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没在网上听说过啊。这儿是真有那种生物吗？”夏飞雪询问。


    老人笑了笑：“谁知道呢？反正我是没遇上。”


    她不知道从哪拿出了香烛纸钱，放在偏僻的小角落自顾自烧了起来。


    “年轻人啊。等完还是早点离开吧。”


    话毕就没再继续说话了。


    无论夏飞雪怎么询问都没搭理。无法，夏飞雪只好闭嘴不再问了。


    这次意外的久，眼前画面一直都是破旧的，那栋新建起的居民楼好像是幻觉一般。


    现在进不去，他总不能一直在这干等着。犹豫片刻，他开始在附近走动，看能不能寻找到什么线索。


    之前就说过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司机失踪与老旧街道和老居民楼有关。正巧趁着现在视角没变看看。


    整条街道萧瑟极了，很多招牌都和他之前看见的不同。如今是夏季，温度却很低，像是入了秋。


    零散树叶落在街道上无人打扫，灰尘积累的很多。忽的一股大风吹起，烟尘到处乱飞，糊了夏飞雪一脸。


    夏飞雪连忙捂住口鼻，找了个避风处躲开来自风的袭击。


    这里位置很小，只能挡住身体的一部分，旁的夏飞雪也有心无力了。


    又过几分钟，风总算停了。夏飞雪松一口气。


    站起身来打算继续观察观察。眼神随意略过一处地方，夏飞雪瞳孔缩小，连忙朝那儿赶去。


    原本正在这角落烧纸的老人家不见了。


    纸钱散落一地，香烛的烟雾缓缓升起，飘飘悠悠的。


    很安静，静谧。像是这里从来就没什么老人的存在。可倘若没有，那这些香烛纸钱又是哪来的。若是有，那就在几分钟内，人还能去哪里了？


    总不会是被风吹走了吧？


    可别太离谱。


    地面都是水泥路，根本不会留下脚印。夏飞雪学习术法也没学到寻人那部分，一时间真的无从下手。


    人消失的莫名其妙的，他也没什么好方法找到人家。只能在原地干等。希望人没事。


    夏飞雪手上没有手机。用水镜尝试连接外界。水镜虽能使用，但他的联系人只有燕若喧和楚申鹤，这两人都帮不上什么忙。


    别看没过去多久，但进了夏途空间之后，夏途是在随机移动的。现在早就离之前和楚申鹤分开的地方有十万八千里远，就算对方想帮忙也有心无力。更别说燕若喧了。根本没人帮得上他。


    夏飞雪尝试联系楚申鹤。


    水镜提示消息发送失败。


    夏飞雪一阵无语。把水镜收起，老老实实在原地等了起来。


    不管是等环境变化，还是等老人再出现，这些都得等。


    反正他现在是不敢走太远了，就一眨眼的时间人就消失不见了，谁知道他走远之后这里又会发生什么？


    夏飞雪将意识抽离了一部分，任由他四处飘着。


    先前因为人道主义，他没让意识体直接进入别人家中听取消息，而是自己老老实实的调查。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精神力逸散在空气中，顺着空气飘啊飘，很快就将整条街道占据。这里的每条道路，每个建筑，每颗树木，都逃离不了夏飞雪的眼睛。只是分散的太开了。看的迷迷糊糊的。


    夏飞雪蹙眉。他好像看见某栋楼的楼梯间有两个人影。


    将精神力集聚起来，附在角落缓缓地靠近。


    那是老太太，和一个陌生年轻女子。


    他刚一靠近，那女子柳眉倒竖，大喝一声：“谁？”


    夏飞雪惊讶，又是个能看见他的人吗？他不着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女子将视线锁定在夏飞雪意识最多的地方，可不管她怎么看都发现不了。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绝不会无视这点，这窥伺感如影随形令她很不舒服。


    “鼠辈！还不速速现形！”话毕她指尖符纸金光大盛，一道攻击朝夏飞雪意识体而来。


    夏飞雪没想躲，他要看看这种攻击能不能伤害到他。


    攻击快到近前的时候他的眼皮狂跳，最终还是侧身躲了过去，侥幸心理这种要不得啊。


    精神体凝聚成人形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女子眯起眼睛，疑惑的说：“鬼？”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你不是鬼，你身上没有鬼气，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算是分魂吧，我的灵魂老是出窍，我也控制不住。”夏飞雪说。


    “那你为什么要躲躲藏藏？”女子明显不信，反倒更加怀疑起来。


    “这里除你们之外，空无一人。我担心你们不是好人。”夏飞雪解释道。


    那女人啧了一声，没说什么，但戒备心依旧没有丝毫减少的意思。


    “我们不是坏人，你可以走了。”她毫不客气的说。


    “这里是你家吗？”夏飞雪问？


    女子摇头：“不是。”


    “那你管那么宽干嘛？我又不会偷听你们讲话。”夏飞雪很无语，说的那么理直气壮还以为这里是她家呢。


    女子一时间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设了个结界屏蔽对话，继续和老奶奶聊了起来。


    夏飞雪则是散开继续观察，也没再注意她们两。他先前过来是想看看这里有什么人在，现在知道了就可以离开了。


    老太太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就这么快时间直接进去小区了，白担心一场。


    夏飞雪倒也松一口气，没事就好。绕过她们聊天的区域，夏飞雪将意识散开，也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老太太说的那个自杀的女孩应该是真的。


    夏飞雪看着那滴没清理干净的血迹，满脸复杂。


    时光荏澜，血液已经变成暗红色固体了。


    好在意识非常敏感，血腥气没逃脱他的感知，否则他根本意识不到那是血。


    是人血的气味。他自己的血就跟这个味道一样。当然别的动物的血也是一样的味道，但夏飞雪的直觉告诉他就是人血。


    怎么说呢……应该也没谁会拿小动物到家里杀吧。


    心绪复杂着，眼前画面一闪，重新变成了刚装修好的居民楼模样。这回意识感知的很清楚，空气中弥散了一股黑雾，然后眼前画面就变了个样。实际还是那片破旧样子。


    “你怎么还没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那个自称警察的家伙。


    夏飞雪恍惚着：“就走。”


    “现在说有什么用，你走不了了。”那人说。


    天色渐晚，黄昏已去。街上的人群不知不觉散的干净，只剩三两个还在路上行走着。


    话语一字不差听入耳里，若是之前夏飞雪或许会觉得很诧异。现在却没有了。


    有能力不用算是他的错误，早用不会耽误这么久功夫，现在所有事情一目了然。


    夏飞雪喉咙干涩，一时间空气安静的可怕。


    眼前的街道缓缓的改变了模样，眼前的人影也开始扭曲变形。小哥朝夏飞雪挥了挥手，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灯光刺眼，手电筒的光打在墙壁上。


    周围没有声音，安静极了。


    面前出现了画布，画幕上皮影生动如同真人。一小时，演一出悲惨人生。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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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夏飞雪的身后。


    “差一点。”她说。


    夏飞雪沉默了。


    从刚才感知就告诉他，这里完全是一片虚假，包括之前和他说话的人。


    现在这个，才是真实的存在。她的身边散发着黑气，扭曲混乱别人的思想。


    包括暮野兄妹也是假的，都是捏造的。


    “你知道我们要来查，故意捏造两个人来骗我？”夏飞雪忍不住询问。


    她笑了笑，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和夏飞雪记忆中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样。


    之前的她是畏畏缩缩胆怯的。


    现在的她却是肆意又张扬的。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我为什么要说呢？”


    那你给我看你的生平又是为什么呢？


    那些捏造的人和物又真的是假的吗？


    “司机，是你的父亲吗？”夏飞雪想不到更多的可能性了。


    破旧的才是真实的，老奶奶说过，大家都搬走了。这么多年下来也就那个男人失踪了，很难不让人多想。


    她倒也没有避而不谈，反倒是点点头：“没错。”


    看完皮影戏之后，夏飞雪就知道，老太太的消息还是不准确的。


    小姑娘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血不是小姑娘的，而是她父亲的。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女人和弟弟有事出门，家里就女孩一人。男人在外喝了酒，想要强迫女孩。


    女孩抵死不从，拼命挣扎，拿起水果刀捅了男人一下。


    血就是这时候溅出来的。


    女孩惊慌不已，但聪明的脑子告诉她，她得赶紧跑，趁着男人哀嚎打滚的时候快跑，最好跑的远远的，否则，她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她几乎用尽全力朝房间里冲，翻找户口本上自己的那一页，一把扯下。


    她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万一可以呢？她不想之后再被夫妻俩掣肘。


    身上没旁的什么了，钱只有几块，一个身份证，还有户口本页，其余她都没法带上。


    急匆匆的就要离开家的时候，妈妈回来了。


    她绝望的想，自己要完蛋了。


    她往后看，身后是举着水果刀的男人。


    往前看，身前是牵着弟弟的妈妈。


    妈妈还在疑惑着她在这里干嘛，那么久了怎么还不打扫卫生，嘴里不停絮叨着。但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眩晕，喉咙干涩的厉害，很想要呕吐。


    “你这个贱人。”身后的父亲举着水果刀朝她而来。


    ……尖叫声，吵闹声，混杂成一首扭曲怪诞的交响曲，她的眼中看不起母亲的脸，只有一片空茫茫的白色。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母亲和父亲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


    她只是瞳孔缩小了一瞬间，立马捂住了弟弟的眼睛。


    然后给他出主意，让她从窗户跳下去。


    最好摔的四分五裂才不会发现这刀伤。


    ……


    好，回忆到此为止。


    总之她是死了。


    她问夏飞雪：“我报仇有错吗？”


    夏飞雪说不出违心的话。


    “警察就没查出来吗？”夏飞雪问。


    “当然查出来了啊，他可是刚出狱呢～我算的很准。”小姑娘笑嘻嘻的说。


    “但由于我是自己跳下去的，他就只被判了故意伤害，我伤势不重，他很快就出院了。这才关了三年不到。”


    “我可没伤害无辜哦，你还要把我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