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作品:《公主的黑莲花野犬

    “各位学子,严夫子因家中有事,今日告假一日,所以下一堂诗经讲学由我代他给各位授课。”


    陈松玉此话一出,玉茗堂众学子皆喜不自胜。


    “严夫子这个老顽固,讲学实在无聊,今日由陈夫子授课,即便听不进去什么,至少玉树临风还能赏心悦目啊。”


    “是啊,若是陈夫子能一直来玉茗堂给我们授课就好了。”


    玉茗堂内皆是些未出阁且不经世事的闺阁女子,对陈松玉的交论左右离不开容貌、才华、家世方面。


    杨沅沅是个坐不住的人,堂内交头接耳之声不断,她便也转过身与商翕道:


    “湛湛,我昨日又得了新话本,想不想与我一起看?”


    商翕靠近她,低声提醒道:“表姐,近日院长对书院有无违矩一事查得严,你这几日还是小心为妙,将你的那些话本藏好,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可就不好。”


    杨沅沅毫不在意地摆手:“哎呦,湛湛,你就是平日里太守规矩了,你放心,院长绝对查不到我,且就算查到我这,他也一定查不出那些话本,我又不是第一回违矩了。”


    商翕还想劝她莫要掉以轻心,“叮”的一声,讲学撞钟声响,杨沅沅转回自己位置,她只得作罢。


    这一堂诗经课乃陈松玉讲授,玉茗堂学子听得尤其专注,就连杨沅沅也支起脑袋听得入神。


    陈松玉讲授时声音温润,有礼有节,堂上无论何人提问他皆耐心作答,从不敷衍,故玉茗堂学子也极配合尊重他,堂上无人假寐,无人窃窃私语。


    商翕如往常无二,无论何人何课,她皆听得甚是认真。


    她提笔蘸墨正要在书上做注,忽地,一撮纸团砸中她提笔的手,手心一抖,笔尖的墨滴在书页上晕染开,遮住了半个字。


    她微微蹙眉,循着纸团扔来的方向望去,窗外除几声鸟啼,并无任何人影。


    沉吟片刻,她放下笔,拿起那撮纸团展开。


    ——出来。


    纸团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潦草无比,只一眼商翕便知这是何人所写。


    她将展开的纸条重新揉成一撮纸团放在了桌角位置,随后状似无事发生般接着听陈松玉讲学。


    须臾,又有一撮更大些的纸团砸中她手背,商翕无声往窗外横了一眼,仍旧不见任何人影。


    她再将这一撮更大的纸团展开。


    ——不出,杨沅沅死。


    寥寥几笔便牵连着一人生死,这般做派除了蔺煦这般无耻之人,还能是谁?!


    她在心中暗骂他几声,继而开始思索该如何出去。


    恰在这时,陈松玉让堂内各学子提笔作诗一首,商翕脑中有了法子。


    学子皆埋头写诗,陈松玉即在堂内环视,视线移向商翕那处时,见她未拿笔,只低头,且眉心轻蹙,神情似是在忍受着什么。


    他心中一紧,走过去,步伐却不显焦急。


    “怎么了?”他低声询道。


    商翕不擅撒谎,她没敢看他,只低头回道:“夫子,我身子不适,想回舍房取药。”


    “何处不适?不若我请人帮你去拿?”陈松玉眼中已有担忧。


    商翕连连摇头:“不用麻烦他人了,我自己去就好。”


    “只是,今日这堂课恐怕会耽误。”


    “无事,”陈松玉轻声回她:“你身子重要。”


    商翕颔首道谢后,捂着肚子站起身,陈松玉见她似是疼得头也抬不起便想着再请杨沅沅陪她同去,商翕一想起纸团那些话,登时回绝,径直往玉茗堂外走。


    她刚出玉茗堂没多远,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将她一扯,商翕趔趄着撞入一人怀中。


    熟悉的竹叶清香入鼻,商翕捂着被撞疼的脑袋退离那个人的怀抱,止不住抱怨道:


    “蔺煦,很疼的。”


    蔺煦压眼看她,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未松,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拿开她挡在脑门的手,紧接着他俯下身仔细察看一番。


    “是红了点。”


    他低沉的声音入耳,商翕耳后一热,仰头,两人视线撞上,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这时,二人方恍觉两人之间离得过于近了。


    商翕推开他,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腕,有些不知所措。


    蔺煦被她一推,身子后仰了些,脚步未挪,神色亦是有些慌乱无措。


    缓了片刻,商翕先开口:“蔺煦,你先前不是已经答应过我会放过表姐的么,怎么又拿她的性命来威胁我,你简直言而无信!卑鄙至极!”


    被她这么当面一骂,蔺煦方才脸上显露的那点慌乱无措顿然消失殆尽,他无甚情绪道:“若我没记错,当初我答应你放过她貌似是有条件的。”


    “这条件未成,何来放过一说。”


    此事商翕是记得的,她晓得他总有歪理,自己说不过他。


    “那你现下让我出来可是已经想好提何要求了?”她问。


    “公主急什么,既是与你提要求,那自然该用在刀刃上才不吃亏啊。”蔺煦回她。


    听他此话,商翕满头雾水:“你既没想好,此番唤我出来究竟为何?”


    下一刻,蔺煦一抬手,商翕手中便多了一物,她低头看一眼:“石榴。”


    “你给我石榴做什么?”


    她脑中疑惑一个接一个。


    蔺煦正儿八经道:“除了吃,难不成用它来砸人么,公主殿下。”


    商翕满眼不可思议:“所以,你威胁我出来就是为了给我一个石榴?”


    “嗯。”


    他应得有底气,丝毫不觉有何不妥。


    商翕:“……”


    她此刻是真想用石榴砸人。


    待商翕回到玉茗堂时,堂内已经散课,杨沅沅见她拿着个大石榴回来,不解道:“湛湛,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去取药了么,怎么取了个石榴回来啊?”


    商翕不知如何答话,只将手中石榴塞入杨沅沅手中:“给你吃。”


    杨沅沅拿着石榴左右看了看,问:“甜吗?”


    商翕回她:“甜不甜我不知,但它能用来砸人。”


    杨沅沅:“???”


    *


    晚膳过后,商翕拿了笔墨纸砚置于长几,正打算将今日在堂上未做完的诗给完成。


    提笔写下一行字,里窗发出响动,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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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翕对此无动于衷。


    自上回被人觉察出端倪后,蔺煦便不再走前窗,转而从里侧的窗翻入。


    他熟稔地走入她的舍房,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一块点心咬下一口,还不忘去侧过头看看商翕在做什么。


    商翕未受他影响,继续提笔作诗,只是在思虑间,长几角落的两团皱巴巴的纸团入眼,她怔然一瞬,想到什么,将笔搁下,抬头对蔺煦道:


    “蔺煦,你要不要练练字?”


    蔺煦一脸不可置信:“练字?我?需要么?”


    眼前浮现他鬼画桃符,歪七扭八,龙飞凤舞的字迹,商翕颇有些为难道:“……或许……应当……需要吧……”


    蔺煦面露不屑:“不必——”


    话未说完,眸光定落在商翕长几摆放的一个长条锦盒上,他话锋一转:“行啊,练练字。”


    商翕稍有讶然。


    她没想到他会应答得这般快。


    她将方才作诗的宣纸拿起,另抽出几张宣纸递给他:“这些够吗?”


    蔺煦没料到她竟现在就让他练,他接过宣纸“嗯”了一声。


    商翕又从房中搜出几本字册,一一放入他手中道:“这些都是有名书画大家的字册,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字体,选一本临摹吧。”


    蔺煦一眼没看,将她塞入手中的几本字册朝桌上一扔,“都不喜欢。”


    “那你想临摹谁的?”


    蔺煦望向她,唇角挑笑道:“你。”


    “我?”商翕惊诧:“为何?”


    “不为何,就想临摹你的。”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商翕不再追问,只“哦”了一句。


    商翕虽对此百思不解,但既然他想临摹她的字,她便也不会推拒绝。


    自小起,杨蓁便对她书画一事上颇为上心,且严厉,也正是如此才使得她如今不单能写出一手好字,还能绘丹青。


    往日在书院,碍于藏锋,她在擅长的事情上皆会收敛些,眼下蔺煦既想临摹她的字,她便也不会再收敛什么。


    商翕坐回长几前,再次提笔于宣纸上落下两个字:蔺煦。


    商翕的字工整流畅,娟秀有力,字里行间透出她性子里的那股恬静与坚韧。


    “就从你的名字练起吧,蔺煦。”她两手递出宣纸,眉眼含笑。


    蔺煦神色略有不自然地接过:“嗯,好。”


    想起他手中无笔,商翕欲将自己手中的笔递给他,谁知,蔺煦直接错开她递出笔的手,从长条锦盒中取出一支狼毫笔道:“就这个。”


    “可是——”


    “我就要这支。”蔺煦沉声打断她。


    罢了,反正都是笔,也无甚差别,商翕道:“好吧,你用这支。”


    蔺煦唇角漾起一丝得逞的笑。


    他拿着纸笔往桌前一坐,见他埋头认真的背影,商翕喟叹一番,接着作剩下几句诗。


    殊不知,蔺煦压根没写什么,只拿着手中那支狼毫笔在指尖转了几圈,紧接着两指夹住笔杆,稍一用力,只听“啪嗒”一声,狼毫笔飞落于地。


    蔺煦琥珀色眼眸中隐现一缕愉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