是同一个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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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威圈出纸上写出的户曹掾史关曲,笑了笑。
翌日,两人到了青川郡最大的钱庄。
郁书蕤一身千金小姐打扮,李玉威在她身边充当小厮。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郁书蕤一进门就趾高气昂地吩咐着。
掌柜一看郁书蕤的打扮,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来:“这位贵客,欢迎光临本钱庄。”
郁书蕤将一沓票据拍在桌上:“给本小姐兑三千五百两银子。”
三千五百两,正是少的那部分税银的数目。
“我勒个乖乖,怎么这几天一个二个的都来兑这么大的数目。”掌柜看着那一沓票据两眼放光,伸手就要去拿。
郁书蕤闻言和李玉威对视一眼。
李玉威上前按住票据,掌柜抽了几下没抽动。
“贵客,这是……?”掌柜疑惑地看了眼郁书蕤。
“哼,听你的意思,还有人和本小姐兑一样的大数目?那是何人?”郁书蕤双手抱臂,看上去很是不满。
掌柜怕这一单跑掉,连忙说:“就是那户曹掾史关曲关大人,前些天也从我们这儿兑走了三千五百两银子。”
“确定是三千五百两?”
“哎哟您这哪儿的话,怎敢骗您啊,再说了这么大的数目在下还能记错不是?”
郁书蕤转身就走:“哼,什么阿猫阿狗。”
李玉威在后面将所有票据收回,小跑跟上郁书蕤头也不回地走了。
掌柜在后面喊:“诶诶!什么情况?这什么人啊!怎么戏耍人呢?”
出来后李玉威将票据递给郁书蕤:“没想到郁小姐如此有钱。”
看来自己得更努力地赚钱才行。
郁书蕤将票据拿回来,摸了摸鼻子:“哎呀,这些都是假的,我哪能这么有钱呢?”
干嘛干嘛!不会看上我的钱了吧!?
沈府,沈峭墨正在品茶。
“大人,他们已经从钱庄出来了。”
“不错,这个关曲真的是蠢得如我所料。”沈峭墨满意地点点头。
茶也不错,事情进展也不错,一切都是如此顺心。
回到郡署,郁书蕤对李玉威郑重其事地说:“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找到关曲的兑换收据了。”
“不错,钱庄定有备案,得让他们愿意提供账本。”
“真麻烦哎,不过不用去河西郡找孙平也算好事了。”郁书蕤趴在案台上用手指画圈。
李玉威轻笑:“郁小姐怕是忘记了我们前来青川所为何事了。”
郁书蕤闻言,更疲惫了:“啊,还有沈峭墨侵占田产之事,还有令牌。”
“活着好累啊。”郁书蕤有些丧气。
李玉威宽慰道:“大家都在拼尽全力去好好活着,去守护自己所珍视的。”
是啊,只要有所求,那就不可能轻松。
“待齐府事一平,我便去河西。”郁书蕤想到家人,又充满了干劲。
李玉威委屈:“郁小姐是嫌弃在下办事不力吗?为何不说同在下一道去?”
“啊,我没有,你一个青川地方官如何去河西,不怕参你一个玩忽职守吗?”郁书蕤连忙摆手。
“入京的奏折过重重关卡送到皇上跟前,再等皇上处罚的折子来到青川,这一去一回得花不少时日,也够在下陪郁小姐去河西了。”
“你……”郁书蕤语塞,
“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