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海雾深处,破隙燃微光
作品:《心澜破界,寰宇更迭》 晨曦一点点驱散了夜的阴霾,可海面上仍弥漫着浓重白雾,仿佛给这辽阔水域罩上一层迷蒙。乔伊倚靠在斑驳的护栏前,稍微用力就能听见船板发出的痛苦声响。特制柴油机的引擎声断断续续,引擎舱不时冒出一股焦味,昭示着它已到极限边缘。她扭头看向船舱深处:教授仍然在昏睡,面色灰白,似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学姐、医生、鬓角斑白青年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艰难维持他的生命。
乔伊不得不承认,她从未如此迫切地意识到他们对教授的需求:不只是因为他掌握着能否破解命运公式的量子数据,更因为教授的生死存亡,连带着她和所有人的前路——这艘饱经风霜的小队,至今顽强地抗衡黑市、“H”组织,以及看不见却步步紧逼的“拉普拉斯妖”。要说没有教授,他们早就弃甲落荒;但若失去教授,他们将失去更为关键的一环:那可能是关于命运走向的秘密,也是乔伊内心那一丝想要“扭转宿命”的火苗。
经过昨夜的艰苦鏖战,破船伤痕累累。甲板上能看到子弹钻穿的孔洞,舱壁裂缝用铁皮和杂物勉强封堵。林忻和顾子衿轮番捶打舵盘和操纵杆,想让船偏离危险水道,至少先避开那伙黑市打手的追捕。然而,让他们所有人倍感不安的是一艘突然介入枪战、又随即隐去的快艇。乔伊脑海里满是疑团:对方救了他们一时,却又何故迟迟不肯主动现身?背后又是谁在操纵?
她低头沉思之际,林忻扛着一截加固用的钢板走来,额头布满油污和汗水:“柴油快烧完了。补给也不足。可我们依旧不敢停——怕人追上;可再这样下去,要死在海上。”他话语中显出焦躁,却也有一丝疲倦的认命感。乔伊心头一紧:林忻虽然脾气暴躁,却是一路相随的重要力量。如今连他都开始泄气,可见形势何等危急。
“那艘快艇……现在不见踪影?”乔伊问道。林忻咬咬牙:“昨天夜里,它还在远处打探,一度想靠近。可后来像是发现弹药有限,没贸然靠拢。谁知道是敌是友?”乔伊抿了下嘴唇,没有再说话。她在意的是,不论敌友,对方都具备比他们更机动的船只,如果真要下手,破船必然难逃一劫。
甲板另一端,顾子衿蹲在舱门口,面前摆着一堆从船底翻出来的半废旧零件,试图能组装什么防护装置或应急武器。她嘀咕着:??要是能弄个简易迫击炮就好,可这里杂物根本不配套,简直自寻死路。”林忻丢给她个白眼:“你倒是想得美。”
乔伊走过去,压低声音:“还有多少淡水?”顾子衿翻了翻桶盖,里面只剩一层浅浅的液面。她耸肩:“能撑到明天早上就不错了。船上还有干粮,也就够再熬半天。”乔伊闻言心头发寒:教授还要药物和营养,而他们所有人也得维持体力。一旦淡水见底,恐怕再坚强的意志都熬不住。
这时,学姐从船舱里出来,脸色显然熬了一夜未眠。她轻声对乔伊道:“教授情况不太好,咳血越来越严重,体温居高不下,简易退烧药都快用完。”乔伊扶住学姐的肩膀,看见她眼里布满血丝:“……这条船真的支撑不了多久。趁着白天,我们要考虑如何自救。”
学姐呼了口气:“我们或许可以主动去找那艘快艇,看看对方究竟意图何在。如果能以某些信息或别的价值交换药物、淡水,也许是条路子。”话中有无奈,却也藏着最后一丝渴望。乔伊明白她在冒险:那艘快艇未必友善,可若固守此处,只能等死。
犹豫关头,医生从舱里探身:“教授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你们能进来看一下吗?”众人迅速涌进船舱。教授闭着眼,但胸口剧烈起伏,似在极度痛苦中挣扎。学姐猛地察觉他的手臂微微抽搐,于是紧抓住那只手,低声呼唤:“教授!教授你醒醒!”他唇角动了动,似乎发出含糊不清的字句,但谁也没听明白。
乔伊看得心焦:教授若此时苏醒,或许能喊出哪怕一两句提示,就足以为他们指明方向。毕竟,这一切围绕量子数据和命运公式展开,教授是那个关键。但他似挣扎了半晌,依旧没能彻底睁开眼。医生为他测了一下血压,沉声道:“血压这么高,再无药物干预,会非常危险。”
沉默在狭窄舱内蔓延。破旧船外,海浪仍然拍打船体,仿佛命运不停的敲击。林忻将一桶仅剩不多的淡水搬过来,用布条蘸湿为教授擦冷汗,口中忍不住低咒:“该死……要是当初能把船修好些,或者能抢到更多补给,就不至于这样被动。”
医生看向乔伊等人:“我们现在急需外援。哪怕让对方拿走部分武器或资料,也聊胜于让教授在这里等死。”乔伊抿唇,缓缓点了点头。她不想轻易交出任何与量子数据相关的资料,但在此生死攸关之际,她更不愿眼睁睁看教授死去;那将宣告他们对抗“宿命”的希望再次蒙上一层死灰。
“好,就拿一些不那么核心的文档先去试探。或者……”乔伊顿了顿,看向鬓角斑白青年,“你曾经跟教授研究信息提取,或许有办法藏起最关键的部分,只拿出一点表层机密做交换?”鬓角斑白青年沉思片刻:“可以试试,但需要终端设备进行加密,也需要时间。”林忻立刻说:“那你抓紧,我来掩护。”
眼见大家已取得共识,学姐深吸一口气:“那我们准备好,尽可能主动联络那艘快艇。若对方不愿和平交涉,再想办法。”她语气虽坚定,但乔伊能看出她的手在轻颤:没有人能真正从容面对决定命运生死的赌博。
他们把教授抬到船舱更里侧,垫了几块破布,避免海水浸泡,随即整理船上能拿得出手的“交换品”:少量玉石、黑市证件、以及一些教授随身携带的零碎设备,还有鬓角斑白青年提取的一小部分量子数据表层信息。林忻抱起步枪,和顾子衿一起检查子弹数量——少得可怜,仅能支撑一场短促火力对抗。
乔伊立在舱门边默默看着,忽然听见脑海里幽幽传来那让她又恨又怕的声音:“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结局吗?命运的书页早被翻开,你不过是走向同一条死路。”她咬牙屏气,不再让这幻听—or那“拉普拉斯妖”的低语—影响自己的判断。纵使再难,她也要试图活下去,并护住自己想护的人。
忙乱约莫半个时辰后,雾气稍稍散去。学姐拿起一个简陋改装过的信号弹,蹑手蹑脚来到甲板边缘。她缓缓拉开了信号弹拉环,一缕红色烟迹直冲云霄,在灰蒙的海天里显得尤为刺目。做完这一步,她将信号弹壳抛进海中,回头看向大家:“我们给对方发出‘想谈一谈’的信号,但是否收到、是否理会,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船上众人摒住呼吸,警惕地注视四周。雾霭翻滚中,并没有立即出现任何快艇或回应。重压之下,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乔伊仔细倾听,果然海面缓缓传来一阵远方的马达声,像在呼应他们的信号。顾子衿和林忻对视一眼,举枪对准远方的可能来路。学姐则举着望远镜,聚精会神地搜寻动静。
终于,他们看见一个黑点出现在错综的雾海之中,缓缓靠近。仿佛隔着淡淡光晕,一艘相对小巧却设备齐全的快艇正朝他们驶来。甲板上没有悬挂任何旗帜,也看不清多少人,只有一个瘦高的人影举了个延伸扬声器,隔空喊道:“你们需要帮助?”
这声音不似昨夜那群黑市打手的嚣张,也不似“H”组织的冷酷,更像是云淡风轻的一句问候,却又令乔伊无法放松警惕。她与学姐交换了下眼神,学姐站到护栏处,大声回答:“我们的船快撑不住了,有病人需要治疗。若你们愿意,我们想做交易。”
对方停顿片刻,又放大声音:“交易可以!不过先收起你们的武器,我们要确保安全!”林忻冷哼一声,顾子衿则低声说:“先按他们的要求,不能让谈判破裂。”学姐一摆手,示意大伙暂时把枪口放下,但依旧保持警惕姿态。
海雾之中,快艇又近了些。对方的甲板上站着两男一女,装束简朴,却透着某种利落杀伐之气。为首的那名瘦高男子嘴上叼着一根烟,隔着几米水面盯着破船上的人:“听说你们在被黑市和‘H’追杀?是带着什么稀罕玩意儿吧?”
学姐克制地微微颔首:“是的,我们愿意与您合作,换取淡水、药品,以及修船部件。如果您有医生,最好也能帮我们看看病人。”那男子似笑非笑地扫了舱内一眼,瞥见教授的身影,却并未显得惊讶,反而有点兴味儿的挑眉:“你们很倒霉,但也挺幸运。我们确实有船医,也带了点基础药品,前提是价格合适。”
林忻一听这话,就想发火:“没见到人快死了吗?”顾子衿连忙拦住,小声示意让学姐继续交涉。学姐知道此刻不能激怒对方,只能按住情绪,向鬓角斑白青年使了个眼色。青年小心翼翼拿出一个封装严密的加密存储卡,说:“这里有我们一些研究成果,包括某些量子数据的关键片段,或许对你们有价值。”
那瘦高男子眯眼:“量子数据?啧,最近这玩意儿在黑市可炒得很火。但我们想要的,也未必只是一份数据。”说着,他冲旁边一名同伴示意,对方抬出一台简易读卡器,似乎要当场验证这存储卡里的东西是否值得交易。
随着几行加密字符在读卡器的显示屏上闪烁,乔伊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他们这一举动,等于是把底牌部分示于陌生势力面前,若对方起歹意,他们必定难以抵挡。但当教授濒临绝境,别无他法可选。她只能默默祈祷,对方是真有意交易,而不是拍拍手就掏枪。
几分钟后,那人拉下口罩,朝瘦高男子点了点头,示意“确实有些价值”。瘦高男子松开眉头,呵呵一笑:“行吧,我也不想做黑吃黑的事儿。量子数据虽值钱,但没配套资料也难卖好价钱。反正现在,我们可以按等价交换来商量。但一句丑话在前:若你们玩花招,可别怪我们翻脸。”
学姐松了口气,小心回应:“我们愿意把这些数据在某种程度上开放给你们,换条件是淡水、药品,以及让你们的医生来看看教授的病况。另外,还想请你们卖给我们一些机油、船板,帮我们可能继续航行。”瘦高男子想了想,颇有兴味地望向破船:“你们想修这块老家伙再走?何必找死,不如弃船搭乘我们的快艇走人。”
林忻正要开口,乔伊已抢先说道:“我们的船上,还有别的同伴需要照料,硬生生把教授搬去你们船不安全,而且……我们必须保留这条船。”她没有指明原因:这是他们唯一能遮蔽行踪的方式,也是与外界牵连的信息基地。舍弃固然轻便,却意味着彻底暴露在别人的船上生杀予夺。
瘦高男子耸肩:“随便你们,若命大能修好就修好,多收点工钱而已。”他看了看雾中时不时传来黑市打手的动静,笑得意味深长,“不过我得提醒,你们的敌人来自不止一个势力。留在这片海域就是等死,也许赶紧远离这里才对。”
学姐与乔伊对望一眼,暗暗思量:当下先保住教授性命,再谈去留。交易意向虽不算明确,但至少气氛不是火药味十足。于是学姐颔首:“请你们的船医先过来看看教授,我们才放心把数据更多展示给你们。”
在双方短暂的互不信任周旋后,一名瘦小的女船医终于带着医药箱踏上破船。她简单扫了众人一眼,也不多言,径直走进船舱检查教授的病况。乔伊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对方做手脚或暗杀,但想到教授已经生死垂危,目前只能赌一把。学姐与医生都在旁盯紧过程中,见那女医师取出听诊器、体温计、针管等物,用专业性默默展开抢救。渐渐地,众人一颗吊着的心稍稍放下。
外头,瘦高男子和他的同伴也登上甲板,与林忻、顾子衿交涉补给细节。鬓角斑白青年则不时插话解释数据价值,反复声明只是“部分文本”,若要更多,需要等教授苏醒来操作终端。瘦高男子不置可否,懒洋洋地抽着烟:“我也不急。只要你们有足够筹码,咱们慢慢谈。”
乔伊则在角落处提防任何异动。未过多久,船舱里传来女医师的声音:“这病人感染严重,需要强力抗生素和输液,咳血恐怕与肺部伤势和细菌感染一起,需要连续治疗。不是打一针就能好的。”说到这,她抬头看了看乔伊和学姐,稍显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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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补充:“我们有些药,但量不多,也不便宜。你们最好快做决定。”
学姐心神俱疲,却不得不保持礼貌:“请务必尽力,我们会给你们足够报酬。”女医师淡淡瞥了一眼教授:“你们居然还带着一个濒死之人飘洋过海,胆子真不小。”乔伊听不下去,低声说:“他对我们很重要,不能死。”
女医师不再说话,开始写下临时处置措施和药物清单。她让医生和学姐一起配合帮教授做伤口清创、退烧等步骤。随着几针抗生素和退烧药液注入,教授的呼吸似乎稍稍平稳,表现出些许生机。乔伊盯着那张依旧苍白的脸,心里既有一丝庆幸,又隐约不安:此举救得了一时,下一步呢?他们依旧求助于这些陌生人的“合作”与物资。
船舱外,瘦高男子看着交易清单,若有所思:“那么,基本的药物和材料对我们来说不算难事。但收取价码可不低。你们不会只打算拿一小部分量子数据来糊弄吧?”鬓角斑白青年答道:“我们能再开放一点更多信息,但必须确保我们的安全,以及足够补给。”男子勾起嘴角,半开玩笑地说:“若你们背后没有势力撑腰,也很难把这玩意儿卖给别人。反正大家各取所需。”
乔伊感到脚底有点发软:这是场真正的危险博弈。他们与其说是交易,不如说在彼此试探,一旦对方发觉他们兵力薄弱,又掌握潜在巨大利益,随时会翻脸将船一锅端。可眼下,又不得不依赖对方。她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
时间缓缓滑过中午,海雾散去许多,天空中泛起一点睛朗。林忻和顾子衿把心思放在“修船”谈判上,希望能弄到合适板材和机油。瘦高男子派了一个手下查看破船状况,不禁连声嘲笑:“都破成这样了,不如直接沉海算了。”林忻听得脸色铁青,但也只得耐住怒火。顾子衿则拿出“已缴获的枪械”等物表示:“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武器,也算补偿。”
当双方便要敲定基本条款时,忽然远方骤然传来几响沉闷的爆炸声。瘦高男子眉头倏地一皱,竖耳倾听:“好像在西面。”乔伊、林忻他们也全神戒备,唯恐是“黑市”或“H”再度逼近。果然,海面上升起了硝烟般的灰黑色,连天空都泛着阴晦。
女医师神情一紧,和瘦高男子对了个眼色:“恐怕这块海域有别的势力在交火,我们不能久留。”她迅速收起医药箱,对乔伊等人丢下一句:“教授的病情还有得折腾,你们若想保命,最好快点离开这里。”学姐一把拉住她,语带焦急:“可教授还需要后续诊治——”
“给你们药,你们自己用吧。”女医师甩下一小袋药,转头去往快艇。瘦高男子则自顾撇着嘴,让部下把读卡器和资料收好,对学姐等人淡淡道:“后续的细节,下次再谈。但我们不保证一定能再见到你们。如果你们不想被那片海域的交火波及,就抓紧时间开船跑。至于那什么教授……嘿,自求多福。”
乔伊急得想让对方再多帮一把,可那伙人却动作迅速地跃回快艇。船医、瘦高男子等人一边示意他们别开火,一边冷静启动引擎,加快撤离到远处。林忻骂了声:“混蛋!”却也知道己方无力强留。眼看对方越去越远,只留下一截水痕在微荡的浪面上,转瞬就没入灰白海天。
甲板上气氛顿时凝滞。能拿到的药物强度有限,仅够暂时缓解教授危急,却无法彻底治愈。更糟糕的是,爆炸声依旧在远方持续,恐怕黑市或“H”已经开始新的行动,很快就会蔓延到这里。林忻将钢板狠狠砸在船沿,发出刺耳声响:“这些家伙来去匆匆,就拿了部分量子数据碎片,然后丢给我们这么点药就跑了!”
学姐抿了抿唇:“怪不得他们出手谨慎。大概他们也不愿和黑市或‘H’正面冲撞,索性打游击。至少……他们没直接杀我们抢货,也给了些药。”她的声音虽带安抚,却满是疲惫。乔伊没有言语,因为无论如何,他们依旧坐在这艘受损严重的船上,教授仍处在生死边缘。深重的问题没有被根本解决。
医生返回舱内,飞快地为教授进行药物注射并更换点滴,尽量依照那女医师留下的清单用药。鬓角斑白青年全力配合。学姐想起先前交易过程里的内容,试图安慰大家:“我们至少拿到一些机油和暂时救急的钢钉,可以先应付船体修补。只要能再撑几天,等待教授苏醒,或者我们找到下一个落脚点。”
顾子衿一手拄着膝盖,苦笑:“下一步能去哪儿?交火就在附近,万一来的是黑市大部队,根本跑不了。再者,我们都已精疲力竭……”沉默又一次笼罩在破船,甲板上散落的血渍与弹壳像无声的佐证,证明这一路来他们所付出的代价。
乔伊闭上眼,脑中闪现昨日血与火的画面,以及那“拉普拉斯妖”的冷然一笑。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绝望,只一心盘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在别处。我们必须把教授送往更安全的地方,让他活下来,把量子数据的真相说出来。”她想,若恨与悔不足以重塑世界,那至少让对抗命运的意志还在燃烧。
远方的爆炸声似在渐渐迫近,海风裹挟着火药味朝他们袭来。学姐看了看天空,也许只有短短一两个小时,他们就会被动地卷入战场。林忻扳动破旧操纵杆,让柴油机再次启动,咬牙切齿地吼道:“不管怎样,总得先行离开这里。”
于是,这艘负伤累累的破船再次在白茫茫海面上航行。甲板吱吱嘎嘎作响,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却仍未屈服。乔伊感到整颗心被提到最高:在电光火石间,他们也许会迎来彻底坠落,也许会闯出新的生路。谁都不知道。
教授躺在船舱深处,微微皱紧了眉头,似陷入辛苦的梦呓。那梦境的另一头,或许正是决定未来的风暴。乔伊轻抚他冰凉的额头,暗暗呼唤他的名字:醒来吧,告诉我们如何打破计算的桎梏,如何撕裂宿命的藤蔓……
破船的引擎声在灰蒙天幕下回荡,杂糅警笛般刺耳的炮响与浪潮拍打。没有人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前方那片海域究竟暗藏何种黑暗深渊。但只要一息尚存,他们还要继续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