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024
作品:《收集心上人的手办后》 ……
“木头……鸭子……”
床上的女子双眼仍然紧闭,只是嘴里小声地吐露着零星的梦话。
阿淮静静地看着她,已经没有一开始识别出这个词汇时那般讶然。
起初未曾听清,他还怀疑庄绒儿是在梦中呼喊荆淮的名字。
可是他仔细辨认,就发现她在念叨的是“鸭子”。
什么鸭子?他却不知晓。
房门被人很轻的推开,小蛇端着醒酒汤狠狠地瞪了他两下,用嘴型道:“你该出去了。”
阿淮瞥他一眼,与他交错离开。
他出去了,只不过不是顺从他的命令,而是下楼找柜台前的廖三达。
“贵客,可是有什么吩咐?”廖三达殷切地看着他,目光时不时不受控地飘向他身后的隐月穿云刀。
“我想向老板问问月满夜宴的事。”阿淮平静答道。
……
大厅里还坐着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其中就有满面红光的廖三达。
他带阿淮到方桌前坐下已有小半个时辰,仍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甚至都喝完了两壶热茶。
“我虽未曾见过那个画面,但我太爷幼年时亲身经历过,那该是何等温馨热闹的壮景,人人安居乐业……”他有些惆怅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小胡子,转言道,“至于您提及的木制禽类玩意儿,大抵就是我廖家祖传的机关鸟!”
阿淮神情微动。
而廖三达继续自豪地解说着:“听起来,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但它有我廖家老祖宗的改良,可不是普通的木雕,它当真能够如货真价实的鸟儿一般飞起来的!甚至还可以传讯。
修士对此或许不以为意,但我们平民百姓,必然觉得新奇。宗训也有记载,我一位旁支的老太爷尤其擅长制作这个,每年一到月满夜宴便摆摊贩卖,次次卖得精光。”
“……如今可还在售卖?”
“唉。”廖三达长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神采黯淡了不少,“地龙一劫,只饶过我那外出游历的亲太爷。廖家的传承,早已在百年前便断了……如今到我这代,虽然还保留有宗训与器物谱,可是,怪我等愚笨,当真还原不出老祖宗从前的智慧。”
廖三达苦笑两声:“不瞒您说,机关鸟的图纸我也保有一份,可多少年来,总做不出一样的。为此,还不顾传承之限制,不惜将图纸出示给外部的工匠,却依然无果,当今世上,竟已无人能将之重现……”
“可否让我看看?”
廖三达一愣:“……什么?”
“图纸。”阿淮道。
廖三达面上露出惊诧,他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打量起阿淮的手。
那实在不像是一双木工的手,甚至,也不像是刀客的手,哪怕他身后背着隐月穿云刀。
因为它们实在没什么茧子,好看到显得养尊处优,但搭配他的容貌就恰恰好。
如此,他本该拒绝这个提议。
可不知为何,廖三达犹豫了半天,竟鬼使神差道:“……好,那我现在去把图纸取来。”
大概是这位客人的气质实在特殊,莫名让人十分信服……
罢了,他要看便看吧,已经失传的手艺,顶级的工匠也得不到还原之要义,廖三达甚至怀疑那份图纸并非是完整版,就让人看一眼,又有何妨?
他将图纸取回来时,大厅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一个是仍在等他的阿淮,另一个,是那位白发绿眸、忽然现身、凶神恶煞的妖修……
他也从楼上下来了?莫非是还要第二碗醒酒汤?
廖三达心里打怵,他把图纸塞给阿淮,迎上去问小蛇:“贵客,您有何事,是醒酒汤不够适口吗?”
“主人还没喝呢。”小蛇摆摆手,问道,“你这店里能不能做鸭子?要木头烤的那种最好!”
阿淮目光将图纸扫过一遍,闻言微哂。
“这……这也不是不行,客人现在就要?”
“不,明日一早,到时我提前下来,会跟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做了。你们店里选用的是什么鸭子?可不能带一点肉腥味……”
阿淮不再听两人的点菜对白,他将图纸还给廖三达,道了句谢,便起身离开。
小蛇侧目看他要走,不忘交代一句:“你不许回主人房间哦,现在不用你守着她,我马上就回去!今晚不许你和主人待一块儿!”
阿淮脚步未停。
他今晚不会和庄绒儿待在一块儿。
木头、铜片、麻线、弓弦、刻刀、炭笔——要与他共度夜晚的,是它们。
……
朝霞初照。
庄绒儿睁开眼时,只看到小蛇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捏着面前的小巧茶杯。
似乎是对她的清醒有所察觉,他顿了一下支起身子,扭过头来,随后眼睛一亮,立刻端起一碗黑乎乎的汤赶过来,道:“主人,这是醒酒汤。老板说凡人喝醉后都喝这个……”
庄绒儿摇摇头。
小蛇果断又将醒酒汤放了回去,“昨夜就听主人一直念叨着鸭子,木头烤的鸭子!我早已同老板知会过,一会儿就有香喷喷的烤鸭呈上来啦!”
他脸上带着点求表扬的满足和窃喜,庄绒儿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我不吃鸭子。”
她再次否定,自床榻上起身,微微偏头望着东侧的墙面。
阿淮大抵是在她隔壁的房中,保持专注可以依稀感觉到他的气息。
他那样的普通人,虽然已经进行了体术的修炼,但与身负灵脉的修士还是存在差异,不像他们可以数日不眠。
庄绒儿因醉酒而久违地睡了一觉,醒得也很早,楼里楼外都还听不到什么活动的声音,她猜想阿淮大概也还在睡,便没有第一时间找他。
“啊?”小蛇垮了脸,肩膀都垂了下去,模样相当失落,“……那我、我去取消。”
“不必了。”庄绒儿随意道,“你若想吃,就留下。”
“嗯。”小蛇有点受宠若惊地挠挠头,“那我现在便下去瞧瞧,酒楼的厨子们有没有开始烤……”
他推门出去,没过一分钟,庄绒儿也推门,走了出去。
她想去隔壁的房间里看看。
想了,于是就去做。
可她才走到廊间,就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长廊的尽头有一扇敞开的窗户,风从外面吹入,带来一阵清新的凉意。
而窗边站着一个青年,他的身影被微弱的晨光柔化,衣袂随风轻动,是……她以为还在睡梦中的阿淮。
庄绒儿微愣,忽而看到有一只小巧的鸟形木雕在笨拙地扑闪着翅膀,低低地朝着她飞过来。
在它要坠地之前,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将它抓住握在了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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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木制品,却好似才从锻炉中取出的精铁,散发着灼人的热意,她捧住它的手竟都不禁有几分抖。
“……机关鸟?”她怔然。
……她的机关鸟,飞回她的身旁了。
它为什么会回来?它真的回来了吗?那……他呢?送给她机关鸟的那个人呢?
“机关鸟?!”端着烤鸭随小蛇上楼的廖三达耳尖地听到了什么,他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来,神采奕奕道,“贵客们可是在聊我廖家祖传的机关鸟?”
他正急于解说他家老祖宗有多么智敏神威,可不过是咽了个口水的功夫,就见庄绒儿摊开了手心,上面明明白白蹲着一只机关鸟——和、和图纸上画得近乎一样!
廖三达先前的眉飞色舞直接僵在了脸上,他定睛细看,更是惊得险些摔了手中的烤鸭盘,好在他后仰的架势被小蛇眼疾手快的阻止,烤鸭也被他不耐夺去。
“你怎得这般冒失……”
小蛇拧着眉头还要再批评他几句,却冥冥中感受到庄绒儿平淡外表下情绪的莫名翻涌,他忙屏息端好盘子在一旁站定,不吱声了。
“机关鸟,真的是机关鸟!”
廖三达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他伸过手来想自庄绒儿掌心中拿起那木头玩意儿,被闪躲了一下才将将回过神来,收起手在两侧的衣服上蹭了蹭,难掩激动地问,“贵客,这也是您百年前在月满夜宴上买下的玩意儿罢?”
庄绒儿抬眸望向阿淮。
她好像说不出话来了,再不能说出一个字了。
他接收到视线,启唇对廖三达道:“这是依照您昨日提供的图纸仿造的,与原版还存有一定出入。”
“……”廖三达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最后震惊的目光定在阿淮身上,好半天才恍惚道,“您,当真做出来了?这机关鸟可飞得起来?”
阿淮颔首,轻声道:“图纸确实有缺,少了一步铜片的嵌入。”
庄绒儿静默着,僵涩的指头按动机关鸟的尾巴,它果然又低矮地滞空飞了起来。
廖三达亲眼所见,眼睛居然红了。
他还记得昨晚阿淮接过他的图纸,看了不足五秒,便交还给他。
这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人?
轻描淡写地解决万千工匠都无法攻克的问题?
他的嘴唇颤了颤,又问阿淮:“图纸有缺漏,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亦不知晓。”
阿淮并无隐瞒的意思,他只是看过图纸后,很自然地就掌握了制作的步骤。
补充上图纸中未曾提及的铜片,也只是他出于直觉做出的判断。
这么玄而又玄的理解,要让他对廖三达详细说明出来,就有些困难。
小蛇听了半天,也看向几人谈话的中心——机关鸟,他一对蛇瞳锁定目标,分析鉴赏,得出元素说明:木头、鸭子……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主人梦话里喃喃着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可恶啊!他怎么就理解成了烤鸭了呢?
手中端着的烤鸭一时间成了他粗一根筋的证据,哪怕散发着馋人的香气,也叫他没了品味的闲心,小蛇愤恨地张大嘴,一口咬了下去!
阿淮这个臭小子,心机实在是深沉!叵测!坏透了!讨好主人讨好得这么得心应手!
这一局又叫他给赢了!真是太可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