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日的清早，言妈妈还和往常一样叫女儿起床，只是言思祈今天比平常还要难叫。


    她叫了几百遍，言思祈才龟速下楼。


    “你怎么回事？妈都叫你多少遍了？人家司晏都在门口等你好久了！”


    “妈，我不舒服……”


    “怎么了？”


    言思祈面色不好，吐字也含糊不清。


    言妈妈的语气一下子就轻下来，她走过去观察了下女儿，然后摸上言思祈的额头。


    “好像是有点烫，那今天就不去了，妈给你请假。”


    “不要，今天有很多重要的课，我还要做笔记……”


    “笔记你可以找司晏借嘛，你这样怎么去上课？”


    “没事，我先走了……”


    言思祈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口，她在玄关穿好鞋，就迷迷糊糊地推门出去。


    言妈妈不放心她，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言思祈一口早餐都没吃，也忘了带牛奶。


    言妈妈拿着牛奶跟在女儿后面，祁司晏早已在门口外面等着了。


    “司晏啊，思祈说今天不舒服，我让她在家休息她又不要，你帮阿姨多多照顾她啊，麻烦你了。”


    “既然不舒服那就应该在家休息……”祁司晏转头，劝她留在家。


    言思祈固执己见，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拿上两人的书包准备上车。


    她执意要去学校听课做笔记，言妈妈只好顺着她。


    祁司晏也没办法，就和言妈妈保证会照顾好她。


    言妈妈目送两个孩子上学，虽然担心，但也只能祈祷今天无事发生。


    言思祈坐在单车后座，眼睛迷糊得睁不开。


    她单手搂上祁司晏的腰，把头垫在他的背上，闭着眼休息。


    祁司晏感受到她的不对劲，担心得眉头都打出了一个死结。


    她的手虽搂着他的腰，但根本没有搂紧，只是挂在上面。


    男孩任由她睡着，他骑得很慢，也骑得很小心，但也还是在打铃前到了学校。


    他主动帮她背书包，两个人的书包全在他一只手上，他一起扛上肩。


    言思祈在前面走着，他就在后面慢慢跟着，一直注意她的情况。


    他们慢悠悠到了教室，班上已经开始早读，班主任见他们姗姗来迟就询问缘由。


    祁司晏站出来解释，班主任瞄了眼言思祈，亲自上前关心。


    班主任建议她回家休息，但言思祈摇摇头，说了句没关系。


    她一向是老师眼里的乖宝宝，学习刻苦，又不闹事，不管是班主任还是其他老师都很喜欢她。


    班主任回去和今天上课的老师都打了一声招呼，这样即使言思祈上课趴在桌上也不会被挨骂。


    女孩一直忍到上午第三节课，之后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烧得也越来越厉害。


    这堂课是生物，下课后生物老师把她的情况报给了班主任，班主任决定叫来她的父母接她回家。


    然而老师怎么也联系不上她的父母，班主任放下座机头疼时，祁司晏敲门进了办公室。


    “老师，我想借一下电话。”


    “你要干嘛？”


    “打电话啊。”


    “……”


    班主任无语地看着他，她就不应该问他这个无聊的问题。


    班主任点点头，同意他打电话。


    祁司晏左手揣兜，右手拿起座机听筒然后按下一串数字，接着把听筒放在耳边等着电话被接通。


    这个时候祁妈妈正在家里舒服地晒太阳吃水果，女人听到手机响铃立马找手机。


    “喂？”


    “妈，你来一下学校。”


    “臭小子！你又给我惹事了是不是？”


    “别问了，现在赶紧过来。”


    “喂——祁司晏——”


    电话那头已经变成了嘟嘟声，祁司晏先挂了电话。


    祁妈妈的火气一下子就升上来，嘴里念叨：“臭小子，居然敢命令你妈？”


    女人骂骂咧咧，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拿上车钥匙出门。


    “老师放心吧，思祈就交给我，我会照顾好她的。”


    “那就麻烦您了……”


    祁妈妈被儿子叫来学校接人，祁司晏把生病的言思祈扶上车，祁妈妈则在一边和班主任说话。


    言思祈眨着千斤重的眼皮，靠着车后座喃喃道：“笔记……”


    祁司晏低声道：“我帮你做。”


    “书包……”


    “我放学拿去你家。”


    言思祈满意地放下了心，然后就闭上眼睛。


    祁司晏关上门，祁妈妈这时也和班主任聊完。


    “妈，拜托你了。”


    “真是的，思祈生病你就直说嘛，神神秘秘的搞什么……”


    女人绕回驾驶座，嘱咐儿子回去上课。


    祁司晏再三叮嘱老妈要把人照顾好，祁妈妈斩钉截铁地向他保证，才开车带着人回去了。


    女人感慨地开着车，她这儿子也算是出息了。


    这臭小子对人家女孩比对她这个母亲都好，祁妈妈都有点小小的吃醋了。


    “阿姨，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那怎么行？阿姨先带你去医院看一下，你这样也要看医生开药才行啊。”


    “没关系，我回家睡一下就好了……”


    “乖，听阿姨的，你先睡，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啊。”


    言思祈靠在后座上，没有太多精力说话，最后也慢慢睡下。


    祁妈妈先带她去了医院看病拿药，医生诊断没有大碍，只开了一些退烧药给她。


    从医院回来，祁妈妈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毕竟现在言家没有大人在家，她不能让言思祈一个病人待在家里。


    祁妈妈把女孩送回儿子的房间，让她在祁司晏的床上休息，等她爸妈下班回来再把她送回去。


    “不好意思阿姨，麻烦你了……”


    “说什么傻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别说话了啊，先睡吧，阿姨一会儿做好饭就叫你起来，吃过了午饭你就能吃药了。”


    “嗯……谢谢阿姨……”


    “快睡。”


    言思祈听话地闭了眼，祁妈妈温柔地摸着她的额头，实在是烫得不行。


    医生说要吃了东西才能吃药，祁妈妈这就去厨房准备午饭。


    言思祈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午饭后吃了药，就一直躺到下午。


    她朦朦胧胧感觉好多了，慢慢睁开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祁司晏的面容转了个九十度出现在她眼前。


    男孩盘着腿静静地坐在地板上，一直等她醒来。


    他一放学就回了家，连篮球场都没有去。


    他回来就找妈妈，祁妈妈问都不问，就说了句人在你房间。


    祁司晏上了楼，进了房间就看到她躺在自己床上。


    言思祈睡下前解了头绳，散着发躺在床上。


    她的头发不到腰，却也过了肩。


    女孩的头发散开铺在他的枕头上，把他的枕头盖了一大半，还有一股洗发水的香味。


    “好多了吗？”


    “嗯……”


    言思祈撑着身子起来，祁司晏上去扶她。


    她一起来头发就垂直落下，多少有些凌乱。


    “笔记呢？”她仍然记挂着新课堂的笔记。


    “帮你记了，还有你的书包，都在楼下。”


    “谢谢……”


    言思祈无力地绑着头发，然后下了床。


    祁司晏刚扶她下楼，门铃就响了。


    是言妈妈来接女儿回家。


    祁司晏站在门前望着女孩和言妈妈离去的背影，言思祈上了妈妈的车，虽然已经退了烧，但她依旧没什么精神。


    言思祈坐在车里，手里抱着书包不忘对他挥手。


    待那辆奥迪开走，祁司晏才慢吞吞地回了家。


    男孩回家就上了楼，他回到房间，闻到房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是言思祈身上的味道。


    他第一次回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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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到这股味道了，而且这味道在他床上更浓。


    男孩被这股香味吸引，下意识走到床前。


    他倒回床上，刚坐下没多久，他锐利的目光就发现他的枕头上落了几根长发。


    他愣了一会儿，才拾起其中一根黑色的长发。


    男孩把长发挂在指尖，对着女孩的长发发呆。


    他记挂着她的病情，不知道明天她能不能正常上学。


    祁司晏向来做笔记都是捡最重要的做，东一块西一块，所以他的课本比认真学习的同学要干净，比不学习的同学要脏。


    而他今天上课全程都在认真地做笔记，一字不落。


    老师和同学都以为他转性了，感到很惊讶。


    前排的男生回过头来，欠扁地嘲笑他：“怎么了司晏，老婆不在就这么用功啊？”


    祁司晏鸟都不鸟他，专心帮言思祈做笔记。


    他答应了会帮她做笔记，就一定说到做到。


    祁司晏给她做笔记可不敢用自己做笔记的习惯，他每个字都写得很工整，就怕她看不懂。


    言思祈病好后为了答谢他，主动请他喝冷饮。


    “那我要个大杯的原味招牌奶茶。”


    放学回家，两人挑了一家奶茶店。


    祁司晏对着招牌上的饮料，不客气地点道。


    言思祈则是点了一杯柠檬茶，她掏出草莓花纹的钱包，才发现里面只剩十块钱。


    那杯大奶茶刚好十块，言思祈想了想，掏出十块钱给了老板，然后取消了自己的柠檬茶。


    老板还没有收下她的钱，就被祁司晏抢回来了。


    “收好。”男孩把钱给她，自己掏钱把账结了，一共两杯饮料的钱。


    言思祈拿着十元钱，呆呆道：“我请你啊……”


    “不用。”


    “可是……”


    “以后再说。”


    老板做好了饮料，问他们现在喝还是打包。


    “现在喝。”


    “现在喝。”


    两人异口同声，老板就把饮料直接给了他们。


    他们接下饮料，祁司晏从篓里拿出两根吸管。


    一根粗的，一根细的。


    细的给她喝柠檬茶，粗的是他要用来吸奶茶里的珍珠。


    回去的路上，祁司晏单肩挎着书包，单手推自行车，另一只手拿着奶茶。


    言思祈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漫步回去。


    “我要选理科。”她突然来了一句。


    祁司晏回头：“你数学和物理不好，化学和生物勉勉强强……”


    “你帮我呗，好不好？”女孩勾住他后面的衣角，有些撒娇道。


    祁司晏背对她，背影看着清冷高傲，实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他偷着笑：“我很贵的。”


    “你要怎么样嘛？”


    “我先想想，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好了……”


    “真的吗？”言思祈开心地走到他面前，主动帮他拎包。


    她把他的书包从他的肩膀上取下来，然后抱在手上，细腻的脸蛋上写着高兴。


    祁司晏喝了口奶茶，眼角弯弯，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孩的笑容，因她快乐而快乐。


    学生们又熬过了一周，今天是大家最喜欢的周五，过了今天又可以在家玩两天。


    言思祈一到教室就放下书包，她拉开座位坐下，准备收拾课桌和书包。


    她把手伸进书桌里摸了几下，忽然摸到一个从未摸到过的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是一封信。


    言思祈纳闷，这好像不是她的东西，那怎么会在她的课桌里？


    “喂，值日了。”祁司晏在后面拍了她一下，那轻飘飘的信就从她的手里掉落。


    言思祈想着去捡信，但祁司晏这边催她，她那边也看到那封信被今天的另一个值日生给扫进了簸箕。


    她无法两边都顾及，只能选最要紧的先做了。


    但她值日结束，就是紧紧的课程，她也就把这封信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