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与莱姆斯在破釜酒吧散场之后没有立刻幻影移形，而是从酒吧的另一端进入麻瓜世界，沿着那里商铺林立的街道往下走。


    圣诞颂歌不绝于耳，他停在一家唱片店的门口，忽然记起学生时代他和凯瑟琳光顾过这里，当时凯瑟琳试了一把电提琴。


    西里斯脚步一顿，走进店里，发现那把琴居然还挂在原来的地方一直没卖出去。


    当时觉得很酷的琴，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粗制滥造，更别说琴身早就蒙尘。


    老板见他在看那把琴，打了个哈欠：“想要吗？两折便宜处理。”


    “不，不要了。我准备买最好的。”西里斯把目光移开，双手插兜，走出唱片店。


    过去再美好也已经过去了，更何况这已经变成了西里斯一个人的过去，凯瑟琳早就忘记了。


    不如就让它过去，一切朝前看。


    就在这时，西里斯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窥伺他，对危险的预知让他迅速侧身，躲过一道红光。


    “敢做不敢当？哪来的阴沟里的老鼠？”西里斯嘲讽地大喊。


    暗巷里，小巴蒂脱掉一件劣质的隐形衣扔在地上，不再装了。


    “终于走出年久失修的洗手间了？我以为你今晚要住在那呢。”西里斯大笑，毫不畏惧地走进暗巷，补上一个麻瓜驱逐咒。


    两个人出手都很快，且不留余地。


    “我从来不信你改好了，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在我看来你就是食死徒的漏网之鱼。”西里斯躲开一个恶咒，冷冰冰地说。


    “那你呢？我也从来不信布莱克家有什么人能出淤泥而不染。”小巴蒂捋了一把杂乱的头发，同样冷酷地说道。


    两人同时朝对方发射一个恶咒，小巴蒂挥手扔出一枚石子，西里斯朝旁边一闪，却见那枚石子炸开，喷出一股淡绿色的气体直冲他而来。


    西里斯反应很快，他用一个无形的气囊裹住气体，压缩，最后用消失咒处理掉。


    “你疯了？”西里斯沉下脸来，“用这种毒气，是想拉周围的人陪葬吗？”


    “为了弄死你我可以拉全世界陪葬。”小巴蒂越发癫狂，手上动作不停，一个接一个的恶咒抛过来。


    西里斯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对方怕留下痕迹，一定会用黑魔法。


    但只要他心里有恐惧，就不算疯的彻底。


    西里斯就地一滚，一个扫堂腿踢向小巴蒂，并趁机凭空召唤来三只黑狗扑向对方。


    小巴蒂手忙脚乱挥动魔杖让黑狗烟消云散，而西里斯却在此时猛地踢向他的膝盖。


    小巴蒂后脑朝地摔在石砖地面上，西里斯立刻将他的魔杖击飞，同时半跪在他胸膛压制住他，魔杖紧紧压迫在他的脖子上。


    “你觉得你杀了我，凯瑟琳就会多看你一眼吗？”西里斯表情有几分狰狞，精心梳理好的发型乱了，一缕微卷的黑发垂在额头一侧，典雅中透出一股疯狂。


    小巴蒂哈哈大笑起来，他沙哑着嗓子：“最起码，你死了，她就再也看不见你了。你觉得她现在完全忘记你之后，你的死还会在她的心上触动一丝涟漪吗？她只会觉得，哎呀，那个同事居然死了，真是白白浪费她的苦心。第二天，她就会再次将你忘得精光！”


    西里斯修长的手指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她忘了我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说！”


    小巴蒂剧烈咳嗽：“我……我怎么可能动得了她的……记忆……”


    西里斯松开手，小巴蒂大口呼吸，又开始疯笑：“我觉得是她自己干的，毕竟和你在一起的记忆大概全部都是痛苦吧？”


    西里斯阴沉沉地看着他，过了几秒钟，他才哼笑一声：“你根本不了解她。”


    “你倒是了解，但你看看你过去几年都干了什么呢？”小巴蒂嘲讽道，他趁着西里斯处于视野盲区，偷偷从口袋里勾出一把匕首，就要往他身上扎去。


    然而就在此时，接连两声啪啪响起，有人幻影移形到了附近。


    “傲罗！都不许动！”一个声音干练的女巫喊道，魔杖指着他俩。


    “我们接到麻瓜警局的报案……”


    “小巴蒂？西里斯？”艾丽斯·隆巴顿的魔杖照亮了他们的脸，吃惊地喊道。


    “你们在干什么？”艾丽斯身后的弗兰克探出头来，盯着地上的两人。


    小巴蒂已经把手里的刀藏了起来，而西里斯也松开了小巴蒂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没什么特别的事，对不起，害你们白来一趟。”西里斯假装轻松地说，甚至拍了拍小巴蒂的肩膀，“你说是不是？”


    “是，我们只是切磋一下。”小巴蒂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艾丽斯狐疑地看向两人。


    还是弗兰克出来打圆场：“好吧，好吧，但是你们动静太大了。这次我们可以报告说在闹狐狸，麻瓜搞错了，但下次……”


    “没有下次了。”西里斯马上保证。


    小巴蒂愤然甩开肩膀上西里斯搭着的手臂，一步一拐往前走，谁也没有搭理，紧接着他便幻影移形离开了。


    西里斯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属于胜利者的微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夜半时分，西里斯睡不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床铺冰冷没有一丝暖意，心里却烧着一把火，迫切地想要见到自己法律意义上的新婚妻子，哪怕就隔着窗户看一眼。


    说走就走，他披着衣服走出公寓幻影移形，来到霍格莫德的街道。


    恰在此时，他看到了一个碍眼的背影钻进了猪头酒吧二层的窗户。


    那男人一头枯草一样黄色的头发，他化成灰西里斯也能认出来。


    西里斯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但转念一想，他到底没有资格去管凯瑟琳的事。是凯瑟琳邀请小巴蒂进屋的，而他贸然闯入，也不过是一名不速之客。


    好在，三分钟后，小巴蒂就又骑着扫把出来了，西里斯停住了内心的天人交战，讽刺地笑了一下。


    他转身离去，心想，他绝不可能给小巴蒂下一个靠近凯瑟琳的机会。


    *


    第二天一早，凯瑟琳打着哈欠下楼，阿不福思眼神瞥过她身后，惊了一下：“那是谁？怎么一副木乃伊打扮？”


    “是我的默默然，她早上告诉我说她想了一个名字，叫凯茜。”凯瑟琳介绍道，“我给她缠上了布条，这样就看不出来她的本体。”


    “好吧，凯茜，要吃点什么吗？”阿不福思接受良好，毕竟在猪头酒吧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


    凯瑟琳忧郁地摇头：“不，她什么都不吃，除了摄魂怪。”


    “好姑娘，吃的还挺特别的。不过我可抓不来摄魂怪。”阿不福思说着，给凯瑟琳端来了早饭，又问她今天的打算。


    “我上午要去见一个非洲矿石供货商，是我以前的朋友麦卡锡介绍给我的。下午我要在对角巷找房子，最好能找到一家位置好点的店铺。”


    匆匆喝光牛奶，凯瑟琳把默默然留给阿不福思照应，便幻影移形离开了。


    和矿石供应商的谈判非常顺利，凯瑟琳以一个合理的价格预订了大量的石英矿和其他一些生产镜子所需要的矿石，足够批量生产出至少五百面镜子，总共花出去三千加隆。


    中午，她还请对方吃了一顿饭。


    矿石供应商很开心，还喝了不少酒，便有些口无遮拦：“当年我见过你，在刚果，你记得吗？我替一位朋友把一块矿石送给你，你还挺不好意思，回赠给我一瓶生骨灵。”


    凯瑟琳脸一垮：“……是你啊。你那个朋友该不会是邓布利多吧？”


    矿石供应商发现自己一时嘴快，开始打哈哈，聊起了餐厅的音乐。


    这位既然是邓布利多的老朋友，凯瑟琳对合作就更放心了，等将来业务扩大，对方依然是她第一个考虑合作的对象。


    凯瑟琳思绪飘远，她的人生里还真是处处都有邓布利多的痕迹，也不知道他在阿尔巴尼亚怎么样了，找到伏地魔主魂的痕迹了吗？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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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瑟琳约见了一位房产中介，那是一个看上去就很精明的妖精，他手里有好几个铺面待租，位置都还不错，但凯瑟琳还是不满意。


    因为实在是太贵了，即使是里面最小的那个店铺，凯瑟琳手头剩下的三千加隆也根本交不起一年的租金。


    “没钱租什么房子开什么店！简直浪费我时间！”妖精中介长得不高，但狗眼看人低，摔摔打打离开了。


    凯瑟琳也是一肚子气，喝光饮料后正打算走入，一个鬼鬼祟祟的矮子忽然坐到了凯瑟琳对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蒙顿格斯·弗莱奇，一个消息灵通的小商人。”矮子猥琐地笑道。


    “我听说过你，”凯瑟琳皱起眉，听说他是个骗子，特别不靠谱，“你有什么事吗？”


    “你在找房子是吧？我这里有一套特别合适的！”蒙顿格斯拍拍他凸出的肚子，“年租金只要三千加隆，有没有兴趣？”


    凯瑟琳脸一沉：“打听的挺详细啊？这个价格不是为了骗我才定下的吧？”


    蒙顿格斯急了：“大名鼎鼎的凯瑟琳·拉文，神秘人的终结者，谁有胆子来骗你？铺子就在斜对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凯瑟琳一脸怀疑地跟着蒙顿格斯走到街对面，看到他真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大门。


    “这里原来是一家旅行社，因为一些原因很早就办不下去了，咳咳，清理一新！”蒙顿格斯展示了一楼的柜台，又带凯瑟琳上二楼，“这里分成了小隔间，可以做vip接待室，也可以做储藏间和办公室。”


    接着是三楼。蒙顿格斯指着空荡荡的地板说：“这里空间足够大，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凯瑟琳越来越怀疑：“这里这么好到底有什么猫腻能让你以这么低的价格往外租？”


    蒙顿格斯目光躲闪，憋了半天想了一个理由：“……房东急需用钱，现在经济刚刚复苏，人们手头上都没什么钱，所以他说只要能尽快租出去，价格低一点也没关系。”


    看凯瑟琳似乎不信，他又急忙补充道：“这只是现在的价格，明年肯定会涨房租，但是这个便宜不占可就没有了，所以……”


    “我租了！”凯瑟琳咬牙道，“房东是谁？怎么签合同？”


    “房东全权交给我处理，小姐不必打听。”蒙顿格斯一脸警惕，似乎是怕凯瑟琳绕过他这个中介私联房东一样，“我们找一个公证人签下合同就行。”


    直到拿到钥匙，凯瑟琳都晕晕乎乎的，没有一丝真实感，怎么这么大的便宜就让她捡到了？


    *


    交接完钥匙后，蒙顿格斯鬼鬼祟祟钻进翻倒巷，把三千加隆交给西里斯。


    西里斯数出一百个金币塞进蒙顿格斯的口袋，问他：“怎么样？她怀疑了吗？”


    “怀疑肯定是会怀疑的，”蒙顿格斯说，“但我是谁？一句话就能让她打消怀疑。”


    西里斯心想，他在听说凯瑟琳在忙活着拉投资的时候就买下了对角巷位置最好的店铺，可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送出去，最后只好想了这么一个迂回的方法。


    “我让你找的妖精你找了吗？”西里斯又问。


    “放心，”蒙顿格斯低声说，“我认识那个妖精好多年了，他收下我的钱肯定会办事的。我把信给他，他拆开看了后说小事一桩，包明天就以古灵阁的名义把警告信寄出去。”


    “那就好。”西里斯点头，又数出一百个加隆塞进蒙顿格斯口袋里。


    “话说，你到底托妖精办什么事？”蒙顿格斯好奇地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瞎问。”西里斯警告道。


    蒙顿格斯耸耸肩，眼睛还在西里斯那一大袋金币上流连，西里斯只好又抓了一大把塞进他的口袋：“封口费。”


    蒙顿格斯满意了，幻影移形离开。


    西里斯心想，也不知道他想的这个拙劣的计谋能不能骗过凯瑟琳，如果骗不过，大不了挨她一顿打，能骗过的话，他也许就能和凯瑟琳同住一个屋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