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典狱长

    “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觉到快乐,这种独一无二的乐趣是你赐给我的,我真的很享受,有时,我突然从梦中惊醒,感觉很不好,然后我会想起你,想到你的模样,想起你对着我的时候脸上闪过的神情,我是那样专注地看着你,我爱你,我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样独特的人。我相信,有些经历,仅提供给人一次,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重复遇见的可能性。你无法想象我有多开心,因为你远不如我爱你一样爱我。”


    因为林芪哭了,所以崔赧也变得伤感起来。


    林芪听到他突然的表白,一时间,脸上流露出格外困惑的神情。


    “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人,我始终相信,你值得最好的待遇,你配得上对你最好的人。从前,我无法靠近你,是因为我不相信自己,那么多充实知足的人,那么多努力拼搏的人,而我,实在是太脆弱,我一直想变得坚强,成为一个能负担起任何一样自己真心渴望的事物的人。但是,那时候的你……我无法拥有,我坚信是因为我不够好,你没有一点错,你唯一的过错,是你无法使我满足现状。我总是期待有更好的明天,而我不知所措地等待,为一个没有美好明天的未来失魂落魄。我必须忏悔,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如果爱仅属于优秀的人,我宁愿忘记我对你的全部感觉。”他接着说。


    林芪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有点心情不好?”


    “这不像是你会说出口的话。”她偏过头,不看他。“哦,一定那是那个糟糕的实验导致的。你变成这样……”


    崔赧主动吻了上来,使她闭嘴。


    林芪不免在心里想,如果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被她记录下来,一定会显得非常臭不可闻。因为她不是两人中更加心思细腻的人,她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浪漫。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推开他,“男人不可以多愁善感的。你看着也不像那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


    她无法理解,此刻,她对崔赧的不解胜过了一切。她身处监狱,莫名其妙地要服刑一事,都暂时被抛之脑后。


    林芪看了眼手环,“我明天应该能休假,我要陪你去实验室看一看。你现在不正常,我知道,这不是你。”


    她随手捡起枕头下的一本书,记录了一位男作家写的随笔。其中,他对情人的表白比崔赧还要夸张多情,细碎的表达,满怀柔情的呓语。默默读了一会儿,她似乎更能理解崔赧了,这种文章都能出版成书,那他对着她说一些肉麻的话也情有可原。


    “我一定会护送我们两个人平安地逃离这座监狱,抵达你心中的乐园。”林芪脑海中飞快闪过类似于投桃报李、一报还一报的句子。


    崔赧沉默许久:“我……心中的乐园?”


    “我不知道乐园是什么样的,你可以向我描述世外桃源是什么样的,我不在乎,我并不在乎处在一个多么糟糕的环境中,我只害怕自己待在人群中的位置是错误的。”林芪躺在床上,仰面睁着眼,她伸出手,便可以摸到冰冷光滑的铁板。


    林芪醒的时候瞅了一眼手环上的时间,发觉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不在同一个时间醒来。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多余的动静,在如此寂静中,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或许已经死了。


    崔赧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幻觉,提醒她并非陷入梦中身不由己。


    她推了推崔赧:“真惨,在这座监狱里,有工作的人是没有假期的。”


    “也许是因为你在监狱底层。”崔赧脖子上的红痕,不是她留下的,真刺眼。


    “我知道了,你今天去图书室的时候帮我找一找和蛀虫有关的书。”她推开门,临别时,深深看了一眼他坐在床上的模样。


    按照手环指示,她没有直接前往第十四层,而是找到之前的销售主管,对方让她去提货点,拿走一批产品,推销给蔬菜农庄的人。


    “为什么?”林芪问。


    销售主管不置可否道:“系统下达的指令,你问我,是不会有答案的。当然,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析、商量祂的用意,但我和你的关系谈不上很好。”讲到最后,他的神情愈发冰冷。


    林芪回到走廊,开动小车自提了货物,经过探测仪器时,电子屏幕上闪过一段文字:[一款神奇的饮料,由监狱底层研发人员调配出的具有失忆功效的盐汽水。警告,会引起严重过敏反应。]


    她皱眉,心中有了奇怪的猜测。


    刺目的光线照亮前方的通道,明亮的环境,固然让人心情敞亮,可光照过强时,则引发反效果。堆成一座小山的产品包装盒,全部推销出去,可不是一件易事。


    守在栅栏旁等待她的人依然是龙腊,一见到林芪,她便笑眯眯地问:“大好消息,昨天你一离开,藏匿起来的杀虫剂销售员主动找到我们,泪流满面地向我们道歉,说,都是他不好,害得杀虫剂滞销,农庄的生产效益大受损。”


    林芪不动声色:“看来我有给你们带来好运气。”


    “是啊,你想见一见他吗,他是一个很幽默的人,你看到他,一定会觉得很开心。”龙腊热情爽朗的姿态,让人不由自主便放下戒心,她招呼来一个农夫,让他摘满一篮筐的水果,送给林芪。


    “我一定要见他吗?我对杀虫剂的售卖不感兴趣,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他了,就不用担心接下来如何消灭蛀虫了。我这里有一批商品,你看看,方便的话,就把它们买下来吧。”


    “我猜猜看,是系统让你卖给我们的。”龙腊笑意更深。


    林芪点点头:“我对销售的工作不是很在乎。”


    龙腊若有所指地说:“看来我们一定得帮你,否则就对不起你带来的好运气,帮我们找到杀虫剂的销售员。”


    林芪:“皆大欢喜。”


    龙腊陪林芪到温室里逛了逛,一股浓密混杂的花果香气扑面而来,龙腊介绍,头顶有一个收集气体的装置,经过仪器内部简单的蒸馏处理后,一款留香时长有待改进,但香味异常自然清晰的香水,便加工完成了,他们的人,接下来会简单做些包装,然后想办法签订协议,卖到监狱的其他楼层。


    林芪听得不禁有些恍惚,沐浴着柔和的暖光,置身于大片烂漫葱郁的植被中,偶然经过一处杂乱生长的植物,散发淡淡的烟雾热气,弥漫的一股奇异的臭气让她捂住口鼻。


    龙腊笑道:“这是王药花,它的果实具有特殊效用,和你带来的商品功能差不多。”


    “你知道我卖的是什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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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货物放下来后,我们检查过了。”


    林芪的手抚过栏杆,摸着潮湿光滑的青苔,在这里,一个健康发展的生态系统,正在无限生成中,然而,监狱十四层的空间始终只有那么大。


    她淡淡地开口道:“在这种地方做一个农夫,其实挺好的,景色美,工作也不繁重。毕竟不是什么穷山恶水,科技给予的辅助也到位。”


    “的确,我们没有觉得不满,一直都很感恩。”龙腊比划了一个祈祷的手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芪觉得温室比上一次逛时,要更大一些了。她始终没有走到尽头,见识到的植物种类也更加丰富。


    龙腊忽然停下脚步,问林芪:“你想去看看那些自愿购买你带来的商品的人,正在做什么吗?”


    她犹豫片刻,想起那些穿着农夫的工作服却显得苗条优雅的人,头发在人工仿造的阳光下泛着浅色的光泽,他们好像也很贫穷,尽管这一层的管理员或像龙腊一样的人,有不断尝试着研发更多新产品,推销给他人来赚取减刑必备的金钱。


    龙腊掏出一根烟,“我一次只买两根或三根,直接买一盒,对我有些太奢侈了。而且,我少抽几根烟,对身体也好。”


    “烟很贵吗?”


    龙腊哈哈大笑:“你总是能逗乐我,看来你也是个幽默的人。在监狱里,什么都贵,最贵的便是纯粹的感官享受品,除了放松自己的大脑,没有任何益处。这种东西凭什么不贵?如果你说的是那些抽了也没多开心的烟,那种是卖得便宜,垃圾货而已。”


    林芪点点头,龙腊对导游的身份感到厌倦,接下来,没有主动和她说一句话。


    今晚,人们聚集在一起,举办一场篝火表演,表演节目大多是些农夫不拘于形式、也没什么技术水平的随性发挥。歌喉如同被锐器刮得破碎的皮沙发的女人和男人们尽情地吼叫着,而台下与他们关系足够亲近的家人、朋友足以包容这数小时感官上的虐待。林芪则备受折磨。她对这些人没有感情,只觉得放肆歌唱的他们,让她恨不得耳朵暂时消失。


    “这是温特挂上小黄鱼和鸭内脏做的诱饵,在池子里钓的鱼,我问他,何必这么奢侈,你非要享受钓鱼的乐趣,拿最普通的合成诱饵钓鱼就好。还拿这种人也可以吃的食物去钓,他说,这样更有仪式感,乐趣更强,真是个疯子。”龙腊给林芪倒了一杯酒。


    林芪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副画面,白炽灯照亮的水面,温特的视线注视着漂浮的鱼饵,静静地想着事情。


    “没错,是这样!”温特喝醉了酒,苍白的脸孔一片绯红,嚷嚷着,“自我反省,反省自我,比直接鲁莽地改变世界更好。我钓鱼的时候,是在做自己,表面上,我是一个猎人在捕猎,实际上,我在忍受自己的人生,反思我已有的认知。”


    龙腊把散发酒气的温特推远了一点。“你喝多了。实际上,只是你没能力改变这座监狱和许许多多的囚犯。”


    “这世上充满了太多研究无法解决的问题。”


    “没错,这时候,我们应该尊重商人的头脑,让金钱丝滑地抚平人大脑多余的褶皱。”


    他们都有些喝多了。


    林芪心想,默默地饮下一口果汁味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