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终章(一)
作品:《妖女她怀了正道楷模的崽》 陆离在山谷呆到入夜,才起身掉头重返徐家。
外公的尸体要安葬,徐家的弟子也不知今在何处,他还得想办法联系他们,等这些事情处理好,陆离决定再上一趟狐崖领,他觉得司缨应该会那里。
毕竟那里葬着她的族人,如今大仇得报,司缨应该会回那里给九泉之下的族人报喜。
陆离花了一天的时间才赶回徐家,看着还完好无损的尸身,陆离既庆幸又自责。
自责自己不该将亲人的尸身就这么搁置在地,便这样追了过去,幸好最近天气寒冷,就这样把尸体放上几日,也不至于发臭。另外也庆幸徐家平时守卫森严,周边闾阎静谧,也无恶狗野狼来将尸体叨走。
陆离打了盆水,帮徐建山简单收拾了一下仪容,又换了身干净的新衣服,这才跪到他的前面,恭恭敬敬地跪了几个头。由于心里愧疚,这几个头,他磕得又响又重。磕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尾微微泛着红。
徐建山平时对人严厉,对于自己的这个外孙,更是只有严格要求,从无溺爱纵容,可是陆离知道,外公其实心里是真疼爱自己的,因此见到他故去,陆离心里还是很难过。
陆离刚把灵堂布置好,徐洲便带着弟子匆匆赶回来。
看到徐建山的尸体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金丝檀木的棺椁里,徐建山和众弟子悲痛不已。
陆离这才知,徐建山提前解散庄内弟子之事。徐洲不愿意走,却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根本就无法作主。后来得知徐家出事,他与丁伍、朱珉等人这才又急忙赶回来。
陆离将大致经过跟徐洲讲述一遍,徐洲听完只是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便没再说什么。陆离知道他这位小舅舅向来明白事理,对黑白两道这种“门户之见”也不深。想必当年之事,是非对错,他心里早有定论。
陆离没有在徐家呆太久,守完灵后,他便出发前往狐崖领。
徐洲听完他的打算后,并未说任何责怪的话,只道若是寻不到人,便回来吧。
有些事,大家似乎都心知肚明。
比如,当年狐崖领的真相。
又比如,司缨可能不会再见他。
陆离在狐崖领守了三个月,都等不到司缨的身影出现。后来他意识到这样可能不行,便决定下山。
在山上那三个月,陆离除了等司缨,每天都是在日以继夜地练功。因为他发现自己太弱了,倘若他能再强一些,更强一些,也许今日的局面会有所不同。并且只有不断变强,甚至超越司缨,他才有资格保护她。再者,如果不找点事情来做,他就会更想司缨。
想司缨第一次喝醉酒的样子;想司缨故意叫他“阿离”逗他的样子;想她每次馋辣菜的样子;想她每次使坏的样子;还有想他们那一夜,她情动时的样子……
有一次想得心口都疼了,他干脆下山买了几坛酒回来,把自己灌醉。他心想,醉了之后就不会再想了吧,结果醉了之后发现自己更想她,与她相处时的这一年时光里的无数零碎画面一一在他眼前闪过。
陆离实在受不了,便干脆把时间都用来练武。结果三个月下来,南明高僧传给他的“般若金刚掌”,竟被他练得小有所成。这或许是意外中的收获。
下山后,陆离回了一趟陆家庄。
陆峰最后还是挺过来了,虽然霍一可把他的手筋和脚筋都接好了,但陆峰依然连个杯子都握不住,更别谈站立或做其他事。至于武功,那是这辈子都甭想了。
陆离蹲下身子跟他说话,可不管陆离说什么,陆峰就跟个木头似的,坐在轮椅上不声不动,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唯有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陆离凑近点听,依稀能听到“阿缨”两个字。
陆离本能地怔住。
霍一可说,陆峰自醒来后就一直是这副样子,除了血罗刹,谁都不记得。徐婉钧和陆邑陆诏两兄弟每天都会过来看他,可是不管他们说什么,陆峰都是充耳不闻、毫无反应。
陆离默默听着霍一可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心情很是复杂。
大抵是真的失望透了,徐婉钧突然提出想回徐家一趟。
虽然她没有说得太明,但大家能看得出来,徐婉钧此次一走,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离或多或少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对于这样的父亲,她爱过,恨过,怨过,心寒过,也绝望过。可唯一还没有死心过。所以血罗刹来寻仇时,明知会死,她还是留下来,与父亲一起面对。
可是她掏心掏肺地付出所有,到头来,父亲傻了,疯了,变成如今这痴傻模样,能记住的,依旧记得的,仍是年少时便住进心里的那个人。
漫漫长夜里,陆离相信母亲不知为这事流过多少泪,内心挣扎过多少次,最后彻底心冷心死,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或许还没有走,只是在等他回来,再见一面,作一声交待罢了。
陆离点点头,道:“回去也好,外公刚去世,你现在出发还赶得及拜祭他一下。而且舅舅也说,他想你了,想他的阿姐。”
这声“阿姐”,让徐婉钧想起当年出嫁时,徐洲满脸依依不舍的话语与叮嘱,眼眶当即就微微泛起了红。
陆离亲自替徐婉钧牵来良驹,扶她上马,目送她离开。然后,他把陆家庄交给陆邑陆诏两位叔叔后,也跟着一块离开了陆家庄。
见他们一个个都走了,陆邑陆诏的心里都很不好受。
陆诏不由地红了眼眶:“早点回来,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
陆邑也不忘吩咐:“别光顾着找人,这里也是你的家,要记得回家。我们俩只是暂时帮你守着,这陆家庄早晚还是得回到你的手上。”
两位婶婶也带着孩子过来送他,眼睛湿润,各种叮咛交待,还拿出一个锦囊,说是里面装了一张平安符,可保他在外一切平安。三个小孩更是拉着他,不舍得他走。
陆离一一道别后,这才背上行囊,重新出发。
转眼便进入腊月,寒风凛冽,雪开始一场接一场地下,街上开始出现了许多准备过年时用的年货。
陆离想起除夕那晚,他与司缨过的第一个新年,那晚别提有多热闹了。几个镖师轮着向他讨教,司缨看到激动时,不仅站起来为他鼓掌呐喊,还在他打赢后跑上来给他递水。当时的她眼睛明亮如辰,带着璨然的笑容,一下子就将陆离心中某个地方照亮起来。
他的缨缨永远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有多迷人,就这么一下子就闯进了自己的心里。
陆离抱着一坛酒,纵向跃上客栈房间的屋顶,一边喝着酒,一边望着静谧的月光想念佳人。
冬去春来,很快就来到暖春三月。
陆离急匆匆地往临江一带赶路,在半个月前,他听说那里有一个小帮派连夜被人血洗。有人说这是江湖仇杀,凶手是一名女子,使得一手好刀法。有人认,这是帮派内讧,正好被外敌趁虚而入,一夜灭门。更有人说,这是团伙作案,凶手有三人,两男一女。甚至连说凶手是鬼怪所为的都有。
众说纷纭,无一确定说法。甚至有人说着说着,还将这件事与二十三年前狐崖领被屠山一事联系起来,称这帮派的帮主当年有份参与,今是血罗刹讨血债来了。而这作案手法,其狠辣残忍的程度,与前段时间血罗刹血洗各大门派的手法相似。如此一来,众人几乎认定,这灭门惨案便是血罗刹所为。
陆离赶路时偶尔听说这件事,打听了一下这个帮派的具体位置,便加快前程往那里赶去。
只是当他赶到翔鹰堂,费了老大的劲一通查探下来,才知这翔鹰堂平时为恶不作,生意涉及黑白两道,因最近黑吃黑阻了别人财路,惨遭灭门。而带头那人虽说是个女的,年龄却是在四十左右,更不可能是司缨所为。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知道不是司缨所为,陆离还是松了一口气。
离开了翔鹰堂后,陆离又开始往南走。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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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缨说过,不喜欢太冷的地方,所以陆离下意识往那些风景秀丽,温暖的地方走。
这一走,又是数月。
只要听说哪里有出现过血罗刹的踪影,他就往哪里去。
渐渐的,陆离的事开始在江湖上流传开来。
开始有人指责陆离居然与一个女魔头厮混在一起,还为了她自毁前程,自甘堕落,摆出这种情根深种的样子给谁看?也有人拿陆峰卑劣的行径说事,冷嘲热讽,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子,什么下贱的人就该配妖邪样的货色,都是一丘之貉。
面对这种恶意嘲讽与诋毁,陆离浑然当作听不见看不见,不予理睬。不是不气,但他知道对方有一半说的是事实,他根本就没有资格生气。再者,他还要找司缨,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不重要的人和事上面,还不如早点赶路,早点找到司缨。
不过随着陆离屠戮恶贼,诛杀奸邪宵小之辈,为其无辜之人打抱不平的行侠仗义之举频频传出,众人对他的看法也逐渐有所转变,再无人恶意诋毁嘲讽,只有诚心的敬重钦佩。连带的,连他与血罗刹之间的爱恨纠结,都少了几分非议与指责。
陆离走南闯北,一眨眼已在外奔波数年。他的名头也愈来愈响,从当年的陆少侠,再到陆鼠辈,最后变成人人提起时都赞不绝口的陆大侠。
这几年,陆离身上总是带着两副亲手所画的画像。一幅是司缨现在“司缨郡主”的样子,一副是二十三年前她原本的相貌。陆离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不留余力地打听司缨的下落。可惜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没人见过她。陆离也不气馁,只是继续找下去。
不过每年陆离都会在狐崖领当年被屠山的那几日,回去一趟,并且会在山上呆上数日。他相信只要司缨活着,总有一天她会来祭拜她的族人的。只是年复一年,他总是不能如愿。
今年陆离由于被一些江湖琐事耽搁来晚了,他来到山脚附近的一条小溪取水。
那晚司缨杀完赵義赵桓后,便是在这里洗掉手上的血迹。那个时候司缨以为他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其实陆离已经来了许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
当时他心里很乱很乱,又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潜意识里他并不想就这么放她走,与她从此海角天涯,分道扬镳,所以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惜以父亲当借口,不想见到她再添杀戮为由,一直想尽各种办法赖在她的身边。
现在回想起来,只怕司缨当时便有所察觉,只是他没有说穿,她便没有捅破。两人心照不宣地装聋作哑,换来了半个月的宁静时光。
陆离装完水正想离开,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道小孩夹带着哭腔的惊慌失措的求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呜呜!!——”
陆离抬首望去,只见一群人正在追一个小男孩。情急之下,陆离连忙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小男孩被硌脚的小石子绊倒,一下子扑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不仅两只手心被蹭破了血,就连裤子也被蹭破一处。眼见追他之人愈来愈近,疼痛和恐惧终是让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秦灵手里拿着一根特制的长鞭,一步步靠近他,居高临下地冷声:“跑啊,怎么不跑了?年纪轻轻就敢害人,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说罢,她挥动手中长鞭,就朝小男孩甩了过去。
一道身影骤然从天而降,徒手便将长鞭抓住。
秦灵正欲发火,可当她看清楚来人是谁时,瞬间便瞪大了眼睛。
“阿离?”
见欺负小孩的人是秦灵,陆离也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秦灵收回长鞭,很是激动地上前。
“阿离,多年未见,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跟随在秦灵身边的秦家弟子,见都是旧相识,纷纷将长剑收起。
“还行。”陆离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和起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