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作品:《公主又把丞相气疯了》 裴渡舟依旧不语,面容冷峻,但桎梏她后颈的手掌却悄无声息地顺着她脊背的弧度下移,隔着暖和的斗篷轻柔抚摸,感受属于她的温度。
动作细微,不过江令薇很敏感,察觉到他态度的松动后,立刻趁热打铁,一双杏眸眼巴巴地望着他,低声轻哄。
嗓音纵然不如裴渡舟某些时候压得低,但能让她这么哄着说话的也就只有他一人了,轻轻柔柔的,似春日里微弱的摆条风一下下地吹动枝桠。
渐渐的,枝叶绿了,人心化了。
裴渡舟脸色没太大变化,仍旧板着,然而那双朗星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里面柔得仿若能溢出水,将人淹没。
在这大风肆虐的漫漫长夜,他目不转睛地望穿着一人,其间的情意藏也藏不住。
低哄似春风,一声声盘亘在较为安静的庭院内,与之回应的还有不时震颤天地的滚滚雷电。
少隐从始至终没有变换过姿势,像尊无知无觉的塑像,没有吩咐,便绝对不会出声打扰主子们的谈话。即使喉头涩得厉害,熟悉的气闷感在胸腔里徘徊,冲撞。
这回与之前每一次都要不同,心间仿佛生了一只无形的大手,放肆地把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搅弄得更为刺痛,刻印着留下一个不争的事实:他是个需要忏悔的罪人,死不足惜。
被当众掌掴的难堪似乎都没有此刻来得令人苦闷难捱。
“人都会犯错,渡舟哥哥,不要再生气了。”江令薇嗓子都要说干了,裴渡舟阴沉的神情总算好转了许多。
“三心二意,水井枯了你知道来汲水了,别以为我次次都会配合你。”
他声线冷硬,含着明晃晃的警告与威胁。尽管心里受用极了,面上仍克制着没有展露出一丝笑意,特别是瞥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少隐时,琥珀似的瞳仁深处划过几分蔑视。
今天这一出,恰是他故意为之。
尽管开头有几幕特别碍眼,好在结果还算令人满意。昔日以杏仁茶引她去厨房,逼迫尚且懵懂的她直面和他的关系。
今日不过故技重施,少隐算什么东西,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她的第一选择永远是他,无论是谁都不可更改。
“我哪里三心二意……”江令薇闻言小幅度地瘪了瘪嘴,有些不满。
她到现在为止都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年过二十七,快要到而立之年了,怎么就这么爱生气……
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霎时冷了一个度,上首的眼神再次变得浓沉幽深,直勾勾地盯着她,面无表情地拖着腔调“哦”了一声,“原是我的错,揪着你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对吗?”
挺对的。
江令薇踌躇一下,终归还是在被没完没了逼问与背叛本心之间选择了后者。
“怎么会,我没有那么想过……”她讪讪地低头,避开他带着冷意的眼神。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他眼尾轻扫,顺势捉住她想收回的左手,沿着指缝弧度交叠,相握。
“真没有……”江令薇呐呐开口,声音如羽絮般微弱。说完后嘴角一直抿着,分不清是心虚还是厌烦。
或许,二者都有。
裴渡舟没有回答,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攥着她左手的指骨力道颇大,贴在她手背的肌肤上,深陷其中,似是想把她折断。
她被他攥得有些疼,知晓他定是不信自己的话,再僵持下去,对自己和身后衣着单薄的少隐都没有好处。
想罢,她缓了缓语气,低下头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轻嘬了一下,禁锢她的力道瞬间小了不少。
她心中松了口气,果然,他喜欢自己这样。上次吵嘴的时候,她杵在原地昏昏欲睡地听他念叨,更确切一点说,是被他单方面骂。
随后一个没站稳,跌倒在他怀里,耳边的阴阳怪气与冷笑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嘴上说别和他来这套,双臂却箍着她不放。
她当时就隐隐明白,他说不要和别,那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他生气,就跟他亲近,拥抱,吻手……
他现在的反应正好验证了她的想法是没错的。
原来,男人说不要就是要。
心里思绪按下不表,再抬起脑袋时,江令薇乌黑分明的眼中一片澄澈,很认真地道:“你做的杏仁茶我吃了,很好吃,我很喜欢。”
“不要生气了,”她小心观察着他缓和下来的神色,犹不放心地在他如玉似的指尖又亲了一下,关心道:“你的手很凉,夜里风大,我们回去休息吧,好吗?”
裴渡舟眼里染了几分清浅的笑意,在黑暗中不明显,不过微扬的语调却出卖了他的心境,似嗔似怨道:“从哪学来的这些鬼习惯,越发不成样子。”
“没有谁教我,我一见你,就自发会了。”江令薇回答。
纵使在光线暗沉的夜里,她的眼睛仍是那样明亮,专注地望着他,比之世间万千名胜风景都要惑人。
一颦一笑,一言一行……
皆是如此,摄人心魄。
“巧舌如簧。”他瞪她,眉目间含着嗔怪。
“……好吧,我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咽回到了嘴边的否认。
少隐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地跪着,感受着两人之间情浓意好的氛围,以及那自心底翻涌而起,让人羞愧得无地自容,忽视不了的酸涩与疼痛。
他垂下眼睫,宽大的掌心死死按着大腿间细纱布缠着的伤口,企图骗过自己,那不是嫉妒,只是伤口发疼。
他没有爱上她,没有生情。
那只是常年在黑暗中行走,一时被温暖的阳光晃了眼,所产生的错觉而已。
就像飞蛾扑火,全是误以为,是假的。
他不会做飞蛾。
不会……
可是当耳旁再度响起她清晰的话语时,心脏的位置忽然一阵紧缩,不受控制地狂跳,以至于拼命抓着伤口保持冷静的手指都短暂地顿了一下,在她的话之下,慢慢地垂落到腰侧,直至再也抓不住那道伤口……
她道:不要再生气了,会变老的,少隐他想来也不是有心的,再大的过错也——
“也什么?”裴渡舟倏然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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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令薇的话,瑞凤眼中再窥不见一丝刚才的笑意。
“也……也给——”
“无论什么错,你都要给他机会对吗?”
江令薇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裴渡舟,一时语塞。
不能给改正的机会吗?据她所知,少隐跟了他七八年,是心腹中的心腹,到底是犯下了什么样的弥天大错,让他听到她的求情就变脸?
“自是弥天大错。”裴渡舟睨着她,语气倒是还平静,但依江令薇对他的了解,越平静,则越计较,不悦。
“所以少隐他做了什么?”
他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不急。”说着,他伸手搂过她的腰肢,将人圈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颌,微微一扭,迫使她看向跪地垂头的少隐。
他一边摩挲她的唇瓣,一边贴近她耳边,漫不经心道:“你这么关心他,要不要我把他送进房里伺候你,如何?”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颈畔和耳侧,温热,又有些痒。她努力忍着偏头躲开的冲动,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耳边传来轻笑,江令薇心中一跳,下一刻,圆润的耳垂被人含住,像得到了什么传世珍宝似的,沿着耳廓细细舔舐。“还没想好?看来,到底是我从前疏忽了。
你年轻气盛,又血气方刚,只有我一人伴你身侧,又是个人老珠黄的年纪,委实是太委屈你了,今日我便将少隐纳给你做小侍,日日在你房中服侍,你觉得怎样,好是不好?”
嗓音清冽又柔和,可她却无端感受到一阵凛冽的寒意,仿佛吻过她耳垂的不是湿软的舌尖,而是阴冷的大蛇在嘶嘶地吐信子,轻而易举地缠绕住她的身体。
就像现在一样,从头到脚,都是属于他的气息。
不能反抗,不能逃跑。
一旦亮出一点拒绝的意图,身后的这只蛇就会立刻露出骇人的獠牙,毫不留情地咬破她的脖子,把她吞吃入腹。
江令薇尽力忽略身上激起的大片鸡皮疙瘩,斟酌着开口:“……嗯,如……如果你不笑得这么瘆人的话,我——”
“哦,”他意有所指地拖长了音调,似笑非笑道:“所以你就真信了,要纳他进房对么?”
江令薇咽了咽口水,一时踌躇难言,是非好坏全都由他评说,她说信也不对,不信也不对。
裴渡舟也不着急,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脖颈,轻轻抚弄。
一双狭长的瑞凤眼隔着漫天寒风睨着地上垂头不语的少隐,眸中栖息着清晰可辨的讥诮。
长夜庭院,猎猎朔风。少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渡舟无声冷笑,与江令薇耳鬓厮磨地缠在一起,似威胁似怨怼道:“很难抉择吗?”
说完,他圈在她腰间的臂膀搂得更紧了几分,彻底地让她没有丝毫逃离的机会,只能依偎在他怀里。
面对这个一不小心就会挑起他怒气的问题,江令薇在心中仔细地深思了一小会儿,确保自己的说辞的确无可挑剔之后,才抬头,还未出口,便撞进了一双如画的黑眸中。
少隐不知何时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