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陆沉舟再次回到宴会上，便发觉气氛不对。


    宾客们多是在低头吃着自己的食物，或与身旁的人攀谈。


    不过大家的目光，总会不约而同地投向沉默的大皇子和四皇子。


    对此，陆沉舟佯装不知道，坐下后扫视了一圈见未霄和文月还没有回来，只是拍了拍手。


    下一刻，方才华美的音乐变了调，貌美的舞姬鱼贯而入，身姿翩翩。


    美人身姿摇曳，却无一人观赏。


    大家只在庆幸着这舞缓和了气氛。


    结果下一刻，意外便出现了。


    “状元郎好兴致！这舞也是极好的！”李忱绪轻摇折扇，语气不急不缓。


    “五皇弟莫不是以为，这状元郎与你一般，整日游手好闲？”四皇子李斯彧先是没好气道。


    见状，大皇子连忙出来打圆场。


    “四皇弟这是哪里的话，人总归是要消遣的，毕竟五皇弟天天捧着医书，亦是辛苦的。”


    “……”


    显然，李浩胤这话不是为了帮他，反而是和李斯彧一起挖苦他。


    对此，其他大臣却也不说什么。


    在他们看来，李忱绪早与皇位无缘，而今风头正盛的便是大皇子和三皇子。


    “三位殿下，诸位大人！秦某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说着，秦婳抬手向这李忱绪三人行了一礼，便要离开。


    却被李浩胤出声问着:“秦将军也是有什么要事急着回去？”


    “回大殿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微臣的医馆此刻只有爱妻一人，实在放心不下回去看看。”


    秦婳一句话，直打了李浩胤的脸。毕竟，他前一瞬才在笑话李忱绪习医一事。


    至于秦婳的爱妻，在朝与秦婳打过交道的大臣都知道她有磨镜之好。


    一番话后，她便出了陆沉舟的宅院，走上街去。


    绕过几个巷子，便到了她与楼熙鸢一同开的医馆，门外小童正看着药材。


    “阿福，阿鸢姐姐呢？”秦婳语气轻声道。


    “阿鸢姐姐在里屋”说着，阿福还不忘指指里屋，眨了眨眼。


    见此，秦婳便抬脚向屋内走去。


    屋内并不是很亮，显然医馆的另一位主人吝啬了灯芯的使用。


    不过这香，却是用得舍得。


    “鸢鸢好兴致！”秦婳敛了步子，轻轻凑近楼熙鸢耳边道，“今日背着我吃了多少甜食？”


    “！”


    比秦婳的声音先一步被感知的，是她喷洒在楼熙鸢耳朵上的气息，带着独属于秦婳的味道。


    不过此刻，楼熙鸢只有偷吃被发现的心虚，回头对秦婳撒娇道：“婳婳，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她将整个人窝在秦婳怀里，不给对方教育自己的机会。


    秦婳显然发现了她的意图，想着偶尔这般也不是不行，便松了口。


    “我也想你了”


    旋即，一吻落在楼熙鸢的发顶。


    “我看到他了，他和林檀一起去的”秦婳话锋一转，“他果然不听劝，用的药大抵是，上次他来时一同抓去的。”


    “唉”


    闻言，楼熙鸢不由得担心起来，抱着秦婳的手紧了紧。


    嗫嚅了半天，只有一句：“我们会治好他的，对吗…”


    “会的…”


    随后，秦婳低头捧着楼熙鸢的脸，吻住她落下的泪珠。


    再之后是唇。


    此刻，二人气氛温存。


    而另一边，未霄才刚回到宴席上，与他邻桌的未昭见人回来，才松了口气。


    他本想质问未霄怎么出去那么久，但就对方面色不佳，便收了这份心，转头找林檀聊天去了。


    才想起文月早在半刻钟前就回来了。


    这文月一回来，林檀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他一人身上，哪还会去回应另一侧的未昭。


    直到此刻，未昭突然感到孤立，只好泄愤似的，喝了杯快酒。


    随后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嘟囔道：“且！一个两个都不理我…”


    正巧，未昭一番动作倒是将思绪中的未霄拉回。


    他就看到，自己的弟弟略带委屈地盯着酒杯，口中不知在呢喃什么。


    “子衿，你在说什么？”


    “啊，没有啊哈哈…”


    ……


    不到未时，宾客就散了个七七八八，陆沉舟见状便结束了宴会，其余还没走的众人也识趣地移步门外。


    陆沉舟的宅院出去不远就是街市，喧哗热闹的人声传来很是清晰。


    此刻的门外，只剩下几位皇子和未霄几人。


    文月就静静地站在林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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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面上无波地看着仍然客气的几人，衣袖下的手却撑着林檀的手臂。


    因此，林檀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侧师弟的身形僵硬，大抵是还在强撑着。


    即便如此，林檀也无法真的做出动作来关心文月。他只好环视一周，见其他人仍在交谈，便行了一礼。


    “三位殿下，径回有事先行离开。”说着，他就带着文月要离开。


    却不想，身后有人将文月叫住。


    “文公子请留步”李斯彧朗声，旋即走上前，语气和缓道，“听说文公子与林大人师出同门，是林大人的师弟。文公子有如此才干，不知是否愿意入本宫麾下？”


    闻言，文月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抓着林檀的手，用手指在他手心上写着什么。


    完成后，他又对李斯彧躬身行了一礼，紧接着就是林檀开口：


    “回三殿下，阿月的意思是‘承蒙殿下厚爱，但文某一届粗鄙之人难担殿下所托，且文某先天不足，实在是难当大任之人，还望殿下莫怪’”


    说着，林檀也向李斯彧抬手行礼，以示道歉。


    “好吧，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强求。若是日后有需要，大可来找本宫。”


    “多谢三殿下！”林檀二人齐齐弯腰行礼。


    李斯彧的一句话，将文月和林檀都拉拢到他的身边，语气虽然客气，却也是不容置疑的。


    对比，他们二人只好先收下，一切等日后再作定夺。


    “好了，本宫也不留你们了，去吧”


    “是，臣告退”


    随后，林檀便再次乘着周围还没有走远的人的目光，带着文月上了马车。


    一到车上，方才还若无其事的人，此刻就扶着马车，呕出一口血来。


    惊得林檀连忙拿起车内的茶杯，倒了杯水递过去，正巧碰到对方冰凉的指尖。


    这似乎，比刚才还要凉了些。


    随后，他又拿了颗棕黑色的药丸递过去。


    “先把解药吃了。”


    或许是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冷了，放凉了的水竟也让文月感到一丝温暖。


    药丸清苦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不过这他早就习以为常。


    不过一会，文月便恢复了声音，开口道：“径回，你送我去沈宅后门。”


    “你要做什么？”


    “翻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