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重写)

作品:《娶了纨绔少爷冲喜后

    赵班主斟酌着上前道:“爷别往心里去,大伙儿也就是瞧个热闹,那毕竟是皇都来的财神娘子,跟咱们不一样……”


    “不一样?你意思是我不如她?”褚舟奇顿时眼神都变了,“不就是金子么,少爷也有得是。”


    他一咬牙,也从怀里掏出一锭金,扬手就扔到了台上。


    隔壁雅室里,众人围着薛闵忙忙碌碌,有的烤火,有的打扇,银朱则像跟谁较着劲儿似的,用厚厚的裘毛把她一圈圈围起来,几乎要裹成个球。


    薛闵叹了口气:“你看这好看么?”


    银朱才不管,红着眼圈儿把药丸喂进她嘴里:“前些年就是太依着姑娘,才让您把身子骨熬坏了,现在您得听我们的。”


    薛闵怕她又要哭,也不敢反对,只是从裘衣的风毛里探出根手指,指了指旁边打扇的小丫鬟:“那你们这是怕我冷,还是怕我热啊?”


    小丫鬟羞涩一笑,恭敬答道:“丹砂姐姐叮嘱过的,不能冻着姑娘,也不能闷着姑娘。”


    薛闵无奈,只得由着她们安排。


    这时候,楼下又爆出一阵热闹的喊声。


    银朱赶紧跑到帘子后面瞅了一眼,又跑回来,指着左边的雅室对薛闵小声道:“是那边也投了一锭金。”


    薛闵转过头,偏巧那位褚家二郎也正往这边看。


    隔着屏风看不清面容,但她不难想象,对方此刻定是高高挑起眉毛,脸上写尽了恣意张扬。


    薛闵身后的小丫鬟手里,捧着满满一盘金锭。


    丹砂唤了声“姑娘”,等候吩咐。


    薛闵一点头,她便领着那小丫鬟到前面去,挑开珠帘几缕,又朝戏台子上投出一枚金锭子。


    看客们立刻沸腾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这两边是打上对台了吧!”


    “嚯!那这可是新鲜事,一边是财神娘子,一边是褚家二郎,爷们儿们猜猜谁能赢啊?”


    “难讲哦,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说话的人摇头晃脑,话吐出半句却又转了弯,“但也经不住薛姑娘她富可敌国啊,对不对!”


    随着一浪又一浪的议论声潮,褚舟奇隔在屏风后的身形似乎轻晃了一下。


    不多久,他又掷出来五两金。


    而这边薛闵不说停,丹砂便也命那小丫鬟不断地扔彩头上台,只要褚舟奇跟一枚,她们就再投一枚。


    叮叮咚咚的声响催人困乏,薛闵支着额头侧卧在榻,打个哈欠,眼皮渐渐阖上了。


    待她睡醒一觉,捧金的托盘已经空了七八个,楼下倒像是安静了些。


    人们从“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的激动,到如今眼睛也看花了,嗓子也喊哑了,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我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银朱早沏好一壶香茶,见薛闵睡醒,便端了过来。


    “姑娘,咱们的人在外头紧紧盯着,说是天字二号那边没带够金子,都遣人回褚家取过五趟了。”


    她们盛放金锭的托盘,一盘足能摆下百两金,再这般投上片刻,便该有千金之数。


    薛闵心想,有些人应是快坐不住了。


    还需再添一把柴,将火烧旺些才好。


    “丹砂,你去隔壁传句话。”她荡开茶沫,浅浅啜了一口,“就说,戏逢知己千金少,今夜不妨尽兴,权当为俞老板暖暖场子。但若是囊中羞涩,自去便是,往后这妙雨渡的天字号雅室,就由我替他包下了。”


    “是。”丹砂领命而去。


    银朱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手指像葱白似的,绕着耳边垂下的流苏玩儿:“啧,这个败家子,一掷千金,今晚都快把褚家的家底掏空了吧?”


    薛闵冷笑了一声,道:“还差得远呢。”


    片刻后,丹砂将话带到,褚舟奇那边却没依着规矩传话回来,而是直接大咧咧地隔墙喊了一句:“薛姑娘既然有雅兴,我褚二郎舍命陪君子。”


    这意思是,今天不管薛闵想玩多大,他都奉陪到底。


    银朱忍不住啐道:“呸,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惹得薛闵和周围一些小丫鬟都掩唇笑了起来。


    今晚唱的是全本的《鲛珠泪》,锣鼓重新敲响,打门帘人一撩一放,主角儿便登台开嗓又是一折。


    故事已讲到鲛人灭族,唯一幸存的鲛人曲灵折去了鱼尾,习得伪装,如普通人族一般生活多年,苦苦等待机会向忘恩负义的容生复仇。


    这一折节奏紧凑,唱腔有力,表露了蛰伏中的曲灵对复仇之日来临的迫切期盼。


    鲛人声声泣血,不忍卒听。


    随着俞焕之又一次优美旋身,闪动着银光的水蓝衣摆如涟漪荡开。一道道炫目的金色便也在此时闯入视线,金锭子如雨点跳珠一般,纷纷落向了戏台。


    这画面有说不出的吊诡,却美得惊心动魄,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了呼吸。


    不知是谁先喊出一声好,整个二层小楼瞬时沸反盈天,不间断地响起喝彩声,尖叫声。


    妙雨渡的这出新戏,终是得了满堂彩。天字号雅室内的竞逐,也以薛闵主动认输而告终。


    褚舟奇虽然意外,却难免松了口气。


    他并非心疼钱,从小到大在金银花用上,他父亲和续弦的夫人田氏一向是由他性子来的。即便有时过分了些,顶多被责打一顿,跪几天祠堂,田氏则次次护着他,埋怨他父亲惩罚太重。


    是以今夜一掷千金,他也不觉是多么骇人听闻之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纵情随心,岂非是酣畅淋漓?


    只是下个月便到了田氏的寿辰,府上正是要花银子的时候,他虽从未喊过田氏一声母亲,却也实在不愿她因为自己的一次放纵,而无法将寿辰风光大办。


    才高八斗也想到了此节,全都捏着一把汗。


    小八忧愁道:“少爷如此散财,也不知会否影响下月筹备寿宴,若有什么闪失……”


    褚舟奇目光一凝,垂下的眼睫明显闪了几闪,却道:“那又如何,她又不是我亲娘,她办寿辰,跟我有什么关系?”


    “只怕令尊和令堂不是这般想。”


    屏风撤去,两名小丫鬟各挑起一侧珠帘,薛闵缓步从雅室中走出,身后跟着银朱和丹砂。


    银朱着粉裳,丹砂喜嫩黄,更衬得薛闵好似生在玉宇琼楼间最无暇的那支莲。


    雪白的衣裙,雪白的裘衣,雪白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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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画面美不胜收,纵然是见识过人间繁景的褚二少爷,也不由得目光凝了凝,心想,这的的确确是一位病西施。


    外面不如雅室中暖和,薛闵拢了拢裘衣,将大半个身子都裹在里面,白色的风毛松软厚实,使她尖瘦的下巴陷入其中,显得犹为可怜。


    银朱为她挽的是随云髻,她总嫌戴多了首饰压得颈子疼,故而只在鬓边簪了一支偏凤,算不得华贵,凤喙中衔的那颗东珠却浑圆润泽,竟是世所罕见的珍品。


    她的瞳仁黑如点漆,不见久病之人的浑浊与涣散,反倒是沉凝冷静。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少有人能不率先避开视线。


    褚舟奇本应是这少数人。


    却听薛闵揶揄道:“早听闻褚二郎风流,今日一见,果然所传非虚。”


    黛色的飞羽眉下,一双凤眼合该顾盼多情,又偏似覆了层雪屑般,染着三分凉薄。


    不知怎地,褚舟奇竟有些局促。


    但刚一移开视线,他转念又想,我本就是这般的风评,盯着小姑娘瞧几眼,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想到这,他便又上前几步,理直气壮地看了回去。


    “你这个人,好无礼!”银朱瞪着眼睛,弯弯的柳眉竖起。


    薛闵却抬了下手,示意她退开,不在意道:“褚二郎不是寻常男儿,我亦非寻常女子,你我之间,自是不必遵寻常之礼。”


    褚舟奇神色微动,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眼神里浮现几分复杂。


    这时,肚大腰圆的赵班主小跑了过来,对着薛闵恭恭敬敬道:“东家,外头天寒,您还是先入雅室歇息,等马车备得了再下楼才好。”


    话音才落,便响起一道拳头捏紧的声音。


    褚舟奇脸色阴沉沉的:“你刚才叫她什么?”


    在他不善的目光下,赵班主心虚吞了吞口水,缓缓说道:“还……还没来得及和少爷讲,薛姑娘今日买下了妙雨渡,已是此间的东家了。”


    褚舟奇:……


    不单是他,旁边的才高八斗也都表情僵了僵,如同四座瞬间凝固的泥像。


    过了许久,才见褚舟奇黑眸微缩,视线移向了还未及收拾的铺满黄金的戏台。


    他此时方知,今晚一掷千金的蠢人竟然只有自己,于薛闵而言,分明便是千金散尽还复来!


    褚舟奇眼中渐渐升起被欺骗愚弄的恼怒,他气极却反而笑了。


    “薛姑娘,你拿我寻开心呢?”


    薛闵也笑了:“这里是戏园子,难道褚少爷不是来寻开心的?”


    褚舟奇噎住半晌,才咬着牙,勉强从喉咙深处滚出几个“好”字。


    他现在十分后悔,先前便不该被这女人病恹恹的模样骗了,一时心软,竟还动过就此放她一马的念头。


    才高八斗也都捏着一把汗,生怕他们少爷怒火攻心,一个冲动把这病财神掐死了。


    场面剑拔弩张之际,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一名衣着体面的中年人上到二楼后,径直对着薛闵一揖,客客气气道:“薛姑娘,我家主人褚升褚四爷此刻已在知春台设下接风宴,还请姑娘务必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