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个星期前。


    斯内普就向邓布利多报告：「我觉得韦斯莱小姐有些不妥。」


    他在审问尤金退学原因时，用上了摄神取念。


    看到金妮残暴的一面，他觉得韦斯莱家不可能出这样的人材。


    但他不好向邓布利多报告得太「强烈」，


    因为他和韦斯莱家不和的这件事，邓布利多都听到腻了。


    事关韦斯莱家，就可能会牵扯到哈利。


    邓布利多也没有太轻视斯内普的警告：「我会留意她。」


    他心中叹息︰


    韦斯莱家真的很不爱守规矩。


    邓布利多才刚用自己的关係，


    让亚瑟不会因为飞车事件被魔法部解僱，只是被降级。


    韦斯莱家的经济是不能再差了，


    不然连刚独立出来的长子和次子都要被拖住。


    飞车的这件事，


    若果这事放在五十年前，若果韦斯莱家和哈利没有关係的话…


    邓布利多知道自己是太过偏坦了，


    所以当伊法莫尼的校长寄信来询问尤金为何要转学，以及在霍格沃茨发生了什麽事时。


    邓布利多写满了好话，


    说尤金是在霍格沃茨受委屈了，希望他们放心地收留，并给他多点关爱的心理辅导。


    他更要其他老师好好盯着金妮，不许再有任何优待，让她专心在学业上。


    他猜想伊法莫尼对尤金十分好的，


    好到尤金从美国寄回信给他说︰他很抱歉，错不在金妮身上。


    其他老师也回报说：


    金妮这孩子除了不擅长社交以外，没有什麽大问题，也不爱惹事。


    所以，他才想亲自见见金妮，带她和尤金见面互动看看。


    —--


    「嗨，好久不见。」是尤金先打的招呼。


    金妮的眼中是憎恨和疏离，还躲在邓布利多的身后，不愿互动。


    「我知道是我不好…」尤金说了一大通。


    金妮脸色好转，但还是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诱导问：


    「斯莱特林里，是针对所有格兰芬多的学生，还是金妮才会这样？」


    尤金犹豫地看了金妮一眼，眼中夹着恐惧：「是马尔福听到我和金妮同组，才…」


    他招的这个供，勇气不少。这代表他是彻底没想要再回去英国了。


    但邓布利多反过来想，这也代表他是真的很怕金妮。


    为什麽会怕到这个程度呢？


    然而，


    即使是尤金说到这个程度，金妮心里依然是一片漠然。


    她的名声已经被毁坏，


    说过她坏话的人她也做不到心无芥蒂，重新接受。


    时间回不去，就像：


    被杀了的人不会複活，凶手有多抱歉，就算被判了死刑也没用。


    金妮知道她梦想中的校园生活不存在了。


    这错不只在于尤金，但尤金却是唯一向她道歉的人。


    「再见。」这是金妮对尤金唯一说的话。


    尤金没有被愿谅。


    邓布利多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


    回到了霍格沃茨，金妮松了一口气。


    邓布利多问：「你感觉怎样？」


    金妮感动地看着他说：「谢谢教授。」


    邓布利多说：「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金妮扭扭怩怩地说：「教授，还有一件事，关于我的父母…」


    她解释了珀西的事情。


    邓布利多没有收到韦斯莱夫妇的信，或者是什麽退学的申请。


    他猜想韦斯莱夫妇在财力上，根本没法让金妮回家。


    金妮的担心是多馀的，韦斯莱夫妇还很可能已经写回信，去骂了珀西一顿。


    「我会和你的父母谈谈，不用担心。」


    他只能这样安抚金妮。


    真的希望韦斯莱家的人们，今年都不要再生事了…


    —---


    「金妮，起床啦。」


    赫敏拉开她的床帘，阳光洒了下来。


    金妮双手交叉在胸前，抱着一本日记本。


    赫敏觉得奇怪，这是什麽睡眠习惯？


    金妮突然惊恐地张开眼睛，粗喘着气，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鱼。


    「怎麽了，作恶梦了吗？」赫敏关心她。


    「你昨天很晚回来，果然会睡过头吧。我要去吃早餐了，你也快点下来啦。」


    赫敏叹气，看了看时间就走了。


    金妮最后的记忆，


    是她从高处坠下，小腿骨折，在巨大的惊恐和痛苦中，陷入了昏迷。


    「汤姆？」她看向手中的日记本，又检查了完好无缺的身体。


    昨晚是她的幻觉吗？她又是怎麽回来宿舍的？


    吃早餐的时候，她一直看向赫奇帕奇那边，没有看到力奇。


    金妮觉得很不安，吃不下嚥。


    她趁第一堂课还未开始之前，推开了女厕单间，打开日记本。


    金妮︰发生了什麽事？


    汤姆这次不卖关子了︰我治好了你，修改了力奇的记忆。


    金妮惊讶不已︰你怎麽做到的？


    昨晚，汤姆本来也不想出手。


    金妮的性格就是小事很敏感，但是大事上就反而因为纠结过头，不去好好想想。


    总是让自己陷入很大的麻烦中…但这点汤姆就不能提醒她去改了。


    当时，海格叫力奇去喊邓布利多。


    他担心邓布利多如果来了，可能会注意到日记本，于是…


    汤姆︰


    我趁力奇未跑远，忍着痛爬起来，用魔咒从背后打晕了他。


    海格很惊讶的问我在做什麽。


    我一边偷偷治好你的脚，一边哭着指是力奇主动攻击我，把毒虫拍到我的脸上。


    我说这肯定是个陷阱，我不能再犯校规了，因为珀西已经在我父母面前说我坏话。


    如果邓布利多再知道我夜游的话，我一定会被送回家。


    哭了好久，海格终于相信了我，他让我用飘浮咒带力奇回城堡。


    我一回城堡就修改了力奇的记忆，


    变成他心急下打了你一巴，你噁心又生气地一拳打中他的鼻子。


    海格听到你们在吵架，过来骂了你们一顿，你们求他不要举报。


    海格严重地警告你们都不要再犯，这次就算了。


    于是在回去城堡的路上，你们又互相和好了。


    金妮觉得太神奇了，


    汤姆能操纵她的身体﹑攻击﹑还能修改他人记忆？


    这不就是黑魔法吗？


    但她没有时间多想这件可怕的事，第一堂课快迟到了。


    今天早上还刚巧就是草药课。


    力奇有来，


    他看到她，摸了摸今天早上才找庞弗雷夫人治好的鼻子。


    还没等金妮说什麽，他就再一次说自己很抱歉，昨晚不该带那麽危险的虫子﹑到那麽危险的地方。


    金妮只能讪讪地表示没什麽。


    她摸了摸脸，汤姆只治好了她的脚。


    她脸上还有一个像是被蚊子叮出来的包，按下去还是疼疼的。


    到了晚饭，海格还主动来找她聊天，把金妮吓坏了。


    海格说如果週末没事就来他小屋去聊天，不要理会那些臭小鬼。


    金妮只好接着撒谎说力奇和她道歉和解了，


    尤金也在邓布利多的帮忙下和她联络并道歉了，真的很谢谢他…


    以后会自己更小心，诸如此类…


    海格也没感觉出什麽不对，慈爱地和她道别，替她加油。


    如此，这件事就暂时矇混过去了。


    过了这麽刺激的一天，金妮躺在床上，睡前心想︰


    即使汤姆会黑魔法，或者是黑魔法的产物，


    但幸好他不是个坏人…


    —----------


    五十年前，


    汤姆在黑漆漆，一直在滴水，


    充满小小动物骨头，阴森可怕的地底隧道中，小心前进。


    「为什麽你要来？」


    蛇怪在他靠近之前就出声了，汤姆只看到牠的影子和尾巴。


    牠正在脱皮，不知道脱了多久，声音充满疲倦和痛苦。


    「我来道歉的。」汤姆用充满诚意的声音。


    他的声音也和几年前不同了，过了青春期，变得更低沉悦耳。


    「哼。」蛇怪不理他。


    汤姆説：「我现在明白了你辛苦，请容许我帮助你。」


    他伸出魔杖，点在旧皮上。


    旧皮渐渐溶化，蛇怪感觉好多了。


    「你找到我主人了吗？」蛇怪问。


    「没有，完全没有线索。」汤姆答。


    蛇怪问︰「那你的父母呢？为什麽你们家里从来都没有人来过霍格沃茨？」


    汤姆说︰「我不认识他们，我也被一个人扔在麻瓜孤儿院了。」


    他补充︰「所以我刚入学的时候，被纯血的同学们整得狠了，才把气出到你身上。对不起。」


    蛇怪反而拍了拍尾巴：「你这个杂种，给我滚开。」


    汤姆不放弃：「也许斯莱特林家的人都擅长抛弃别人，你认为呢？」


    蛇怪坚持：「我主人没有抛弃我！」


    汤姆说：「那很好。我只是来说一声。我过两年毕业了，以后不一定会回来，你自己保重。」


    汤姆就不相信这蛇怪会不想出去。


    果然，


    他路走到一半，蛇怪就说︰「等等。」


    汤姆停下脚步，他感觉到蛇怪游了过来。


    他没有回身，蛇怪的影子渐渐遮住了他。


    「答应我，帮我完成主人的愿景，我就把密室交给你。」


    蛇怪始终是蛇怪。


    汤姆很冷静地说︰「我也是个杂种，难道你是要把我自己也排除出去吗？」


    蛇怪说︰「那至少也要把麻种赶出去。」


    汤姆说︰「那我怎麽知道谁是麻种？」


    蛇怪说︰「那是你的事。」


    汤姆从另一个角度说︰「我一片好意的来和你道歉，希望你过上更好的生活，你却要这样对我？」


    蛇怪也不傻︰「你这个肮髒的杂种，只是来图主人的遗产！」


    汤姆心中叹气︰上次和牠见面时，他真的骂得太狠了…


    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展露自己的真面目，不论是对谁，在任何场合。


    同时，他在心中一直暗暗地呼唤︰佛客使！


    但是佛客使没有出现。


    佛客使！


    蛇怪继续威胁说︰「怎麽了？不答应我…就死在这里吧？」


    湿湿的蛇信子都碰到汤姆的后颈了。


    汤姆打了个寒颤，在心中︰


    第千万次诅咒邓布利多！和他那靠不住的大笨鸟！


    —---


    「牠逼我下了不破誓，我必须杀了牠。」


    汤姆回到地面上和邓布利多凶狠地说。


    邓布利多仔细想了想，觉得誓言有漏洞。


    「所以牠自己也不清楚谁是麻种或混血，全都靠你来判断吗？」


    汤姆也想到漏洞在哪里了。


    「问题是我根本不认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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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个麻种，在史林哲林学院里就没有…


    其他学院，我就只记得三个而已。」


    血统这事情，很少人会挂在嘴边。


    新生比较容易看出来，但汤姆低年级的时候人缘不佳。


    到了高年级就没什麽人会提了，尤其是在斯莱特林学院的人面前。


    邓布利多说︰「所以我们只要小心计划三次事件，就可以得到密室了。」


    汤姆迟疑︰「三次什麽事件？」


    邓布利多眯起了眼睛说︰


    「蛇怪的眼睛太大，估计是个近视，而且长年生活在地底…」


    -------


    于是1943年的密室事件，三个伤者全部都只是被石化，


    然后送出了霍格沃茨，到医院休养。


    三次受害者都刚好单独一人，


    出现在偏僻又宽阔的地方，刚好错开巡逻。


    事发时身边都刚好有镜子﹑水面﹑水晶之类的反射物，


    他们醒后都茫然地表示，好像从中看到了一些黄黄黑黑的东西。


    没有人检查过汤姆的不在场证明，


    因为每次事发他都在级长巡逻，还和邓布利多一组。


    也没有老师会怀疑是汤姆干的，因为师长们在背后都知道︰


    他才是在学校中唯一出身麻瓜孤儿院的人，应该是个斯莱特林里的麻种吧？


    所以汤姆才是那最高危的学生，必须小心保护。


    至于同学们，更没有理由怀疑他，


    汤姆今年还要考普等巫测，所有同级的人醒着的时间都想用来读书。


    谁想来当那倒霉的级长，天天冒着生命危险加强巡逻…


    纯种的同学们还暗自庆幸，这样终于能拉近最高分的距离了呢。


    ----


    蛇怪在水管里欢呼，


    牠真的以为自己杀了三个人。


    牠听不懂外面的人话，但牠知道人们在恐惧时的气味和说话的频率。


    在沉寂了近千年之后，牠终于实践出牠的蛇生意义了！


    「汤姆，噢汤姆！」


    蛇怪一开心，就把最后的密室︰斯莱特林的书房开启给他了。


    「这样你就可以完成主人生前的研究，和我一起长生不死吧！」


    汤姆表面笑着，内里却想︰解脱了！


    今晚只要再一次引牠出来，邓布利多和纽特已经设好了陷阱…


    没想到，


    当晚他们一起从密室出来时，竟然听到厕所有人。


    明明已经过了门禁…


    当汤姆回头看到桃金娘的尸体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蛇怪还在问︰「所以她也是个麻种吗？」


    汤姆强行镇定，说︰「我去检查一下，你先回去吧。」


    蛇怪察觉到汤姆的情绪不对，问︰「你确定会回来找我？」


    这句问话，又用上了「不破誓」。


    这蛇怪是有分离恐惧症了？


    「唔。」汤姆在心神不定的情况下，又发了一个誓。


    —----


    「我们必须把这件事嫁祸给鲁霸．海格。」邓布利多对他说。


    汤姆脸色惨白︰「但是…」


    邓布利多说︰「海格他就算正常毕业也不会在巫师界找到工作，


    何况他养那只怪物，本身已经严重地犯了校规和影响学校安全。」


    汤姆摇头︰「没有人相信的，巨蛛没有让人石化的能力呀？」


    邓布利多说︰「所以你必须让巨蛛逃走，不能让人判断出确实的品种。」


    汤姆皱眉说︰「我来？没有人会相信海格是斯莱特林的传人的，这事情也扯太远了吧？」


    邓布利多说︰「这些石化事件，也没有人确定是斯莱特林的传人做的，只是三个受害人都刚好是麻瓜出身。」


    汤姆无言以对。


    邓布利多安慰他︰「汤姆，我们都知道这是意外。


    我们原本可以拯救那条蛇怪的生命，纽特也同意保密，这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


    我会亲自，确保海格这辈子都找到工作。


    你是在做一件好事。」


    ----------


    成人的世界是複杂的。


    1943年，因为葛林戴华德，预言家日报的版面上天天都有人失踪或死亡。


    汤姆肯定邓布利多和纽特，都是在忙特别重要的事，所以只能这样处理桃金娘和海格。


    而且当时已经六月了，汤姆很快就放了暑假。


    麻瓜世界也一样，英国正在经歴二战的高峰，整个国家都经常没吃的了。


    孤儿院里的小孩收到爆满了，年幼的孩子们一直在哭，一直哭。


    空袭的警报声总是营绕，营绕…


    汤姆提不起心思去找工作，更不想见任何魔法界的人。


    汤姆偶然从梦里惊醒时，


    甚至开始怀疑邓布利多会杀他灭口，又或者幽灵桃金娘会突然认出他的声音和背影…


    战争的双方都太过激烈了，不论是哪一个世界。


    汤姆开始搞不清楚什麽是正义和邪恶了。


    如果公开密室事件的真相，


    未成年的他前途就毁了，邓布利多和纽特可能会去阿兹卡班，于是葛林戴华德就会赢了。


    有时，为了更巨大的「正义」，


    每一个参与歴史的人都要作出一点犠牲…吗？


    那个夏天，为了追求心灵的平静，得到人生的解答，


    他决定去了结一件，同样在他心里拖了很久的事。


    他花了一些积蓄，离开伦敦，


    前往小汉果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