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十

作品:《恶毒大小姐又在行侠仗义

    流火一个鲤鱼打挺,从石头上跳了起来,他有模有样地冲花剑知拱手行礼,脸上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有话好好说,何必这么——”


    花剑知当然不听他的废话,她提剑上前,跃过水面,剑锋撩起水花,直冲他的头颅砍去。剑身反射着流火得意的笑脸,好像他运筹帷幄,掌控着局势一样。然而他没能第一时间躲过花剑知的攻击,几滴血顺着剑身流下,滑进波涛汹涌的水池中。


    刚刚流火站过的地方,只剩下了花剑知一人。她转过身,看着闪身到水池中央的流火,后者脸上多了一条伤痕,他擦去血迹,微微一笑:“这是我的领地,你是杀不死我的。刚才都说了,有话好商量,花小姐真没有耐心。”


    鱼变成的妖怪,当然能够操纵水汽,在水中自由行动。在这里作战,对她不利——如此想着,花剑知把双手背到身后,将剑挡住,摆出谈判的姿态:“我与你并无恩怨,也并非一定要杀你。只是,炎南好像有不少人想拿你换钱。”


    “那群猎妖师。”流火是聪明人,花剑知一开口,他立刻了然,“听说是城里有一个女人病入膏肓,她的弟弟一直在寻找救命之法,然而多年以来,就连自称神医的人都对她的症状束手无策,所以他最近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


    “我不在乎到底是什么人抓你。”花剑知踏上水面,缓步靠近流火,她笑得邪气,不怀好意的主意又一次出现在脑海,“我在乎的,是那群想抓你的人。”


    流火不喜欢花剑知。


    不仅仅因为她的身份——还因为她的神情、言辞与举止。如果答应和她做交易,那简直是把自己推向深渊。


    但流火不得不承认她的提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忍不住继续问下去:“你想做什么?”


    “我要他们的钱,也要他们的命。”花剑知在他面前摊开一只手,以示真诚,“和我来的那群……朋友,他们不想插手这件事,所以我需要另外的人帮我。”


    流火的瞳孔因战栗与兴奋微微扩大,他死死盯着花剑知,已然忘记了自己的本性:“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花剑知笑着走到他身旁,她将声音压低,像一条嘶嘶作响的毒蛇。


    “虽说水是你的领域,但你也被困在了这里。”她说,“离开水,你就无法打倒那些猎妖师,所以多年以来,你只能在这个瀑布里生活——你没有别的选择。若我解决掉他们,就能让你自由。”


    “自由?”流火冷哼一声,拐弯抹角了半天,她居然只能提出这种条件,他刚刚激动不已的心马上冷静了下来,“花小姐,你这就太没有诚意了。大话谁不会说?”


    “猎妖师身上的灵气应该也不少,你吃了他们,功力大增。”在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妖怪面前,花剑知也开不出其他的空头支票,她耸耸肩,偏头问他,“不然呢?你有什么提议?”


    “我的条件……”


    流火抬起头,万里晴空中,几只乌鸦化作漆黑的墨点,坠入他空洞的双眼。他重新将视线放回花剑知身上,阴恻恻地笑了:“我同意帮你,但我的条件,等你到了炎南再说吧——在此之前,我先送你一件礼物。”


    他抬起手,只见一个巨大的水球自池底升起,昏迷的明瑕飘在球中,随时都有溺死的危险。


    虽说花剑知只把明瑕当作表面朋友,可看见她性命攸关,她的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她看了一眼水球,状似不经意地将目光移开:“这是和我一道的朋友,放了吧。”


    “当然,我都说了是给你的礼物。”流火说,“不过,除她以外还有另一个……”


    不等流火说完,段烛忽然从花剑知身后冲了过来。他向流火甩出短刀,又用鞭子刺破水球——然而水球纹丝不动,鞭子又弹回到了段烛怀里,险些抽到段烛的脸。急攻不成,他怒气冲冲地放下狠话:“想活命,就放了她!”


    又是他!


    段烛已经多次坏自己的好事,花剑知瞬间恼了——她倒不如现在就把他杀了!


    “有本事就来拿啊。”虽然在和段烛说话,流火却冲花剑知俏皮地眨眨眼睛,“我有的是时间耗,但她呢,昏迷又溺水,能活多久,就不好说了。”


    话音尚未落下,段烛已经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花剑知怒气未消,也懒得管,干脆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缠斗在一起。我真应该杀了他——目光停留在段烛身上时,花剑知这么想——如果不早点将他处理,他早晚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这个就当见面礼送给你们了!”


    打了一会,也未能分出胜负,流火跳到瀑布顶端,把那困住明瑕的水球向下扔去:“至于你们那位叫宋长岁的朋友,我们炎南再见!你们最好早点动身,不然,就只能给他准备棺材了!”


    “慢着!”


    段烛还想追,但流火逃得更快。他做了一个后空翻的动作,化身成一条瘦小的鲤鱼,瞬间消失在了庞大的流水中。


    总算没让段烛打扰到太多,花剑知松了口气。


    恼恨地看着流火消失的地方,明确知道自己追不上后,他又大步走到花剑知面前,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刚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是不是就要眼睁睁看她死?”


    冒冒失失闯进她的计划,现在居然还敢反过来教训她!这人简直不可理喻,花剑知当然不甘示弱,她立刻反唇相讥:“你脑子发泡了吧?不仅看不清谁站在你这边,还和一条鱼打架打输了,又不是什么百年大妖,居然就让人家逃走了,真是笑死人。”


    “你——”


    “别急,我还没骂完呢,”她伸出食指,按住段烛的嘴唇,“你以为他放了明瑕,是因为被你的实力打怕了吗?错!是因为我提前和他谈判,说服了他,才让他不计较你的冒犯,把明瑕交了出来。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反咬一口!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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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辛辛苦苦救下了明瑕,你第一时间不是关心她,却来找我的麻烦。究竟是我眼睁睁看她死,还是你根本在假装好心?”


    被花剑知大骂一通,段烛总算回过了神。明瑕被流火扔在了岸边,他大步迈过去,在她面前跪下,轻轻摇晃她的身体:“明瑕!醒醒!明瑕!”


    段烛心里越乱,做事越不成样子。看他无头苍蝇的模样,花剑知不由叹了口气——要是没有她,谁知道这支队伍会变成什么样子!好歹也是悬崖山的子弟,怎么行事这样不成章法?


    明瑕肯定是要救的,花剑知也走到岸上,好心好意地说:“她呛了水,你靠喊是喊不醒她的。”


    其实花剑知一直没太搞懂段烛和明瑕的关系。


    说是师兄妹,平常却并不亲近,不仅疏远,甚至在互相防备。可到了紧急时刻,他又担心起她来了。


    这个问题也适用于宋长岁。虽然都是悬崖山的人,但显而易见,宋长岁与明瑕关系更好,和段烛却经常没话讲。同样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怎么一边能做到形影不离,一边却形同陌路的?


    花剑知只能推测出他们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他们的关系愈发恶劣,可具体是什么事情,她却猜不出来。


    眼看明瑕的气色越来越差,段烛彻底泄了气。他抬起头,无助地看向花剑知,一扫平日那副不可一世、傲慢冷漠的神色:“那你说怎么办?她要死了!”


    段烛的本性竟然是这么脆弱的人吗?


    那双含泪的、绝望的眼睛深深地嵌在了花剑知的视野中,她不由深吸一口气,刚才的怒气转眼烟消云散:“这是要靠阵法的。你会不会?不会就离我远点,别扰我清静。”


    她把段烛推开,自己霸占了他的位置。她坐下来,闭上眼睛,两只手放到明瑕身体的上方。


    花剑知的师傅曾说她生性愚钝,这辈子都不可能学得阵法之术。但她自己知道,师傅说的是错的。她师傅是个懦弱的女人,一旦现实超出预期,就会像鸵鸟一样逃走。


    花剑知不会做那样的人。她曾发过誓,要成为天下第一的捉妖师,向她的师傅证明自己的能力,她要证明自己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她要证明自己比她更强。


    花剑知绝不会被困难打倒,就算倒下了,她也会爬起来,继续鲜血淋漓地往前走。


    泛着金光的法阵出现在花剑知掌中,她慢慢把双手压下,将法阵融进明瑕的体内,让法阵抽取被流火的水毒玷污的灵气。


    ——这是花剑知第一次施展阵法。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害死明瑕,但她还是决定冒险一搏。


    毕竟她已经说过,就算以鲜血为代价,她也要证明自己。


    如果明瑕被害死了,那就当运气不好吧——成功的路上,谁没牺牲过几条性命呢?


    反正她死了,对花剑知没有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