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作品:《公主的黑莲花野犬

    蔺煦离开商翕舍房后没着急回自己住处,他拐了个弯,向着另一间舍房走去。


    在一处舍房前,他跃身至屋脊,一手抛着一块圆润碎石,空出那只手掀开一片瓦。


    睨着房内踱步之人,他眼底浮动零星狠厉,抛碎石的手一停,只听“咻”的一声,惨痛叫喊穿透屋檐传入他耳中。


    他覆瓦,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此地。


    *


    翌日,书院此次琴艺考校在至善堂内进行。


    每人考校顺序皆由抽签决定,商翕抽中的顺序是十五,杨沅沅排在她前两个,而排在她前面的那人,是商瑞。


    此番琴艺考官,除了书院几位教授琴乐的夫子女傅外,陈松玉也在场,不过他只看不评。


    商翕在等候考校之时,耳畔尽是姑娘们对陈松玉的交论声。


    大约都是些交谈陈松玉如何俊美,如何有才华,家境怎的好,诸如此类,这些话自陈松玉入至承书院授课起,商翕几乎每日皆会听到,如今再听,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第十三位。”


    商翕闻声看去,杨沅沅正落在于古琴前,吐纳几息后,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但商翕大致能猜到是祈祷类的话语。


    杨沅沅挑动琴弦,琴音灌入耳中,商翕微笑着听她抚琴。


    杨沅沅自小有诸多古怪想法,最喜的便是与话本里的少侠一般仗剑天涯,惩恶扬善,为此她还不顾杨家众人的反对去拜武艺高强之人为师,可惜,她终究势单力薄啊,拜师拜到一半便被她爹给拎了回去。


    她呢,也一向不喜拨弄古琴这类,她一直觉得她的手该是拿剑才对,只是碍于他爹娘的威严,碍于书院的规矩,她即便再不喜也要拨琴弄弦,好在她毅力强,不喜欢的事情也能忍着坚持下来。


    这不,这回抚琴的曲子虽说不上多难,但好歹也能一音不错地弹下来了。


    抚完琴后,杨沅沅喜出望外地跑向商翕:“湛湛,我没出错,一个音都没出错啊。”


    “嗯,”商翕为她高兴,“表姐今日表现极佳。”


    杨沅沅傲娇上来:“那是自然,我可是杨女侠。”


    “第十四位。”


    话音一出,商瑞从人群中走出,只是今日的她很是与众不同。


    她被女婢搀扶着,一手还拄着拐,一瘸一瘸的,看样子腿上伤的不轻。


    “诶,湛湛,这四公主的腿是如何伤的你知道吗?”杨沅沅问。


    商翕摇了摇头。


    “奇怪了,昨日散学都没见她伤了腿来着,莫不是夜里睡觉摔下了床?”杨沅沅自顾猜着。


    商翕陷入沉思。


    商瑞昨夜从她舍房回去腿上都是好好的,怎的今日来就……


    陡然,她脑海中出现一人身影。


    她暗暗揣摩了一会。


    商瑞今日许是因腿伤的缘故,抚琴时错音百出,且弹至中后段面露急躁,琴音也愈发刺耳,最后她竟一甩手直接放弃了。


    在座考官对她此番举止,只余摇首叹息。


    杨沅沅心中窃喜,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笑出来,她往商翕身后躲了躲,以袖遮面放肆无声笑了会。


    商翕倒没她这般幸灾乐祸,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商瑞被女婢扶着离席后,考官念道‘第十五位’,商翕走上前,对众考官福了一礼,继而落座于古琴前,焚香浴手。


    她正襟危坐,垂眸凝着古琴,素手轻触琴弦,悠扬之音飘飘荡荡,层层叠叠,随着她指尖的拨动轻挑,一幅高山流水,星河长卷在她指尖铺散而出,落入在场每一人的耳中、心中。


    她一举一动皆从容有致,好似对这一曲早已熟练于心。


    铮——


    尾音落,一曲毕。


    商翕颔首一礼,在场考官笑容欣慰,对此满意至极。


    陈松玉温笑着,望向她,眸中除了欣喜,还晃过少许苦色。


    在众人的赞叹下,商翕神情不见丝毫得意之色,依然浅笑着谦恭应谢。


    她走到杨沅沅身旁时,杨沅沅还沉浸在方才的妙音中未回过神。


    商翕伸手在她眼前摆动两下:“表姐。”


    “嗯……”杨沅沅痴痴转向商翕:“湛湛,你、你刚刚抚琴好厉害啊。”


    “我记着你先前虽弹得也很好,可根本没今日这般令我叹服。”


    杨沅沅古怪眯了眯眼,促狭道:“湛湛,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什么?”商翕有点心虚。


    杨沅沅凑近她:“湛湛,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抚琴宝典没告诉我吧,否则,你怎么一夜之间就练得这般厉害。”


    “是不是有高人指点你,快跟我说说。”杨沅沅神秘兮兮道。


    商翕:“……”


    她几番开口,只道:“没有,没有高人,我这几日不是一直与你一同练琴么,偶然悟出来的。”


    “当真?”杨沅沅一脸狐疑。


    商翕顺着点了下头。


    闻言,杨沅沅抬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商翕,本就心虚的商翕再被她这么一打量,心思都快显脸上了。


    “我知道了,”杨沅沅骤然抚掌,面露恍然道:“你这种情况就跟话本里那些突然开悟的练武奇才是一样的。”


    “湛湛,”她拍着她的肩,语重心长道:“你,是个抚琴奇才。”


    商翕:“……”


    *


    琴艺考校结束后,考官们当场便公布了此次考校的前三位,商翕毫无悬念拿下了榜首。


    出至善堂时,陈松玉还特与她道喜:“小翕,恭喜你此次琴艺考校拿下榜首。”


    “多谢陈夫子。”


    默了默,陈松玉忽地道:“小翕,你今后或许可以不用再如先前一般小心翼翼——”


    “松玉哥哥,”商翕截断他的话,“今日一事事出有因,只是偶然,还请你莫要多想。”


    “表姐在等我,我先出去了。”


    “好。”


    待商翕离去的背影渐远,陈松玉眼底浮出一丝苦笑。


    *


    今日琴艺考校,玉茗堂不授课,商翕与杨沅沅相伴着在书院水榭外漫步,方一到此地,恰见在水榭内斥责女婢的商瑞。


    两人对其避之不及,本不愿多做停留,谁料,商瑞犹如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自个丢下女婢拄着拐杖便朝着二人走来。


    她冷冷盯着商翕,鄙夷道:“六妹妹今日怎的装不下去了?往常不是最会伪装了么?”


    商瑞讥笑一声:“明明你母妃曾是闻名天下的才女,你却要做那资质平平的笨鸟,这般做派是想装给谁看呢?”


    “商翕,你是我见过最虚伪之人!”


    “四公主,你说话也太难听了些,湛湛她从未招惹过你,你为何总针对她。”杨沅沅心直口快,将商翕护在身后。


    商瑞横了杨沅沅一眼:“她是未招惹过我,可我就是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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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惯她,如何?!”


    她态度极其嚣张,杨沅沅顿时怒火中烧,捏紧拳头便欲呼过去,幸而商翕在后及时拉住方制止了她。


    商翕握住杨沅沅手腕,神色依旧淡然:“四姐姐如今腿脚不便,与其对他人发怒,倒不如多花些精力养伤罢,毕竟,最后伤的还是你自己的身子。”


    说完,商翕拉着杨沅沅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眼下被商瑞这么一搅合,两人也没了漫步的闲性,商量一番,还是决定先各自回舍房好生歇会。


    商翕回舍房时,小满不在,却见到了另一人的身影。


    “公主,深藏不露啊。”


    “彼此彼此。”商翕道。


    “蔺煦,你怎的白日里就过来了?”


    蔺煦好整以暇道:“自然是来此恭贺公主拿下榜首啊。”


    “既然知晓我拿下了榜首,便将香囊还我。”说话间,商翕朝他伸出一手。


    蔺煦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跟着伸出两手道:“丢了。”


    商翕看破他的挑逗:“我不信你,快将香囊还我。”


    见她不上当,蔺煦扬眉,从怀中取出香囊递出。


    商翕想也不想伸手去取,谁知,就在即将触碰上时,蔺煦坏心思一起,拿香囊的手往上一举,商翕取了个空。


    蔺煦扯唇坏笑:“想要啊,自己拿,拿到了就还给你。”


    “蔺煦,你太无耻了!”


    蔺煦笑得更放肆,饶有兴致地拿着香囊在半空抛了几下。


    商翕踮起脚去抓他高举而起的香囊,可蔺煦比她高出许多,她再踮脚伸手也离香囊差一大截。


    见她卯着劲也挨不到香囊,蔺煦张扬笑出声。


    商翕趁此往他脚上狠狠踩上一脚,蔺煦吃痛弯腰,商翕当即抢过他手中香囊,甚是得意地笑了笑:“蔺煦,我拿到了。”


    蔺煦被她气笑:“咱俩到底谁无耻啊,公主殿下。”


    “当然是你啊。”商翕微抬起下巴回他。


    蔺煦哼笑点头:“行啊,胆子如今是越发大了。”


    商翕理所当然道:“是你说让我不要怕你的,我既答应了你,自然要说到做到嘛。”


    “不知死活。”


    尽管蔺煦这么说着,但脸上仍然带笑,那双令人骇然的眸子也不见杀气,商翕便也无甚惧意。


    过了会,商翕问:“蔺煦,商瑞她——”


    “嗯。”


    商翕话刚出口便被蔺煦抢先打断。


    蔺煦站直身子:“只答应你不杀她,又没答应你不伤她。”


    “此人太碍事,必然要给她点教训。”


    “怎么,又想来质问我?”他脸上笑容骤逝。


    “蔺煦,你想什么呢,我只是确认一下心中猜想,你能不能别总觉着我是来质问你的。”


    “何况,你做都做了,我质问你又有何用?”


    “我又拦不住你。”


    她自己小命都随时可能被他取走,她哪还有精力能护下其他人。


    蔺煦轻嗤:“公主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两人说话间,商翕已将香囊系回了自己身上。


    这香囊是杨蓁亲自绣的,里头有一张她多年前从寺庙求来的平安符。


    前些日子回春欣殿,杨蓁几次提起香囊一事,她皆含糊了过去,下次回春欣殿,杨蓁定会再问起,届时她可就糊弄不过去了,所以,这次打赌她才想着将香囊从蔺煦手中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