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第一四二章
作品:《南都乃我掌中之物(探案)》 云逸杰站直了身子,又虚咳了几声:“做梦去吧,就凭你还气不死我。”
谢明乾哑口无言,只得倒了杯茶水,摸在手里才发现水是凉的,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心烦意乱地“唉”了一声。
春信推门而入:“这是怎么了,看见大师兄进来我也就没多留意,怎么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还吵起来了?”她身后跟着守一,抱着抱朴刀挑眉望向二人。
谢明乾红了脸,眼神躲闪:“没、没什么,我去沏壶热茶。”
他出了门,步履凌乱匆忙,春信给守一使了个眼神示意她留下来,自己跟上了谢明乾。
谢明乾一路走到了厨房也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心不在焉地点火烧上水,望着墙上的烟灰污渍发呆。
“你们说话的内容我全听见了,想着给你留点面子才说没听见的。”
谢明乾听见春信的声音,身子一僵,顿时双颊滚烫,半天也不敢转过身去看她。
“大师兄,这没什么好羞人的。”春信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真是活该,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
谢明乾闷闷地“嗯”了一声:“是我的错,我给她道歉。”说罢他抬脚便要回去。
“慢着,”春信道,“还有,你说的话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说她自大呢?你没见她脸都白了。”
谢明乾绯红的脸这下倒是真白了:“我当时也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烦我呢,一股脑什么气话都说出来了,还未曾注意她的反应,我……”
春信叹了口气:“她是个忧国忧民的大人,从来都是先为别人考虑,你又不是不清楚,那年她离开南都,便是因为帮过的一个妇人反过来构陷她,这事儿一直是她的心病。你刚派我去跟着她时,她做噩梦满头大汗,说的梦话都是这个,她一直纠结自己该不该帮那些人,你倒好,怪她多管闲事。”
谢明乾急急地辩驳:“我没说她多管闲事……”
春信不满道:“你说那话听起来不就是那个意思。行了,说这些也没意思,她或许根本也不在意你说的话。”
谢明乾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从炉灶上把水壶端下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春信道:“我和守一先回去睡了,你们俩别再吵了,吵得人心烦。”
谢明乾一个人慢悠悠地往书房走,月光清亮,他的心却并不似这月色静谧。
“咚咚咚”
“敏理,是我。”
轻轻的脚步声隔着门缓缓靠近,间或传来拉拢衣衫的窸窣。
“还有什么事?”
“我……”谢明乾开口,犹豫了半天,“我是同你道歉,是我对你坦白的时机不对,我没说清楚,害你误会我是因为看了你脱衣服,才说那种话。你放心,我绝不是那种人,我说的那些话,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就说这个?”
谢明乾摩挲着手腕上的发带,呆呆地回了声“嗯”。
“回去吧,我没空在意这些,你不必放在心上,过了今夜,此事翻篇,莫要再提。”
谢明乾心上莫名地酸楚,张不开嘴回答,清风呼呼替他道了声好。
“对了,”云逸杰的声音去而复返,谢明乾抬头仔细听着,“明日春闱便要开始了,这三日里,万万小心行事。”
见谢明乾没回话,云逸杰补充道:“那日明德殿上,赵家一定认为你与我狼狈为奸,若是在此次春闱中趁机对你做什么,未尝可知。”
谢明乾连忙道:“不是认为,而是你我就是一伙的,多谢敏理叮嘱,我会小心的。”
“……”云逸杰有些无奈,“你胸无大志,我们成不了一伙人。”而后脚步声匆匆,渐行渐远,没了声响。
谢明乾仰望天上明月,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去。
-
春闱的第一日度过得意外地平静,一切仿佛春雨秋霜一般顺利地进行着。
南都城人人都知云逸杰回来了,却不知她是回来干什么的,只担着个奇相司司长的空名号,整日里喝茶下棋,和从前的云大人一点也不一样。
云逸杰可不管那么多,她难得清闲,自然要好好放松放松,养精蓄锐。
然而清闲的日子也就这么一日,春闱第二日,清晨的露水还未干,春雨便急急忙忙跑回来了。
云逸杰彼时蹲在院子里的牡丹旁,和春信一起逗弄花枝新长的嫩芽儿。
她拍拍手起身:“慌里慌张的,出什么事了?”
“贡院里出事了!昨日明明还好好的,每个人都是仔细检查过的,可是今日考官巡视考场,突然就抓到一个作弊的,而且奇了怪了,那人的小抄就藏在发髻里,有这么大一张,”春雨将手掌立起来,“有我手掌这么大,上面把四书五经全抄了个遍,且不说我们明明让所有人都解下头发看过的,就说这么大的小抄吧,哪个不长眼睛的会弄这么大一个小抄啊,那不是明摆着会被发现么?”
守一抱着刀从走廊上靠近,道:“这一看就是故意的,作弊是假,想制造作弊的假想是真。这么明显的一张纸,进考场前不可能查不出来,且不说能不能躲过搜查,就算是同场的那么多考生,只要稍微多注意一下,恐怕就能发现端倪,所以这纸条只有可能是进考场后有人塞给他的,这点,只要是个人都能想到吧。”
春雨使劲叹了口气,跺了跺脚:“问题就出在这儿!明眼人都知道这小抄不可能是他自己带进去的,可是谁有能力把这小抄越过重重关卡递到他手里呢?这事儿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大师兄来的!事情发生后,大师兄便首先把人抓起来盘问,并且向考官一再解释说我们绝对是花了大力气进行检查的,考场外也一直有士兵巡视,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这就掉进陷阱里去了!”
春信疑惑:“这话没说错啊,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问题,这算什么陷阱?”
云逸杰思忖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谢明乾一再强调本次春闱戒备森严,外人都进不去,就越说明能做舞弊之事的只有检查的人自己,监守自盗的罪名不就落下来了么?”
春雨两手一拍:“就是这样呀!云大人,你快帮忙想想办法吧,考场闹起来了,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云逸杰拧眉:“考场正在考试,谁和谁闹起来?”
“考生啊,有几个带头的说不公平,他们要个说法,就算不考试了,也要朝廷查一查大师兄!”
云逸杰道:“此次科举,皇帝十分重视,如果耽搁了考试,损失了人才,最后罪名落到谢明乾头上,他真就算是死到临头了。咱们走,我亲自到贡院走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到了贡院,果真如春雨说的那般,沸反盈天,进了龙门,便见几十个书生模样的人把谢明乾和几个大人围住,大有鱼死网破之意。剩余的几千人在各自的房间里观望,若不是官兵守着,恐怕早就挤满了院子。
云逸杰并未管谢明乾,而是径直走到靠近剩余考生多的地方,大声道:“各位都是千辛万苦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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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如今只差一朝,鱼跃龙门,大好的前程在前方,天下百姓的期望也在各位肩上。我乃通元五年的状元云逸杰,各位走过的路,我都走过,我深知其中艰难,各位想必也和我一样,知道我朝要开办科考并不容易,我们所付出的,比别的时候的考生要多得多,然而越是艰难,就越是读书之人有用之时,圣贤书读了那么多,如此世道,我们比别人更有可能成为治世之才,成为下一个圣人。”
来考试的书生,大多都听过云逸杰的名讳,知道她是这么多年来,少有的从赵家及其党羽的控制下闯出来的状元,心里都清楚她所言考上状元鱼跃龙门所付出的,不及后来为官时的万分之一,自然对她充满了崇敬。她没有太多故事,没有很多政绩,有名的只有一本《南都神探集》,可是光凭她以书生之身在朝野留下姓名,就足以说明她的过人,足以叫她赢得所有的尊重。
“各位都是读书识理之人,云某言尽于此,只是提醒各位,外边越是乱,各位越是要稳住,或跃在渊,才可无咎。得此造化,我相信各位定会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明德殿上,得见九五至尊。”
话毕,她的目光划过一道道注视的眼神,莞尔一笑,转身走回前方闹事的地方去。
云逸杰的话,所有人都听见了,谢明乾和他身边围着的人亦如是。谢明乾同先前的书生一样,眼中满是敬佩,可是他身边的人不一样,眼中有酸楚,有挣扎,还有愤恨。
一丝辛辣在空气中乱窜。
云逸杰没办法走近被包围的谢明乾,他便想往外走,云逸杰这时伸出一根手指,往所要行进的方向左右挥了挥。
“各位,让路。”
云逸杰脸上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从这些人鬼使神差地让出来的路上走近谢明乾。
“幽王大人,”云逸杰行礼,“我曾在大理寺任职,听见有案子便坐不住,来管管闲事,您不介意吧?”
谢明乾含笑,装模作样地回礼:“神不知云大人是父皇面前的红人,这怎么能叫管闲事呢,是吧,管大人?”
一旁站着的管大人满头冒汗,只能点头称是。
“如此甚好,”云逸杰笑道,“作弊的考生现在何处,待我见一见他,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
谢明乾自然满口答应:“好,就在……”
“不行!”人群中有人高喊,“谁知道你是来帮谁的!你若是刑讯逼供,逼他不承认自己是何人指使,我们怎么知道!”
云逸杰巡视人群,找到了捏着拳头的那个说话人,直视着他愤愤的双眼:“他承认与不承认,也不关你的事,如今他因为作弊被取消考试资格,作为竞争对手,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如此纠缠?作弊之人已然被处罚,无论什么原因,结果都不变,你想要公平,想要个说法,那我问你,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公平,什么说法?”
那人愤怒的黑色眸子一瞬间泄了气,而后很快伪装起来:“我们怀疑是幽王殿下徇私枉法,作为读书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就是要犯罪之人被绳之以法,就这么简单!”
“对!”有人附和,“作弊之人只抓到了一个,可是他若是帮了不止一人,或者不止一人帮了别人作弊,如何算得清?这场会试的公平何在,我们再考又有什么意义!”
云逸杰抓住了夹缝中闪过的一丝诡异。
她和谢明乾对视了一眼,好似都在疑惑,这人的说辞怎么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