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对于爱尔兰的迁怒很有意见，不过来栖晓还是识相地闭上嘴，把舞台让给了成年人们。


    诸伏景光不负众望地担当起了和爱尔兰对线的职责：“你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吧？”


    直接说这个吗诸伏先生！


    “我当然知道，”爱尔兰冷笑一声，“我也不会放过琴酒的。”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去怪组织的boss——抱歉，你们继续。”


    来栖晓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他的话一下子打断了房间里的古怪气氛，唯一的问题是气氛好像朝着另一个极端狂奔而去了。


    诸伏景光抬头看着爱尔兰，虽然知道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阴影，他的眼里还是流露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理解来：“这孩子说的也没什么错——”


    “我知道！”阴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高高壮壮的阴影在他们的面前徘徊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烦躁神色。


    来栖晓知道自己是说中了。


    不过诸伏景光对于爱尔兰的判断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事到如今，爱尔兰的心里居然还是没有什么叛逃的想法，来栖晓上次遇到这么能忍的人还是在上次。


    “这样就好了吗？”他下意识地说道。


    话一出口他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点怪怪的。


    ……雨宫莲劝人觉醒之前好像就经常用这一套起手，可惜他面前的是如假包换的阴影，没有办法劝对方从善……


    “我知道下令灭口皮斯可的人是boss。”爱尔兰的阴影冷冷地说。


    几人不约而同地向他投去惊讶的目光。


    “我当然知道！”爱尔兰不爽地说，现在他看起来比起阴影更像是普通人了，“但是这是我的事，和我要杀你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来栖晓精神一振，也顾不上藏在诸伏景光的背后装隐形人，“你不是也认识我吗？只要你把组织的情报告诉我——”


    阴影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弃的神情。


    来栖晓顿了顿，坚强地把自己剩下的话说完：“我的履历还是很值得信任的吧？”


    他参与战斗的时间说不定比组织里有些人执行任务的时间还要长！


    “但是你对组织的了解不够多。”阴影平静地说，“在此之前，桐条集团甚至一直没有意识到组织的存在，这还不足以说明吗？”


    “呃，”来栖晓张了张嘴，“如果你是说集团里有叛徒跳槽的事，我们也是知道……”


    爱尔兰又笑了一声。


    来栖晓一惊，诸伏景光接过他的话：“虽然一直知道你在组织里的地位不低，但是连这种机密你都知道啊。”


    “毕竟我是在组织里长大的，”爱尔兰漫不经心地说，“在这种事上，我知道的也许比琴酒还多一些。”


    不等三人眼里放光，爱尔兰就无情地打断了他们的设想：“组织已经有了应对措施，如果你去了其他人的宫殿，也许你会后悔没有在今天被我杀死。”


    “这说法也太瞧不起人了？”来栖晓不甘地瞪眼睛，“我们也是去过贝尔摩德宫殿的人！她的宫殿就没有什么异常！”


    爱尔兰又屈尊看了他一眼，这一次他依然没有表达出任何另眼相待的倾向，反而露出了怀疑的神情：“你真的去过吗？”


    来栖晓顿了顿，不确定爱尔兰的问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爱尔兰似乎也不是要向他问情报，对方甚至没有等待来栖晓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你真的觉得她的宫殿没有什么异常？”


    “当然……”来栖晓想起那个毫无阴影踪迹的宫殿，迟疑了。


    他的表情没有逃过阴影的眼睛，对方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她的宫殿不可能普通，你还不如告诉我她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贝尔摩德对他手下留情？这句话的每一个词他都能听懂，怎么结合在一起不像人话？


    不过他也不会把“手下留情的对象另有其人”之类的事说出来，他试探地看着爱尔兰：“我只注意到贝尔摩德的宫殿里似乎没有她的手下，这难道不是因为她很神秘吗？”


    以贝尔摩德的风评来看，她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独行侠……


    爱尔兰看他一眼，就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神秘主义者也不至于放着手下不用。”


    波本的好友苏格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来栖晓不确定地说：“所以贝尔摩德的宫殿里也是有阴影的……？”


    但是他们一个阴影都没有看到，只有很多学生的认知存在……


    某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来栖晓猛地转头，和毛利兰对视一眼。


    如果那些人其实就是披着学生外表的阴影的话……


    那贝尔摩德宫殿里的阴影数量已经多到一个让他只是想起来就浑身发毛程度了。


    如果他是一个人进去的话，或许没说上几句话就已经被对方撕碎了也说不定。


    来栖晓想了想那个场景，由衷地打了个哆嗦。他看向爱尔兰：“还能做到这种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们吗？”爱尔兰不怀好意地笑笑，“我只能告诉你，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埋骨地。”


    来栖晓：我觉得把你灭口也是很有必要的。


    如果宫殿里的阴影能获知外界的线索，贝尔摩德也就算了，爱尔兰会说出什么来，他想都不敢想。


    意识到来栖晓突然高涨的战意，诸伏景光伸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如果我们赢了？”


    “只有三个人，还真敢想啊，”爱尔兰看着诸伏景光，相当爽快地回答，“如果你们赢了，我就告诉你们一条消息。”


    怎么诸伏先生提问就回答得这么爽快！


    来栖晓发现，自从他开始单独行动，遇到的宫殿主人每一个都如此双重标准……


    “好。”诸伏景光干脆地回答，“不会让你失望的。”


    阴影顿了顿，没有说话，黑色雾气在他的身边翻涌起来，像浪潮一样卷过阴影，又在离开他后迅速地消散。


    总觉得似乎比之前见过的其他阴影还要黑，是因为光线问题吗？


    来栖晓漫无目的地想着，嘴上还不忘向诸伏景光说明这次战斗的强度。


    “从外面的阴影来看，应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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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很困难，”他小声说，生怕被爱尔兰听到他的话，然后给战斗徒增难度，“应该没问题，就拜托诸伏先生支援了。”


    看来栖晓这么自信，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把他的枪支收了收，也做出蓄势待发的样子。


    来栖晓看着那一大堆反射着寒光的武器，抽了抽嘴角。


    枪他倒也不是没见过，怪盗团那边什么花样的都有。只是一想到诸伏景光手里的这些都是真货，他的心里就忍不住涌现出一股叫做“无言以对”的感情来。


    他移开目光，看向那个从黑色的雾气中迈步走出的人，攥紧手里的匕首。


    不管怎么看，爱尔兰都不算很强大。来栖晓估计这个人的战斗力应该只在鸭志田和斑目之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的某处总觉得有些不安，似乎在向他拉响警报。


    到底是怎么……


    他突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视线，爱尔兰果然也把他选做了第一个攻击目标。


    和你们这些双标的宫殿主人无话可说了！


    来栖晓闪过对方的子弹，向着对方扑去。匕首在阴影的身上狠狠地开了个口子，阴影愤怒地叫了一声，似乎没有预料到来栖晓手里的小刀能造成如此程度的伤害。


    比起对方的心情，来栖晓更关注对方的血量。就像他想的那样，即使只是匕首也能造成很高的伤害，对方的实力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样……


    阴影咆哮一声，向着来栖晓袭来，又在诸伏景光毫不留情的火力下后退几步。


    在毛利兰火焰的掩护下，来栖晓的召唤器抵上太阳穴。


    阴影的方向，似乎有什么颜色的光一闪而过。来栖晓的动作顿了顿，不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光，乌黑的光线已经在阴暗的教堂里一闪而过。


    “！”被击中的那一刻，来栖晓才想起来，那是诅咒属性的光……爱尔兰看着老实，属性居然是诅咒！


    不管他现在有多少感想，膝盖传来的痛感告诉他，他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召唤器也随着刚才的攻击跌落，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总之不在他的手边。


    这下真是上当了！按经验来说，只有贝尔摩德那样强度的人才会是这种属性吧？！不愧是在组织长大的人，攻击力不高，属性却这么伤人……！


    来栖晓的腹诽被落在身上的第二次攻击打断了，在头晕目眩之中，来栖晓看到毛利兰的火焰把阴影的第三次攻击冲散，也看到诸伏景光弯腰捡起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来栖晓努力瞪大眼睛，试图在天旋地转的视野里看清诸伏景光手里的银色闪光，他想要制止，却发不出声音。


    诸伏景光捡起在战斗中滑到他身边的银色召唤器，他的视线移向枪口，感觉到了那股刺人的寒意。


    来栖晓倒下，即使有他的支援，毛利兰也有些独木难支，即使如此，他也没感觉到脸上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他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条……


    他突然想起来栖晓和伊丽莎白闲聊的内容，以及伊丽莎白那副了然的笑容。


    也许现在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诸伏景光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