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四月，


    在汤姆一年级的下学期。


    天气回暖，一条又老又孤独的蛇怪，在黑暗中平淡地醒来。


    牠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牠甚至希望有一天牠不会再醒来。


    但生活是残酷的。


    牠体内刻进了主人画的魔法阵，不吃不喝也不会死。


    从厨房沿水管跑进来的老鼠，牠根本不愿意吃。


    只是牠一路过，老鼠们一抬头看牠，就死了一大片。


    感觉上是好多年了。


    主人没有回来。


    主人，难道也和老鼠一样死了吗？


    明明说好会回来找牠。


    但除了老鼠，谁也没有再来。


    死亡真讨厌。


    —-


    巫师在十八世纪时，才和麻瓜一样有厕所。


    所以汤姆推想︰霍格沃茨在创立时，根本就没有在牆内铺水管。


    「主人…」


    当时密室的入口绝对不在二楼的女厕。


    「主人…」


    汤姆也知道他的祖先，绝对没想到︰


    他的子孙会在上课、睡觉、乃至读书的时候，都会被蛇骚扰。


    「主人…」


    谁天杀的在密室的门口前建女厕！把水管通到了密室门前！


    爬说嘴不是单靠声音的语言，意念比声音传得更远。


    在一片寂静的图书馆中，表面上耐心阅读校史的汤姆不堪其扰。


    「主人﹑主人…」这是一把哭丧似的声音。


    汤姆合上书，烦燥地捏了捏鼻樑。


    他试图无视了牠一个星期了。


    他完全不知道牠是怎麽找到他的。


    —-


    汤姆走到一个没有人的教室，反锁了。


    「你到底想要什麽？」他对着牆壁说。


    若房间有第二个人的话，


    他只会看到汤姆对着牆壁在嘶嘶嘶。


    「我就知道你回来了！」蛇怪欣喜若狂。


    「主人！我认得你的气味！」


    汤姆心想︰气味？


    即使他们中间隔了这麽厚的牆壁？


    「我不是你的主人，你自由了，爱去哪去哪，离开霍格沃茨。」


    汤姆无情地说。


    蛇怪沉默了一阵，汤姆感应到牠没走。


    然后蛇怪说︰「你是不记得我了吗？」


    汤姆︰「你主人死了，我大概是他的子孙。你走吧。」


    蛇怪问︰「他怎死的？」


    汤姆答︰「我不知道，他们都说他离开霍格华滋不久后就消失了。」


    蛇怪呢喃︰「是吗…」


    汤姆等了一阵，然后说︰「总之，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蛇怪委屈︰「即使找你聊天也不可以吗？」


    汤姆生气地反问︰「为什麽你不离开？趁晚上去黑森林，从此海阔天高不是吗？」


    蛇怪答︰「主人他会回来找我的。」


    汤姆说︰「他死了，现在是1939了，他不可能活那麽长。」除非有什麽比魔法石更强…


    蛇怪反驳︰「主人不会死的，他掌握了长生不死的方法。」


    汤姆奇怪问︰「什麽方法？」


    蛇怪说︰「你来密室，我给你看。」


    汤姆皱眉︰「你还是滚吧，你主人绝对已经死了。」


    蛇怪咆哮︰「你说谎！」


    汤姆不再回答。


    —---


    汤姆感觉到蛇怪总是在牆壁里跟着他。


    即使牠没有出声。


    汤姆有点明白那是什麽「气味」了。


    那是血脉中的一种「直觉」。


    斯莱特林肯定是用自己的血，


    下了十分複杂的诅咒给这条蛇。


    「我们打个商量吧，你怎麽才愿意离开霍格沃茨？」


    汤姆每一次冲马桶的时候，都忍不住为蛇怪感到一点点内疚。


    蛇怪说︰「找到我的主人。」


    汤姆说︰「这个我做不到，没有人找得到他。我只是个普通学生。」


    汤姆心想补充︰而且离开这里，他将无处容身。


    ----


    虽然邓布利多叫他多交朋友，但是汤姆的室友逼他搬走了。


    虽然没有放任何东西在房间，


    汤姆全部家当都用空间袋随身携带。


    但是每次回到卧室，


    他的床铺或床幔上都有痒痒粉或零食渣。


    汤姆每次使用洗手间时，


    地上都有故意乱挤的泡泡水或者髒髒的鞋印。


    汤姆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


    室友就偏要来敲门说他很急。


    …


    诸如此类的生活小事，天天累积。


    他们还半夜去找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


    边哭边反说他生活习惯不良，骚扰到他们不得安生。


    沉得住气的汤姆没有发脾气，


    他没有理会他们，更没有反驳室友们的指控。


    他早就私下可怜巴巴地问过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可不可以转学院了，


    室友们都不欢迎他。


    在这样的暗示下，


    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不是第一天做人。


    他一个「沉默」的天材孤儿，和一群「活泼开朗」的健康男生。


    教授到底会信谁，这真的十分明显了。


    汤姆在孤儿院学到最大的教训，


    就是如何正确地向有权力的人装弱小，显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汤姆会自己一个人住。」


    斯拉格霍恩教授特别划了一间用来宴客的套房给他。


    还对所有人说︰「只要汤姆每个学期都考第一，就能保有这个房间。


    在这个学校﹑这个学院，我们只培育最好的巫师，不是最好的说谎者。」


    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从此成为了他心目中，最喜欢的老师。


    —----


    蛇怪折衷︰「那麽，你帮我完成主人的给我的使命，我就离开。」


    汤姆说︰「什麽使命。」


    蛇怪︰「赶走杂种。」


    汤姆摆烂︰「我就是杂种，现在整个巫师界都是杂种。」


    蛇怪不说话了。


    汤姆继续劝︰「你还有大把好时光，你的主人不告而别就是个抛弃你的混蛋而已。」


    蛇怪凶狠地说︰「你放我出来，我咬死你！」


    汤姆反问︰「你出不来吗？」


    蛇怪又不说话了。


    汤姆说︰「你面对现实吧，你主人不会回来了。」


    -------


    早点坚强起来，自力更生。


    他谁也不靠的日子，过得依然有滋有味。


    他才不需要有「朋友」。


    当他有了舒服的床铺﹑随时召唤的美食﹑安全的房间﹑有趣的课题﹑欣赏他的老师…


    为什麽需要「朋友」呢？


    让「朋友」来提醒他事实上只是个没有人要，没爸没妈，暑假要回孤儿院的小孩？


    让「朋友」来知道他不是什麽「隐世家族出来歴练」的骗子和小偷？


    他从来都不羡慕那些躺在草地上，树荫下在嘻笑打闹，浪费人生的二世祖。


    他天天心里暗骂那些同院的学生不用努力，反正毕业后靠爸靠妈。


    他的志愿，就是将来毕业后，找个方法骗光他们的钱。


    让他们像他曾经一样，沦落到要在街上讨工作，


    看身边所有人的脸色，还住在一个不得安生的鬼地方！


    —--


    不接受现实的蛇怪接着骂，又把汤姆从回忆拉回现实︰


    「你！是个可悲的人渣，主人没有你这样没有出息的子孙！


    你给我滚出斯莱特林！滚出霍格沃茨！滚 ————」


    汤姆却没有良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一年级剩下的时间，蛇怪就没有再出现了，


    直到汤姆放暑假，他都没有感觉到牆壁里再有动静。


    邓布利多看着汤姆暑假前依依不捨地看着城堡，问︰


    「怎麽了吗？」


    汤姆看了看霍格沃茨车站週围的人各忙各的，


    拈起脚，在邓布利多的耳边说︰


    「水管里有一条蛇怪，牠还在等牠的主人，我想，牠被身为杂种的我气死了。」


    邓布利多配合地弯下身，轻声笑说︰「原来是蛇怪吗？」


    汤姆点头，赶忙说︰「对，趁暑假学校没人，赶紧在水管中下毒，送牠归西吧。」


    邓布利多皱起眉头︰「你不认为这有些残忍？」


    汤姆严肃起来解释︰「牠说，我除非帮牠完成『使命』，否则牠哪里都不去。牠天天来烦我，我只好骂走牠。」


    邓布利多叹气︰「牠…让我来想想吧，我认识一个可能会对牠有兴趣的人。」


    汤姆漠不关心地转了话题问︰「我真的不可以在学校过暑期吗？」


    邓布利多笑说︰「我会去探望你的，和你的孤儿院长报告一下你的成积。」


    汤姆不装了，直接说︰「要去加固她的魔咒？你可以教我。」


    邓布利多没好气地拍了拍他︰「暑假就要好好玩耍，多认识些朋友。」


    汤姆心中不爽。


    在回程的火车上，他臭着脸，觉得霍格沃茨才是他的家。


    看着窗外一直后退的风景，他心想︰


    也许，


    将来毕业不去骗钱，


    留在学校当老师的话…好像，也不错？


    —-----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请求。」


    麦格教授在她的辨公室，对早上前来拜访的金妮说。


    今天是週末，学生和老师都不用上课。


    但麦格教授依然在整理教务。


    「霍格沃茨对所有的学生都一视同仁。


    你们家人之间的事务，


    身为你的院长和副校长，我不能添加我个人的意见，或给予你父母任何的保证。」


    「但是，教授…你看，我的爸妈，他们很信任珀西…」


    金妮只是来希望麦格教援写信对她的父母说，她很适应学校的生活，诸如此类。


    麦格教授说︰「但这真实吗？韦斯莱小姐。


    我没有看见你十分努力地螎入你的同学。


    学校教育的重点，除了学术以外，更重要的，是学会团体生活和合作。


    为了准备你们，将来顺利地进入巫师界。」


    金妮心沉到胃里。


    她很想说人缘不好不是她的错。


    然而这又是谁的错呢？


    除了她自己以外。


    「我…」


    即使没有汤姆，她也不会讨好史提芬妮，和她们成为朋友。


    「我…只是希望留在学校上课，我不想回家。」


    金妮红了眼圈，握紧了拳头。


    麦格教授只能同情而中肯地说︰


    「我认为你是一个有天赋又努力的女巫，但成长的道路并不只有一条。


    只有你的父母，才能对你作出最好的选择。


    再见了，韦斯莱小姐。」


    她严肃冷漠地抬了抬眼镜。


    辨公室的门在金妮身后打开。


    —--


    在走廊上，金妮心想︰


    「教授们都不帮忙，我只能自己写信给爸妈了。


    不过，以爸妈的性格，他们说不定会直接找有交情的邓布利多。」


    她刚好路过校长室前的鳯凰凋像，


    迟疑地停下了脚步，绝望地仰望着它。


    「有什麽可以帮助你吗？韦斯莱小姐？」


    邓布利多突然出现了。


    金妮回头，先看到了一大片白鬍子。


    再往上看到那金丝眼镜后，湛蓝的眼睛。


    「邓…邓布利多教授。」


    金妮只有在霍格沃茨每天吃晚饭时，才远远地看过他。


    「感到孤单，不是吗？韦斯莱小姐。」


    邓布利多连皱纹都充满了智慧。


    「教授我…」金妮鼔起了勇气。


    「和我一起去散散步吧？」邓布利多伸手邀请她。


    「我准备去伊法莫尼，探望一下尤金．拉莱塔同学。」


    伊法莫尼是美国的魔法学院。


    「我…不需要准备海关申报什麽的吗？」


    虽然十分突然，但金妮知道自己若然迟疑，就证明自己心虚。


    邓布利多眼角弯弯地说︰「作为校长，我还是有些特权的。


    你不会告诉别人的，是吧？」


    金妮连忙点点头。


    —---


    中午，金妮回到了卧室，非常兴?地翻开日记本。


    金妮︰邓布利多教授说他会和我的父母谈谈，不用担心！


    汤姆︰邓布利多教授？


    金妮︰他带我去了美国，我们和尤金谈了谈。


    汤姆没有插嘴，他想知道邓布利多又怎样收买人心了。


    金妮欢快地写︰


    尤金他说他很抱歉，是同学们怂恿他的。


    他觉得他不下手的话，他会在学院中被人耻笑。


    他们家是在美国想做生意到英国的，他没敢在英国承认这件事。


    他主动要求退学，已经令他的爸爸很生气。


    他现在已经回不去英国了，弟弟也比他会讨父亲的欢心。


    他只想留在美国生活下来，求我们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汤姆︰恭喜你。大圆满结束了呢！


    金妮︰邓布利多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巫师！


    金妮想再多些和汤姆一起庆祝他们的胜利，但卧室的大门被突然打开。


    本来笑着说着的史提芬妮和黛西一看到她，又住了嘴。


    金妮翻了个白眼︰ 「我想先用浴室，你们没意见吧？」


    黛西忍不住呛︰ 「我有意见，我想你和二年级赫敏格兰杰一个房间会比较好。」


    史提芬妮得意︰ 「我只是和学姐们提了一下，格兰杰也喜欢安静些的环境。」


    格兰芬多的二年级女生也是三个人，一间卧室最多可以容纳五个人。


    如果格兰杰和她一间，其他人四个一间，这样再好不过。


    她们马上就利落地换了房间，谁也没有通知老师。


    一个年级一间房只是个预设的习俗而已，但宣扬这件事就可能会引来争议。


    她们也不想让人来讨论︰到底是谁赶走了谁﹑同宿的生活是为了让同学们「学会」团体生活…


    乐观的赫敏对她说︰「我希望有更多时间在卧室看书和读书，你不介意吧？」


    金妮笑了笑︰「正合我意！天天跑图书馆去複习好累！」


    而且房间的地方阔了好多，随时都能练习些小咒语。


    完全是因祸得福。


    —--


    傍晚，赫敏先她一步去礼堂吃饭了。


    金妮则摆好她最后一件个人物品后，翻开日记本。


    金妮︰汤姆，我换房间了！


    汤姆︰你自己一间？


    金妮︰不，是和赫敏，她是我哥的朋友，比我高一个年级。


    汤姆︰罗恩的朋友，对吗？


    金妮︰唔！她读书超厉害的！明明来自麻瓜家庭。


    汤姆︰真的恭喜你。


    汤姆心中叹气︰「也许我快要被邓布利多发现了吧。我的谎言只骗得过一个孤独的小女孩。」


    金妮︰力奇今晚还约我去禁林，和他一起去放生旋舞针。


    汤姆的警铃拉起︰哪里来的旋舞针？


    金妮︰他说他澳大利亚的笔友偷寄给他的，他想亲眼看牠晚上飞起来发光的样子。


    旋舞针是一种澳洲当地的昆虫，全身蓝色，身体像只胖胖的蜜蜂，尾部有刺。


    螺旋摆动的翅膀长在到头上，飞起来时会发出蓝色萤光，像是微型的直升机。


    牠们的性格多数温驯，但如果被牠们叮咬，会头晕目眩，身体飘浮空中。


    若是咬太多次，受害者还可能会漂浮好几天。


    金妮觉得今天的好运走到底，一次解决了许多心头大石。


    于是她就轻率地答应了力奇发猫头鹰送来的邀请。


    汤姆︰你确定那旋舞针适应霍格沃茨的天气吗？


    金妮︰不知道，是他说的。


    汤姆︰最好不要去，禁林很危险。


    金妮︰罗恩去年就去过，他都在家里吹嘘了很久。


    汤姆只好说︰注意安全。


    金妮︰知道了。


    她把日记塞进长袍内襟，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会带上汤姆防身。


    —---


    吃饱晚饭，


    金妮隔了几个桌子，和赫奇帕奇的力奇确认了眼神。


    两人一先一后的离开礼堂，从某个不起眼的矮窗户爬出城堡。


    这漏洞是他们上草药课时无意发现的。


    金妮︰「你带了吗？」他们在温室的后方会面。


    力奇来长袍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玻璃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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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这里。」


    金妮呼叫萤光闪烁，照亮了牠。


    小虫无力地在罐底爬行，蓝得苍白无力。


    力奇说︰「这里没有牠喜欢的食物和天气。


    但我笔友说反正牠本来也快老死了，寄过来给我看看。」


    金妮说︰「我们在这里放吧，这里够暗了。」


    她不想离城堡太远。


    力奇说︰「我希望牠能飞到森林，停在树上，至少死前能喝些露水。」


    他的态度是无论金妮会不会来，他都会去。


    金妮心软了说︰「那我们赶快走吧？」


    他们灭了魔杖上的光，戴上长袍后的兜帽，用黑漆漆的背影向禁林前进。


    到了禁林边缘。金妮问︰「好了吗？」


    今夜的月光清晰，在平地上还勉强看到路，进林子就真的不成了。


    力奇说︰「好吧。」他看到树高到不见顶，根部都比他人高三倍，坦白说也有点害怕。


    力奇伸出手，打开了罐子。


    小虫还是趴在那里，没有飞。


    「快点！」力奇弹了弹瓶身。


    他们梦想中的场景是好像放天灯一样，萤光的蓝色螺旋缓缓上升。


    金妮说︰「也许你先倒牠出来，瓶口太狭了，牠起不了飞？」


    力奇把牠倒出了手掌心。


    金妮看不清楚︰「牠是死了吗？」


    虫子没有动。


    力奇说︰「我感觉到牠动了，再等一下。」


    金妮凑近了，想吹牠一口气。


    虫子突然跳到金妮脸上。


    「呀！」力奇下意识扇了金妮一巴，想帮她打走。


    但金妮已经整个人慢慢地浮了起来。


    虫子的尸体和毒液都涂在她的脸上。


    「救命！」金妮双手一直抺脸，双脚也在乱踢。


    飘起来的她踢中了力奇的鼻子。


    「噢！」力奇错失了最后一次捉住她长袍的机会。


    「你等等，我叫教授来，很快！」


    力奇没有学过几天魔法，想不出任何咒语，只好全力奔向海格的小屋。


    砰砰砰！「教授！」他忘记了叫海格什麽，反正是个大人他都叫他教授。


    海格打开了门︰「怎麽？」


    力奇急忙地指向禁林︰「那…金妮…浮…我…金妮！」


    海格连忙带牙牙去搜救。


    「金妮！」海格大喊，希望得到回应。


    他记得这是罗恩妹妹的名字，哈利他们去年就提过她。


    他呼叫力奇︰「你回去城堡找邓布利多，快！」


    力奇马上转身就跑了。


    海格又呼喊︰「金妮！」


    然后他踩到了个软软的身体。


    正是高空坠地后，双眼紧闭的金妮。


    -----


    二年级，


    汤姆被邀请到了「鼻涕虫俱乐部」，斯拉格霍恩教授很积极地带他认识名人。


    汤姆怕如果自己落了院长的脸子，就会被没收了他的单人套房。


    所以他来者不拒，做足一副上进又歉虚的好学生模样。


    三年级，


    在贵族圈混久了，他连细微的行为举止都学到一模一样。


    连新进来的斯莱特林，不知情的一年生都叫他学长。


    四年级，


    汤姆拍马屁和交际应酬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


    没有人敢再质疑他的出身，而是开始眼红他建立的校外关系网。


    五年级，


    他正式成为「鼻涕虫俱乐部」的小中心，并顺利地当上了级长。


    但邓布利多这时却来找他说︰


    「那个蛇怪的问题，我们要处理一下了。」


    汤姆顺风顺水的校园人生到此结束。


    —-


    「需要处理吗？牠没有再来找我了。」


    1942年九月末，汤姆深夜在二楼女厕对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说：「牠总有一天长粗到卡在水管里，那时才真的太晚了。」


    虐待动物是不对的，不论牠有多可怕。


    城堡是魔法建造的，所以不论怎麽改装，入口处定有小小的蛇纹装饰。


    他们顺利在某个水龙头上找到了。


    邓布利多继续説：「纽特．斯卡曼德，就是写了那本<奇兽>的作者，我的学生。


    他终于建造好了能收容牠的地方，你只要把蛇怪引进去这个空间袋，把牠带出来。」


    邓布利多递给汤姆一个麻袋，


    汤姆给了他一个睥睨的眼神。


    「蛇才没有那麽蠢，我感觉到牠至少有四十英呎长。牠怎麽可能心甘情愿地爬进去？」


    汤姆坚持邓布利多要和他一起下去。


    「牠有毒牙！致命的眼睛！牠曾经扬言出来要咬死我！」


    汤姆抗议，他只想帮人开门，当翻译，让别人来搞定。


    邓布利多劝诱：「密室里，应该还有很多斯莱特林的遗产，你确定不要拿？


    汤姆，用你的魅力，没有生物会难倒你的。」


    邓布利多在前年改教了黑魔法防禦术，变形术交给了新来的麦格教授。


    他很清楚汤姆那张比蜜更甜的嘴，比私下练习得超群卓越的黑魔法更厉害。


    汤姆质疑：「这就是为什麽你没有告诉校长？


    你想要斯莱特林的遗物吗？看看有没有打败葛林戴华德的方法？」


    邓布利多眯了他一眼：「你在俱乐部听到的？」


    ----


    他和葛林戴华德的关系没有写在纸上，一切都是传言。


    他们彼此，也没有对任何人説清楚，他们是什麽关系，


    因为连他们自己本人都不清楚。


    他们甚至问都害怕问出口：


    「他们」到底可以算什麽？


    —-


    汤姆打断邓布利多的回忆，接着说：


    「有人说，你一直指使你刚才提到的那位纽特，去妨碍葛林戴华德。教授，你…还好吗？」


    他打听到的当然不止这一星半点，关于邓布利多的生平，他是能八卦的都八卦清楚了。


    邓布利多承认︰「我的确想抢先研究斯莱特林的古卷和遗物。


    我恐怕葛林戴华德的人已经渗透进了霍格沃茨，我甚至害怕他们抢先找到你的身世并联络你。


    汤姆，即使如此，你愿意帮忙我吗？」


    邓布利多向他坦诚求助。


    汤姆迟疑了。


    自邓布利多找到他已经五年多了。


    虽然他们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好，此后也是一直在心里各种不对盘。


    但他没有想过让邓布利多死。


    邓布利多叫他去交朋友的这点，他一直都没有真正做到。


    邓布利多也知道，但渐渐也随他。


    在其他学生和老师看来，他们亲如父子，从来没有吵过架。


    还经常私下聊天。


    「如果成事，」汤姆松口了︰「我至少要个特殊贡献奖。」


    邓布利多欣慰地感叹︰「噢，我亲爱的汤姆。」


    汤姆愠恼地强调︰「但我现在只是先下去和牠谈谈，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邓布利多感激地笑着说︰「我会永远记得你为了我的犠牲。」


    他们一起打开了洞口，


    看进了那个黑漆漆﹑臭烘烘的大坑。


    汤姆心里万分后悔地捏着鼻子说︰「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会做幽灵来控告你。」


    邓布利多捏着鼻子安慰︰「你不会死的，佛客使会偷偷跟着你。」


    汤姆惊讶︰「你的鳯凰？」


    邓布利多说︰「牠已经飞进水管潜伏着了，牠认得你的『气味』。」


    汤姆现在知道魔法生物的『嗅觉』，


    是类同猫头鹰认收信人方向的感应魔法。


    他再次深深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


    吸一口气，


    跳进了，


    这不见底的深坑。


    *旋舞针，在《奇兽》电影出现过，可以去查。


    *巫师世界在18世纪才引入麻瓜厕所，也是罗琳所说过的「史实」。                                                                                                                                            </奇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