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秋州府

作品:《炽怜折

    说到底风琉璃还是以自己为中心的,他在风琉璃眼中只是个玩物。先前万般柔情只是不想让他的情绪败了这一夜……


    他竟有过那么一瞬觉得风琉璃是可以依靠的……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傻。


    他不咸不淡道:“你可以去优昙居寻娇儿。”


    风琉璃又是一声轻笑:“这么急着赶本座走?”


    他掀开盖子,伸指擦了一星液体,向独孤怜探过来,笑意玩味:


    “乖,张嘴。”


    独孤怜面上极是抗拒,依旧不情愿地将下唇与上唇拉开缝隙。


    他知道那是什么。别看风琉璃只喂了他一丁点,这一丁点的剂量有多猛他又不是没试过,每次他都抑制不住,身体却又根本受不住,痛得死去活来不说,还要平白遭风琉璃羞辱一番。


    但若是他不乖乖将那液体舔尽,风琉璃会毫不犹豫地将整罐给他灌下去。


    唇瓣碰到了指尖,冰冰凉凉的触感。


    咽下那点药剂后,不多时,他便有了反应。偏偏风琉璃此时又故意背过身去不看他,兀自将罐子搁到书架上,而后便垂首立着,将他晾在一旁不知想什么心事了。


    身体的不适压抑不住地疯长,时间越久越发难捱。像潮水层层叠叠漫上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比先前幅度更大的波澜。


    他酝酿了好久,终于哑声唤了:“风琉璃……”


    风琉璃应了一声,作无辜状:“怎么了?”


    他就是这么恶趣味,非得逼得独孤怜说出一些丢脸的话才罢休。


    独孤怜忍着嗓音里控制不住的颤意,语气软下去:“帮我……”


    风琉璃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波光如水潋滟:


    “帮你什么?”


    痴妄缠身的滋味属实不好受,独孤怜快难受哭了,却依旧拉不下那个脸。他忍了片刻,实在抵抗不住药效,斟酌着用词极不情愿地开口:“好难受……”


    风琉璃唇角分明打着卷儿,却作出一副疑惑状:“哪儿难受?需要本座请郎中来看看么?”


    独孤怜情难自抑,咬着牙一声不吭掀起被子蒙住自己,一阵窸窸簌簌过后,他从被褥中探了头,依旧裹着自己的身体,依旧面无表情,只有耳根染着红晕。


    风琉璃知他面皮薄,借了被褥遮掩除去身上衣物,现在裹在被褥中的大抵只剩一具赤着的身体了。他忍俊不禁,逗道:“怎么不说话了?想必是没事了罢,本座去优昙居寻娇儿了。”


    他抬步作势要走。


    独孤怜急得很,纠缠着一团被褥跌到地上,有衣物从被褥中跌出一角,他也无心去管。


    “回来……别走。”


    风琉璃勾了唇角,道:“怎么坐地上?起来说话。”


    独孤怜掀起被褥的一角,露出一对白生生的膝盖,就这样磕到地毯的绒毛里。他声音里隐约有了哭腔:“求你……”


    高傲的独孤殿尊就这般跪在风琉璃面前向他求欢,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风琉璃连人带被抱起来,走向床榻。


    亮白的灯火跳动,姿态妖娆。风若有若无地透过窗纸的缝隙,缠缠绵绵。月色温柔地落在交颈而缠的藤蔓上,湖边有一朵花颤着单薄的瓣悄然凝上一颗露水。


    “轻点……求你……”


    独孤怜含着泪哀求,声音又软又娇,光听声音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疼么?”风琉璃皱着眉,极是不耐烦地问了一句,状似关心,身上却没放轻动作,面上半分笑意也无。


    他道:“再疼也忍着。”


    独孤怜不敢违抗他,咬着下唇强忍着痛意,眉头拧在一起。


    风琉璃命令道:“疼就别总憋着,叫点好听的。”


    ……


    风琉璃猛地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


    他不敢再回想了。


    他以前真是混账,尤其是最后那句命令,丝毫没考虑到独孤怜的感受。


    他垂下眼睫,却忽然意识到……


    看来现在的他依旧是混账的,光是回想独孤怜欲妄缠身的那副勾人样子,便抑制不住地有了反应,恨不得当场将身边的人儿拆吃入腹。


    他默念起清心咒来。


    作为魔道中人,他去记这种东西委实有点怪异。但他等了八年,整整八年。又怎能急于一时,功亏一篑?


    “糖炒栗子嘞——”


    “风筝,风筝,蝴蝶风筝,燕子、鲤鱼、八脚螃蟹。”


    “尝一尝崇安特色小吃,千层糕,麻芝果……”


    “看官,你听这……”


    马车进了城,车窗外逐渐热闹起来。那些人声鼎沸、车水马龙,隔着帘子传进二人耳中,与车内的静谧形成对比,仿佛两个世界。


    独孤怜忽然开口问:“你上一次来是何时?”


    风琉璃掀起眼睑,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良久才道:“城内有一处山市。”


    这放在别处都是一句古怪的话,但在秋州府,这句话合理得不能再合理。


    八闽有座山,名唤秋颜山,秋颜真人单清璧便是隐居于此。有一河名为若水,行至秋颜山下时便分作双流,又在绕过秋颜山时汇作一处,形成奇观。秋州便是建在秋颜山与若水之间的一座城市,并因秋颜山而得名。


    “上回是来逛山市的。”他轻摇了摇头,似是不愿回想。


    独孤怜瞧着他的反应,心道,不就是逛个山市么,好像那是多难堪的回忆似的。


    他鬼使神差道:“我也想逛山市。”


    话一出口,他便窘了。见风琉璃明显被他问愣了,他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风琉璃盯了他半晌,目光从脸颊转到耳畔,竟也鬼使神差地应了:“买完药,本座便带你去。”


    戚家药堂的匾下,戚寻啃着月饼,咔吱咔吱,声音不像是常人咬月饼能发出的,倒像是狗啃骨头,透着几分诡异。


    前几日是中秋,他分明买的月饼量和往年差不多,家里人却没将它们吃完,节后又没人肯再吃了,只剩他一个人郁闷地啃了很久的月饼。


    戚家世代行医,为了方便,开了这么个药堂。


    这一代戚家人丁不少,学医的更是占了大部分,不知为何,到头来这个药堂却只有戚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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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打理。大家分明都闲着,却没人体谅他辛苦,他实在忙得抽不开身也没人来帮他。


    若是他哥还活着,定会体谅他的……


    正当戚寻游神之际,一对马车停在药堂前。


    骑马的人从马背上跃下时,戚寻认出了那人,他猛地站起,指着那人语无伦次:“哥!你你你你居然......你活着?”


    他哥不是……出任务时死在外地了么?连带着一家老小都被仇家杀害了......


    “年纪轻轻的,别咒人死。”黄扬拍拍戚寻的肩。


    眼见着车上下来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却都是故去的亲人。戚寻险些吓晕过去。他腿肚子打着颤,哆哆嗦嗦道:“哥……你别吓我……”


    第三辆马车上却走下来两个陌生人,一青一黑,黑衣人戴着半张面具。


    “这两位是来求医的。”黄扬介绍道,“正好顺路,便被我们捎来了。”


    戚寻一个激灵,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二位是……哪儿不舒服?”


    青衣的便是风琉璃,他对着戚寻便是一礼,客客气气道:“我们来寻三味药材。”


    黑衣的独孤怜没他那么懂礼数,兀自从袖中摸出药方,瞅了一眼以确认,目不斜视道:“甘草,陈皮,肉桂,各五钱。”


    戚寻想,跟着他哥来的,怕不是也是死人。他哥好歹还是他哥,应该对他构不成威胁。这俩陌生人就不一定了,还是趁早打发走为妙。


    于是他面上堆笑,道:“二位先等着,我马上去取。”


    说完便往后头去了。


    见戚寻走了,黄扬一脸同情地望着他的背影,扭头对风琉璃道:“盈谪公子莫要在意。前些年冬日戚家走水,一家老小死于非命,只剩一个十岁的戚寻,就是刚才那位小公子,事后便疯了,以为家里人还活着,在外头见谁都认作亲人。他把我认作兄长,把我媳妇认作嫂子,唉……”


    黄扬摇摇头:“也痴傻了十几年了罢,可怜人呐……”


    他止不住地叹息着,丝毫不知道身体腐烂后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风琉璃问:“你们要投奔的亲属是戚家么?”


    黄扬道:“不,是我媳妇娘家,就在城内。我们寻思着正好碰上戚寻,便请他吃顿午饭。这孩子怪可怜的,既然认我作哥,我就得帮衬一二。”


    风琉璃只是笑笑。


    凡人的义气,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不一会戚寻便回来了,将手中三个纸包递给风琉璃。后者接过了,客气地道了一声谢,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戚寻手心冒冷汗,心里说这两个人药也取了,为何还杵在这里不走?


    只听风琉璃问:“不知药价几何?”


    戚寻:“……”吓昏头了,忘了收钱这茬了。


    ……


    二人付过钱便走了,戚寻松了口气,转身庆幸着他们没有过多纠缠,寻思着死人的东西不能收,得找个机会扔了。


    却听他哥热情地招呼那两个人道:“来都来了,不留下吃顿饭再走么?”


    戚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