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站起来(1)

作品:《魔道二五仔想攻略我

    “赶紧回家!紧闭门窗!”清平乐下网格员一边抵抗突然发狂之人,一边疏散人群,帮助他们安全地走在回家路上。


    抱头疯跑的人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顺着指引前往安全区。


    “小王,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他不是故意的,他平时不这样的,阿和平时很安静的,他从来不影响任何人的,求求你们,救救他。”


    颤巍巍的老人拉扯过一名网格员,目光哀求又恳切,他的儿子正是失控者中的一员,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神志全无,胡乱攻击街坊,让老人家又担忧又焦急。


    小王也是这条街长大的,如同大部分东域底层人一样,日子多得凄凄惨惨戚戚,在快要过不下去的时候,大同之道的思□□到了他们街。


    刚开始并不觉得与其他活计有何区别,都是出卖劳动力,卖给谁不是卖,后来他只恨清平乐没早些来到东域。


    看着街坊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小王觉得日子充满了奔头。


    其实百姓从来都很容易满足,能吃饱饭、穿暖衣,便是幸福。


    “放心吧,孟叔,大伙儿都会没事的!”放以前,小王可万万不敢作出这样的担保,但谁让他见识过清平乐的行动力呢。


    只要拧成一股绳、聚成一条心,什么艰难险阻,都给它破了!


    “你们,你们能行吗?”孟老伯依旧不放心,“你们社不是有仙师吗,让仙师出手救救我儿子吧。”


    小王安握住老伯颤抖的手,安抚道:“仙师在带领大家战斗呢,您放心,孟哥他们只是病了,等回头治好,就能回家了。”


    上头下了命令,全力保障乡亲生命安全,一个人都不抛弃,那么便是有办法化解这场灾难,他相信组织,相信上峰,相信同伴。


    “小王,来帮忙!”不远处传来同伴呼唤,小王朝老人笑了笑,扭头冲向袭击人群的失控者。


    “镇定剂呢?给他来一针!”又有人在喊。


    “针头不够用了!娘的,这都被掰断几根了?快跟总部申请!”


    “那就直接往嘴里倒。”


    “倒不进去啊,全给吐了。”


    “艹,谁发明的玩意儿,还不如弄成丸药,按头给他们塞进去呢。”


    “别说了,据说是指导员大人。”


    “哎哟我这张破嘴哟,该打!”


    吵吵闹闹,却充满烟火气。


    夜风吹拂过小王脸颊,是初夏的温度。


    风声划破苍穹,一席紧身作战服的青年高高跃起,又轻盈落下,一双布靴稳稳踩在城砖上。


    “谁?”守城兵卒调转枪头,警惕指向突然而至的黑衣人。


    “王府下达封城令,西城门为何不执行?”手持令牌的年轻人有着张娃娃脸,天生笑唇,即便是在问责,也给人含笑的感觉。


    兵卒面面相觑,一片静默间守城将领上前一步,“王府无端下令封城,我等疑惑。”


    青年眸光转向他,“令行禁止,将军逾矩了。”


    将领一凛,打量着面前看上去过分年轻的面孔,抱拳道:“西城门守军统领晏赴山,阁下如何称呼?”


    “清平乐,尤酱。”听到将领姓氏,他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轻笑:“西城门不遵令,是你个人意愿还是晏家?”


    “想好再回答哦?”


    将领眸光冷冽,以问题回答问题,“何时清平乐也能代王府发号施令了?”


    “这就不是阁下该过问的了。”尤酱运转灵力,让声音传荡至西城墙每一处角落,“现城内爆发疫病,王府下令封城!违者,就地格杀!”


    灵气灌入令牌,炫目荧光点亮,夜空中升腾起巨大的青龙城徽标,一瞬间炸亮整条西边城墙。


    青年盯向面色不善的将领,目光专注而肃杀,“要动手吗,晏统领?”


    晏赴山冷哼一声,果断下令:“封闭城门,禁止进出!”


    尤酱颔首,“晏将军请随我入城控制患者,现场由副统领接手,此乃调令。”


    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紧绷,仿佛随时都会断的弦,吹过墙上的风,隐约送来远处的喧闹。


    晏赴山蹙眉,面前年轻人修为仅仅金丹,却敢孤身来此,不知有何依仗。


    尤酱一派松弛,丝毫不见局促,叫人瞧不出深浅。


    犹豫片刻,晏赴山最终颔首,“烦请带路。”


    手腕翻转,尤酱收起令牌,率先跳下城墙,晏赴山看了眼自己的兵,比了个手势,便追着其背影而去。


    一路沉默,二人穿街过巷,中途不时遇见发狂的药瘾发作者,其后追赶的网格员很快将他们制服带走。


    “我们要去哪儿?”晏赴山终于问出心底的疑惑。


    尤酱微微偏头,微笑,“拦截追杀晏留白的杀手,身为兄长,你应该会尽心尽力?”


    “你怎知······”


    面对晏赴山骤然迸发的杀意,尤酱侧身避了避,“停!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族谱上该是你堂弟的晏留白,血缘上却是你亲弟,你家毛线团一样的关系梗图没人想扒拉,在下三观很脆弱,不想因为这种原因稀碎。”


    “引发城中动乱的源头是艳髓,晏留白掌握的走私渠道将其从南域运到了东域,里面有支队伍运送的是解药。”


    尤酱定定望向失神的晏赴山,“他私藏了一批,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浣溪沙?”


    晏赴山面露茫然。


    尤酱仔细观察其微表情,片刻后展颜笑道:“没听过也不要紧,跟我来,去截杀他们。”


    晏留白也说不清当初为什么会截留下那批解药。


    为了真有一天艳髓泛滥,给东域留一线生机?


    别说笑了,当他们把这些害人玩意儿运往故土时,就罪无可恕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他晏留白亲手将一车车艳髓放进东域的。


    再说,这点解药顶什么用?


    挪开捂住腹部的手,掌心鲜红一片,失血苍白的俊逸脸庞浮现自嘲之色。


    啊,就算死在这里也是罪有应得。


    早知道当初就不多事了,害得如今自己被组织追杀。


    内心千言万语,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跑路,半点没有反身将东西交出去的意思。


    正当他在空荡小巷一路狂奔时,前方的茅草屋门忽然打开条缝,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门后。


    “小伙子,小伙子,你是不是在被那些疯人追啊,快进来躲躲。”老人压低声音,冲他招手。


    晏留白没有理会,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


    如果这些人知道发疯的人是药瘾发作,而药又是自己带到东域的,恐怕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晏留白苦笑,当真自作孽不可活。


    偌大青龙城,竟连个求助之人也没有。


    如果他还清清白白,如果他没有将灾厄带进东域,如果他堂堂正正过日子······


    晏留白闭了闭眼,他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机会不是吗,命运总是驱赶着他在越往前越黑的路上前行。


    如今,正道不容,魔道追杀,当真是······


    不待他感慨完,迎面拐角走出一秀美姑娘,衣衫上绣着某家医馆的标徽,晏留白记着那间医馆是清平乐开的。


    两人打了个照面,俱是一惊,眼看着就要撞上,晏留白脚底打滑,侧身急速错开,劲风荡开袖袍,血腥味飘散开。


    医女面色微凝,忽然伸手。


    下一瞬,晏留白一脸懵地被对方拦腰截住。


    “这个时间点乱跑什么!”医女搂住伤患的腰,硬是把人拖进了医馆。


    动作之快,晏留白都来不及想出不惊动旁人脱身的法子,就被半搂半抱地推进了敞开门的砖瓦房。


    黑······黑医?清平乐难道还做器官买卖?


    一时间,晏留白思绪电转,将前半辈子直接或间接经手过的行当都想了一遍。


    “挪一挪,这里有伤号!”医女强硬地将人按到矮凳上,从储物袋里掏出绷带、药品便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晏留白一双大长腿没地着落,只能憋屈地蜷缩在一处,他这才发现医馆里或坐或站挤满了人,有精神头十足的伤员,也有双目痴愣毫发无损的药人。


    “等等等等,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伤口在腰腹,眼见着医女就要动手扒衣服,晏留白吓得一激灵,急忙抓紧即将被掀开的衣摆。


    蹲在他面前的医女抬眼,他这才注意到对方有双灰湖绿色的漂亮眸子,沉静无波,宛若幽冷神秘的森林。


    像条漂亮的毒蛇。


    他如是想,低声道:“我会处理伤口。”


    跑了这么久,确实该休整一下了,这里气息混杂,浣溪沙的追兵或许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


    湖绿色眸子的主人凝视了他一会儿,微微颔首,“这里人多,公子害羞便去那里换吧。”


    纤细的手指指了指用帘子隔起来的空间。


    东域人保守,姑娘的眼神中充满理解。


    “你是南域人?”晏留白忍不住问,这双眼睛太明显了。


    若对方是南域人,那也太讽刺了。


    他手下走私线连接东、南两域,吮吸两地百姓鲜血,落魄之际,却是南域人在东域的医馆救治无处可去的他?


    太可笑了。


    医女在前面带路,寻找冗余空间,随口应道,“这么明显吗?”


    “你们的眼睛太有辨识度······了。”围挡的帘布被撩开,晏留白有一瞬间的噤声。


    “啊,这里有人。”医女满脸抱歉地放下帘布,又探手去撩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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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却被青年人先一步拦下。


    “不必了,随便找个地方处理伤口就好。”通过神识探查,他已经看到帘子后的情况。


    其实晏留白是知道长期吸食艳髓是什么样的,但残存于匆匆一瞥的模糊记忆,终究抵不上目之所及满屋畸形孩童的震撼。


    “抱歉,为了不吓到外边的人,也为避免引起恐慌,我们只能用帘子将重症患者与轻症患者隔开,公子这边请。”医女垂下眼眸,灰湖绿色中一片冷淡。


    连掀几张帘子,都找不到落脚地,无奈之下,医女只得带他到自己的办公间。


    说是办公间,其实也只是几块木板搭建隔开的独立空间,透过木材朽烂间隙,还能瞧见大堂的情景。


    内里空间也小得可怜,仅仅容纳下一桌一椅,外加一方药柜。


    晏留白往角落一坐,撕开与皮肉粘连的布料,动作称得上粗暴,但他本人却面不改色,好似想通过这份疼痛让自己冷静。


    “为什么不放弃他们,你们并没有能治疗这种病的特效药吧?”早闻清平乐行事不拘一格,但真正接触倒是第一次,晏留白稳稳地往伤口上洒药粉——当然不是医女递来的那一瓶,他这样的坏人怎么敢用陌生人的东西。


    屋内昏暗,医女点燃桌上的半截蜡烛,坐在那张椅子上,叮叮当当操作着陌生的玻璃器皿,语气平淡又理所当然,“医师正在全力研制,我们不放弃任何加入清平乐的同志,忘了说,我也算半个医修。”


    晏留白曲着腿倚坐在墙角,瞧着不设防的背影,哼笑道:“这么好心嘛,你们又能得到什么,盛世清平吗?”


    玻璃碰撞声中,医女好似调配出什么,用针管抽取一管,往皮下注射。


    晏留白挪动了下位置,好瞧见对方做什么,顿时被吸引住注意力,“这就是你们发明那什么针筒?里面是什么?”


    医女撩开袖袍,纤细的胳膊上密密麻麻全是针孔,有如裂纹如蛛网的淡粉色纹路在细白胳膊上炸开。


    完全不在意旁观者惊疑的眼神,医女淡声道:“艳髓的解药,第一百零八版。”


    “你在拿自己试药?”晏留白睁大了眼,饶是自小在没几个正常人的晏家长大,也觉得面前这姑娘疯癫程度有些高。


    非亲非故,凭什么为了外面的白衣黔首做到这地步?


    “疫病爆发突然,来不及做长期临床观察,唯有修士体质抗造,容错率高。”袖子被撸下,遮住可怖的皮肤,医女语气依旧淡然。


    晏留白眼神晦暗,涩声道:“要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谁不可以牺牲,我与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往上三代都是凡人,没有修士也没有权贵。”医女好像笑了一下,“在最困苦的时候,有人救了我,所以现在我也想为别人做些什么。”


    “是涤尘剑主吗?”晏留白猜测得有理有据,唇畔下压,是身在黑暗却看到同处境人被救赎的不爽,“因为自己照到光,所以也想明亮别人吗,好感人啊~”


    为什么这样的光照不到他!


    又难免生出怨恨。


    “是,也不完全是。”医女微微侧过身,半边身子被跳跃的烛火映照,半边身子笼罩在阴影里。


    “她向我伸出了手,但爬出泥沼的是我,所以,是自救。”垂下的睫毛拉扯出长长的阴影,医女的声音昂扬起几分生机,“我感激遇到翻身的机遇,更感激过去不放弃的自己。”


    微颤的睫毛抬起,灰湖绿的眸子亮得惊人,摇曳的火苗在绿意中盛放,“自救过了的话,就算死亡,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


    晏留白怔了一下,乍听之下很有道理,但细思过后——


    “难道不是在自讨苦吃?”他指了指边上拆封的艳髓膏,“为了调配解药,故意服用艳髓,试药行为根本称不上自救,不过是自我感动地为他人牺牲。”


    “呵,跟那些正道弟子也没什么区别。”弄清楚本质,晏留白顿时失去兴趣,他见过的太微弟子也不少,一个个以匡扶正义为己任,正得发邪。


    医女挑眉,“你以为清平乐是什么?打着互助旗号的民间团体?涤尘剑主的个人拥泵?野心家颠覆现有统治的权术产物?”


    “难道不是?”晏留白想起前段时间灵网上,清平乐跟青苹果掐得天昏地暗,比赛行好事的各种行径,只觉得简直有毒——从正主到粉丝。


    医女有些苦恼地按了按额头,“空口说恐怕难以理解,公子不如亲自感受一下吧。”


    “喂,我接下来还有······”晏留白下意识地拒绝。


    医女浅浅一笑,“不会耽误晏公子亡命天涯的,换句话说——我们这儿可比外面安全多了。”


    晏留白眸光微凝,动作迅如闪电,修长手指瞬间便捏上对面之人纤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