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双人独角戏
作品:《【综主蓝锁】为我哥去死后我跑去踢足球了》 球场中央,随着哨声吹响,苍崎镜和鳄间计助冲撞在一起,肩膀处发出让人害怕的响声。
注意到苍崎镜的眼睛一直追着他,鳄间计助猜到他的想法,嬉笑着带球后撤。
“又追上来了啊,瞎眼天才(笑)!”
“给我下达后撤指令的参谋是你们的「间谍」,现在指令作废,指挥「Z队7号」的指挥权重新回到我手上。”镜像只狼一样卡在鳄间计助前进的路线上,“你有什么意见吗?鳄鱼眉毛的胆小鬼。”
“嘻嘻嘻。”鳄间计助脚下一动,“真好,真好啊!这样就能正面击溃你这个华而不实的天才了!”
鳄间计助径直冲向苍崎镜,一改以往和兄弟配合撕穿对手防线的风格。
“呐,镜ちゃん?”
蜂乐从侧面杀出,用身体堵住鳄间计助到鳄间淳一间的路线。
“需要帮忙吗?”
难得地,镜从蜂乐天真烂漫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笑意。他没有看自己,而是盯着鳄间计助的动向,不断寻找破绽。正是那种表情加上自始至终的高超盘带让对手压力倍增。
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蜂乐他,好像在为自己生气。
“帮大忙了。虽然想这么说,”镜说道,“不过多谢关心,「复仇」这种事,我忽然想自己来做。”
他盯住鳄间计助从脖子到心脏附近的区域。
“看不清距离,不看就行了。”
“哈?哈?!”
鳄间计助感觉天旋地转——不,不只是感觉,而是他真的在被镜撞飞出去。
不!
鳄间计助意识到这点后,拼命咬牙让自己的身体稳定下来。
他可以站住!准确点,他可以赢这识人不清还瞎了眼的白痴天才!
“没用的。白痴。”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镜忽然起步,瞬间压低身体,转身用后背微微抵上鳄间计助的胸口,随后以手臂撞开鳄间淳一的手臂,整个上半身将鳄间计助向上一顶,鳄间计助前进的力便遭到破坏,像一床被掀起的被子般软绵绵地掀翻在地。
而镜则趁着倒地的动作还没完成,将目光,落在了他脚下兀自前滚的足球上。
调整角度,估算距离。
多了一步,但没关系。无人看护的黑白足球还是回到了他的脚下。
“蜂乐。”
镜扭头看向蜂乐的位置。
“这招可以用来突破,但射门这种精密动作我现在做不到。硬要去射门,结果大概也会像练习时那样砸中门柱。”
“哇哦。”足球忽然落在脚下。蜂乐眨眨眼,“镜ちゃん的意思是?”
没等蜂乐做出反应,镜直接把球传向了他,马不停蹄开始跑位。
“和你想的一样。”
镜呼出一口气,闭上眼。
不想那么多。来的人是你,我就专心思考怎么配合好你。把「司令塔」的职责抛之脑后,放弃理性,回归感觉的怀抱。
眼前的黑幕还没有消失的预兆,但没关系。他不需要看清每个人都在哪里,只需要看清「一个人」就行了!
清澈的光芒在那双已然黯淡无光的眼睛里流淌。
此刻要,把所有的精神,都用在观察蜂乐回一个人的动作和跑位上。
苍崎镜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停球不动的妹妹头少年,轻轻地说了三句话:
“W队的人要来了。”
“机会难得。”
还有——
“我们,突破他们。”
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两个人几乎同时
“可恶!”鳄间计助从地上爬起,心知自己的位置来不及回防,“别管白头发的家伙!给我防住8号!”
镜侧过头,听到这句话,歪了歪头,“被小瞧了。”
不只是鳄间计助,W队从后场压上前来围堵蜂乐的人恐怕也有一样的看法。眼看着蜂乐被三人围住,鳄间淳一也赶到回防,在附近蠢蠢欲动,可自己这边没有一个人在看顾,镜很清楚:看不清东西的自己,绝对已经被对面当成了不起作用的「废物」。
虽然眼睛不舒服真的很烦就是了。
那么你呢,蜂乐?
你觉得我是什么?
趁着混乱,镜消失在W队防守队员的视野里。W队半场,蜂乐孤身一人吸引走了全部的目光。
压力。
真牢固的防线呐。要怎么办,传球给镜ちゃん吗?周旋之余,蜂乐找机会捕捉着镜的位置。但是看不清东西的人会出现很多低级失误,连球都可能接不到。
“啊、喂!”脚下又被人使了一招,蜂乐赶忙护住球,嘀咕道:“不会给你的哦。”
话虽如此,但再这样下去……
“蜂乐!这边!”是洁的声音。
“嘻、嘻嘻……”鳄间计助低笑着粘在洁的身后。
要传那边吗?
“蜂乐,别中计,回传!快!”后场,国神的喊声阻止了蜂乐转身的动作。
回传组织进攻……
啊啊、是最普通的选项。
蜂乐眯起眼,极力思考着。
到底,要选哪个?
——话说从刚才起镜ちゃん去了哪里?
“蜂乐!”
镜在中路与边路间难以界定的夹缝地带出声。W队的后场防守难以看管的位置,两片防守区域的重合之地,他跑到了哪里,而且还在奔跑。
蜂乐看到了。镜那完全不可理喻的做法背后的真实意图,他用「本能」理解到了!
身体自发动了起来。蜂乐带球后撤,然后立刻向右边传了出去。
“传那边?!”看着足球从自己身边旋转着飞过,W队的防守队员终于忍不住大叫。
“做得好,蜂乐。”
足球撞在镜的胸前,落在脚下——没停稳,滚到几米外的位置。
“啊。低级失误……”蜂乐喃喃。
久远愣了一瞬,大声指挥,“快去逼抢!快去——”
但是,没有人。
因为没有任何人觉得这一球会往那传。
镜将球踩在脚下,“这里,是你们送来的无人区。”
起脚,是远传的动作。
“来吧,前锋们。”
伴随一声巨响,足球破空而起,向着空无一人的左侧边路。
旋转着、旋转着,随着足球的影子彻底消失在有限的视野中,镜停下奔跑,热意慢慢地凝固,球场上漫涌的激情在这一刻渐渐离他远去。
镜「看」着那边。
“我的作用,就到此为止了。”他说。
咚!
足球落地——落点处,既没有Z队的人,也没有W队的人。
“嘻嘻,这叫什么传球啊,简直就是初学者水平嘛!”看着镜组织的「粗糙」进攻,鳄间计助放下了警惕,“喂喂,抢球了你们!”
虽然落点附近没有任何人,但不可避免的,这枚落在W队半场的球距离W队更近。
足球借着未尽的旋转再次弹起——这次,磕上一只球鞋的鞋尖。
“好烂的传球,想接住真是费劲。”
赤红的身影一闪而过。左边路风速急剧增高的直线领域,是千切豹马的奔跑路线。
省略停球动作,千切在触球之后直接带球奔跑起来。就这样用速度把所有麻烦都甩在身后,不停奔跑,不停奔跑,直到一声宣布进球的哨响把这一切在最酣畅淋漓时畅快地结束。
“但做得好。”品尝着这股滋味,千切扬起嘴角,“看着吧,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真苛刻。居然对伤员做负面评价,再也不给你传球了。”镜不由抱怨道。
但是,尽管嘴上这么说着,连他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的眼睛,其实从刚才起就一直不由自主地追逐起那抹沿着边线全速奔跑的红。
已经无法移开视线了。因为眼前正在呈现的一切,正是他理想图景的一部分。
那抹属于千切豹马的、不断沸腾燃烧的红仿佛缓解了眼睛的疼痛。
在无人关注的边缘,苍崎镜慢慢地、一步步地,跟随千切豹马的速度奔跑起来。
恍惚间,他终于理解了,自己这段时日的焦躁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恐惧。恐惧往昔的恶意重现,夺去自己好不容易再次寻找到的一切。但说到底是因为自己有想要的东西:想把这样的「景象」永远留在身边,想保护好这样的人,和这样的人一起拼完这幅迄今为止只存在于内心的景象。自己之所以焦躁不安,不过是因为害怕重要的同伴因为自己的缘故遭受不测,梦寐以求的希望变成泡影。而「五条镜」也是一样。最不想见到的事,就是重要的同伴被恶意伤害,变成不像自己的人。
但反过来。看到曾经的同伴在和平的世界里生活也好,看到这奇迹般的身影再度在球场奔跑也罢,都令「苍崎镜(五条镜)」感到无比安心。
于是他也奔跑起来,加速,再加速,试着用尽全力去追上对面疾雷呼啸一般的红。
“跑吧,大小姐。”镜一脚踏上禁区的白线,“这次,就让我来当你的仆人。”
参与防守蜂乐的W队成员体力耗尽,看到这一幕,惊喊道:“7号还能接球吗?!”
怎么可能。镜在心里回应。想要不去观察就确定千切的奔跑速度并接住那种奔跑速度下传出的球几乎是不可能的。自己这番跑动根本不是为了进球得分,仅仅是为了威慑对面而已。只要能让那边进球的有利条件再多一点点、让射进那一球的概率再大一点点就足够了。
“你好,守门员。”
白发少年轻轻踏在球门前,向远处微微侧身做出接球的姿势。
但只是一秒,下一秒他已转身向另一侧跑去。
“用眼睛记住这一刻吧,记住这在「蓝色监狱」复出,比炉心火焰更灼人的速度。”
在守门员移开视线的一秒里构成的阴影里,是一道将所有防守甩脱的赤红电光。
风将这话传递到千切的耳畔。
他不由笑笑,“哈……真会吹捧。”
这样,岂不是完全没有减速的理由了?
加速。
加速。
加速。
从中线到禁区的那段路,每跑出一步皮底都传来沸热,膝盖在颤抖,发出「停下」的呻.吟。
这种感觉让千切豹马恐惧不已。
但眼下已站在球门前。品味过再度奔跑的感觉、脚尖触球的感觉,他只想用加速去触及极限之后更多的激情。
献上生命也在所不惜。
触球。
射门。
守门员扑救失误,足球带着旋风落进W队的球网。裁判哨响,进球有效!
“怎么可能……”
久远木偶般朝球门走了几步,滚落在球门里的足球仿佛在嘲笑他的选择。
他看到有几分面熟的W队选手脸上写满了绝望,嘴里念叨着什么。
他记得,那似乎是被鳄间兄弟胁迫着故意铲伤苍崎的选手。
“可恶……可恶……”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都还能看到,为什么这样都赢不了……”
“天才,哈哈……我讨厌天才……”
“……因为他根本没有「看」。”
另一名W队球员感到阵阵晕眩,不止因为体力,更因为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种级别的传球对对面的7号来说,已经是「本能」了啊……”
因为是本能,所以不需要思考,更不需要观察。至于对球场的掌控,只要传到适合同伴发挥的位置,是不是能进球的位置便不再重要,因为他会用自己做诱饵,加上同伴的才能,让不可能也变成可能。
“代价入账。用你们的自大交换得分。”
镜看着陷入绝望的W队,指着鳄间计助用无起伏的声调一字一顿道:
“我要,踢你们个九比零。”
用已经刻进基因的本能去接球,用积攒起来的了解创造出超越对手的配合。
W队对Z队,下半场比分,3:5。
“……”看到这一幕,鳄间计助终于反应过来,“喂、喂喂,这不是完全没变吗?!”
由这次进攻创造的比分优势在士气颓靡的W队和进攻的Z队手里持续到了最后一秒。
“唔。没能踢出九比零啊。”
比赛结束,镜看着悬挂高处的记分板默默揉了揉眼睛。他能感觉到「失灵」的感觉正在自己的血管中游走。已经到极限了。被黑线覆盖的那只眼睛现在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看着站到W队一边的久远,镜开口:“别走。理由呢?久远。做背叛者的理由。”
“……”久远转过身,行尸走肉一样地微笑道:“因为,没办法赢啊。”
久远用温柔的表情说道,语调却相当陌生。像一个未曾相识的人,一时间完全无法让人相信那就是久远。
“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打算不择手段地对付你,就算不拉拢我,也照样会用那招。”久远笑着说,“11人VS10人,怎么可能赢。何况会被他们弄下场的还是最重要的你。”
身着深蓝队服的久远涉站在与自己格格不入的W队的十一人前。他平静地解释:
“既然阻止不了那些家伙的打算,那我们就一定会输。所以我决定,做正确的选择。”
“久远,你这叛徒混蛋!这种歪理也敢拿来搪塞我啊!”雷市阵吾忍无可忍地指着久远打断道,“什么输不输赢不赢的,说到底就是你这家伙自己怕了吧!”
“完全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我牙丸罕见地出声道。
脚步声接近,洁世一走向久远。
“投靠W队,拿到3分,你就是进球最多的人。这才是你背叛我们的真正理由吧。”
“怎么可能?Z队。”久远矢口否认,笑着摊开手,“好了,你们是捡回一条命。但是到时和V队的比赛你们能怎么样?”
镜感受到久远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带着让人感到复杂的情感。
“你们还是会输。因为现在的Z队,说到底只是个围着苍崎镜运转的机器。等这家伙玩够了走掉,其余的零件如何还会有人考虑吗?”
一时间没有人反驳。
“最高的排名、响亮的名声,现在,连阴谋也不能限制你了。”久远步步紧逼,站到镜的跟前,带着复杂的笑容低头看向镜,“我真的想知道,苍崎,你为什么还在Z队呢?”
国神一把将久远架开,低声道:
“喂,久远。说话别离那么近。”
镜看着久远。
“我不想给背叛找借口,但是,”他的眼神落在久远身后的虚空,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一样,“我「会离开」让你感觉不安了吗?”
久远愣在原地。
镜眯起眼,短暂地扫过久远身后的「诅咒」。污浊的黑线密密麻麻地缠绕着久远的脖子,但那些线条的源头——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背,从与真人搏斗时留下的擦伤里冒出黑色的泡沫,这些泡沫在手背上方十厘米的位置凝聚成线,游鱼一般漂浮到久远身后。
镜攥紧手掌朝身侧挥动拳头,甩开那些诅咒之泡。
自己的负面情绪在形成诅咒。说来也只有在这时候才会想起自己已不是咒术师的事实了。
看着绿荫之上沸腾的黑色,镜说:
“是我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无法自拔,没能完成「补充规则」,给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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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造成了我会退出Z队的误会。只顾着自己,没考虑到大家的心情,真的很抱歉。”
说这话时,苍崎向「大家」道歉,脸却始终朝着久远。
久远的决心因为他的道歉产生了动摇。
“苍崎?你在说什么?”
“是啊,你在说什么东西!”雷市从背后按住镜的肩膀,高亢的斥责声在镜的耳边轰然炸开,“你*屏蔽*的在对谁道歉啊!这家伙就是个该死的叛徒啊!”
镜只是自顾自地拿开雷市的手。
“但是,这是事实吧。”他说,“选择承担起Z队最重要的职务,却没能做好,差点害得你们十人作战。”
没有人反驳。正如刚才久远的话一般。
“而且,总是拿自己的身体乱来。”镜继续说,“久远和洁关心我的情况也有为了队伍考虑的一面,但是我却沉浸在自己的想法和感受里,对它们视而不见。”
雷市回过神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忽然反省起自己了……”
“……”镜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好了,各位球星原石们,现在比赛结束。”绘心甚八的声音从熟悉的屏幕里传来,熟悉的黑框眼镜,熟悉的黑衬衫,只是这次他没有说些什么,而是着苍崎镜,“除了你,232号,你要去监控室。”
镜对着绘心甚八在屏幕上的影像点了点头,向雷市和他身后的Z队招了招手。
“我走了。”说完,他顿了顿,“久远,虽然我讨厌你,但是谢谢你。”
“什、什么?”久远只觉得苍崎是不是疯了,“谢谢?”
“啊,谢谢。”镜平静道,“多谢你让我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么无能。”
久远愤怒道:“什么意思?在讽刺我吗?”
镜没有回答,眼下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总而言之,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回来和你们踢完最后一场比赛。”
下一场比赛不过是几天后,这段时间对于需要休养的镜来说紧迫无比。
想到镜额头以下血流不止的样子,洁紧盯着他的表情,“但是眼睛的事……”
“不需要休息。”镜打断道,说完又低声说,“不需要休息,我能想办法解决。”
怎么会这样?洁无法理解。为什么这场比赛结束,自己和镜的距离反而增加了?
“……”千切的脖子上还留着薄汗,走过来抓住镜的手腕,“走之前再聊聊吧。”
镜明显犹豫了,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
一段时间后。
球员通道内,所有人都已走光了,只剩下镜和千切一左一右靠在通道的两侧。
镜叹口气,“……想和我聊什么?照你说的,我已经和你配合了。”
“是因为那个叫夏油的男人?”千切开口说,“所以,你想踢完下场比赛,就回你们那边的世界去?”
“——”镜一时失语,随后沉默,“千切,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千切换了个姿势,抱起手臂,看向通道里两侧安装的照明灯。
“从你应对那个缝合线怪物时的熟练态度看,你不是第一次解决这些事件吧。”千切侧过头,严肃地看着镜,“那在你眼里我们是什么?没用的普通人?解决危险时的累赘?”
“没有的事。”镜急忙辩解,和千切对视几秒钟后,低声坦白,这也是他第一次和自身认知中的「普通人」袒露与那个世界有关的决定:
“我只是不想再逃避。”
千切皱起眉,“你把和我们踢球视作逃避啊……好,我懂了。”
虽然有着诸多谜团,但千切逐渐从过往的只言片语和那晚看到的东西上拼凑出苍崎的情况。一直以来都要应付那种东西的话,忙着伤心和愤怒都是浪费时间自寻死路的行为,指望别人救自己大概也会尸骨无存。
也许就是因为被这种思维深深影响,现在的苍崎才会是这副样子:果断、执着、自我,对周遭的环境和人际关系豪不敏感,不信任大众眼里的常识,也绝不依赖常规。
千切想了想,问苍崎:“你们那边管自己叫什么?”
“……”镜不说话。
千切猜到他在想什么,叹口气,“好了,别担心。我不会因为听你说句话就怎么样的。”
“和那个没有关系。我们那边原则上要向普通人隐瞒这些东西。”镜默默解释。
“啊,原则上。”千切笑道,“原则上,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看到那东西吧?”
“既然那天你选择救了我,那让我知道更多也无妨吧。”
镜安静了很久。就在千切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忽然开口。
“咒术师。”镜郑重地说,“我们是「咒术师」。祓除从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诅咒,保护人类的人。”
“这样啊。”千切好奇道,“既然有那样的事要做,为什么会开始踢球?”
“和我们普通人不同,足球对你们的意义应该很微妙吧,就像那个怪刘海男人一样。”
镜忽然觉得不妙,再任由千切这样问下去自己的秘密会暴露得更多。
他拿出一开始的理由:“因为身边的人都在踢,所以就开始踢了。”
千切挑起眉,“我没听过日本有像你这样的人在踢球。”
镜快速解释道:“是德国。我小时候,和姨妈一起住在德国,后来才回日本。”
“还有,咒术师不都像我一样……”
眼看着千切一副皱眉思索的样子,镜紧急打断道:“就是这样。你问这个干什么?”
千切淡淡道:“没什么。”
镜一脸不信,“真的吗。”
“其实,是有一点疑问。”
他注意到一个关键的「矛盾」。
“如果你也是「咒术师」,为什么那天必须等到那个刘海男人去祓除那个咒灵?”
“……非要知道的话,我因为某些原因已经不是咒术师了。”语毕,一阵沉默后,镜再度开口:“使用咒力,祓除咒灵……现在的我没有咒力,做不到那种事。”
他慢慢地说:
“很奇怪吧,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应该很难理解。千切只要知道,现在的我回去也是累赘就够了。”
用不了咒力,没有术式,甚至会产生诅咒的自己,和夏油口中的猴子有什么区别?
“听着在球场上不停表现的你说出这种话还真是让我火大啊。”
千切皱起眉。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所以,说这么多是在挽留我?”镜点破道。
“啊,没错。”
赤红的颜色撞进湛蓝的眼眸中。
“毕竟,和你踢过一次球的人,都很难不想有第二次吧。”
“这算是夸奖?”镜无动于衷,触及这个话题,镜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你明明猜到,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你们踢完第一轮淘汰赛。明明这样已经仁至义尽了吧,千切!”
“你在对我发什么脾气。”看在那个传球的份上,千切耐着性子说:“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真心话有什么不行吗?”
就算和你们倾诉,又能有什么用?镜心里乱糟糟的。
“……我当然想留在这里。”镜说道,“但是,那是我的过去。我现在很弱,就算如此,我也不可能让以前的同伴独自面对危险。足球对你们来说是一切,但对我来说,没有比同伴的安危更重要的事。”
对「苍崎镜(五条镜)」来说,足球很重要,但是为了更重要的事可以放弃足球。
镜站在光和影子的边缘,闭上眼。
“让我一个人待会吧,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