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车，你坐后面去。”


    地下车库，乔听刚想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就被裴祁拽着胳膊往后座里边塞。


    “今天事儿怎么这么多。”


    一会儿找不到代驾一会儿车没油了一会儿晕车的，不知道哪件事是真是假。


    “安全带。”裴祁上车，梁之珩瞥了眼副驾驶座，嘴角压下去些，淡淡地提醒道。


    裴祁挑了挑眉，右手准确勾到黑色的带子，随后一拉一扯插进了孔里。


    “这位同事和我们乔听很熟吗？好几次…都遇见你们在一起了。”


    车厢内安静的氛围率先被梁之珩打断，流转的目光停留在裴祁身上片刻，随后迅速收回专注于看前方的路况。


    “不怎么熟，就是巧合而已。”


    裴祁不满意乔听的回答，双手叉在胸前，装作不经意道：“我们是高中同学。”


    “这样啊。”前方是个十字路口，梁之珩从容打着方向盘，控制车身驶入右侧通道，“不怎么熟悉的高中同学。”


    话落，梁之珩轻笑了下。


    “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梁之珩看了眼裴祁头上的绷带问道，“打架？”


    “误会造成的。”裴祁撇嘴，偏头看窗外，不愿接受梁之珩时不时投来的算不上友善的目光。


    “嗯。”梁之珩颔首，又接着淡淡地补了句：“年轻气盛嘛。”


    裴祁瞪他一眼，“你…”


    “之珩哥，我妈这两天老说背疼不舒服，我想带她去医院看看，哪家医院比较好？”


    乔听的话将裴祁未说出口的后半句抑在了喉咙，只好默默吃了瘪。


    梁之珩倒是自然而然跳转到乔听的话题，“阿姨身体不舒服？”


    “那这样，下星期一我带阿姨去做一次体检，其他方面也查一查。”


    “不用，我带着她就行。”


    梁之珩颔首，“那到时候我陪你们，正好那天我休息。”


    “那麻烦之珩哥了。”


    “阿姨对我这么好，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话落，裴祁抬起眼皮，瞧见后视镜里映着梁之珩的那双眼，正在通过同一面镜，将后方乔听的模印刻在眸中，温柔，情动。


    ——


    “不就是什么青梅竹马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和乔听牵手的时候他在哪？我和乔听亲的时候他在哪？我和乔听…”


    欧式沙发上，裴祁絮叨说着，扭头看着昏昏欲睡的周盛烊。


    “你在听我说话吗？”裴祁一手拎起周盛烊的衣领，空着的手拍了拍他的脸。


    “在，在呢。”周盛烊吸口气，摆了摆手裴祁拎着他衣领的手这才松开。


    狭长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碰上卧室这刺眼的光又眯了起来。


    觉是凌晨睡的，本想一觉睡到晚上，哪料才到下午就被突如其来的裴祁从床上拎了起来。


    保姆送进来两杯鲜榨的果汁，周盛烊才醒，嗓子干渴的发疼，一口气就将杯中的橙汁给喝完。


    “孙姨，我再来一杯。”


    端着杯子刚准备出去的保姆回过头，之前那几箱走来的橙汁打成汁后少爷总说酸了或者淡了，今日从市场送来了些新的品种，见皮薄，就打成了汁，没想到还碰巧合她家少爷的口味。


    “好咧。”


    “你都这样想了，还在乎那些做什么。”昨晚喝的太多，到后半夜直接事烂醉的样子，好多事都记不太清，只记得裴祁被人误打了他们一起去了趟派出所。


    “青梅竹马就是先天优势，不过和乔听在一起过的不还是只有你吗？”


    周盛烊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纵使那个梁之珩比他先乔听，在乔听身边待的时间是他裴祁好几倍。


    可是那又怎样，成为过乔听男朋友的人只有他裴祁。


    过去是，现在暂时不是，但未来他会努力是。


    所谓的信心，却被那些所谓的青梅竹马感情攻击着。


    没有乔听偏爱后的裴祁变得害怕所有未知的可能，“我就是受不了…乔听对别人和对我完全就是两种态度。”


    叫那个男人什么哥，换作自己就是冷冰冰的全名。


    “就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乔听可能会喜欢上那个人的可能。”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只觉得心脏生疼。


    分手的那段时间里，也是被这些没有依据的想象折磨着，在没有乔听的每一个夜晚不断祈求她不要爱上别人。


    给过的爱，裴祁拥有过一次，贪恋到失去了也要重新夺回来。


    在某一刻，裴祁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来源于梁之珩这个所谓的乔听的竹马，从很久之前在乔听的相册里见到这个人起，裴祁就对梁之珩产生过敌意。


    那段裴祁缺失的时光都有梁之珩在。


    乔听…


    她会不会在日复一日中突然对那个人产生好感。


    她说对裴祁腻了，裴祁担忧，在这样的状况下有竹马的存在，所谓的新鲜感会让他以后的变得坎坷。


    新的果汁送进了房间，这次保姆直接榨了一大瓶，拿进房间里才分到小杯子里边。


    “刚烤好的蔓越莓饼干，盛烊，夫人刚才问你晚上在不在家吃饭。”


    周盛烊摸了摸下巴，捡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眼，扭头回道：“孙姨，晚餐不用管我。”


    晚上估计得和裴祁一起。


    “那行。”孙姨应了声，“那什么时候你要出去了和孙姨说一声，我好让人把你这房间给打扫打扫。”


    “嗯，我知道。”


    孙姨离开，房间的门被轻轻掩上。


    这屋子里一股酒气，孙姨走之前特意开了扇窗户透气。


    外面天气好，窗帘拉开以后，暖暖的阳光洒进来，落到木地板上照亮一片。


    “高中时候班长你还记得吗？就那个总是坐第一排眼镜度数贼高的那个小瘦子。”


    按下手机侧键，周盛烊挑了块蔓越莓饼干，指腹捏着饼干的一边还能感受到温热。


    裴祁回想了下，碎发落下成一片阴影，遮不住蹙起的眉间。


    关于高中时期其他人的记忆零碎，找了好一会儿才寻到些片段，“有点印象。”


    周盛烊抬起一只腿翘着，入口的蔓越莓饼干酥脆时而尝到蔓越莓的酸甜。


    “下星期要举办高中同学会，班长问我去不去，我答应了。他没你联系方式，就让我问问你的意愿。”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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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当初是转校生，刚来的那段时间又比较独来独往，即使后面慢慢融入了集体，毕业之后除了周盛烊和乔听再没和其他同学联系过。


    高中的时候和他最熟的朋友只有周盛烊，其他人基本上算不上特别熟悉，现在让裴祁看当初的高中毕业照，也说不上几个人名。


    同学会，美名其曰是同学相聚叙旧，顺便回忆当初的青葱岁月，可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过联系，再见面也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裴祁想拒绝，可拒绝的话没说出口就被周盛烊的下一句话憋了回去。


    “打听过了，乔听也去。”话落，周盛烊笃定地看向裴祁，不出所料，这家伙立马改了口。


    “去。”


    “得咧。”


    周盛烊打了个响指。


    裴祁还是那个裴祁，一个乔听就能让他魂牵梦绕的。


    “对了，晚上你打算请我去哪里吃饭。”


    周少爷身上还穿着真丝的睡衣，胸前好几颗扣子解开也不在意，捞起手机随意看了几家星级饭店。


    “就这家吧，最近想吃海鲜了。”


    “这家店好像需要预约，我好像正好有他们经理的名片…”


    旁若无人的话语换来了裴祁皱着眉轻轻一瞥。


    “我什么时候说要请你吃饭了？”


    “你不该请我吃饭吗？”周盛烊瞪着双大眼睛，表情真诚，掰着手指头开始算起，“你就说昨晚我是不是把乔听给叫来了吧，要没我昨晚你能见到她吗？要没我，你能自己安慰自己乔听还是在乎你的吗？”


    裴祁收回目光，有一种小心思被戳穿的无措。


    “还有，同学聚会的事不也是我告诉你的，你要是不想请的话也行，我记得高中的时候好像还有个男生喜欢过乔听来着，班长好像忘记通知他了，你说我要不要……”


    “想吃什么，随便点。”


    “裴总大气。”周盛烊手一拍，倒也不是哪家酒店去不起，就是喜欢薅点裴祁身上的毛。


    明面上只是个游戏公司工作室的制作人，背地里这小子存款可不少。


    低下眼，视线落在衣领上的那片红，过了那么久倒是忘记了买身新衣服换上。


    “有衬衫吗？”


    周盛烊这时候抱着ipad不知道在玩些什么，两只手并用，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衣帽间里任你挑。”男人没抬头，随意敷衍了句。


    手上的速度加快力道也加重似要把ipad的屏幕都是戳穿，上方的倒计时进度条快被灌满，手速快到控制不住还是没能通关。


    “靠。”


    周盛烊吼了句，手往旁边一放，ipad被随意扔在了沙发上。


    回过头看挑好衣服的裴祁，周盛烊才发现一向有点洁癖的人身上穿的还是昨晚那件。


    “你昨晚没回家啊？”


    “嗯。”脱下的衬衫沾了血迹裴祁没打算留着，胡乱揉成一团后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你和乔听一起睡的？”周盛烊扒在沙发背上，他昨晚不过是提前下场了一会儿，裴祁进度就变这么快了？


    “她睡她的我睡我的，一家酒店两个房间。”


    周盛烊撇了撇嘴，抱怨了句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