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作品:《食心公子

    白苏眼疾手快,侧过身子躲向一旁。


    只是刚刚那卖菜的妇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连带着菜摊一起摔在地上,车上的白菜也滚落一地。


    紫衣少女面容明媚无比,眼若明星,高束栗色的头发随风轻扬,看起来倒是有几分英姿飒爽,她微微侧眸,与白苏匆匆一眼,转而扬起马鞭,跨过摊位就往城中奔去。


    白苏怔怔望向那个少女的面容,总觉得她面熟,努力去想又记不起来。


    “诶哟!!”妇人的一声惊呼打断了白苏的思绪。


    “大姐,你无事吧?”


    “诶,可惜了我这些好菜。”妇人坐在地上,心疼的直拍大腿。


    她套的车是租同村李阿牛的,一天就要二十文,现在白菜又被糟蹋了这么多,定是要赔死,想到自己的孩子还眼巴巴在家里等着她买些猪肉下锅,心中就更加难受。


    白苏好心搀扶起来妇人,又低头帮她拾菜。


    算上被打翻框里和车里滚出来的白菜,约莫着有一小半,白苏掰了掰外面烂掉的叶子,菜心还是好的。


    “大姐,要不这样,你把这些烂掉的白菜择去烂叶,我都要了。”白苏说这话,手上也不闲着,利落的掰掉了外面的叶子,摆出一排鲜嫩的菜心。


    闻言,妇人一怔,这样的烂白菜别人看都不会看一眼,她努了努嘴,“你说的可当真?”


    “当然了。”白苏走上前,掏出钱袋,拿出两吊钱,放到妇人的手心里,“不过要辛苦大姐你帮我一起择菜了,天色渐晚,我怕耽误我家公子的晚膳。”


    沉甸甸的钱落在手上,妇人才意识到这小姑娘不是跟自己开玩笑,忙不迭的点头,“好,好,我现在就跟你一起择菜。”


    畅春园内。


    老鸨春娘拼命磕头,“世子饶命,这一切都是玉玲珑那个贱人的错啊,奴家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您要的人送跑出去啊。”


    薛璧穿着一件金丝镶边的玄色锦袍,腰间系这一条玛瑙芍药的瓒金丝玉佩,脚踩着软榻,面目阴沉的盯着春娘。


    “不知死活的东西,连本世子的人都看不住,还敢夸下海口说是京城里最好的青楼。”


    春娘发髻凌乱,嘴角还残带着血迹,薛璧是庆王唯一的嫡子,性情狠戾,喜怒无常,刚发现玉玲珑逃跑,就闯进来命令手下把她打了一顿。


    薛璧的护卫打人也很讲究章法,专打腰部以下的位置,就算以后痊愈,也会落下病根。


    “玉玲珑未挂牌时就是世子的人,奴婢平日好吃好喝待她,自然是不敢打骂恐吓,哪成想她竟生错了主意,敢逃离畅春园。”


    春娘心里也是恨死了玉玲珑,畅春园里的姑娘哪个见她不心生恐惧,只有这个玉玲珑,八岁被卖身进园里学艺,哪成想还未等及笄卖个好价,十五岁唱堂戏时,被世子看上,在府中破了身。


    原本春娘想着左右不过是一个玩意,等世子新鲜劲过去,她再让玉玲珑多接客赚钱。


    哪成想世子一包就是三年,春娘也是敢怒不敢言,又不敢把玉玲珑送到别人怀中,只能借着开堂会让玉玲珑去唱戏挣个小钱。


    春娘一直解释因为世子的缘故而不曾薄带玉玲珑,才疏忽对玉玲珑的看管,自己隐瞒不报也是慌着找玉玲珑。


    可是盛怒之下的薛璧又怎么会相信,他这辈子还从未被这样戏耍过,娇养了几年的美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跑了,这个老女人还竟然知情不报,还敢拖延了一日。


    “继续打,本世子就不信,你会一直想不起来玉玲珑能藏到哪?”


    春娘面如死灰,甚至还不及求饶,棍子就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落在身上。


    半柱香燃尽。


    春娘朱红色的衣衫染上了大片血色,臀部的皮肉被打出一道道血痕。


    她趴在地上,呼吸微弱,手肘轻轻一动,刺骨的疼痛都让她无法呼吸,细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春娘从管理畅春园里就只有打别人的份


    ,没想到今日自己也尝到了其中的苦楚,若是比起畅春园里的那些姑娘所受过的苦难,简直不值一提。


    “停。”薛璧冷冷的开口,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看来你这个贱奴当真不知。”


    春娘挣扎着爬向薛璧,苍白的面孔因疼痛而扭曲,她双手抱住薛璧的一只脚,眼神哀怨,“奴婢真的不知情啊,求,求世子饶命。”


    庆王府家世显赫,又只有薛璧这一个嫡子,吃穿用度极尽奢靡,看着自己玄色锦靴上镶嵌的宝石沾染血渍,薛璧的眉头皱在一起,毫不客气的朝着春娘的头踹了一脚。


    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


    春娘向风筝一样往后倒去,突然感觉头顶一阵刺痛,太阳穴像仿佛炸开一朵浪花,血珠顺着头顶滑向脖子,血腥味扑鼻。


    “既然无用,乱棍打死。”薛璧嫌弃的脱下锦靴扔到一旁。


    侍卫总领林寂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世子,白日畅春园人多眼杂,恐不能随意行事,以免落人话柄。”


    林寂自小就是庆王府的死士,深得薛璧信赖。他的意思就是在劝诫薛璧,白天这里的人多,闹出人命多少会被人说闲话,不如夜里再处置春娘,到时候也不怕别人议论。


    可是薛璧心中郁气难消,不语气充满戾气,“打!”


    林寂虽然无奈,却也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站向一旁不再言语。


    棍子一下下落下春娘的身上,此刻她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此刻春娘的腿已经是血肉模糊。


    直到一个侍卫大力打到她的小腿关节,她凄厉的惨叫一声,随即昏死了过去。


    两个负责杖刑的侍卫刚停下来,就听到薛璧低声呵斥:“给本世子继续打!!”


    今日,他是要定春娘的命了。


    突然,门被大力踹开。


    薛璧正要发火,看清来人,脸色骤变,随即,似笑非笑的抬了眼,“阿姐回京都怎么没说一声?”


    “你在做什么?”


    薛展仪瞥了一眼地上濒死的春娘,语气严肃,“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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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次三番教导你不要生事,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敢如此草菅人命?”


    薛璧虽然手段狠厉,对这个嫡亲姐姐还是有些感情的,他从软榻上站起,冷哼一声。


    “还不是这贱奴不好好办事,弄丢我娇养的玉玲珑,倒是姐姐,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呢?”


    薛璧拖长尾音,故意瞥了一眼林寂,目光似有深意,“还是说弟弟管教不严,手下的人多嘴跟姐姐说了什么。”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行事一向顽劣,还用的着别人细说。”屋里的火炉烧的正旺,即使冬日,屋里也如春天一般温热,薛展仪解开紫色的披风扔到一旁。


    她从城外知道消息后,赶路的紧,一路策马而回,就是怕薛璧盛怒之下打死了这个老鸨。


    这个老鸨作恶多端,死了倒是不打紧,但是新皇登基,最是厌恶权贵压人,甚至提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召令,所以薛展仪不得不顾及人言可畏。


    庆王又偏疼薛璧,王府里也只有薛展仪敢斥责他的错处。


    “对了,那个玉玲珑你也莫要去找了。”薛展仪思索片刻,意味深长的说:“沈国公家的沈娇儿喜欢你多年,父王前不久为你们定下亲事,你莫要为了一个戏子去得罪沈国公。”


    “沈国公家看重的不就是世子妃的位置?怎么,我定了他家的女儿,还不能找别人寻欢作乐了?”薛璧的话颇为讥讽。


    那个沈娇儿姿色平庸,还最爱拈酸吃醋,平日里与她在一起,她总是要薛璧把身边的女人换成小厮。


    稍有不合心意的,就是哭唧唧的向沈国公告状,惹得薛璧一阵心烦。


    “你莫要岔开话题,玉玲珑是什么人?畅春园最有名的戏子,难不成你还想娶进门,让她跟沈国公家的嫡女共侍一夫。”薛展仪的声调逐渐高起来,“这样的出身也配进我们薛氏宗亲的王府?”


    薛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带着一点嘲讽的看着薛展仪,“是啊,这样的出身也配??那个连弓箭都拿不起的陆知渊,家中连白米都吃不起,屋顶连片砖瓦都没有,又是怎么得到姐姐的青睐呢?”


    “是靠那三寸不烂的舌头说出的甜言蜜语?还是靠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床第之术?哦,还是靠那陈词滥调的诗词歌赋?”


    “你,你,薛璧,你放肆!!”薛展仪面含怒气,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


    下一刻,薛璧抓住薛展仪的手,嘴角收起笑容,眼里泛着刻骨的寒意,“姐姐这就动怒了?弟弟还未说完,今日既然姐姐来了,不妨我再说的直接一些,在城外你大可以好好的做长平郡主,这些事我也会烂在肚子里,当然,父亲面前,我也会继续帮那个不中用的姐夫高升官职。”


    “但是,姐姐若一意孤行,总想帮着沈家打压我,或是插手玉玲珑的事情,我保证,也会帮姐姐好好管管陆知渊。”薛璧的声音低沉而冷寂,每一句话都在透露着威胁的意味。


    薛展仪瞪大着眼睛,心中努力压着怒火,深吸了一口,良久,才重重开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