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活菩萨

作品:《雨期将至

    书懿走出试镜场地,在门外等候的纪佳佳立即迎上来给她披上夹绒的大衣外套,同时望见廊道另一头的江野与乔荔知,低语些什么,她没听清,但也不难猜。


    第一轮试镜的内容是虞欢逼死虞绾。


    肢体冲突无可避免。


    未曾想被有心之人偷拍并传到网上,紧跟着,一些网友重新翻出乔荔知早期遭前辈骚扰的事,流言蜚语裹挟,幕后操控者的心思了然,想搅黄乔荔知的试镜。


    啧。


    这个圈子就这样。


    书懿正准备上前问需不需要帮忙,身后有声叫住她:“书懿,沈导找你有事。”


    严承训单手插兜,伫立在门口。


    书懿满心困惑,却还是走向他,在即将擦肩而过的一刹,手腕被他箍住,带到没人的楼梯间。


    “别引火烧身。”


    角色未定,一切存在变数。


    万一招惹什么麻烦,可能失之交臂。


    书懿明白,只是觉得可惜:“试镜前,江野让我帮忙探电影的消息。本来以为他要捧自个女朋友,可刚刚对戏,她确实拿准了虞欢的脾性,我也演得过瘾。”


    说着,叹口气。


    晃一晃相握的手,没再说什么。


    两三天后,书懿回工作室取东西,电梯前碰见江野,随口问了句:“事情解决了?”


    好像没再刷到相关消息。


    应该是被压下去了。


    “差不多。”江野双手插兜注视着猩红的数字一点一点沉到底,眸色微暗,“还差一些材料就可以起诉了。不过这回——”


    他忽地看过来,“得谢谢你。”


    书懿诧异。


    她什么都没做啊。


    两秒后,听江野继续道:“严承训给我打过一通电话,告诉我是谁做的。他说你想跟知知合作,便让你如愿。”


    书懿眼睛渐渐瞪圆。


    让她别插手,结果自个做好事不留名?


    当晚,她忙完了在江川的通告,乘飞机回到望京。


    临近深夜十点,依旧有成堆的粉丝在机场蹲守,她怀抱成堆的信再三叮嘱她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在错落的回应中,她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坐上车。


    车门关上的一刹,她腾出一只手摸手机。


    还没回消息。


    今日有场盛典在望京举办,众星云集。


    书懿档期冲撞就没去,难不成还没结束?


    思忖数秒,她索性拨电话过去,没等多久,另一头接通了。清润的声音放得轻,问她:“怎么了?”


    “还没结束么?”


    隐约传来舒缓的音乐声,但又不像在活动内场,很快,就听严承训解释:“结束了。但,出了点小状况,和朋友在一家清吧,你要过来么?”


    “清吧?”


    书懿努嘴考虑一会儿,朝前递手机,让他告诉司机地址,二十来分钟后,她来到他所说的那家清吧。似乎提前清过场,迷离晕晃的灯影里,只有吧台右侧的卡座坐着两人。


    严承训双腿稍稍岔开,上身朝前倾,偶尔抿两口,不似身旁挑染银发的男生,喝得双颊晕染绯红,躺倒在沙发角,一个劲地喃喃自语。


    “你们这是……?”


    书懿径直走来,搞不清当下状况。


    “他是——”严承训正要介绍,喝醉酒的男生撑起摇摇欲坠的脑袋,眯着眼睛看两眼,转头抱怨道,“哥,你怎么还叫人来看我笑话呢。”


    “你之前和悯悯谈不也没跟我吭一声。”严承训应付完,腿稍微收了点,让书懿坐在里边的空位,简单介绍道,“他是我朋友,叫季昀骁。”


    “如你所见,他——”


    严承训似在斟酌该不该戳人痛处,书懿心领神会地抬了下眉,脱口而出:“失恋了?”


    严承训默认。


    本来调理得差不多的季昀骁听到这三个字,心口猝不及防扎一刀,又猛灌一杯伏特加。


    书懿瞠目结舌。


    这哪是失恋啊,是被甩了吧。


    瞧季昀骁的模样应该比她小个两三岁,便端起知心大姐姐的姿态,柔声劝慰:“分手而已啦,过了这个村还有下个村。再不济多分几次,就习惯了。”


    季昀骁&严承训:“……”


    突然安静下来,左右两男人齐刷刷看过来,搞得她莫名其妙,难道不是吗?


    她曾经谈过一位,就是跟她合作过两次情侣广告片的模特弟弟,第一次分手时他哭得稀里哗啦,她没辙,跟他复合又分手,故意甩他好几次,最后他直接脱敏,再也不纠缠了。


    季昀骁长叹一声,不甘心地捶了下桌子,“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怎么也没想到她心里的人是靳总!”


    “……?”


    这下子轮到书懿沉默了。


    默默看向严承训,该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位靳总吧?


    严承训抿了口酒精度数极低的果酒,也很无奈地点点头,随后,书大明星惊掉下巴,“那…那这位悯悯,跟你们也是一个圈子的吧?”


    她没记错的话,陆商禹提过。


    就连裁衣服那次,靳雅意也提过。


    不等严承训开口,季昀骁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狗凑过来,闷声抢答:“靳总的侄女。”


    书懿再次瞪大双眼。


    浅棕的瞳眸慢速转两圈,无声惊叹道:“……哇喔。”


    够炸裂。


    靳淮铮居然搞这套?!


    不像他作风啊。


    缓了好几秒,书懿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但不妨碍她一把夺过严承训手里的酒杯,库库倒满后跟季昀骁碰了下,聊表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爱情到最后都是亲情,人家血浓于水,你干不过很正常。”


    季昀骁丧着个脸:“姐,你平时都往痛处安慰人吗?”


    严承训没忍住笑了下。


    “哎呀,话糙理不糙啦。”书懿再跟他重重碰一下杯,“既然说实话你不爱听,那一切都在酒里了,姐陪你喝个痛快。”


    喝之前,还不忘小声吐槽一句:“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失恋找人喝酒居然薅了个酒量不行的。”


    嗯。


    虽然没报身份证,但严承训有被冒犯到。


    结果,酒过三巡,她先倒下了。


    眼下泛红,靠着严承训的肩膀昏昏欲睡。


    季昀骁惊慌无措:“那个…我没想到姐的酒量…”


    也不太行。


    真不是故意灌醉的啊。


    严承训低头瞄了眼怀中人的醉态,见时间不早,干脆将她打横抱起。临走时,叮嘱两句:“你也少喝点,之后找个时间跟悯悯聊一下。”


    季昀骁乖乖比了个OK。


    严承训再没管他,抱着书懿往外走。


    司机在外候着,担心暗处有狗仔,他轻轻掂了下,掌心抚着她的肩往怀里摁,遮挡她的面容,弓身上车。


    春寒料峭的深夜,灯火阑珊。


    有车子行过古旧的长街,严承训背着醉醺醺的人,稳步走在回家的路,脚下黑影时而长时而短。


    晚风拂过,吹散些许酒意,书懿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软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肩膀,黏黏糊糊道:“你是不是……偷偷帮江野他们了?”


    “嘴上让我别插手,自己偷摸摸干。”说着,她搂紧了点,一字一顿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染上醉意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严承训侧颈,他稍稍偏头看一眼,温声解释:“不算帮。”


    “做这件事的人是陆商禹那一圈的,他的女朋友在争取虞欢的角色,而我只是转述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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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功劳全落在我头上了。”她调皮地戳戳他的脸颊,露出乖甜的笑,“你是活菩萨吗,做好事不留名。”


    她的指腹冰凉凉的,严承训稍微加快回家的步调,同时顺她的话,哄道:“只保佑你一个人,不好吗?”


    在过往一些如有神助的时刻,他又参与了多少,她都不知道。


    只是撑着迷迷糊糊的小脑袋,咂摸起这句话,片刻后咯咯笑道:“不对。你不是活菩萨。”双臂套牢他的脖颈,整个人往前贴了贴,“你是猪八戒。”


    说完,她笑得更开心。


    这形象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也有些许忍俊不禁。


    背着她走在僻静的深巷,略微歪头,用耳朵去碰她鬓边的头发,带着笑腔反问:“我是猪八戒,那你是什么呢?”


    他现在背的是谁啊。


    风温柔地吹过,她不答,他就逗她似的,轻轻哼出一道鼻音,“嗯?所以你是什么?”


    灰墙之上,两人影子靠得近。


    书懿就不说,头埋在他肩膀,小声催道:“好冷啊,什么时候才到家?”


    严承训耐着性子安抚:“快到了。”


    脚步又稍稍迈得大些,迈过几道门槛,回了自家院子。


    原以为秦婉伊她们都睡了,不曾想碰个正着,她担忧地走上前,“呀,这是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半梦半醒的书懿听见声,温柔又关切的语调让她忆起逝去的母亲,直接来了句:“没喝多少,妈你别担心。”


    秦婉伊一愣,错愕地看向亲儿子。


    咋回事,这次追到了?


    改口也没知会她一声。


    事实上,严承训也意料之外,笑了笑,没给秦婉伊确切的回答,只是说:“没什么事,我先送她回房间了?”


    “诶,好。”秦婉伊帮忙整理下书懿将要滑落的外套领子,站在回廊下目送他俩离去。一声妈在耳边回荡,她心头也跟着荡漾,美滋滋地往卧室方向走。


    房间还是那房间,打理得干净。


    只不过比她上回来多添置了些东西。


    严承训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又贴心地盖好被子,忙活了半晌,终于能坐在床边休息一小会儿。几缕发丝粘在她染上红晕的侧脸,他伸手去挑开,却突然被握住,渐渐地,掌心覆在她温热柔软的脸颊。


    像得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玩偶,她喜欢到不想撒手,眉间舒展,浮现点点笑意。


    这么开心?


    严承训勾起唇,轻轻摩挲了会儿,俯下身,悄声哄道:“要睡觉了,乖。”


    墨色眼眸盛满温柔爱意,一点一点抽出自己的手,结果被窝里的人突然抬手勾住他的脖颈用力往下一压,不等他反应过来,唇角被盖了个章。


    似有电流淌过心脉。


    他不禁一怔。


    可占完便宜的某人哼哼笑了两声,说了句“晚安”就把人晾在一边,转身裹进被窝里。


    意识聚回,看着她背影,严承训终是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关灯,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远山夜色如墨晕开,又渐渐淡去,一缕日光刺破云层,整座城恢复白昼时分的烟火气。书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眯着惺忪的睡眼环视一圈。


    这是干哪儿来了。


    昨夜的记忆如碎片,在脑海中拼拼凑凑,溯回到她喊秦婉伊一声“妈”,她顿时清醒从被窝弹坐起,捂嘴惊呼:“……我去。”


    完了。


    该不会给人留下醉鬼的坏印象吧?


    书懿懊悔地抓了抓头发,忽然,敲门声响起,她心咯噔一下,紧接着,就听到帮佣阿姨在门外说:


    “书小姐醒了吗?”


    “夫人让我过来通知您待会儿过去用早餐。”


    书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