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底，恰好赶上平安夜，圣诞节，元旦晚会等等节日，虽然老师主张说中国人不过洋节，但谁能拒绝热闹和喜庆的氛围，本着不当个扫兴的老师的原则，很多老师在收到苹果后还是很开心的。


    姜晓勇的课是上午第一节，还没打铃的时候，讲台上已经摆放了很多苹果，漂亮精美的礼盒让人眼花缭乱。


    姜晓勇来时，属实被这阵仗吓了一吓，整个高二年级，还有哪个班级比27班更有实力？


    估计没那个老师能比晓勇收到的苹果多。


    晓勇来时，刚想把语文书放讲台上，却发现没个落脚之地，他叹了口气，“童鞋们，真的不用送老师这么多苹果，老师年纪大了，吃不了这么多。”


    可下课的时候，27班有人说在办公室看见晓勇桌上整整齐齐一堆苹果，嘴角就没压下来过，跟周围老师到处说：“哎，你说说我们班那些学生，让他们不用送，偏不听。”


    “你看看，现在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这让我很是苦恼。”


    旁边，办公桌上空荡荡的教导主任，“......”


    教室里一群人围在一起哈哈大笑，这天下了小雨，淅淅沥沥，氤氲起一片雾气，因此第二节课下课也就不用跑操了。


    三十分钟的大课间里，教室走廊吵吵嚷嚷，总是有男生打打闹闹，满教学楼地你追我赶，小卖铺那边更是人满为患，林听晚打消了和夏瑶一起去小卖铺的念头，她去了趟厕所。


    可到了厕所，更是两眼一黑的程度。


    算了。等吧。


    待她穿过长长走廊，被好几个打闹的男生撞到，听过好多声抱歉，接受过数不清的目光，路过无数班级，回到教室，还没上课。


    林听晚远远地便望见门口围着几个不认识的女生，林听晚以为走错了班级，她退了几步，看了眼班牌，没错啊。


    她正要进教室，却被那几个女生叫住，“哎，你好，可以帮我们把这个放在最后靠窗的那个位置上么？谢谢谢谢。”


    林听晚望了眼那个位置，眉心一跳。她不擅拒绝，况且这几个女生也很有礼貌，还是点了点头，帮她们做了这件事。


    其实，他桌子上已经有很多苹果了，不止桌子上，桌肚里也是，林听晚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把那两个苹果放在他桌上。


    这时，许津南正好一只脚踏进教室，将这一幕收在眼里。


    他走过去，笑吟吟道：“你给我的？”


    林听晚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一跳，为什么她会有种做亏心事被发现了的感觉？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她观察着许津南表情，怎么好像有种，他很期待很开心的错觉？


    他眼睛亮晶晶的，眉眼伸展着，更加懒散不羁，对调侃他的朋友，像是在得瑟？


    林听晚该怎么解释？


    她深呼一口气，用最快的语速说：“不是，是刚才外面有两个女生请我帮忙放你桌上的。”


    窗外雨滴顺着屋檐滑落，在窗台上绽放一株株小水花，溅到他手上，冰冰凉凉。


    许津南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他问：“你说什么？”


    林听晚缩起脖子，不做声了。


    众人刚见许津南得瑟完，谁知下一秒啪啪打脸，他们觉得很是清脆动听，原来许津南也有吃瘪时候。难得。


    还好这时上课铃声响了，各自回到各自位置上，许津南自刚才起，就摆着张臭脸倚靠在窗边。


    林听晚抿了抿嘴，说不清此时此刻的感受，心口像是灌满了一汪的巨大彩色池子，她试探地问：“你，想吃我送的苹果？”


    许津南瘪了瘪嘴，扭头，“不想。”


    过了一秒，两秒……几分钟。旁边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她不该再挽留了一下么？


    他说不想，她真就不给了？


    许津南转头望见林听晚露出了愁容，她看着抽屉里几个包装精致的苹果，咬着嘴巴，很是为难。


    不知道谁放这儿的。


    林听晚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不受嗟来之食，虽然从小到大也不乏有给她送东西的男生，但都是当面送，她当面就拒绝。


    而今，她又不知道谁放这儿的，丢掉浪费，吃掉不好。


    她要是不喜欢那个人，是绝对不会收带有目的性的示好的礼物。


    林听晚有点烦，她烦有人没经过她同意就把东西塞给她，她觉得送礼物是双方的事情，不止是一方送出去，还需经过另一方的接受。


    这样硬塞给她的话，她总会觉得好似受了人家什么恩惠，欠了人家人情似的。况且还是不知道是谁的。搞得她更加被动。


    许津南看一眼便了然，大概率是别班男生偷偷塞的。


    自从上次音乐会林听晚在学校名声大噪后，他走在学校里总是能听见一些男在讨论她。


    因为只能隐约听见林听晚三个字，他也搞不懂那些男人跟个三八似的在背后聊人家什么，许津南很是烦躁。


    没想到这些“三八男”还骚扰到教室里来了，不要脸！


    许津南看出了她的为难，他问：“你不想要是吗？”


    林听晚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许津南淡淡道：“好办，谁要他们的烂苹果，扔回去就是了。”


    他一手捞过那几个礼盒，打听到了是谁的东西，下课踩着铃声大步走出教室。


    林听晚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哎，许津南，你去哪？”


    他没回，林听晚这一声叫得大家都望向许津南离去的方向，有好奇的直接跟上去了。


    铃声刚响，走廊涌出一部分学生，从27班往前走班号依次递减，班号排前的都是好班。


    只见他气势汹汹，穿越长廊，站在高二1班门口，他身姿颀长，桀骜不羁，站在门口，身后是淅淅沥沥的雨幕，衬得他又冷又傲，高二1班不由得齐刷刷抬头，第一眼十足惊艳，安静的教室隐隐骚动，27班的许津南？


    他可是从不不串班，很少来学校，大家也很少看到他。而且27班和1班隔了一整条长廊，他特意走这么远跑到1班门口做什么？


    都好奇着，有人说：那还用说吗？他肯定是来找陈初夏啊，还能有谁？


    陈初夏嘴角都要压不住了，刚起身要走过去，教室响起许津南冷淡的声音，清晰回荡，“宋山。过来。”


    宋山正好在教室，他懵懂起身，众人看热闹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连，许津南和他们班的宋山，认识吗？


    没听说呀？


    然而，下一秒便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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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津南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扔了过去，宋山堪堪接住。


    许津南道：“她不要！我帮她还回来。”


    他微微凑宋山耳边，语气冰冷，“别再找她了。”


    说完，潇洒转身又去了别的班级，挨个把东西还回去。


    1班炸了，“我去，刚刚许津南在说什么？”


    “什么她？她是谁？”


    “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说起宋山最近的事，1班无人不知，这个堪称冰山冷铁附中除了许津南倒数第二个难拿下的男人，突然就喜欢上了那个27班的林听晚。


    所以，那个苹果是怎么回事？


    再结合许津南和宋山的对话，其实众人已经有些猜测了。


    不过，总是有些不敢置信，许津南和林听晚，全校没几个人会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在他们看来，一个是只会做题的乖乖女，性格无趣无聊，也就学习好，还长得好看......


    另一个，附中大帅批，外人面前高冷桀骜，难以接近。


    这两个，竟然有点什么？


    在大家看来，就像是八卦的时候，发现，某两个几乎没什么交集，不是同一个世界的明星，竟然有过一段！


    许津南走的地方都引起一片躁动。大概都像1班一样震惊，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原来附中大帅批许津南，不是gay！他似乎有喜欢女生了？只不过喜欢的不是她们。女生们又是惊喜，又是失落，心情复杂。


    原以为，许津南面对那么多女生的告白，不为所动，冷淡疏离，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不喜欢女生，或者那方面不行芸芸。


    而今天，她们好像看到他因为某个女生吃醋了！


    在很多人看来，许津南的那句：“她不要。”跟宣誓主权有什么区别啊！


    虽然很多都是猜测，许津南并没有实际说过什么确切的话，但他今天确实有点反常，女生的直接能感知到，他的醋意他的情绪。


    许津南是踩着铃声进的教室，他刚坐下，林听晚顿了顿手下的笔，抬头，温声道：“你去哪了？苹果呢？”


    许津南玩笑道：“我怎么看你表情像是怕我偷吃你苹果一样？”


    林听晚微窘：“哪有？”


    面对他质疑的目光，她又解释了一遍，“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许津南懒懒地挑了个眉，“嗯，苹果帮你还回去了。”


    她微微张嘴，“还回去了？”林听晚还以为，像许津南这样混不吝的人，会直接丢掉，或者给别人吃。他竟然这么不怕麻烦地帮她一一还回去了？


    许津南道：“嗯，还回去了。怎么？不舍得？”


    明知林听晚心里想的什么，不是不舍得，他就是要这样故意调侃她，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


    林听晚果然乖乖解释道：“没有不舍得。真的。”


    她怎么在他面前，一句说话加一句真的。像是被他拽住尾巴的动物，总是顺着他的话，每一句都在解释。


    可解释什么，她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望见他嘴角噙着的笑，还那双狡黠地盯着自己的狐狸眼，林听晚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许津南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偏偏要这么问。


    他怎么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