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毛利兰有点兴奋，诸伏景光的兴奋程度比起毛利兰来说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不应该为了这些小事这么兴奋！


    虽然心里完全懂得这些道理，但是诸伏景光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脏。就像是多年前自己第一次抓捕凶手，或者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那样——


    在他人生的转折点上，他经常会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我们要去打吗？”在他们几人之中，来栖晓是对阴影最不兴奋的那一个，他凝神盯着那些安静徘徊的阴影，“如果只是这几个的话，我想我们应付得来。”


    诸伏景光看着那些像什么信徒一样低着头静默行走的阴影：“……你能看出来吗？”


    他完全不觉得这几个阴影是他们应付得来的对手……


    “这就是经验啊，诸伏先生，”来栖晓缩回头，把关切的目光投向诸伏景光，“不过这有点危险的事也是真的，其实我和毛利同学就能应付得来……”


    他自觉地停下了劝说。


    ……好吧，他也不觉得诸伏景光这样的人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旁观就是了。


    “我会谨慎行动的，”虽然不打算置身事外，诸伏景光也深知外行领导内行的结果，现在并不打算硬加入来栖晓和毛利兰的行列里，“我记得你说过，枪还是可以用的吧？”


    来栖晓抽抽嘴角，看着诸伏景光那把如假包换的配枪，以及他背上那个完全不低调的包：“我也说过玩具枪就可以……”


    看着真货反而让他有点害怕了，更不用说诸伏景光显然带了不止一把……


    “唔？”诸伏景光没有考虑过这些，他只是带上了自己最顺手的几把枪，“没关系的，多多益善。”


    来栖晓放弃了争辩，他摸出自己的匕首：“那我就去——”


    “等一下？”这次打断他的是毛利兰，她谨慎地看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你打算偷袭吗？”


    “对啊？”来栖晓莫名，“这种情况下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呃。”


    他突然明白过来毛利兰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的习惯还是像过去一样，只要从背后偷袭就能在战斗中取得优势，但是宫殿里的阴影不一样来着！


    如果想在战斗中取得先发优势……


    顾不上一旁的诸伏景光露出的好奇神色，来栖晓艰难地说：“所以我非得撕他们的面具……？”


    他只是看其他人撕面具的场景都觉得毛骨悚然，现在居然要自己动手撕别人的面具了？


    “那是阴影哦？”毛利兰看出他的想法，友情提醒。


    “就算你这么说……”来栖晓心不在焉地从拐角处探出头，仔细观察着来来去去的阴影。


    这一次他的注意力不在它们的战斗力上，而是完完全全地汇聚在它们的脸上。


    这些阴影的脸上果然也都有面具，如果想偷袭的话，他就需要像雨宫莲那样跳过去，然后把面具拽下来……


    “怎么了？”来栖晓没有掩饰自己发白的脸色，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出了什么事吗？”


    来栖晓摆摆手，看向阴影的目光变得如临大敌：“我试试看。”


    不等诸伏景光继续问他到底要试什么，来栖晓已经像一只轻盈的燕子一样掠了出去。


    虽然不是人类，不过这些阴影毕竟也是人形的，想想还有点恶心……


    来栖晓落在对方的肩上，微微合眼，想象自己手下的不是人形的阴影，而是在塔尔塔罗斯跑来跑去的那些金手套。


    怀着把那些倒霉手套撕成两半的想象，来栖晓恶狠狠地把阴影脸上的面具一拽。


    ……一转换思路，这个动作甚至有点解压。


    他落回地面，只觉得心情意外地有些轻松。


    来栖晓的一连串动作都落入了诸伏景光的眼睛里：“所以来栖同学刚才那么严肃，就是因为这个？”


    来栖晓还记得自己“战功累累的怪盗团团长”设定，他咳了咳：“我不太习惯，但是这次情况特殊，所以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避免诸伏景光提出更多的疑问，来栖晓迫不及待地转身看向那个被自己偷袭成功的阴影。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对方并不强大。


    来栖晓和毛利兰对视一眼，人格面具的光芒亮起。


    诸伏景光上一次看到召唤人格面具的场景，还是来栖晓攻击琴酒的时候。当时情况紧急，这一切也发生得足够突然，他几乎没有看清楚来栖晓的动作。


    这一次他看清了，他清楚地看到来栖晓扣下扳机的动作，以及迸溅出的光芒碎片。


    而比起来栖晓，一旁的毛利兰显然更是声势浩大。


    火焰像是巨龙，向着阴影扑去。阴影被火焰吞没，几乎在瞬间化为飞灰。


    “这就是你们平时的生活吗？”诸伏景光抽了抽嘴角，作为一个负责任的成年人，他觉得这个问题他不得不问，“我知道你是不想把怪盗团的朋友们卷进来，但是你们的团队里真的没有一个成年人吗？”


    几个未成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出生入死打击邪恶势力？这里是什么片场？


    来栖晓听懂了诸伏景光的担忧，他干笑一声：“没有您想得那么夸张。”


    诸伏景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而且毛利同学和你的召唤方式好像也不一样？”


    “因为我们的情况本来就不一样，”来栖晓嘀咕一声，注意到自己没办法凭这三言两语把诸伏景光忽悠过去，“我的召唤方法和前辈他们是一样的。”


    诸伏景光自动把来栖晓话里的“前辈”替换成“桐条集团”，脸上的表情更严峻了。


    虽然组织是个恶名昭彰的对手，不过桐条集团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那个地方招聘外人的标准有些变幻莫测，桐条美鹤本人还主动向公安提出了合作，那桐条集团至今还在卧底们的卧底目标之中。


    来栖晓一看就知道桐条集团的坏名声又在发挥作用了，他在心里为累死累活的桐条美鹤鞠了一把同情泪。


    等到他和诸伏景光熟悉一点以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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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会想办法洗清对方的误解！


    不过现在……


    来栖晓看向走廊里蠕动的阴影，原本八分的把握变成了十二分：“我们先把这些家伙解决掉吧！”


    毛利兰热切地点点头。


    来栖晓甚至没有向在她手下化为灰烬的阴影们致以遗憾的目光，三人以摧枯拉朽的气势一路冲到了教堂的最深处。


    来栖晓的脚步在看到圣坛附近的那个乌黑的物体时顿了顿。


    “那个……”他戳了戳诸伏景光，艰难地说，“该不会是棺材……？”


    “毕竟这里是教堂……”诸伏景光也表情凝重地看着那个东西。


    “我不是想要冒犯死者——说起来死者本人也不在这里，”来栖晓盯着那个棺椁，表情如临大敌，“但是万一那个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怎么办？”


    要继续前进就势必要经过那副棺椁，如果里面真的窜出什么东西——不管是什么东西——来栖晓都觉得对自己的心脏很不好。


    毛利兰的脸色也开始发白了。


    “毛利同学？”来栖晓眨眨眼，“我只是说说，也许并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毛利兰前进的斗志一瞬间已经被打散了一半：“如果你没有说出来的话也许我会相信啦。”


    但是现在来栖晓都已经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她怎么可能继续放心前进！


    诸伏景光失笑地看着士气突然大跌的两人，心里再次巩固了“他们是高中生”的认知：“我想应该不会的，因为……”


    “因为我不希望有人打扰他的安眠。”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后殿传来，三人猛地抬头，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正迈步走出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有气势的人，在生活中，来栖晓不会和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组织果然没有一个善茬……


    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走在了最前面：“所以你出来了？”


    “没想到你是卧底，”那个代号爱尔兰的高大男子抬起头，金色的眼睛里闪过诡异的光，“现在你是来做什么的？”


    即使面对毫无感情的金色眼睛，诸伏景光依旧坚持住了靠谱成年人的人设，他的眼睛弯了弯：“如果你愿意把情报告诉我们的话，我们也不介意就这么离开。”


    爱尔兰的目光几乎没有落在毛利兰身上，他转头看向来栖晓：“怪不得找不到苏格兰，原来他和你合作了。”


    来栖晓站直：“毕竟我是守法公民？”


    爱尔兰嗤笑一声，他看回诸伏景光：“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把这些事告诉你？”


    阴影他向前一步，光线透过花窗照在他的身上，他看起来倒不像是宫殿的主人，而更像是这座教堂的保护者。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阴影扯开嘴角，露出了充满恶意和愤怒的尖锐笑容，“那一天，你们两个不也在这个地方吗？”


    “什么在场——”来栖晓想起来了，皮斯可被琴酒灭口的时候他好像的确在场……


    来栖晓：但是不能因为我们在场就怪我们吧！你还指望我们从琴酒手下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