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爆炸声来得猝不及防。


    荧刚踏上玉京台石阶，十几台遗迹机兵便破土而出，形成可遮天蔽日之势。紫电缠绕的炮口直指群玉阁新修的飞檐。


    荧旋身挥剑的瞬间，一只冰凉手掌突然覆上她握剑的手。


    "元素附着的顺序错了。"


    那维莱特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像是裹在潮湿水汽里一般，从背后将她整个笼住。


    他带着荧的手腕划出完美弧线，激流与风刃碰撞出翡翠色的元素飓风，"先水后风，才能最大化扩散范围。"


    荧的后背紧贴着他胸前徽章，龙鳞纹饰硌得脊骨发麻。


    她想说这姿势根本没法战斗，却被审判官操纵着连续斩破三台机兵核心。


    水元素顺着剑柄爬上小臂，在肘关节处绽开一朵霓裳花。


    "专心。"


    那维莱特咬字带着惩戒意味，权杖猛地跺向地面，震开了偷袭的雷萤。


    荧的耳后拂过他的呼吸，比轻策庄的瀑布更烫人："换单手剑时重心要压在前脚掌——你在柔灯港学的剑术都还给沃特林了？"


    最后一台机兵在轰鸣中自爆时，那维莱特披风一卷，将荧护在怀里。


    气浪掀飞了整排霄灯支架，他们跌坐在漫天飘落的金箔雨中。


    荧的掌心按在他领口，蓝宝石胸针的棱角陷入皮肉，那维莱特的银发间缠着她的发带，在月光下泛着交错的冷光。


    "这就是你说的...咳...潮汐规律？"荧呛出一声笑，指尖无意识勾着他散开的领结。


    那维莱特没答话，只是用目光丈量她睫毛上沾着的金箔碎屑，水元素力在周身凝成危险的漩涡。


    钟离的脚步声适时响起，岩脊托着破损的霄灯落在他们身侧："旅行者可还记得，去年海灯节你放跑的那盏金翅鹏鸟灯？"


    轻轻拂去机关鸟翅膀上的尘土，暗格中刻着天理纹章的陨铁便展现在二人眼前："今夜它倒是寻到了不错的栖木。"


    荧刚要起身，却发现那维莱特的手仍虚虚环在她腰后。


    那维莱特借着整理披风的动作将她发带绕回腕上，抬眼时又是那副公事公办的神情："三日后渊月螺旋的能量潮汐会达到峰值。"


    "正好赶上烟花大典呢。"钟离意味深长地看向港口，工人正在吊装巨型鲸鱼灯。


    "听闻枫丹科学院最新研制的防水烟花，能在海底绽出琉璃百合的形状？"


    那维莱特起身时"不小心"踩碎了半块雷元素核心，飞溅的紫光映得他侧脸如冷玉："明日我会亲自检查所有烟花装置。"


    说罢，那维莱特转身走向石阶，握着权杖的指节微微发白，"毕竟璃月的岩神大人，似乎总学不会控制火药用量。"


    荧追上去，扯住他披风下摆："我的发带..."


    那维莱特突然驻足，荧猝不及防撞上他后背；而高大的男人忽地转身，将人困在了朱漆廊柱间，水幕悄无声息隔绝了外界声响。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腕上发带，却在荧伸手时抬高了手臂："想要就自己来拿。"


    月光穿过水幕折射成流动的银河，荧踮脚去够的瞬间，那维莱特突然俯身。


    龙角擦过她耳际，那维莱特的叹息浸着枫丹廷最烈的白兰地香："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他最终只是将发带系回她手腕，鎏金尾指掠过跳动的脉搏，"...在战斗前检查元素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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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京台的晨雾尚在迷蒙，荧却已捧着拜师帖跪坐在沉玉香炉前。


    鎏金铜雀灯将她的影子投在那维莱特脚边，随烟气袅袅爬上审判官绣着浪纹的衣摆。


    "枫丹最高审判官收徒需经三重试炼。"指尖敲击着《水神宪章》精装本，那维莱特的目光却落在少女锁骨处未愈的擦伤，"包括但不限于水下闭气三刻钟、背诵五百条法典..."


    "但这里是璃月。"


    荧仰头时发梢扫过他膝头，惊起一缕暗香："按《璃月古仪考》，拜师只需三敬——敬天地、敬师长、敬本心。"她指尖凝出风元素托起茶盏，其中碧色茶汤纹丝未动，"师父该接弟子的敬师茶了。"


    那维莱特突然握住她手腕，冰雾顺着虎口攀上小臂："你可知在枫丹，师徒契约意味着绝对服从？"他拇指按着荧跳动的脉搏，水元素力在皮肤下游走如锁链，"包括作息时间、任务汇报，以及..."龙瞳泛起虹色光晕，"...元素力的使用权限。"


    荧就着他的手饮尽半盏茶，唇印与审判官的指节在杯沿重叠："那师父现在要禁止我用风之翼吗？"


    身体突然前倾，荧的鼻尖几乎触到他领口的蓝宝石，"毕竟昨晚有人用审判之杖勾断了我的风之翼连接绳..."


    钟离的轻咳声从屏风后传来。


    澎湃的岩元素力震得博古架上的瓷瓶叮咚作响，钟离轻拂去石珀镇纸上的香灰："契约已成，当赏罚分明。不如今日就教习元素共鸣？老友的「涤尘铃」倒是极好的教具。"


    暮色染红渌华池时，那维莱特第无数次纠正荧的起手势。


    水链缠着少女腰肢将人拉近，那维莱特的吐息混着霓裳花香："腰要沉，元素流动不是靠蛮力..."他掌心贴着荧后背往下压，隔着衣料能摸到她瘦削身体上凸起的脊骨，"这里，是水脉交汇的节点。"


    荧突然转身，风元素掀起的碎雪沾在那维莱特眼睫："师父身上...有我的味道。"指尖划过他心口，水纹绸在暮色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是今早拜师时染上的霓裳香。"


    那维莱特腕间神纹骤亮，滔天水幕将两人卷入池心亭。


    荧的脊背撞上雕花石柱，那维莱特的龙角轻拂过她的侧脸："故意的？"


    捏着少女下巴逼她抬头，水流在她足底凝成镣铐："在枫丹，愚弄审判官要判..."


    判词湮灭在骤然贴近的唇齿间。


    荧咬破的琉璃袋汁液染红两人嘴角，清心花的苦涩在舌尖炸开："师父教过，元素反应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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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其不意。"荧舔去了那维莱特唇上血珠，指尖探进他衣领摸索那块逆鳞，"您的心跳...比柔灯港的潮汛还急呢。"


    池畔突然炸开试验的烟花，防水火药在夜空绽出鲸跃沧海的图案。


    荧趁机勾住审判官的发链后仰，带着人跌进漫天星雨。


    那维莱特撑在她耳畔的手掌青鳞毕现，水幕外传来派蒙寻找他们的呼喊。


    "现在推开我还来得及。"


    荧屈膝蹭过他腰间的神之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或者..."她突然发力翻身，跨坐在那维莱特腰间扯开他的领巾，"...教教我，怎么拆解最高审判官的武装？"


    那维莱特的瞳孔缩成竖线，千年未乱的呼吸终于破碎。


    涤尘铃在亭角发出清越鸣响，而他则擒住了荧作乱的手，按在头顶："劣徒。"


    惩戒的水流钻进少女衣襟，却在触到温软肌肤时化作春雾。


    "你最好记住..."


    龙尾缠上荧脚踝的瞬间，池中明月碎成万千银鳞。


    "...是谁在引导这场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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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际突然裂开紫黑色漩涡，震得群玉阁琉璃檐角刚挂上的金翅鹏灯摇曳坠地。


    荧手中准备点燃烟花的火折子骤然熄灭，那维莱特的审判之杖已凝聚出滔天巨浪。


    "退后。"


    那维莱特将荧护在身后，龙瞳倒映着深渊使徒猩红的镰刀。


    "是冲我来的。"


    众多雷深渊法师从虚空中浮现，暴虐的紫色雷光撕碎了喜庆的庆典绸带。


    荧的风刃切开元素护盾的刹那，听见那维莱特压抑的闷哼——他后颈逆鳞正渗出靛蓝血珠。


    "你的胎海气息...在暴走！？"荧旋身斩落偷袭的冰锥，发现那维莱特的龙尾已不受控地显现。


    那维莱特挥杖击碎三台遗迹重机，水龙卷裹着瓦砾，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去找钟离..."他嘴角溢出的血珠坠在荧手背，烫得像熔化的星银矿石，"这些家伙用了禁忌的...呃！"


    雷光镰刀贯穿水幕的瞬间，荧撞开那维莱特，硬生生扛下这击。


    无锋剑迸发的岩元素与雷光炸成璀璨烟花，她在气浪中抱住了那维莱特，二人飞速下坠："抱紧我！"


    风之翼展开的刹那，荧瞥见他尾椎处凸起的两道龙纹正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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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歌壶的霓裳花被原始胎海气息染成幽蓝，荧将昏迷的那维莱特浸入温泉。


    在他破碎的审判官制服下，两道龙尾正不受控地绞碎池边岩石。


    "真是狼狈啊..."


    荧擦拭着他腹鳞间渗出的血渍，指尖突然被龙尾缠住，拽向危险地带。


    那维莱特睁开的竖瞳泛着兽性虹光，喉间滚动着深海般的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