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作品:《成婚五年后贤妻失忆了

    誉王走路如风,几步来当着二人的面儿揽住了王妃:


    “你快来瞧瞧,我方才正打算与小傅将军切磋射艺,他说他得了把好弓,比我那把弓还好。


    誉王妃推开了他:“与你说过多少次了,注意些言行举止,二位见谅,他就是个大老粗。宁臻和淡淡笑了笑,倒是羡慕二人的情感,无意间与傅泽对上了视线,浅淡的茶色瞳仁中盛了浅浅的笑意,叫她愣了愣。她敛起神色,微微颔首。傅泽亦回以颔首。“哪有空瞧你射艺,我与宁夫人有要事,一边儿去。”誉王妃嗔道。王妃年逾三十五,面容珠圆玉润,身上少了丝端庄,却总觉得她利落豪爽,哪怕是娇嗔,亦是自然又可爱。可见被誉王宠的很好。“好好好,王妃的事重要,那便办完事再来瞧。与誉王道别后誉王妃带着她进了王府库房:“瞧,这都是,这是前年求猎时夫君为我赢下的头面,余下都是年节与军功的常赐。宁臻和微微弯腰,逼真的花卉仿佛沁了淡淡的香气当真随着一股风拂来,御赐之物果真是万里挑一,精细复杂,誉王妃好奇问:“我听薛吟说你想做这绒花的手艺?“是,只是有个粗略的心思,还未成气候。"“可绒花技艺时兴江南,距京城千里之远,你要如何”誉王妃问,她倒是欣赏宁臻和敢想的性子,但并不觉得宁臻和真的能落实。江南与京城,不是十里,也不是百里,而是千里之远,虽说如今开春,但到了江南也就入夏了,更别说她一个困于后宅的妇道人家。“那就去江南。”宁臻和淡淡道。誉王妃只是笑而不语,没当回事:“仲雪可知此事?若是他不同意你该如何?"出行需要路引,但凡她夫君不同意,同官府打了招呼,她便永远无法拿到路引。宁臻和还没打算说,眼下时机还不成熟,晏仲蘅一心拉有她诞育子嗣,她着实厌烦,待长顾无事她便提。若他不愿,趁机和离,二人也好过各自耽误。“我会和他好好商议。瞧完头面,二人一路行去了骑射场,誉王府为方便平时切磋锻炼,特意开辟了一处马场,眼下誉王与傅泽正各白站在两侧做准备。在她们不在的间隙里,旁边聚了几位姑娘。“县主,”宁臻和福了福身子,康宁县主是誉王夫妇唯一的女儿,王好老来得女,二人宠女如命,康宁县主身边站了几位熟人,丞相家的姑娘赵青如,以及她的小姑子要云缨,就连江月柳也不知何时混了进来。康宁县主团扇遮头顾不得理她,一脸少女怀春的踮着脚在瞧傅泽。弓弦沉重,须得警力惊人方可拉开,誉王的弓乃是多年前圣上御赐,弓长约四尺,拉开时誉王臂膀肌群发力,可怖的力量爆发,弓箭摧枯拉朽股冲破靶子,深深扎在后面的树上。傅泽神色未变:“王爷意气风发不减当年,臣佩服。誉王妃看的心痒难耐,好战的心被激起:“宁夫人,我们也去试试。宁臻和赶紧说:“还是算了臣妇于射艺一窍不通。"誉王妃不甚在意:“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我教你。”誉王妃大话倒是说的快,“你马球打得不错,射艺不会难到哪里去。宁臻和推脱不下,便硬着头皮与誉王妃下了场。誉王正与傅泽一箭接着一箭,沉重的弓弦发出翁鸣声,靠近了震得宁臻和耳膜都发麻,誉王妃叫人把她的弓弦拿了上来,顺便为宁臻和挑了把她年少时用的弓。宁臻和接过,试探拨弄了一下,又用力拉开,她力气不算大,哪怕是轻便的弓弦亦是很艰难。手臂上的酸痛逐渐漫了开。“再换把更轻便些的罢。”突然耳侧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宁臻和手腕一松,弓弦恢复如初,转头对上了傅泽的视线。“王妃年少亦比宁夫人更擅射艺。”傅泽解释。“瞧我,大意了。”誉王妃一脸歉意,“只是这是我最轻便的弓了,看来宁夫人是无法同我们一起了。宁臻和巴不得不必射艺,只是傅泽突然说:“今日外出时恰好为小妹选了把弓,想来适合夫人,不如夫人试试?射艺关键时候亦能保身。"原本宁臻和存了退意,但却被他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意外呢。傅泽叫人呈上了那把弓,宁臻和试了试,果真轻便,便转头对傅泽抿出了一个笑意,“多谢。傅泽被那笑意晃了眼,轻轻嗯了一声。誉王妃一沾弓,便停不下来了,和誉王非得分个高下,宁臻和被晾在一边,也不觉尴尬"弓弦搭手,你看我。”傅泽突然对她说,然后抬手示意,宁和便跟着他学。只是自己还是有些笨拙,傅泽便离她近了些,但还是保持在恰到好处的距离指点“放手。宁臻和应声放手,弓箭竟歪歪斜斜的射中了靶子,虽然是最外圈“宁夫人第一次便如此厉害了。”傅泽真心实意夸赞,宁臻和忍不住笑意大了些,鬓角的发丝吹拂脸颊,白皙的脸蛋上浮起了胭脂般的红润。宁臻和确实一点即通,后面越来越顺手,傅泽赞叹的话是层出不穷,誉王妃有了空闲过来了瞧时已经发觉宁臻和有模有样了。“当真是不错。”到最后,她畅快淋漓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弓箭,不得不承认,她搭箭时全神贯注的心情叫她浑身都热血沸腾,只是手臂已经泛起了阵阵疼痛,再拉下去怕是动都动不得了。她把弓递还给傅泽。“这弓,夫人留着罢,有空也可以多练习。”傅泽却说。“这怎么可以,这是将军为令妹挑选的弓,我怎好夺人所爱。”宁臻和赶紧推拒。好弓配效子手,舍妹不过八岁,距离拿弓还有很多年,只不过临近她生辰,我却不懂女儿家心思,只好挑了一把号,这样罢,作为交换,还望夫人能为傅某解决这挑选生辰礼这一大事。傅泾说的不好意思,宁臻和便也没再推拒:“送便算了,傅将军只管告诉我多少银钱,我买就是了,当然,忙我亦会帮。银钱通明也是为了堵旁人的嘴,傅泽自然不会说什么:“好。"如此,宁臻和便抱着弓转身低声叮嘱惊蛰晚些把银钱送到将军府。县主皱眉看着宁臻和抱着弓站在傅泽身旁攀谈,江月柳有意无意感叹:“傅将军当真舍得割爱,瞧着倒像是把那弓赠予了表嫂。''那还真是暴殄天物,宁氏沉于后宅五年,哪有那般雅趣,倒还不如赠予县主。”晏云缨应和道。从州驱使马匹停在誉王府,说明来意后管家便说:“夫人正与王妃同在马场,今儿个博将军上门与王爷商议边境之事,恰好来了兴趣比试射艺,县主又纠集费女们开办雅集,这不热热闲闹的都在一起呢,令妹也在。”管家笑呵呵道,晏仲蘅却敏锐捕捉到了重要字眼,傅泽也在。怎么偏偏这么巧,他倏然沉下了脸色,脚步也快了几分。行至马场,心中不好的预感成了真,远处碧色身影怀中抱着一把弓正仰头同身旁靛蓝色的身影说话,侧脸被扬起的鬓发轻轻骚弄晏仲蘅眼睁睁的看着她抿出了一个笑意,眼尾下若隐若现一处笑痕,给她明艳的容色增添了一份俏皮。他从未见过她笑得这般开心,偏生头一次见还是对着旁的男子,这个男子还是她已经承认过心悦的人。所以她那日的话不是打趣调笑。意识到这一点,他时怒色浮面。管家禀报了誉王夫妇,誉王同他招手:“仲雪,你来的正好。“爱仲蘅走到了誉王身边:“王爷。““方才我与玉之打了个平手,不如你们两比比看,那日马球赛上我瞧着倒是不分伯仲,不知这射艺如何。誉王妃添了把火:“开什么玩笑,仲雪是文臣,怎可与武将比。““射艺亦是君子留六艺其中之一,下官献丑了。”晏仲蘅神色淡淡道。“好好好,不过,只是单一的比太过无聊,我们不不仅要比准头,还要比速度。”说完便叫人在那树下吊了一颗铜钱.“谁先射中那铜钱便是谁赢。“二位,搭箭罢,以铃声为准。晏仲蘅一袭水墨色圆领长袍,仪秀端方,身姿挺拔,他拿起了誉王的弓,稳稳地拉开,随即侍卫上前给二人递上不同标记的箭。傅泽亦拉弓搭箭。“慢着,还有劳宁夫人去那树下瞧着,看谁先射中。”誉王妃突然道。宁臻和闻言道:“是。”便把弓递给惊蛰,独自去了那树下,站在苹果旁,点了点头。


    誉王摸了摸胡子:“准备。二人同时蓄力,手臂绷紧,锐利的视线凝着百步外的那一点色,节骨分明的手背上满是青筋暴起。随着铃铛摇晃声响起,二人同时松手,利箭破空而出,锐劲气道划破虚空,渐渐往一处而去。宁臻和也忍不住绷紧了神色,生怕瞧不清。其中一只长箭从后端劈开了前端的箭,冲着那铜心去,铜钱啥时被套在箭在扎入树中。宁臻和瞧了眼:“是蓝箭。”蓝箭是傅泽,而另外一支箭虽被劈成了两半却同时扎入蓝箭两侧,可见力道深厚


    誉王哈哈一笑:“仲雪,你输了。"


    晏仲蘅淡淡一笑:“傅将军厉害,晏某佩服。


    傅泽:“承让。"


    “时辰不早了,下官与内人便先行一步。”晏仲看向宁臻和,“走罢。”


    宁臻和神色淡了些,朝着三人福了福身子:“臻和先行一步。”誉王夫妇不在意摆摆手,“去吧去吧。


    偏生傅泽拱手:“宁夫人,拜托了。”


    晏仲蘅尽量忽视那股不悦,揽了揽妻子的肩膀,忽视了她轻微的挣扎。


    二人走到府门前,宁臻和突然退了一步:“我乘了马车来,便不与爷一道儿了。"说完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晏仲蘅吞下了不悦,忍气吞声的独自上了马车


    只是晏云缨与江月柳也跳了上来,晏云缨气冲冲:“哥,你可知方才那字.嫂子怀中的东西是什么?"


    晏仲蘅不言不语的瞧着她,晏云缨虽头皮发麻,但仍说:“那是傅将军赠予她的弓。"


    他忍不住蜷了蜷手心,却仍云淡风轻:“然后?"


    堂堂宗妇竟私收外男东西,哥哥,你不觉得她可疑吗?"


    晏仲蘅正烦躁,偏生晏云缨没个眼色非得捅他的心窝肺管子。


    “所以你是想说她私通外男?”晏仲蘅冷眼斥道。


    晏云缨一噎,磕磕巴巴:“嗯.对、对吧。”她说对了,怎么哥哥好像要对她发火的样子。


    “证据呢?就那把弓?”晏仲蘅倒是克制住没有发火。


    "自然、自然不有别的。“晏云缨鼓起勇气道,“工姐姐在母亲寿宴那日听到她在偏厅与薛夫人口出狂言,而且我的下人发觉那周好妈外出机药出了那坐胎药,还抓了别的药,我打听了一番竟是活血化麻之药。


    “一般妇人用活血化底之药很是少见,坐胎药有稳固好体之用,温和盛补,可借那大夫是个嘴巴严的,怎么旁敲侧击也不说,我便寻了旁的大夫问,这两者一起用,既活血又固血,只有一种可能,嫂子近来也许小产过一个胎儿。”


    晏仲蘅闻言瞳孔骤然紧缩,脸色瞬间如冬雪沉寒,他几乎下意识便否认:“绝对不可能。


    那安胎药她连碰都不愿碰,绝无可能是这种情况。


    晏云缨见他脸色可怖,登时噤声,但仍然干巴巴道:“那.….那是为什么吃药嘛。


    晏仲蘅深吸一口气,扫了眼默不作声的江月柳,警告晏云缨:“与你无关,此事你若敢随意对母亲乱说,我定用家法的板子在你嘴上赏二十下。"


    晏云缨委屈的撇了撇嘴:“哦。


    下了马车后,宁臻和敏锐察觉气氛不太好,晏仲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晏云缨宛若鹌鹑跟在他身后,恨恨瞪了她眼


    宁臻和莫名其妙,只觉得她无语又幼稚,干脆抱着弓回了清月居,先是点了几十两银子叫惊蛰送去将军府,后坐在窗边爱惜地擦着弓。


    晏仲蘅进屋便是瞧见了这样一副景象。


    心中更是郁气深深,搅得他烦躁难忍,他恨不得问个明白,但疑卖那般多,他竟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宁臻和见他回来了,便想把弓放起,她寻了个箱笼,把弓放到了里面。


    “从何处得来的弓?"


    宁臻和淡淡敷行:“瞧见喜欢,买的。"


    还在说谎。


    “你若喜欢,我的库房有御赐的弓。”晏仲蘅心平气和道。


    "爷那弓太沉,这个适合我。"


    “是因为这弓是傅泽所赠?


    干脆到不见一丝委婉,甚至都不愿面对他,爱仲蘅眸色沉沉:


    宁臻和讶异回身,旋即想到应当是晏云缨说的,便点了点头。


    “谈不上赠。”宁臻和不愿同他解释太多,她自认她的事没有必要与晏仲蘅汇报的事无巨细,她又不是他下属


    “私收外男之物,于礼不合,还了罢。”他轻飘飘一句,让宁臻和很无语。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觉得他是什么吃醋,占有欲作票,充其量就是觉得她身为一个宗妇,合该循规蹈矩,法礼之外的一切行径都不许做.


    “我说了,这是我买来的,傅将军不过是牵线的,银子我都付了,爷别这么敏感。”她淡淡道。


    他平静,她亦问心无愧,自然也不能跳起来自证清白。


    晏仲蘅早知她如今不同于以往,性情大变,令他捉摸不透,但听到她这般说还是住了,随后生生气笑了。


    他敏感?竟成了他敏感。


    晏仲蘅步步紧逼,居高临下,他扫过她腰身,虽知道自己并无证据证明她就是与那傅泽有情,但只是想一想便令他烦躁,


    宁臻和眉头拧了起来,并不想与他对峙这种无关紧要只事,便想退开,谁知晏仲蘅拦住了她,脸庞逼近,骤然间她鼻腔中满是晏仲蘅冷淡的香气.


    令她浑身不适。


    曾经满目乖顺柔情的妻子现在被倔强冷漠覆盖,变得都快他不认识了一般。


    晏仲蘅视线落在她的唇上,鬼使神差地低下头,气息缓缓逼近。


    宁臻和瞪圆了眼,像是受惊了的免儿,下意识转头,躲过了他的吻,


    晏仲蘅被拒,只是顿了顿,滞涩问:“你为何叫周妈妈去药铺抓活血化瘀的药?


    莫非是为了避子?他只可能想到这一点。


    坐胎药为了掩人耳目,只敢偷偷在屋内倒掉,实则是要喝避子汤。


    “你跟踪我?”宁臻和不悦道。


    “没有,巧合,我关心你。”


    宁臻和懒得同他纠缠,他自己听听信不信。


    “月事不畅。”她也胡乱扯谎。


    “那我现在请太医为你诊治。”他面不改色道,


    “爷究竟要做什么。”宁臻和忍不住了,今日是当真是不顺,一回来就被找茬。


    不过是买了把弓,至于这样?


    晏仲蘅只是凝视着她,目光格外有压迫感,宁臻和冷笑,既然这么想知道:“爷这么关心我,不妨问问您的好妹妹?当初为何下那么大的狠手把我推到墙上撞得我脑中有了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