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 94 章

作品:《我的竹马将军

    薛怀峥骑马回到府上,将缰绳递给门房,他脚步轻快地走向碧霄院,一路上遇到下人行礼,他都心情颇好的点头微笑示意,肉眼可见的开心。


    下人们低头对视一眼,眼中惊诧不已。自从大将军去世后,他们已经很少看见小侯爷这么高兴了。


    鸣一见薛怀峥脸上带笑地回到碧霄院,心中也惊了一惊,他也好久没看见薛怀峥情绪如此外露了。见薛怀峥心情不错,他凑上前来一问,眼中全是好奇:“侯爷遇上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薛怀峥不自觉的摸摸唇瓣,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般柔软的触感,他感觉脸上又有些发热,连忙将手虚握成拳,半遮住嘴,轻咳一声,声音有些不自然,“有这么明显吗?”


    鸣一认真点点头,“有!”


    刚刚薛怀峥一进来,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甚好。


    正因如此,鸣一才会觉得奇怪。


    今日,长安城已经流传出薛怀峥和孔昭被皇上夺情启用,七日后将护送安宁公主及贡品前往凉州与匈奴和亲的消息。可按安宁公主林楚楚跟他们小侯爷的关系,得知此消息他们家侯爷就算不跟皇上叫板反对,起码也得阴沉着张脸让他们都滚出碧霄院别打扰他,怎会开心成这样?


    薛怀峥扬扬眉,“确实有件好事,”鸣一眼睛亮了亮,等着薛怀峥的下文,谁知薛怀峥就此打住,只是说了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该知道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眼下薛怀峥刚跟林楚楚在一起,七日后又将出征凉州,跟匈奴打场硬仗,所以他并未打算在这时候将他跟林楚楚的事对外告知,等打完这场仗凯旋归来,他自然会亲自登门向林相提亲。


    被吊起胃口却又被卖了个关子的鸣一抓心挠肝,他真的很想知道能让薛怀峥如此开心的好事到底是什么。但鸣一也知道以薛怀峥的性子,不想说的话,就算拿刀压着他的脖子,他也不会说半句,鸣一只能失望地“哦”了一声。


    两人说话间,萧容身边的严嬷嬷来到碧霄院。


    她冲着薛怀峥福身行礼,“侯爷,夫人知道您回府了,请您去趟正院。”


    薛怀峥点点头,跟着严嬷嬷来到正院。


    自从薛清扬走后,萧容悲痛过度,身体瞬间垮了,之前一直缠绵床榻,这段时日靠名贵汤药保养着才渐渐能下床走动,偶尔在院中散散步,侍弄侍弄花草,做些事情分分神,才不会一直想着已逝的那人。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下去。


    薛怀峥一进院,便看见他母亲身着素服,拿着剪刀在给牡丹花剪枝。一阵微风拂过,萧容身上的素服迎风而动,隐约露出萧容的身形,单薄、消瘦,几乎都快撑不起这件衣衫了,看上去空荡荡的。


    薛怀峥垂下眼眸,隐去眼中的心疼。他也不想让萧容看出什么,抬头又换上一副带笑的面容,轻快的声音响起,一如往昔,“母亲找我何事?”


    “峥儿来了?”萧容放下手中的剪刀,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可用过午膳?”


    薛怀峥摸摸鼻子,“尚未。”


    早朝之后,皇上便将他们一行人叫到御书房商议对战匈奴之策,后来他又送林楚楚回府,丞相府外林楚楚那一吻带给他的震惊,闺房中那一吻的两情相悦、心意相通让他忘却一切,眼中只有楚楚,哪里还顾得上吃没吃饭。如今回过神来确实觉得腹中饥饿。


    “平日里你忙得不见踪影,今日正好陪我用用午膳。”萧容闻言笑容更深。


    “严嬷嬷,让人摆饭吧。”


    薛怀峥跟着萧容来到正堂,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萧容和薛怀峥默默的吃着饭,偶尔闲话两句,倒是有种久违的温馨。连萧容都比平日多吃了些。


    饭后,薛怀峥问道:“母亲今日找我,是有事对我说吧?”


    今日这桌饭菜,全是他爱吃的,明显就是特意为他做的。


    萧容偏头对严嬷嬷说:“严嬷嬷,你们先下去吧。”


    “是。”严嬷嬷带着房中下人退了出来,带上了房门。房中现在只有萧容和薛怀峥二人。


    萧容开口:“我听说,皇上下令七日后让你护送安宁公主及贡品去凉州跟匈奴和亲?”


    薛怀峥点点头,“确有此事。”


    “是假和亲吧?”萧容神色淡然,语气笃定。


    薛怀峥猛地抬眼,母亲怎会知道?


    为了不走漏风声让匈奴有所防备,萧景贺下令,对外都宣称他们七日后出发前往凉州,是为了护送安宁公主和亲。他母亲深居后院,怎会得知他们和亲是假?


    薛怀峥脑中闪过无数人影,是谁走漏了消息?


    薛怀峥是萧容亲生儿子,他一抬眼一皱眉,她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放心吧,没人告诉我,是我猜的。”


    薛怀峥松了一口气,还好。要是真的走漏风声,让匈奴提前知道,此次出征真就生死难料了。不过薛怀峥心中还是有几分好奇。


    “母亲怎么猜到的?”她深居后院,不闻政事,怎会知道他们是假和亲?


    萧容脸色平静,她睨了薛怀峥一眼,“这些日子,我虽时常缠绵病榻,但你做了些什么,我并非一无所知。”


    薛怀峥心头一震,他不知道萧容知道多少,有些心虚,但还想狡辩一下,“母亲在说什么?儿子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做呀……”


    “还装?”萧容轻嗤一声,“萧景贺能继承大统,其中也有你的手笔吧?”


    宫变那日,府中薛家精锐全部被薛怀峥带走,直至她兄长殡天,萧景贺继位,那些人才回到府中。要说薛怀峥之前跟萧景贺没点往来,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你跟萧景贺什么时候开始勾结的?”


    “为何要参与太子跟萧景贺的夺嫡之争?”


    “若不是我今日问你,你到底还想瞒我多久?”


    夺嫡之争,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萧容了解她的儿子,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将整个忠勇侯府都卷入其中的。


    薛怀峥本想插科打诨蒙混过关,却被萧容三连问问的哑口无言。萧容身体不好,他不想让这些烦心事来打扰她。父亲已逝,他年近弱冠,自该撑起忠勇侯府门庭,为母亲遮风挡雨。可没料到,他母亲早已察觉。


    薛怀峥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对萧容和盘托出。


    萧容是薛清扬的妻子,她有权知道真相。


    “娘,”薛怀峥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身上气息变得沉稳、稳重,萧容有些恍惚,好像在薛怀峥的身上看到了薛清扬的影子。薛怀峥担心萧容的身体承受不住打击,尽量斟酌着用词,“众人皆知,是沈家勾结南夷谋害父亲,才让父亲战死疆场,其实并非如此……”


    见萧容面露疑惑,薛怀峥咬咬牙讲出实情,“沈家不过是爪牙,谋害父亲的幕后真凶,是先皇!”


    萧容闻言,瞳孔一震。


    都说到这里了,薛怀峥也不再隐瞒,“沈家行刑前一晚,沈烈告诉我,是先皇授意沈家在南夷战场上找机会除掉父亲,有先皇的亲笔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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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为证……”


    萧容身体轻晃一下,薛怀峥连忙上前扶住,眼神担忧,“娘,您没事吧?”他端起茶杯,递到萧容嘴边,“娘,您喝口水缓缓。”


    萧容就着薛怀峥的手,喝了一口,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没事。”


    她只是骤听惊天密闻,一时缓不过神。


    “所以,你跟萧景贺合作,帮萧景贺上位,就是为了拉先皇下马,为你父亲报仇?”


    “是也不全是。”


    “先皇为了一己之私就能杀害国之栋梁,让整个晟朝陷入危机,岂是明君?若是真如先皇之意,答应匈奴的条件跟匈奴和谈,那晟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若是父亲还在,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晟朝走向死局。”


    “萧景贺答应,只要扶他上位,他便放弃和谈,背水一战。儿子观萧景贺此人不类先皇太子一辈,不若赌上一赌,或许能为晟朝博个光明未来。”


    薛怀峥没有提及其中还有林楚楚的原因。母亲尚且不知道他跟丞相府家的小姐有旧,他也不想让楚楚担红颜祸水之名,只能等此次凯旋而归,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跟母亲坦白他与楚楚之事。


    萧容恍然。


    原来这段时间,在她因丈夫离世悲痛欲绝、缠绵病榻时,薛怀峥默默承受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事。


    她摸摸薛怀峥的头,眼中带着心疼和欣慰。


    不知什么时候,她那顽劣不堪、混世魔王一般地儿子竟长这么大了,足以撑起一府门楣,有点小侯爷的样了。


    若是清扬看到,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看见萧容眼圈泛红,薛怀峥有些后悔。他之前就在担心娘要是知道是自己的兄长杀害了自己的丈夫,该有多痛苦,多难过,所以他才一直隐瞒着没有告诉萧容真相。


    今日就算娘再质疑、逼问,他也应该一直隐瞒下去,至少等娘身体好些再说。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只好生疏地安慰道:“娘……您别难过……父亲的仇儿子已经替他报了……万事还有儿子在呢……”


    萧容拭了拭眼角,强撑起一个笑容,“峥儿,你做的很好,要是你父亲还在,也会为你骄傲的……”


    薛怀峥惊讶的微微张大眼睛,“娘……”


    他娘这么容易就接受这个事实了吗?


    “你以为我会为了先皇难过?”萧容摇摇头,“实话说,当听到是先皇杀了你爹,我确实有些震惊,但现在想来,也不奇怪,先皇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自从你爹多年前打败南夷得胜归来,先皇便一直忌惮我们家,担心你爹手握兵权,功高盖主。你爹是个忠臣,不愿与先皇为敌,于是顺从先皇心意,交还手中兵权,在京中赋闲多年。我和你爹知道你从小就想当将军,却一直阻止,也是这个原因,总想着让一让,避一避,让先皇知道我们没那份心思,能给我们一条活路。几年前的南夷之战,朝中无人可用,你爹为了晟朝,不顾我的反对,还是毅然决然上了战场。”


    萧容冷嗤一声,语气中全是后悔和愤恨,“狡兔死走狗烹。若是知道你爹最后还是会死在先皇手上,当初就不该一退再退,就该牢牢把握兵权。投鼠忌器,先皇总归有所忌惮。”


    萧容看着薛怀峥,眼中有欣慰,也有骄傲,“峥儿,你很像你爹,为国为民,在所不惜。但有一点你比你爹强,忠君本不错,但不能愚忠。你的心中要有把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要清楚。”


    “此次与匈奴一战,为娘盼你收复凉州,得胜归来。”