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十安感觉周围不对劲，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观察着来往的工作人员，未能找到令他不适的源头。


    不过他并未放下戒心，隐隐的不安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乔十安在空中的目光和和林序南对上，林序南的眼神极其复杂，夹杂着许多乔十安看不懂的情绪。


    乔十安心思一动，走向他。


    林序南一瞬间想要全盘托出，但想到乔樾对乔十安不同于以往的态度以及他并不能判断乔十安是站在哪边的。


    心中犹豫着，所以当乔十安走来的时候，他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乔十安捕捉到了这一点，他没有强迫林序南，而是停在了几步之外。


    “抱歉，我不是想要探听你的秘密，只是如果这秘密同我有关，能不能告诉我？”


    乔十安很客气，经过这阵子的事，他已经失去了和人类交朋友的心思，同他们保持距离似乎才是正确的事。


    林序南察觉到了，他总是能敏锐地感受到别人予以他的感情。他摸着手腕上的镯子，不再犹豫，拉着乔十安走出了后台。来到一个杂物间。


    林序南用笔在纸上写出“你能保证我们的话不被第三个人知道吗？”。


    乔十安眼神一凝，缓缓点头。


    房间内似乎升起了透明的墙体，林序南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个罩子笼罩了。


    他松口气，对乔十安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不顾乔十安震惊的神色，林序南继续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因为我上次相信你哥哥的时候，输得很惨。”


    乔十安消化着林序南口中的信息，问：“他对你做了什么？”


    林序南盯着乔十安的眼睛，确定他还是那个聆听他的故事的好朋友。答道：“他迷惑了我，让我做了他的血包。”


    林序南看着乔十安一点点苍白下去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说出事实：“他养了很多像我这样的人。”


    “他让他们保守秘密，若不是我全力挣脱了束缚，恐怕结局也是死。十安，你一定要阻止乔樾，他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林序南还是隐藏了镯子的秘密，纵然他相信乔十安，却再也不能毫无保留地去信任他。


    乔十安心凉了一截，却只是说道：“我帮不了你，他比我更强大。”


    林序南急道：“那他们就都要死，你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吗？”


    乔十安转身，他神色悲戚，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那我又能怎么做呢？我试过了，我做了很多的努力，但都救不了他。”


    乔十安眼中有泪，却始终没落下。他最后说了一句：“我没你想的那么强大。”


    林序南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他慢慢靠近靠在房门前瘫坐的乔十安，轻轻给了他一个拥抱。


    “对不起，只是我想着，总归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没能考虑到你的感受。”


    乔十安的目光没有焦点，说：“我会想办法，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他挣脱林序南的拥抱，起身，“你始终是个人类。”


    乔十安打开门，再没有初见时的古灵精怪。他说：“抱歉我哥哥对你做的事，抱歉你遇到了我们。”


    -


    第二次公演的形式与第一次大差不离，只团队缩小成了8个队伍，由观众投票选择每位成员表演的曲目。


    乔十安起初并未关心粉丝为他选择的歌曲，直到节目组公布，他才发现粉丝为他选择了一首意料之外的歌曲。


    一首《Candy》，原曲以明亮的色彩和活泼的舞蹈展示了少年们的青春活力。总之，是可爱风格的。


    就是可爱得过头了，乔十安拆解练习室的时候就在想自己要怎么才能笑得出来呢，真苦恼，耍帅是他擅长的，装可爱可不是。


    然一到了舞台上，他的表现又无可指摘。


    漂亮的孩子总是惹眼的，乔十安的一颦一笑都生动且鲜活，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点点星光融化在他的大眼睛里，激起粉丝一阵又一阵止不住的尖叫。


    他这次不像上次那样控制不住，哪怕是见到了那么多的诱惑，他也能面不改色地拒绝送上门的食物。


    演出结束，话筒递给他。乔十安眉眼弯弯，双手抱住话筒说：“大家好。”鲜嫩的粉红套装非常适合他，他肤白亮色更显气色，整个人像一个粉粉嫩嫩的水蜜桃。


    台下的粉丝过半都是来看他的，闻言响起了热情的欢呼声。一千人的场子，硬是让几千米外的路人都听到了余音。


    乔十安灿烂一笑，眼尾的笑意如优昙盛开，大屏幕上他的脸如一幅美人画，可爱的呆毛一翘一翘。


    “今天我看到有很多的哥哥姐姐来到这里，不知道我们的表演有没有让你们满意呢？”


    乔十安仔细聆听着观众的声音。他无辜地捂着嘴作惊讶状：“不满意啊，还想再看一遍。不行哦，都给你们看了好几分钟了。”


    观众席变得更嘈杂了，旁边队友起哄着让乔十安撒个娇拉拉票。


    乔十安被拉扯着不让走，只好做了个猫咪鬼脸，做完就垂头丧气了，耷拉的样子逗笑了所有人。


    粉丝各个兴奋得无以复加，只可惜没有设备记录，要不然放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变得和她们同款兴奋。只能祈祷剪辑不要浪费一丝一毫，乔乔的每个镜头都要保留下来！


    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爱，简直男女通杀，还有队友被萌得想直接上手，若不是方怀安帮着拦了拦，乔十安就要变成一坨任人揉捏的面团了。


    只是到底快乐是短暂的，下了舞台以后乔十安就从那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尽管那是假的，但也足以让他沉浸其中，短暂忘记生活中的忧伤。


    妖力爆发后，乔十安感知情绪的能力更强了，所以当他站在台上时，他不仅能看到一片绿的生命之源，还能感受到粉丝对他热烈的爱意。


    乔十安不是一只会被轻易感动的妖，但他失去过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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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他真切感受到毫无缘由的、热烈的、真诚的爱时，他只是觉得有一些温暖。


    温暖啊，多么新鲜的一个词，曾经它存在过乔十安的记忆里。但现在，他感觉已经消失了。


    这份暖意让他破天荒地做出了那些又傻又天真的动作，可能会让人笑话，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乔十安喜欢上了这份职业，它让他收获了爱。


    “表演得真好。”


    乔十安从思绪中抽离，看到的是迎面走来的表情淡漠的乔樾。


    乔十安换上一副警惕的表情，林序南的话让他再也不会信任乔樾。但他随即又软化了表情，因他打算求乔樾一件事。


    “我只求你，不要杀人。如果你不想东躲西藏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一定要留他们一命。拜托你，我不想你被抓住，不想我的哥哥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乔十安嘴唇颤抖着仰望着乔樾，像他们小时候那样，小狐狸永远仰望着哥哥。


    乔樾冷漠地看着这个与他相依为命长大的弟弟，第一次露出恳求的表情，心中却不是畅快，而是一种闷闷的钝钝的痛。明明自己只是做了想做的事，为何还是会感觉心痛。是心在指引着他吗？


    “我答应你。”这句话说出口后乔樾就感觉自己心口上的压力骤减，但当他看到乔十安讶异、惊喜的表情时，他明白自己又做了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


    乔樾匆匆离开，不去想乔十安的想法。


    他捂住狂跳的心脏，异样的情感出现在他的心头。


    走廊上有工作人员路过，乔樾眉头一跳，跟了过去。待再次出现，他的表情已恢复平静。


    乔樾的舞台风格恢复成了以往的内敛，或许是因为他答应了乔十安，这次他没再趁机吸取观众的生机。


    反倒是观众颇有些失望，乔樾第一次公演舞台太好，让不少观众都对他给予了厚望。所以当90分的舞台变成了80分的舞台后，观众开始嫌弃没那种感觉了。尽管后者也是不可多得的优秀舞台。


    观众心中怎么想的乔樾一点都不在乎，或许曾经是在乎过的，在他还是那个大傻瓜时。


    乔樾的注意力被观众中的一个女人吸引了，因他妖力越发强盛，他可以隔着很远锁定一个人。


    那女人挽着一头白发，明明看着很年轻却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不像来追星的。头上的生命之源却极其旺盛，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强健还是羸弱。


    如果林序南和乔樾共感的话，他一定会发现女人赫然是他的亲姑姑——林琳。


    难道是何晏的同伴？但这个女人是实实在在的人类。


    乔樾长了个心眼，因这个女人的确诡异，他还细心搜寻了整个场馆。结论是没有异常。


    大约是自己多虑了吧，乔樾心想。


    当乔樾走下舞台，一场针对他的抓捕计划正式开启。


    林琳不知何时消失在了观众席，与此同时，还有数个位置的人也一同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