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枫叶

作品:《苏秘书离职后被倒追了

    “你又不辞职啦?”


    夏恒给地上的两只小猫咪拍了个照片,收起手机,有点惊讶地问边上的苏琢。


    夜晚的公园里静谧,两只猫猫肆无忌惮地打成一团。


    “嗯,先不走了。”苏琢扯了扯手上的牵引绳,把西瓜霜从塞尔凯克猫的魔爪下救了出来,小狸花被揍了个灰头土脸,一脸幽怨地望着苏琢。


    苏琢顿了下,止住了话头,眼睛里闪过笑意,看着地上又准备朝西瓜霜扑过去的塞尔凯克小卷毛,对夏恒说:“管管你家小犟。”


    “回来小犟,别闹。”夏恒制止了自己的小猫,但他的猫天生高冷,看也不看主人一眼,自顾自溜达到边上去扑蚂蚁玩了。


    夏恒有些欣羡地看着往苏琢怀里埋的西瓜霜,感叹:“怎么你家西瓜霜就长聪明毛,黏人听话又会撒娇?我家的就是犟种毛,除了犟就是癫。”


    苏琢收短了牵引绳,把刚刚被欺负了的小猫抱在怀里,呼噜着它的脑袋轻轻哄了两声,然后才抬头回答夏恒。


    “你讲坏话也注意点,别让小犟听见了。”


    夏恒:“......”


    “不是,就你这父爱如山溺爱孩子的样子,我是死都想不出来你平时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夏恒对苏琢一直很好奇。


    他是两个月前在宠物医院碰到的苏琢。


    两个月前夏恒带着小犟去医院体检,苏琢也正好带着瘦弱的小猫咪在医院检查。


    那天的医院里有些混乱,因为苏琢的小猫像是受了惊吓,浑身毛炸开,满屋子乱窜,抓都抓不住,场面一度失控。


    和小猫一样受到惊吓的还有苏琢,夏恒记得苏琢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措,想要伸手去安抚小猫,却反被它在白皙的手臂上划出几道刺眼的血痕。


    夏恒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在青年低头触摸自己伤口的时候没忍住,上前和苏琢说有些小猫很敏感,突然进入医院是很有可能会有应激反应的,平时需要社会化训练,刺激听觉和嗅觉,这样才有利于猫咪对新环境的适应。


    苏琢一般不和陌生人说话,但当时作为养猫新手的他听得很认真。


    那天苏琢请教了很多养猫的问题,夏恒见他很重视猫咪,便也耐心地一一回答,最后还说自己也正在给小犟做社会化训练——遛猫——如果苏琢愿意的话可以和他一起。


    在小猫咪的事情上苏琢事必躬亲,从来就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所以这几个月来两个人约过好几次遛猫,一来二去也熟悉了不少。


    苏琢长的就是一副只可远观的模样,夏恒猜他对待别的事情不会像对待西瓜霜一样亲和。


    有些人就是有种让人想探究的魅力,夏恒直觉苏琢表现出来的样子只是他的冰山一角,只是其他模样他暂时还没见到过。


    苏琢不以为意,淡淡:“你上下班没两幅面孔?”


    夏恒了然点头,表示理解。


    现代人类白天当牛做马,晚上就是千奇百怪的生物了,他亲眼见过白天穿着白大褂肃穆握着手术刀的同事晚上在舞池里和人喝交杯酒,交换酒精味的辣吻。


    “那你为什么不打算离职了?不是说看你老板不爽吗。”夏恒又问。


    苏琢:“......”


    秉持着爱猫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的观念,在溜猫的时候苏琢也会和夏恒互相聊点简单的工作和生活。


    但最近几场大雨,他已经有两个礼拜没和夏恒出来遛猫了。


    所以夏恒对苏琢要离职的原因还停留在苏琢最开始告诉他的那个理由上——看谢识瑜不爽。


    可惜现在真实的原因太过隐私,甚至苏琢自己都没能完全确定和接受,所以他没有和任何人说的打算,只能含糊道:“......没有,是我冲动了,他人挺好的。”


    夏恒眼神一言难尽地扫过去:“我劝我朋友分手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什么‘他只是不上镜’,‘他对我挺好的’,其实根本不是这样,都是自我安慰!我不多说,你冷暖自知哈。”


    苏琢无语了一瞬:“是真的,我总不可能为上司说话吧......再说他又不是我对象。”


    夏恒:“那也确实,能忍住不蛐蛐上司就不错了,我们科室那几个天天就吐槽主任。”


    苏琢重新把西瓜霜放到地上,被哄好的小猫咪壮着胆子再次走向自己的玩伴,这一次勇敢的小猫咪没有再被扑倒。


    苏琢放心地挪开眼,开始思考今天来不及想完的问题。


    ——谢识瑜为什么会忽然有了让他当副总的念头?


    公司的每一个副总都要向董事会述职汇报,相当于决策都受制于董事和股东。而苏琢从进入谢氏开始一直听命于谢识瑜,不受董事和股东的限制。


    谢识瑜当年上任时候手下几乎没有可用的人,直到苏琢来了才渐渐好转,慢慢培养起秘书办来。


    苏琢不相信谢识瑜仅仅是因为他一句“当上副总不好离职”,又或是单纯不想让他离职这一个原因,就把他推入董事会的掌控之下。


    这对谢识瑜百害而无一利。


    苏琢也没有那么自我意识过剩。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谢识瑜在股东大会上一改往日作风。


    苏琢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


    他记起来,早上曲榕好像说了一句——谢总昨晚被谢董叫回去了。


    难道是和谢识瑜爸妈有关?


    “苏琢!”


    夏恒在边上大声叫他。


    西瓜霜被他吓得凄厉地“喵”了一声,害怕地扒拉着苏琢的裤管往上爬。


    “你电话响半天了,走什么神呢?”


    苏琢愣了一下,俯身把西瓜霜单手抱在怀里,另一手接起电话。


    “琢哥,有个事儿......”


    电话那头是徐星冉,扭扭捏捏的,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苏琢皱了下眉:“什么?”


    “谢总刚刚打电话让我去接谢家老宅接他,本来没什么事儿的,但我听他电话里背景音有点嘈杂,还有东西碎掉的声音。”徐星冉忐忑不安,遇到事习惯性问苏琢,“谢总不会出事儿吧......”


    苏琢的眉皱得更紧了:“你现在在哪儿?”


    徐星冉报出自家的住址。


    苏琢默了一下,徐星冉住在城西,谢家老宅在东郊,大晚上去一趟也得要快两个小时。


    他先放下手机确认了一遍谢识瑜没有给自己发任何消息,然后重新把电话拿在耳边:“你去路上耽搁太久了,我去吧。”


    “我怎么能把事丢给你!”


    “没事。”


    “琢哥,要不我赶过来和你汇合吧,万一有点什么事呢!”


    苏琢已经开始往回走,脚步略微急促。


    “不用,我去就行。我记得澳洲那边AUS24-60的报关文件有点问题,你过一遍马上发我,速度快点。”


    徐星冉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要这个文件,但依旧很信任:“好!琢哥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有事随时联系我,我手机保持畅通!”


    “嗯。”


    挂了电话,苏琢大步流星走出几步,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他转身,看到夏恒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抱着猫无语地看着他。


    小犟的脑袋被夏恒“大力”撸得一起一伏的。


    苏琢:“......”


    苏琢:“有点急事,先走了。”


    虽然匆忙,但仍旧礼貌周到,他拍拍西瓜霜的脑袋:“说再见。”


    西瓜霜一头扎进他大衣里,拒绝说再见。


    夏恒啧啧:“你这副样子和我半夜一个电话被叫去急诊加班的样子真像。”


    苏琢轻笑了声:“你治病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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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伟大。”


    夏恒:“这么晚了你是要去找你老板?”


    “嗯。”


    “勇于奉献,你也不赖。”夏恒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不过晚上九点还压榨自己的员工,一个电话就把人叫过去了,这就是你口中的‘他人挺好的’?”


    苏琢手下意识团了两下西瓜霜,小猫咪被揉得凌乱,娇气地反抗了一声。


    “特殊情况,他一般不这样。”


    夏恒一针见血地取笑:“哈哈!都是自我安慰!”


    他怀里高傲得像小公主的卷毛猫仰起头,难得附和主人:“喵!”


    夏恒受宠若惊地摸了摸猫:“好狗!”


    小犟嗷呜一口咬在夏恒手上!


    “逆子!!!!”


    苏琢:“......”


    *


    徐星冉离谢家远,苏琢也没有多近,到达谢家老宅已经是将近十点了。


    苏琢把车停在谢家庄园附近一百米的地方,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看到谢识瑜出来。


    谢家在海市是顶级的豪门,但内里实在没有那么好看。


    谢识瑜和他妈的关系不太明朗,但和他爸,苏琢在他身边这么久,不是没看出这对父子关系有多差。


    谢明晖出了名的爱摔砸东西,徐星冉在电话里的描述又让人无法不多想,苏琢没犹豫多久,对着乖乖待在航空箱里的西瓜霜嘱咐了几句,然后打开宠物模式开门下车,朝着谢家走去。


    大概是谢识瑜提前打过招呼,苏琢表明他是来接谢识瑜的之后就被允许进入了。


    谢家很大,不远处的人工湖结着一层薄薄的冰,两侧不茂密的枝桠夹道,零星的叶子开始泛黄,枝头只有一个被喜鹊遗弃了的鸟巢。


    萧条、严寒、冷清,似乎和外人眼里那个风光无限的谢家没有一点相像。


    苏琢借着路辨认了方向后就收回视线,心里没有任何想法,顺着最宽阔的那条路一直往里走。


    几分钟,灯火通明的主楼出现在他面前。


    大门敞开,屋内透出橙黄的暖光,亮得像是日曜出夜,在漆黑的夜里尤为打眼。


    一个挺拔的身体站在玄关处。


    灯光薄薄的一层笼罩在谢识瑜身上,光晕带着暖意,柔和着他清晰的侧脸轮廓。


    而他的脚边,一地狼藉碎片。


    苏琢远远看过去,谢识瑜嘴角带着不真切的笑,不知张口朝里面的人说了点什么,屋内却陡然传来一声呵斥。


    “你今天敢走试试!?别忘了当初是你让我和你妈离婚的!”


    苏琢已经又走近了些,所以这句话清楚地飘进了他的耳朵,一字不落。


    苏琢猛地顿住。


    他看到谢识瑜脸上的笑也僵住了,嘴角一点一点变得平直,片刻,他朝里面轻嘲:“什么样的废物才会把婚姻的失败归咎于孩子?”


    谢识瑜说着又笑了,这回他像是彻底忍不住了,偏过头弯下腰,扶着玄关边上的柜子笑得发抖。


    讥讽的姿态让谢明晖感到恼怒,他啪地一声放下筷子:“你发什么疯?”


    “不好意思——”


    谢识瑜好容易收住了笑,想要呛回去,却感到余光里有什么不同寻常。


    他转头。


    ——苏琢站在萧索的风中,半张脸藏在纯白色的围巾里,微弱的月光轻轻洒在他的肩头,泛起一片银霜。


    他双手插着大衣兜,看起来安静又温和,不似往常那般有距离感。


    桃花眼被风吹出水润,眼尾勾出长长的、湿润的光泽,就这么看着他,带着自以为不明显的小心,却很亮。


    好像胜过路边的灯、天上的星,还有他身后所谓的“家”的光。


    也好像秋日里最火红的那一片枫叶。


    在冬天来临之前,恰好遮住了这可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